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斯巴达小祖宗>第七十五章

  雅辛托斯闭上眼,拉着阿卡的手含糊道:“借我冰会儿。”

  或许是因为拥有神力,却没有相应的神格镇压。

  阿波罗将神力注入后不久,雅辛托斯就开始感觉四肢百骸渗透出一股隐隐的灼烫,伴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明显。

  他当时说“不出意外一天内离开冥府”,并不是托大,而是的确就有那么紧急。

  他感觉过了灼烫增幅的速度,估摸以自己这普通人类的身体,最多再多熬个两天,长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这些雅辛托斯都没打算让阿卡知道,只用带着点抱怨的语气调侃:“你这个朋友怎么回事,刚刚我可是说自己死过一回了,难道这都不值得一点安慰?”

  雅辛托斯拉长语调哀怨:“不,你不在乎,你就在乎缩回你的手。”

  “……”阿卡不知是不是被他厚颜无耻的道德绑架打败,手僵硬片刻,放弃了似的没再收回去。

  也不清楚是心理上的安慰还是错觉,阿卡的手贴在额头上,雅辛托斯确实感到轻松不少。

  他绷紧的肩背放松下来,索性开口,一边说一边整理思绪:“我觉得,很可能在西风神操纵铁饼那会儿,我就真的被砸死了。”

  “进了冥界后,我或许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见证了冥界未来的变化。期间我肯定是找各种方法想离开,谁都问了,甚至还来到了爱丽舍行宫,连守卫都没放过,但谁都跟我说‘冥界只进不出’。”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觉得冥界这么熟悉,对哈迪斯、死神兄弟也保留有抗拒的本能。

  毕竟要想逃出冥界,肯定会和他们对上。

  雅辛托斯回忆之前记起的冥界桥梁画面,他当时的感觉或许没错,他很可能真的在桥前观察了许久,只为了逃脱。

  至于后来怎么逃的,又是怎么逆转了时间,回到西风神杀死他之前的,他就推测不到了。

  雅辛托斯坐起身:“再做个进一步的合理推论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逆转时间不可能那么简单。或许,波斯、罗马、冥后……种种变动,都是逆转时间导致的时间混乱和事件变动,所以很多事才和我上辈子的记忆不同。”

  阿卡似乎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视线才缓缓转过来:“还有吗?”

  “嗯?”雅辛托斯站起身,一边用眼神传达自己的疑问,一边往庭院外走。

  刚刚有几个冥界侍女匆匆端着水盆等打扫用具跑进庭院,显然是准备进行日常打扫。

  雅辛托斯没有干扰人家小姑娘工作的打算,索性带着阿卡换个场地,顺便逛一逛这个行宫。

  很显然,虽然他能一口说出“十二个大厅五十个房间”,但除了通往那个面对草坪的庭院的路,其他地方他都毫无印象。

  甭管上辈子他是怎么跑进人家冥后的行宫里的,他的目标都相当明确,就是冲着那个面对草坪的庭院。

  雅辛托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会那片空荡荡的草坪,才继续往前走:“随便找个房间吧。”

  他说随便找,就真的很随便。

  没有记忆让探索行宫这件事变得有趣,雅辛托斯兴致勃勃地在走廊里一通瞎绕,最终停在一扇格外巨大的金属门前:“怎么这个房间的门这么大?”

  一边说着,雅辛托斯一边推开大门,脚才踏进去,就愣住了。

  爱丽舍乐园本身就遍布花田,在行宫里出现花园没什么太大特别。

  吸引雅辛托斯眼神的,是一大丛盛放着的蔷薇花,纯金色的花瓣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如果能凋零一点,看起来几乎和梦中别在腰间的金枝完全相同。

  雅辛托斯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才回过神:“你刚刚问我什么?”

  阿卡薄而直的唇线抿了一下:“没什么。你看这些花做什么?”

  “哦,”雅辛托斯道,“其实我在梦里见过……”

  雅辛托斯将那段在黑暗中奔跑的梦境描述了一遍:“我一直以为是预示梦,但如果不是呢?和西风神的那个梦境一样,我在黑暗中奔跑时的疲惫感格外真实,或许这就是上辈子我逃离冥界的时候曾发生的事?”

  雅辛托斯说着说着,又突然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当初第一次做这个梦,我还以为自己是梦见被野猪追。隔天早上起来污蔑你乱说话,害我晚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记不记得?”

  “……”阿卡的表情一时变得复杂,仿佛在问你还知道是污蔑?到底是怎么把污蔑这个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有脸问我记不记得的?

