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全职伞修ABO】R>第26章

  舰长室的门缓缓开启,一抹影子悄然无声的自门口闪进房间,而门又缓缓关上,彷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留下私密的空间。喻文州放下手中尚未处理完的报告书从档堆里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是蓝雨的头号weapon,战场上行踪飘忽的妖魔,黄少天。

  喻文州闭上酸痛的眼睛,手指按上鼻梁上方重重揉捏:「少天,有什么事?」

  「我刚查到叶修的消息。」黄少天说。

  妖刀少见的严肃,喻文州抬目与他对视。他穿着一袭军方统一发放的休闲运动服,左手边海蓝色的袖子上两个雪白三角形交错成星芒,中间被冰蓝的利剑贯穿而过,那是他们的标志,前线的标志,能穿着这套服装的必定是出生入死的战士,行为会是严谨的、姿态会是端正的、仪态会是整肃的,然而喻文州看见眼前这名严谨、端正又严肃的战士,眼睛有与他一样彻夜未眠的疲累和血丝,以及这些都掩盖不住的愤怒。

  「我查到了叶修的消息。」他重复。

  喻文州按按额角,那里正隐隐作痛。

  「我终于知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听着,一个人闯进嘉世是很危险的一件事,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蓝雨的人会被重点追捕,就算是你……特别是你,一但被捕就无法出来。」

  蓝雨的主力必定会被特殊照顾,既使是在以叶修为代价签下和平约署的今日,只要有机会捕捉到黄少天Dross随时都可能单方面破坏约定,就算不期望改以黄少天为筹码从喻文州这边得到什么,黄少天本身就是个极好的信息源,毕竟,Dross从来都以不择手段的拷问闻名在外。

  对此黄少天撇撇嘴,握紧的手在颤抖。

  「我知道,队长,我没有自己进去,我只买了两个人,都处理好了不敢说出去。」

  蓝雨领袖按下对这种作为后续处理的疑虑,平下心把问题转回一开始对方的重点上。

  「好吧,你打听到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黄少天再次变得狠戾的眼神:「苏沐秋那家伙监禁了叶修,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表示,他见到时叶修正在昏迷,浑身是伤,而那些伤口全是苏沐秋自身所造成。」

  意料以内的结果。

  喻文州于内心叹气:「然后呢?」

  「没了。」黄少天按耐不住一拳敲在自己腿上:「叶修不晓得被带去哪里,连同苏沐秋一起消失,到现在快二十小时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么大的两个人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凭空失踪?

  「就算叶修是一级战犯,总得吃、总得喝,要搞些什么上面也会收到消息,怎么可能连讯息频道都封闭。再说苏沐秋呢?也被隔离还是负责监视叶修?难不成拿他昔日友人身份当成人质逼挟叶修按他们意思走?」

  黄少天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接近真相。

  现在就连喻文州都不觉得叶修会因为这层身份就拿全蓝雨人民的生命陪葬,没有利益的事情那些家伙不会做,所以他只是替黄少天喊了停。

  「少天,冷静点,失踪报案至少也要二十四小时,Dross很可能只是换了一个监牢与一条通讯路线。」

  「为了什么?避免我们接触到叶修?」黄少天不解,蓝雨不可能在现在把交出去的『大礼』又带走,那只会成为国际的笑柄——事实上在把人送至Dross,交换一份效果不知能否维系一年的契约时蓝雨便已受到挞伐。

  『叶秋』从不公开露面,因此除去各联邦领导群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但全宇宙都晓得『叶秋』有多少能耐,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让一处没落行星在数年间发展为一方经济重点,一直以来从没有他打不赢的仗、没有他玩不赢的局。

  所以在知晓『叶秋』就是叶修时有多惊讶,对蓝雨的不耻便有多高——叶修初期帮了蓝雨多少?

