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斯巴达小祖宗>第一百四十四章

  找到波斯使者的时候,这位大使正在酒馆里跟老板对骂:“泥酒蓝喝!”

  酒馆老板狂掀白眼:“你滚出去!”

  雅辛托斯无语地看着两人掰扯,一旁的酒客中悄悄溜出一人,凑到雅辛托斯身边行礼:“雅辛托斯陛下。我们受尼刻大人的命令在这里监视波斯人,除了喝酒,他在开战前后都没有任何异动。”

  雅辛托斯点点头,走到已经有打架前兆的酒馆柜台边,修长的手指微曲,轻叩了两下桌台:“劳驾过会儿再打。大使,方不方便单独谈谈?”

  他表面正经地说着,私底下另一只手又背过去,勾了下卡俄斯的腰带,示意对方掏钱。

  “……”卡俄斯垂眸看了眼雅辛托斯的爪子,伸手捏住,才抬头将钱袋放在桌台,“你这儿有什么酒?好的都拿上来些。”

  酒馆老板一愣:“干嘛?你们跟他一伙的?也想挑我酒的刺是不是?”

  “不。”卡俄斯淡淡道,“我们自己喝。”

  “?”雅辛托斯忍不住回头看了卡俄斯一眼。

  他示意卡俄斯给钱,是想用银币堵老板的嘴,什么时候说想喝酒了?

  雅辛托斯刚张嘴想问,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之前好几次卡俄斯都很希望他喝酒的样子,以前他可能还自作多情地想些“难道想灌醉我”之类的猜测,但现在两人早在一起了,卡俄斯真想做什么,他也不可能不同意吧,还用得上什么酒?

  雅辛托斯微微挑了下眉,索性转过身,斜倚着柜台审问:“能不能解释一下,别人家的……”想好的词在舌尖打了个转,雅辛托斯突然笑了一下,“别人家的小妻子都不乐意丈夫多喝酒,你怎么还主动给我买酒?”

  小妻子这个词跟卡俄斯放在一起,莫名的喜感,雅辛托斯嘴角一时没克制住,勾起几分弧度。

  卡俄斯:“……”

  卡俄斯差点气笑,某人是觉得自己晚上反正要遭殃,干脆就肆无忌惮、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一旁的波斯大使来回瞅了瞅两人对视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莫名地有些多余:“……歪??不是说要跟我谈谈?”

  雅辛托斯清咳了一声,转回身:“不好意思。我来想问什么,或许您已经猜到了,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节省时间,省去那些彼此试探的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是想问,为什么雅典人给了我毒药,我却没用吧?”

  波斯大使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显得正经不少,原本蹩脚的希腊语也在刻意注意下标准很多,虽然还是听得出生硬:“或许我这么说你会不信,但我们的沙米斯陛下发来信件,想参加奥林匹克大赛,纯粹是出于善意。”

  “没错。”雅辛托斯点点头,“之前的侵略也出自纯粹的‘善意’。”

  “……”大使噎了一下,掀了个白眼,“我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做——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酒吧老板已经将酒端上桌台,雅辛托斯随手取了一杯:“当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大使琢磨了一下雅辛托斯这话到底是字面意思还是暗带嘲讽:“……这么说吧,之前的侵略战,也不是大帝的本意。”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大使有些苦恼,“你们斯巴达的那位涅琉,和我们大帝的关系确实很好。至少大帝是把他当做知交看待,否则凭借一个外邦人,凭什么被大帝带着在贵族宴会上认识各种上流人物?光是我就在酒会上见过他三四回。”

  “事实上,在侵略战开始前,沙米斯陛下还和涅琉聊过。”

  大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涅琉说,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回家乡看看,沙米斯陛下没同意。”

  “但在派遣我出使前,大帝特地单独召见我,告知说当时他拒绝的原因只是涅琉上一回从斯巴达出逃的经历非常糟糕,他不希望友人受到伤害,这年头能找一个能和他平和谈话而不畏惧的人实在太难。”

