“所以,香姑娘,写信给你家人吧。”
“啪”的一声,纸与毛笔都给不落梅备好了,只是不落梅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刚刚称她为“香姑娘”的壮汉。
强壮大汉被盯着老脸一红,撑着一遭同伙“你是不是认错字了”的质疑目光中,展开白扇,指着那三个字,吼道:“我没念错!就是香、独、秀!”
同伙“是这样意思吗”的疑问目光投向了不落梅,后者仰天叹气,还是给出反应,点了点头,腹诽道:香独秀啊香独秀,没想到有一天,不落梅会坑蒙拐骗地用上你的名字。
“没错,就是香独秀。”再一瞧不落梅,那双明眸中更是有了一种坚定。
一阵“嘁”声中,只有强壮大汉洋洋自得,这时,头儿来了,大伙都收起了玩戏的态度,毕恭毕敬列队一旁。
“呵,香独秀,一听便是家族显赫之人,等到你家人带来赎金后,你才可得以自由!”头儿纵横交错的脸上有一条明显的刀疤,看起来又凶又狠。
“那可否将我之前的包裹还给我?”可不落梅偏偏十分淡定,思伏后说。
“哈哈哈哈哈。”刀疤男却犹如听到笑话一般,狂笑不止,不容置疑语气道:“不可能!”
而刀疤男背对着之前的强壮大汉一听不落梅的请求,便像是耀武扬威般,从不落梅包裹随手掏出画卷摇晃,但真正吸引不落梅的不是他的这个做法,而是因为这个动作而展开的画卷上是,满树的桃红,谢柳齐飞,不正是那日的六出飘零吗?
不落梅忍不住向前伸手,却受阻于半空,刀疤男顺着不落梅的眼神回望,正好与强壮大汉眼神交流一番,被抓现行的后者被压得大气不喘,迅速跪下恳求饶命。
“哼!我就等你家人的消息了!”刀疤男环抱着胸。
“老大……我们不去天剑峰抢剑了吗?”强壮大汉声音弱弱而起,提醒着,“上次老大还说那把剑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好剑,也配得上老大的身份,我们……”
“剑剑剑,你就只知道剑!”刀疤男巴掌立即给强壮大汉给呼上。
“别放弃嘛~我觉得这位大汉的提议不错。”不落梅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等我这信寄过来又寄过去也是要花时间的,不如在此时先干一票?”
“对啊,老大!”强壮大汉揉着脸说道。
刀疤男又忽上了一巴掌,“对对对,怼死你哦。”打够了大汉,刀疤男收手回看不落梅,“呵,抢剑,莫非香独秀你有什么建议?”
不落梅愣是许久才反应现在自己是“香独秀”,她摸了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疯狂暗示道:“这个嘛……”
俗话说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是这次似乎与演技没啥关联,不落梅摊手。
“我说香啊独秀,怎么一下子没影了呢?”秦假仙白讲了许久口干舌燥,只是送了书后,香独秀便不见踪影,其实要找他也容易,按照书上的路线,他应该是会去天剑峰!
“啊,大仔啊,等等我,这是去哪里啊?”
“废话!去追香独秀啦!”
香独秀跟随着不落梅的脚印来到河边时,脚印却消失了,正踟蹰间,河边有一对母子相挟而来。
弱小的儿子正趴在母亲肩头颤抖着哭泣,似乎是心灵上溃提洪水,母亲眼角虽有阴郁却满含慈爱,轻抚儿子后背,一顺一顺的儿子哭声也渐小。
“这位夫人,可否见过一位粉衣女子”香独秀前去探问。
妇人眼角的阴郁逐渐扩大,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加重,拍的娃儿又大哭起来,“没,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是孩子的哭声影响了香独秀,更是令他心神难宁,每一次她有危险,他总是能及时解救,自然而然地放心不落梅到处走动,却不知,这一次她有了危险,而他却还不知她在哪里,挫败感直击心中,未曾体验的感觉令他捂着胸口,一定要找到她。
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只是不落梅没有抽烟的习惯,她只是打了个饱嗝,舒适地卧在毛毡之中。
对面的刀疤男急忙问道:“那香姑娘的提议是?”