  雅辛托斯就是这么有脸,分享完这则“趣闻”之后,甚至还眉眼含笑地又乐了一会,才在阿卡无言的注视下清咳一声:“不过阿尔忒弥斯当时也提过,这样的花确实在哪都有,在冥府也有。回头找机会问问这花有什么用处、最初源自哪里。”

  雅辛托斯没什么辣手摧花的打算,在阿波罗神力的加持下,他能感觉到这簇金蔷薇只是长得好看,上面沾染的冥界气息甚至不比旁边的野草强。

  进都进门了,雅辛托斯索性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这里的植物和人间的最大不同在于花果同期,很多树或灌木上缀满了累累硕果,但花也同时开着,看起来就又养眼又好吃。

  “咕噜……”雅辛托斯的肚子看着看着就不甘地抗议起来。

  雅辛托斯叹息着摸了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能看不能吃,有点过分了。”

  这些东西都沾染着冥界的气息,吃完再回到人间可不会好受。

  阿卡淡淡道:“我去找点能吃的东西。你渴吗?”

  “有点,但这里哪有正常的食物?”雅辛托斯咂了下干巴巴的嘴,“而且守卫都在外面,你怎么出去?”

  阿卡举步向外:“他们要看守的是你,不是我。仆从进出置办东西,不是很正常?我去试试。你有什么想吃的?”

  雅辛托斯张嘴就来:“烤羊腿,不要精瘦的,不要加肉桂,要肥瘦相宜的,油嗞嗞在肉上冒泡……”

  这边厢,雅辛托斯正给阿卡讲述舌尖上的美食,那边厢,阿芙洛狄忒也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美神殿里,上演经典佳肴炒肉丝。

  丘比特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被打,原本他回到神殿还快快乐乐,扑闪着小翅膀跟母亲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杰作,刚说了几句整个崽就被阿芙洛狄忒暴躁地揪起来:“你——你这逆子!让你胡来!让你胡来!”

  丘比特哇地一声就哭了,蹬着小短腿捂着光屁股试图挣扎:“我怎么就胡来了!之前我整阿波罗的时候你明明还夸我厉害呢!”

  阿芙洛狄忒猛然倒了一口气,抬手不断抚胸顺气。

  事不轮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阿芙洛狄忒磨着牙,揪着儿子的翅膀根用力晃荡:“你整阿波罗用什么办法不好?你非要对雅辛出手!还让他被哈迪斯看中!你坏我事了知不知道?”

  丘比特的哭声一止,转而震惊:“您胡说什么呢母亲,难道您也看上了雅辛?您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自私,您应该最明白的呀!美不应当被私有。”

  阿芙洛狄忒:“——???”

  气死了,气死了,这儿子好像坏了,打一打看能不能恢复正常!

  …………

  丘比特的遭遇并不能影响到远在冥界的雅辛托斯。

  阿卡离开后,他就在花园里找了张躺椅躺下,悠闲自在得死神进花园后都愣了一下。

  这人是怎么做到浑身写满“宾至如归”的。

  塔纳托斯驻在原地看呆了一会,托着果盘来带雅辛托斯身边:“您看起来适应得很好啊。”

  雅辛托斯连翘起的腿都没想着收敛一下:“还可以吧,继续努力。”

  “……”这还有努力的空间吗,塔纳托斯再次呆了一下,才继续道,“陛下让我给您捎点吃的,免得您饿。”

  一边说,塔纳托斯一边揭开盖在果盘上的绒布。

  金属托盘上,一颗饱满的冥石榴静静躺在中央,满溢的籽甚至将薄薄的果皮激烈,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看起来格外诱人多汁。

  雅辛托斯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他是不清楚珀耳塞福涅是怎么没察觉出冥石榴不对的,但几乎在塔纳托斯揭开绒布的瞬间,他便看见凝实到宛如烟雾的冥界气息从托盘边缘流淌而下,而且源源不断。

  活像塔纳托斯托着的不是个果盘,而是个观赏喷泉,冥石榴就是不断输出泉水的喷水口。

  但转念再想,他身体里虽然藏着阿波罗一半的神力,塔纳托斯、哈迪斯不也没看出来?

  这说明只要有心,这些神力、气息都是可以遮掩的。或许,塔纳托斯是认为他是人类,所以才没对冥石榴做任何伪装。

  短短一瞬,雅辛托斯心头划过无数思绪,面上却未显露出任何变化,随意地冲塔纳托斯扬了扬下巴:“放在边上吧,等我饿了再吃。”

  没给塔纳托斯催促的机会,雅辛托斯转头岔开话题:“对了,这些金色的蔷薇花都是你们自己种出来的?他们看起来就像黄金做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特别的魔力吗?”