  “……”雅辛托斯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

  讲实话,这描述很不可思议,但相比较之下,命运的存在更加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存在。

  大使挠了下脸,解释得有些费劲:“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种前后态度的不一致,我作为近侍也能感觉到吧。总之在和涅琉谈论完的第三天,大帝就突然决定挥兵攻打希腊。”

  “在面对贵族时,大帝用的理由是想扩张地盘,面对涅琉说得却是既然涅琉想回去,那他就把希腊打下来,到时候涅琉什么时候想回斯巴达,随时都可以回。”

  “这很不明智,非常不明智。”大使摇着头,“很多谋士都劝阻大帝,表示波斯内部存在各种矛盾和隐患,这场侵略战打完,胜利也就罢了,如果失败,很可能反倒会拖垮波斯。但大帝一门心思就要打,贵族被他说得什么资源、殖民地煽动,头脑发热地支持,这才有了之前那场侵略战。”

  大使思忖着道:“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大帝那时候心里其实是知道这场战争不应该打的。不然他为什么不亲征?在这场战争之前的每一场对战,陛下都是亲自率兵,只有这回‘留守国内,镇压暴动’。”

  “而且,他还派遣涅琉一起去战场!封涅琉当军师!这是个想打胜仗的人会做出的明智决定吗?”

  “不管信不信任,只要想打胜仗,依沙米斯陛下谨慎的性格,就绝对不会把涅琉安插进军队,还给他军师这么一个随时能掌握军情的职位的。”

  “……”雅辛托斯很难不被说服。

  命运的存在在神明中都算是个秘密,绝大多数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都不清楚,大师的这种描述除非是沙米斯确实亲身经历,否则无法道听途说。

  波斯大使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说服雅辛托斯,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匪夷所思,斯巴达国王要是能信就有鬼了。

  但他受的命令就是这个,硬着头皮也得讲完:“所以沙米斯陛下才想派遣使者来希腊,就是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告诉涅琉侵略战并非自己所愿。当初他会有此想法,多半是受了什么奇怪的诅咒或者控制——老牌贵族家里总会囤积些这些玩意儿。”

  “但即便是受到控制,大帝仍然凭借本能派遣涅琉随军,一来是并不想彻底伤害友人,索性借此机会让涅琉有条件自己选择,是帮助希腊军回到斯巴达,还是帮助波斯军留在波斯。”

  “二来……怎么说呢,大帝一贯是不乐意受摆布的性格,比较……呃,随心所欲。那个不知道什么的诅咒要他干什么,他偏不随它愿。”

  讲到这里,大使的脸色难免有些黑。

  不管怎么说,这场面对希腊的战争,波斯也付出良多,就为了不随诅咒的愿直接把这些投入打水漂,沙米斯陛下任性起来也是真任性。

  不过这些话,他肯定不能跟雅辛托斯说:“我来希腊,本身就是为了传达大帝的友善,所以肯定不会如雅典人所愿向伊利斯的水源投毒。希望这一举动能够证明一些我们的诚意。”

  “友善?”雅辛托斯虽然已经信了大半,但仍然保持冷静,提出质疑,“友善到给各个城邦送去挑衅信?”

  “不挑衅你们怎么可能允许我们参加奥林匹克大赛?一点小小的激将法而已。”波斯大使耸耸肩。

  雅辛托斯:“为什么非要参加奥林匹克大赛?沙米斯既然能向斯巴达送挑衅信,大可以直接写信向涅琉解释这些。”

  “一封信怎么能体现大帝道歉的诚意?”波斯大使挺了下肚腩,“当然要派人亲自前来!而且,这对我们波斯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们参加奥林匹克的办法虽然不太光彩,但通过我们优秀的运动员们的表现和竞技精神,相信希腊会感受到我们波斯的友善。波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平,才能处理一些内部的小麻烦。”