  喻文州沉吟一会儿,否决了黄少天的看法:「不是,Dross怕的是叶修与我们接触。」一朝被蛇咬,叶修玩过太多的局,这次就算把自己设在局里也不令人意外。「Dross太过惧怕叶修,深怕他拟出任何计策,干脆切断他所有对外通路,而这点交给苏沐秋来做于情于理都说得通,顺利的话或许能够不沾手的毁掉叶修。」

  「对外再宣称是一场意外?」黄少天嚼着字句。

  「是,他们会成功。」喻文州缓缓颔首,继而露出浅笑。「只要对手不是叶神。我怀疑,我们这场对话也在叶修的计划里,那两个为你带消息的人是谁?」

  「李艺博和潘林,曾经就读Dross联合军校,认识叶修……」

  论将计就计,只有神可以俯视人类。

  黄少天与喻文州对望一眼。

  「……你们太可怕了,队长不要撇清你也是。不过真会那么顺利?」黄少天依旧存有疑虑,他不是不相信那人的能力,只是拿命去玩未免太疯狂。「万一计划出事,值得吗?」

  喻文州依旧带笑注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却毫无嬉笑成分。

  「不会出事,因为他相信苏沐秋。」

  有时候叶修会希望自己的盟友不要太信赖自己,尤其是当他陷于地狱般无法降温的欲望之中、一个感觉不错的止痒家伙正抵在自己后方的时候还要他保持理智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枪管一寸一寸没入体内,刻意忽视许久后被填充的饱胀感险些使他直接疯掉,直到硬质枪杆触碰到一个令人颠狂的地方,叶修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但他已经停不下来。枪管撑开薄薄的入口,带来毛骨悚然的颤栗。

  下一刻凶器被抽开,叶修听见对方轻薄的笑声。

  「陶轩说那药能产生假的腔道,原来是真的?」

  那杆枪被摔在旁边,叶修被撑起、背对着跪坐在他身前。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姿势,看不见任何人,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一双手按住叶修的腰沉沉压下,热楔径直贯穿体内,丝毫不理会叶修的挣扎与喉头破碎的恐惧哀鸣。

  「我要标记你。」

  那人朝肿胀的腺体吹口气,很快找到那处薄膜顶入、成结。Alpha捕捉猎物的本性得到满足,滚烫的液体释放在里头时他脑海里闪过一句话。

  这样叶修再也逃不掉了。

  或许是这样,才让叶修找到一丝逃脱的机会。

  Omega——真假都无所谓——在标记完成理应最脆弱时迅速起身扑向一旁的猎枪,握住枪托食指扣上扳机,准星指向苏沐秋时竟没有一丝颤抖。

  在俘虏的身份前,他是最强的军人。

  「你的反应力变差了,沐秋。」叶修开口,明明哑得不成声音却彷佛高居上风。「听着,这把枪是你的、我的弓是你的、刚才你标记我,那我整个人也都是你的。所以如果你不要,毁了就好。」

  他松开扳机。

  「不过我要你,苏沐秋!」

  「死混账你立马给我醒来!」

  载满伤痕的身体用尽能使上的最大力气将枪管往水泥墙面上砸。

  疼痛从精神深处爆开那一剎那,叶修终于看见苏沐秋晦涩的眼里亮起名为情感的光芒。

  【番外二】(修伞)

  「你……你干嘛,放开我……」

  叶修的手压在他手上,这些日子来应该消瘦许多的手臂异常有力的挎着他的腕骨,用力之大简直像是要把他的手腕卸下来,听见他的挣扎,本来埋在他脖子处的头抬起了一张侧脸,过于苍白的脸颊上还有前一夜被他亲手割出的伤痕,半凝固鲜血自眼角到下巴划出一道弧线,简直像泪痕似的。

  那张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单眼参杂着戏谑的笑意,好像在质问他『不就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后悔吗?心疼了吗?』。却也明了怎样都等不到回答。

  淡粉的舌头从苍白双唇间探出,轻轻刷过跳腾的颈动脉,而后用洁白牙齿一口咬下,他看见自己鲜血喷渐而出,染满整个视野。头突然晕了起来,正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把感官蚕食掉,把自己扭曲撕裂成一块一块的吞噬殆尽。

  「哈啊!」

  苏沐秋猛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上方熟悉的日光灯,再来才是一丝随着他呼吸上下飘动,怎么看怎么碍眼的黑发,其主人正不怎么安稳的将全身压在他身上扑腾着,很明显就是造成他睡好好却做噩梦的根源。苏沐秋有点嫌弃的把人踹回向某子爵申请来的豪华双人床上,闭上眼准备享受不再被干扰的后半夜。

  ……

  ……「叶修!」

  你抱就抱,可不可以别再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最近吃好睡好长了几斤自己数数看好吗!