  塔纳托斯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魔力吧,这些都是从奥林匹斯山移植来的花,而且也只是长得像黄金罢了。”

  一边说,死神一边示范地揪下一片花瓣,随意揉了揉,看起来冷硬的花瓣表层就破碎了,流出汁液。

  塔纳托斯满脸惋惜:“开始我也以为能种黄金呢!种出来以后才知道想多了。就像我说的,它只是‘长得像黄金’。”

  塔纳托斯随意甩了甩手,重新托起装着冥石榴的托盘,恰好看到从花园门外走进来的阿卡:“哦——刚好。”

  塔纳托斯几步走到阿卡身边,将托盘塞进阿卡手里:“这是我们陛下特地为冥后陛下准备的,只有在我们冥界才能吃得到的甜石榴。你记得等冥后陛下饿了给他剥。”

  “……”阿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起来。

  “啊,塔纳托斯。”雅辛托斯猛然站起来,将塔纳托斯唤转回身。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阿卡,都不知道对方突然不高兴些什么,脸色难看得那么明显,他都担心塔纳托斯会不会察觉不对。

  雅辛托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你说……”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冥石榴?

  雅辛托斯嘴上跟死神打着岔,心里却在想,阿卡又不知道冥石榴有什么不妥。

  那就是因为塔纳托斯像吩咐仆人一样吩咐他而不悦?可进冥府之前,他们不就商定好了计划,阿卡怎么可能临时出纰漏。

  那就只能是……因为塔纳图斯说,这冥石榴是哈迪斯给他准备的?

  ……因为吃醋?

  雅辛托斯猛然重新坐回长椅,一抬手止住满脸困惑,想要开口催问的塔纳图斯:“等等,别催我,让我想想怎么组织语言。”

  他微微蹙起眉头,当真就在死神的眼皮子底下思考起“阿卡到底是不是在吃我醋”的问题来。

  雅辛托斯手指微蜷,抠了下石面:真是因为这个?吃醋?

  所以,阿卡是……喜欢他吗?

  不是没可能,毕竟他属于阿卡喜欢的“男性”,偏偏巧又属于这一类人里年轻、好看、有钱、有权,又聪明的个体。

  雅辛托斯赞同地微微颔首。

  他完全没注意,要搁在以前,他肯定想都不会想吃醋这种可能,或者就是想了,也立马就自己否定掉。

  或许是上一次被阿卡疏远地提出“不要动手动脚”的不舒坦劲儿,在某扇死死关住的大门上撬出了一条缝,这次稍微有点风吹来,风就呲溜一下顺着门缝钻进去了,还带得大门彻底敞开。

  雅辛托斯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一下。

  他不仅没觉得这猜测离谱,甚至还为此心情莫名愉悦,紧接着又想:哈!如果是真的,那阿卡大义凛然的指责多么站不住脚?都揩油那么多次了。

  “呃,”塔纳图斯实在没忍住,“您组织好语言了吗?”

  雅辛托斯回过神,脸上带上了几分不自知的笑意:“我想见见那些没经过允许,就编排我和阿波罗故事的游吟诗人。”

  他其实最想见的是赫拉克勒斯,但又不方便直接跟塔纳图斯提。

  毕竟赫拉克勒斯在哈迪斯这儿算是比较敏感的词汇了吧,他都能想象到自己如果直接问,塔纳图斯会怎么想:

  你张口就问赫拉克勒斯干什么?是不是觊觎他的金箭能射伤哈迪斯?你还是想逃!

  塔纳图斯看着雅辛托斯的笑容呆了下,晃晃头回过神:“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您既然这么期待,那我这就去把人找来,您稍等片刻。”

  死神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阿卡沐浴在雅辛托斯审视中含着笑的诡异眼神中:“……我拿了你想要的东西和水回来。”

  ?还真找到了?

  雅辛托斯惊讶了一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更让阿卡寒毛直竖。

  说实话,这都算雅辛托斯克制的了。

  如果不是怕把阿卡吓跑,他早就怼上去,怎么可能克制地坐在这儿目送对方出门。

  雅辛托斯换了个坐姿,觉得阿卡的每一个动作都想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比如为他在冥界找来活人能吃的食物,不用提也知道这有多难。

  至于现在,就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不好意思了,才落荒而逃。

  他注视着门外,等待着阿卡绷着脸推着一车美味走进来,又被他盯得隔着老远就止住脚步:“……”

  “咳。”雅辛托斯收敛了一下,做出正常的神态,“不好意思,太饿了。”

  阿卡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有水,都很干净,可以直接喝。”