  比如说层出不穷的内乱,还有那些烦人的贵族们。

  大使没在这方面细说,蜻蜓点水般一句带过后,又道:“大帝说不指望涅琉会原谅,毕竟因为战争而死的人永远不会再复生。但该解释清楚的还是得解释清楚,不该他背的曲解他不乐意背。”

  大使往后让了让:“原本这些话其实应该在奥林匹克大赛结束,你们通过波斯选手在赛场上展现出的竞技精神明白我们的善意后再说的。那时候我刚好可以顺势提出去斯巴达亲眼见一见涅琉,看他目前好不好,也好回去跟大帝交差。但却碰上你们希腊内乱……”

  他叹了口气:“我想,我们的队伍留在希腊越久,只会引起越多不必要的猜忌,所以在这里提前把话跟您说了,希望您能代为转告涅琉。等到奥林匹克大赛结束,我就会立刻带队离开,免得节外生枝……我们使团带来的歉礼,劳烦也请您代为转交给涅琉。”

  “这是大帝以私人的名义,单独送给受到他伤害的挚友的。毕竟……听说涅琉因为那场战争失去了一条腿。”

  “……”雅辛托斯原本想拒绝的话顿住,大使这么说,他的确没有那个立场替涅琉决定是否拒绝,“好吧,我……”

  酒馆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人们的叫骂灌入窗内,是伊利斯的军队已经压着败军入城。

  雅辛托斯往窗外看了一眼,雅典余孽和阿尔戈斯的两名领袖被压在队伍最前面,灰头土脸地沿着街道往内城走。

  “哐!”

  酒馆的大门被士兵撞开,几名伊利斯士兵持着刀闯入:“波斯人呢?!”

  雅辛托斯回身,看到脸色铁青的尼刻也跟在后面:“大使没有下毒,这点我可以替他作证。在场的负责监视他的线人也可以作为佐证。”

  “你确定?”尼刻的脸色缓和了些,“那是最好的……你要跟来一起看审判吗?这些混账居然在奥林匹克大赛期间开战,这不仅是对和平约定的践踏,也是对宙斯的亵渎。毕竟奥林匹克大赛是献给神王宙斯的祭典……现在伊利斯的军队准备押送他们去宙斯神殿接受审判。”

  雅辛托斯:“……啧。”

  真会挑位置。

  街道上,雅典余孽还在一边狼狈地躲避行人砸来的石子,一边嚷嚷:“你们会后悔的!毒药是伟大的神王亲自交给我们的,他又怎么会介意我们破坏奥林匹克大赛?”

  士兵粗暴地锤了他一拳:“那你的神王陛下怎么没来救你们,就这么放任你们被人砸石子?”

  波斯大使似乎对这种闹剧还挺感兴趣,搓搓手:“你们不想去看?我想去。陪我一起吧,雅辛托斯陛下。不然这群虎视眈眈的士兵都不乐意让我出这个酒馆。”

  讲实话,雅辛托斯不是很有兴趣。

  但波斯大使没有投毒的举动,也算是间接救了所有人一命,他多少还是领情。而且——这不就又拖延了一段时间嘛,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去面对“小妻子”的报复:“行吧。”

  “……嗤。”卡俄斯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显然看透了某人的小算盘。

  顿了片刻后,卡俄斯微微倾身,附在雅辛托斯耳边用低沉好听的声音低语:“你知不知道‘顺延’是什么意思?”

  雅辛托斯维持着表面微笑:“……”

  他挣扎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细水长流是什么意思?”

  卡俄斯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你觉得小妻子想知道?”

  雅辛托斯:“……”

  就说他为什么要嘴贱,这满肚子的坏水能不能改一改?

