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我收到了一个不存在的玩家的退信>第141章 红尘恩怨02

  除了详情之外,浮窗里还多出了一个限时道具倒计时,只剩下了最后10秒。我刚手忙脚乱地扫完一排介绍,确定不止江珩的书,八本书全都一本不差地变成了这个样子,它们就突兀地从我背包里一齐消失了,干净得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场经久不息的诡事没有预兆地从我生活中抽离。如果不是有血淋淋的记忆提醒我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我甚至会以为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但这并不好。我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因为它结束之草率而有些……难以形容的落空感。

  那些人,那些广为流传的故事,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就这么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如游戏道具一样彻底地没了痕迹。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一个人记着。

  我怔怔地望着包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排空位,密聊的声音就久违地响了起来: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清理得很干净嘛。写书两年,毁书十天。

  我一看这个ID,眼皮就是一跳,单刀直入地密聊了回去: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为什么江珩的书里什么都没有?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可能是因为它没什么想说的吧。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这些自白不都是你们安排的吗?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和我没关系。书的提示是我写的。自白都是它们自己最想说的东西。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比如说被迷惑之后杀了他妻子的第二个死者,它的自白里只字未提自己的死法,只说了自己是怎么杀的人,毕竟对它来说,自己是怎么死的不重要,怎么得到妻子的腿才是最值得记录的事情。

  所以……江珩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不过也是。就像他最后和我说地那句“我知道”一样。他会想和我说什么,我也是知道的。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它还没入轮回。不过都消失成那样了,应该是入了的。

  我沉默地把手指搭在键盘上,过了一会才接着打字: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我一直有个疑问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环夫人的尸体少了腿,那么明显的他杀,为什么会被认定是自杀?还有一些别的死,就没人想到要去查?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你觉得呢?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你控制了警|方?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不是我。玩家控制起来很容易,但没有游戏作为媒介,我是控制不了和游戏没有交集的人的。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我在你们那边有个很有背景的线人。如果有机会,你们会见到的。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不过我还是做了很多事的。虽说失忆是你自己的杰作,但很多对不上的细节,还有一些可能会破坏你状态的隐患,我都修订过了。

  我看了看背包里空出来的那一排格子。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所以被纵歌恨的人,都是你杀的?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我帮纵歌做的。是不是都很漂亮?

  我微微一顿,然后重重打出几个字: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你杀了江珩。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别这么说。杀不杀的都是纵歌的意思。我还给了你朋友一次通过意识重新具现的机会呢。算起来,你应该感谢我。

  我冷眼望着那排字。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为什么是他不是我?我也抢了纵歌的□□不是吗。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是谁其实不重要,总之地震里肯定会死一个。如果你死了,这套书就会落到江的手上,活着的那个人早晚也会死在这套书里。纵歌是这么打算的。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不过它不知道的是,我把江“复活”了,不然你在第一个死者那里就该死了。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江作为死者理应是你过不了的坎,也是我最期待的一段。我还以为你会成为作者重写这套书来复活它,结果你没有。白告诉你方法了。

  我愣了愣,想起了那个告诉我该怎么逆转和使用书、ID[人心苦寒树]的道长。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你是那个道长。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我的载体之一罢了。

  说起来,它不止以那个道长的身份告诉了我这套书的使用方法。赫连城那件事里,在我差点被鬼拉进镜子里的节骨眼上,是它让鬼放开了我;后来风中驭那件事里,也是它给的我金蟾的提示……

  这件事情里,它其实在很多关键的地方都帮了我一把。如果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封印纵歌。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为什么帮我?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我只是想让这件事更有趣一点,毕竟一切进行得过于顺利不就没有意思了。可能是我做得过了些,但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能活着废了书。

  它话是这么说,语气听起来却一点也不懊恼。

  你悄悄地对[冯诺二曼]说:都失败了,你心情看起来还挺不错。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失败?我只是太无聊才无条件帮他写了套死而复生的书,可没保证过别的东西。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它自认为可以控制别人的生死,以此为乐。我控制着它自认为完全掌控的局面,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虽然最后它这个不得超生的结局不是我的本意,但也无所谓了,到底只是个恶心的怨魂而已。

  看着冯诺二曼发来的密聊,我抱着手臂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又想起纵歌那自以为是的态度和最后的惨状。

  它千算万算,到底是没算中冯诺二曼只是把它看作一个余兴节目的想法。

  我这边在回忆,那边冯诺二曼的密聊还在一条接一条地跳。

  “我存在得久了,总会无聊的。写书就是个自我娱乐的消遣方式。”

  “至于这套书,我本来是想要你赔的,毕竟之前我也用过破坏我生死阵的人的魂魄来补阵法,但考虑到你表现这么出彩,废一套书就当是我看戏的门票了。”

  “以前那些要么死得太快,要么弱得太无趣。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你这么适合过书的人了。”

  “你真的很有意思。托你的福,这几天我很开心。”

  “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

  看它把我和所有冤魂的生死苦痛都比喻成给它提供娱乐的戏子,我心中一股火腾起,冷笑一声,盯着它的ID一字一顿地狠狠道:“我早晚会毁了你。在那之前,好好珍惜一下你现在无聊的时间吧。”

  [冯诺二曼]悄悄地说: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