  “嗯。”雅辛托斯佯装淡然,随意挑了几道先压下又开始抗议的肚子。

  人就是这样,一旦从某种行为中获得了乐趣,就很难停下重复。

  就好比此时,雅辛托斯意外地发觉关注阿卡的神态、动作细节,竟然这么有趣,即便是进食的过程中,眼神也总不着痕迹地找机会往阿卡的方向瞟。

  第一次,不巧和阿卡撞上视线,对方愣了一下后,迅速移开目光。

  第二次,雅辛托斯借着拿水的动作,极其自然地往阿卡那边轻轻一扫,半途中定格,又一次和阿卡对上视线。

  雅辛托斯:“……”

  嗯?

  这就有点意思了,雅辛托斯不闪不避,迎着阿卡的视线挑起眉。

  阿卡猛然垂下眼睫,切断视线后大长腿一迈,伸手推开推车:“有人来了。”

  雅辛托斯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环臂抱胸看着阿卡甩着大长腿离开花园,明明是虎虎生风的步伐,雅辛托斯愣是从中硬抠出落荒而逃的意味。

  不过阿卡说有人来了倒是真的。

  阿卡推着推车出门后,便有一众背着七弦琴、做游吟诗人打扮的亡魂们走进花园,雅辛托斯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是你?”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编排自己和阿波罗爱情故事的居然是当初在试炼中搞鬼、被他当场杀死的雇佣兵。

  雅辛托斯实在没忍住,诚恳发问:“你怎么想的?”

  他以为,雇佣兵被自己杀死后,不说恨吧,至少也不可能想把他捧成现在这种在冥界人见人爱的受欢迎程度吧?

  雇佣兵倒是两眼闪亮,甚至抱着琴往前迈了几步:“没想到这么——嗷!”

  他痛呼一声,捂住被捣的眼睛,往后踉跄几步。

  阿卡冷淡的神色中掺杂着厌恶:“站远点说。”

  “咳,”雅辛托斯再次干咳一声,免得自己笑意流露得太明显。

  正事当前,雅辛托斯收回注意,望向其他的游吟诗人:“这都是跟你一伙儿的?里面有些生面孔啊。”

  当初被处死的雇佣兵,雅辛托斯还能记得他们的脸,但面前这群人里却有不少是他没见过的,而且数量也大大增加。

  雇佣兵倒是不计前嫌,痴迷地看着雅辛托斯的面庞,捂着眼睛道:“故事说的次数多了,总得有点新意吧?左右得雇点新人。写故事的、修改韵脚的、编旋律的……嗐,就这还不够。最近没什么灵感。”

  雅辛托斯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好按照原本的计划套话道:“那你也算来这儿不少时间了。有没有听过什么有趣的故事?”

  “怎么算有趣?”后面的游吟诗人们纷纷按捺不住激动,同样眼神闪亮地开口,“你问,我们知道就说。”

  雅辛托斯:“我怎么知道冥府里发生什么。有什么故事你们就说,什么国王的、英雄的——”

  “噢!噢!”一个游吟诗人伸长脖子,“我知道一个。赫拉克勒斯您肯定听说过吧?他居然不在奥林匹斯山呢!就在冥府!”

  “……”雅辛托斯几不可查地一顿,随后语气随便地道,“这我听阿波罗说过了。他被宙斯赶下奥林匹斯山,有什么可有趣的?”

  游吟诗人倒竹筒一样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被赶下奥林匹斯山嘛?因为宙斯觊觎他的金箭!可你知道现在他的金箭怎么了吗?”

  什么叫“怎么了”?

  雅辛托斯心底敲起边鼓,面上还是无所谓道:“怎么?折了?”

  游吟诗人:“丢了!”

  这下许多同伴也应和起来:

  “是,老在冥河上表演,我们就经常看到有人站在河边,弯着腰往河里摸东西。”

  “卡戎不乐意说,还不兴我们自己查吗?这可是我们老本行啊!”

  “我估计是他喝酒的时候跟人打赌赌出去,醒来以后忘记了。要么就是被人偷了。”

  雅辛托斯缓缓抬起视线:“打赌?偷了?”

  “对啊!您别不信,他可输出去不少好东西呢。”一位游吟诗人从兜里掏出一面铜镜,“您看!这就是他喝醉以后赌输给我的。拢共两面,当时我一看就是好东西,就诓他拿这个跟我打赌。可惜了,这镜子应该是两面成一对,我怎么诓他就只肯押一面,但蚊子腿小也是肉嘛!”

  “……”雅辛托斯慢慢换了个姿势,露出和善的表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