  苏沐秋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明早早八的课,这都凌晨三点了还消不消停啊?

  而那边叶修整个人像是八爪章鱼一样死缠在苏沐秋身上,头埋进苏沐秋颈窝处对着那截衣领外的皮肤又咬又舔,面对苏沐秋的怒吼他毫不犹豫的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用着十七岁少年刚变声还不那么低沉的嗓音喊:「沐秋,我好热。」借你的体温降一降,你睡你的,随后就好。

  苏沐秋瞄一眼墙上日历,心里越来越崩溃。对啊易感期,最近期中考试忙,他怎么就给全忘了?不对现在重点不在这里,叶修我俩易感期同步,你这一弄完全是升温的节奏哪里可以降温啊?

  对着他颈部越啃越用力的叶修显然是完全不想思考这点杂事,硬是在只能穿短袖的大热天里在对方脖子上啃出一个个齿痕和红砂斑,两手迅速解开苏沐秋的睡衣扣子抚上少年精瘦的胸膛,蜂蜜味与柠檬香从两具躯体里淌出互相抵触较劲,浓浓得彷佛要凝成实体像尖锐兵器般扯开对方身躯,让滚烫鲜血带着这气味污染体内每一吋神经。

  「……你到底想干嘛?」明知故问啊苏沐秋。少年吞着口水,感受到逼迫至皮肤正上方那股微微战栗的快感,像真有百把刀尖抵着他皮肤,悬在半空中等着他点头就会落下,极其温柔缠绵的凌迟着他。

  果不其然让欲望熏得红了眼的叶修咬着他嘴唇,舌尖撬开微阖牙关向他口里吹了一口气,如同哺喂食物一般将轻挑甜腻的话语哺喂给了他:「是啊……干嘛呢?……沐秋,让我干你好不好?」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蜂蜜的味道挣扎一下,惹得叶修瞇起了眼。

  「那我们就不要说话。」

  酸涩苦味跟层茧一样密密麻麻缠住了他,苏沐秋觉得自己都要被捂出了层汗,呼吸里满满当当都是那人的气味,也只被允许接触到那人的气味,Alpha的占有欲。浓烈酸味激得他绷紧的皮肤一片片冒出细小颗粒,又在温热的掌心中被安抚揉捻妥当,一回又一回,周而复始居然生出了奇异的快感,苏沐秋觉得再下去自己要疯。

  「叶、叶修嗯……」

  他尝试开口,却被一双唇夺去了发声机会,叶修铁了心不让他说话,因此接下来不论是呻吟或呜咽都只能被堵在喉咙里低颤着发抖,恍恍惚惚的好像连声带都被叶修握紧雕刻上标记,从此只在他所允许下震动发声。

  唇齿被叶修抵着,对方的手一只扣在腰眼处徘徊,另一只把他被脱下的睡裤扔到床另一边去,轻车熟路绕过他头顶自床头摸出那瓶他们买了却一直没真正用到的润滑液上。他感觉到他的脚被分开,叶修的身体嵌进两脚间空出来的缝隙上,腰眼处逗弄得开心的手终于舍得离开,改成扛起他的一只脚放到叶修肩上。

  近在咫尺的眼瞇起惹人心悸的弧度,眼眶里的水雾使苏沐秋看不清见黑瞳里自己的脸,他想张嘴说些什么,被叶修揪住舌头吞了回去。

  扩张的过程对Alpha而言永远都不会是好受的,即使再温柔再缓慢也都是疼,更遑论心理上那种被挫败压制无处宣泄的苦楚,那恐怕得把灵魂揉得碎了辗成灰了用更痛转移掉此处情感才会轻松点,埋在体内移动的指头让苏沐秋觉得自己像是被吹饱的气球,胀疼得到处都需要宣泄,而叶修的信息素却又像什么来着?刀子,对、刀子,Alpha的侵略气息明晃晃拿他做成磨刀板,一下一下的戳着磨着,稍微狠了就能使他浑身炸裂不留痕迹。

  他简直不能想象之前在餐厅阳台上叶修是怎么忍受这些还要他用力些的,要是那时是他,他就喊停了。

  对啊,那现在他怎么不喊停?