不落梅换了个姿势,“咳咳,很简单啊,就是远处朝他丢石头,砸晕了之后就搬走那把剑不就好了吗?哈哈哈哈哈……”
刀疤男声音一提:“嗯?”
前一秒还和气融融的大伙,这一秒,立马扬起白堂堂的大刀指向笑声渐小的不落梅,就等刀疤男一声令下。
“咳咳,我刚刚是看你们太认真就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而已。”不落梅学乖了,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我稍稍了解过天剑峰的守剑人,其武力值基本一线,那把剑也是颇为有名气,若是真要夺剑的话,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他,要么有一个让他认为比剑还重要的人来交换。”
“所以呢?”刀疤男挑眉道,“所以你知道这个重要的人?”
她想到了一袭黑衣的孔雀,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线进展到哪里了,不落梅叹息道:“不知道。”
刀疤男怒拍桌面,“那你还谈个毛线啊!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写信,要么受死!”
先前静坐下的大伙又再次握起大刀指向不落梅,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纸与笔,无名的压迫之下,不落梅额间渗处一丝冷汗。
不是她不写,只是写了能寄去哪里?芜园吗?日盲族吗?破军府吗?根本无从可去啊!不落梅斟酌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我想先让我现场考察一下那地方的坏境之类的,说不定可以有别的方法。”
“我看你就是想逃!门都没有!”刀疤男把笔塞给她,“你现在想出这个门,只有这个方法,给老子写!”
“.…..”话已至此,不落梅执起的笔,直到笔尖的墨滴散在纸上,又一层层晕开,也没写出一个字,顿了顿,不落梅毅然收起了笔, “我不会写。”
“好,那完纳你的劫数吧!”
“嘭”
一阵惨叫与兵器落地之音,感觉危险已远的不落梅睁开双眼,不知何时门被展开,忽来的光亮使不落梅一时难以适应,而逆光处站着一位衣袂飘动,熟悉的身影。
是他!
“阿梅!”香独秀急切呼唤,带着遇见的欢喜与激昂,奔向她。
刚刚逃出生天的不落梅一看到香独秀,脚下一软,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不停宣誓自己的不安与恐惧,原来安心是这样。
香独秀从没见过这个阵势,但看着不落梅的软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毫不可怜,很是像之前看到的那名孩童,于是他便学着妇女,帮着不落梅顺毛,手下力道稍弱,边顺毛边想着:这样是不是太怪异了?是不是这个地方太过肮脏使他中毒所致?!
“我们先离开这里。”香独秀刹时间也软下了语调。
不落梅红着眼眶,更搂紧了香独秀的脖子,“对不起,之前不该怀疑你,不该没有给予你朋友间的信任,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强迫你。”
“嗯。”香独秀被勒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也默默记了南风不竞一笔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到处奔波来救我,谢谢你平日里给予我的关怀,谢谢你带我来苦境见到我所向往的一切……”
“嗯。”
寒风呼啸而过,秦假仙两人气喘喘地爬到了天剑峰,冷冷凄凄,只见茫茫白雪之中,有一个孤独的身影静侯着一把插入雪中的长剑。
“欸,那位壮士,可曾见过香独秀?”秦假仙问道。
“你先回答吾一个问题。”背对着秦假仙,身影越显孤独。
“好,你问,武林很多事难逃我秦假仙的耳目!”秦假仙颇为自豪,认为此事也不过了了。
“你认为的正义是什么?”
“正义太简单了!正义就是存好心,做好事,作对的事,不要做错的事……若是看到别人做错的事,就要矫正他,阻止他……这就是正义的表现!”
“大仔!你说的实在太好了!”业途灵在一旁极力捧赞。
“那是当然,到你回答我了。”秦假仙一扇子撇开蹦跶的业途灵。
“不曾。”
“啥?!”
“吾不曾见过香独秀。”失路英雄转过身来,实力冷漠脸。
“那你,你还,那你还和我交流虾米问题啊?!”秦假仙连退几步,也就是说他跟丢人了!啊,或许香独秀也只是还未来到此地?
“阿妹喂~!”秦假仙悲嚎一声,“那我便在此地等他!”
“那继续刚刚问题,你是怎么分辨孰对孰错?”好问的失路宝宝继续追问道。
秦假仙os: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