  苏沐秋努力的从全身咆啸的不适和嘴里安抚迷惑的快感所造成的混沌意识中找回自己的理智,在泪水弥漫的茫然中努力看清叶修的眉眼。他对他笑,一点点抱歉一点点痴狂和一点点的毅然决然──没办法,他喊不下口,让他喊停、让他在这人的手里喊停何不干脆扯裂了他的灵魂算了,如果是这家伙的任性的话他愿意纵容,只因为他不想随意伤害到对方,这辈子都不愿意。

  热度进入他身体时苏沐秋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膨胀起来的疼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让他失控的咬破叶修舌头,他愣了下,含在嘴里随唾液扩散的铁锈味到使他吞也不是不吞也不对,紧抓在叶修背上的手扯出道道红痕,空气里蜂蜜味渐渐消散。

  叶修咽下那口和着血腥味的唾液,缓慢的对着苏沐秋眨眼,好像在说没事,也好像在说对不起。柠檬补足蜂蜜的甜香,热楔一层一层推开灼热内壁埋到最深处,很快的房内就只剩下肉体交缠的欲望声响,偶尔夹杂黏腻暧昧的接吻水声,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能干扰他们相拥的事物。

  一切结束后苏沐秋傻楞楞的仰躺在另一张舒适干净的双人床上,红肿的唇终于被放开,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低啜着他眼眶里泛滥的泪水。他没想哭的,Alpha本性还是使他红了眼眶,饱胀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出口断了开关的往外流。他真没想哭的。

  「沐秋,抱歉,之后一回两回随便你上。」欲望过后,理智上线的叶修慌了手脚的在安抚他,姿势笨拙得彷佛两人立场该倒过来,似乎被欺负的根本是叶修似的。

  事实上谁也没欺负谁,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流淌沉淀过后反而成了浅浅白白一丝缎带,轻轻柔柔的系在他的心口上舍不得拿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之后才拨云见日的浮现在苏沐秋脑海中,只是现在的他还抓不住那道光,只能看着缝在脚底的影子细细思索。

  算了,反正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去想这一回事,不必急着跟明天早八的课过不去。苏沐秋把叶修的头按回被子里,换了个舒适的角度紧紧抱着。

  「晚安。」我好像有点不当你是兄弟了叶修。

  苏沐秋醒在了阴暗湿冷的地牢,昨晚一整夜后太过疲惫,竟不知不觉睡在了此处,一旁叶修浑身赤裸缩在牢房角落,透着寒气的水泥地板使他在睡梦中也瑟瑟发抖,他微皱着眉,眼角有道半干的血痕一路流至下巴,恍若泪痕。

  一股看不顺眼的怨气直接自胸腹处蒸腾而上,苏沐秋走至叶修身旁抬脚就要将他踢醒,一如过去一星期以来每天对对方做的那样,但当他要踢下前却突然迟疑了,许多年未体验过的情感突然缠住脑海,一时让苏沐秋感觉到莫名对自己的陌生。

  他啧了一声,静静在叶修面前坐下,揪着眉将还在发抖的人从地上拦进了怀中。苏上校对蓝雨的人手下留情,这件事要是传到外头不晓得会吓傻多少战场上的士兵,指幸好这处牢房的位置和钥匙只有苏沐秋一个人拥有,怎么样都不会传出去,只不过当事人本来也就不那么在意。

  苏沐秋看着怀里叶修稍微缓和一点的睡颜,没由来的涌起一阵耳鸣与头疼,剧烈到简直要把自己扯碎,空气里两道声音互相抵制着说些什么,搅和在一起却成了金属相刮的刺耳音讯,像剪刀一下一下拨弄脑内神经。

  苏沐秋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个太久远以前的梦才会发这种疯。

  才会突然想要好一点的对待眼前这个早已不再把他当一回事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陌生,从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苏沐秋?或者说现在这里也只是个小小的噩梦。

  他轻而又轻的低头在叶修嘴唇上碰了一下,脱下自己外套给叶修穿上才将他放回地面,他觉得自己肯定疯了。

  「得找高层检查一下。」苏沐秋离开牢房前这么说着。

  匡啷落锁,牢房里再无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