  一旁的波斯使节:“……”

  他缓缓往尼刻的身边靠近了几步,和满脸木讷的尼刻对上视线。

  确认过眼神,是被塞狗粮的人。

  …………

  大约是为了给百姓足够的时间发泄情绪,士兵们特地选了条最远的路,走得速度也并不快。

  等雅辛托斯等跟着队伍抵达宙斯神殿,早就有听闻消息的民众聚集在宙斯神殿门口,雅辛托斯随意扫了眼,不经意间瞧见赫尔墨斯几个居然也混迹其中,此时赫尔墨斯正兴奋地冲他挥手:“……”

  这家里的孩子真不乖,说好的不要乱跑,没一个听话。

  雅辛托斯像个烦恼的家长似的叹了口气,扭头对波斯大使道:“不好意思,我看到几位不懂事的小辈,得去看着他们。有尼刻陪着也可以吧?”

  波斯大使木着脸:“求之……我是说,当然可以。”

  这一路走过来,他就没见雅辛托斯和卡俄斯停过小动作,狗粮都够他醒酒的了,听到雅辛托斯说要走开,简直巴不得。

  雅辛托斯礼貌地跟波斯大使和尼刻道别,穿过人群走到赫尔墨斯几个人身边:“谁让你们出来的?就不怕命运趁机把你们逮了。”

  “……”这话怎么听得像家长恐吓孩子小心人贩子,赫尔墨斯甩甩脑袋,“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们不得看看?”

  他们没有寒暄多久,押送的士兵们已经将俘虏摁跪在广场上,法官和神殿祭司也来到露天广场上,方便民众们也能目睹这场审判。

  雅典余孽还在嚷嚷着自己有宙斯撑腰之类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还道出别的细节:“你们懂个屁!我们是遵循神谕的指引——是命运女神帮我们牵线搭桥,我们才得以和阿尔戈斯、阿卡迪亚搭上关系的!这场战争,本来也是献给宙斯的祭礼,我们本打算在胜利后,将斯巴达的那个国王献祭给宙斯——不然你们以为宙斯是怎么愿意给我们毒药、纵许我们破坏献给他的奥林匹克盛典的?!”

  “……”雅辛托斯站在一片哗然的民众间,目光渐冷。

  果然都是命运的算计。

  雅典余孽:“本来我们还纳闷,命运女神怎么会主动帮我们——哈!这场仗打完,我们就再清楚不过了。斯巴达人居然训练女人上战场!女人!她们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纺织、下厨,而不是抛头露面,还上男人才有资格踏上的战场!”

  “这……什么傻逼言论?”赫尔墨斯匪夷所思,“命运女神好歹也是女神吧,怎么可能会因为反对女人上战场、支持女人呆在家里干活而帮助他们??”

  “大概在他们心里,就觉得女人干这些天经地义。”墨提斯淡淡道,“别瞪我,很多人向宙斯祈祷的时候都抱有这种想法。我不相信你在聆听祈祷时没听过。”

  雅典余孽还在叫嚣:“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这么不要脸地挤在满是男人的战场里?交际花!妓——呃!”

  尼刻几步上前,一脚踹翻了他,满脸厌恶:“你话太多。”

  雅辛托斯觉得这一脚踢得很没必要,这种时候,就应该让斯巴达女兵们自己带着重锤上台,轮流赏这位贵族一锤头,看他的嘴还臭不臭。

  他看着台上的雅典余孽哼笑了一声,正在忖度有什么法子能替他的兵们解气,胸口突兀地升腾起一团暖意。

  这种暖意他很熟悉,下一秒就该有神格脱离胸膛,飞向原主,但之前每次都是在没有人类的地方,这会儿广场边聚满了人,可不是个好时机。

  雅辛托斯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卡俄斯宽阔结实的胸膛:“帮帮忙?”

  “……”卡俄斯睨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当那团暖意飞出心口时,雅辛托斯却没看到一点儿光亮,只有神格间的牵引让他能明确感受到,神力正向墨提斯等神的方向飞速涌去。

  这一次的神格恢复比以往哪一次都快,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锻炼变得熟练。

  雅辛托斯靠着卡俄斯,冲面庞逐渐恢复血色的墨提斯不是很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恢复神力会在一个比较盛大隆重的场合。”

  怎么说这也算是新旧神王交替,第一任女神王继位,在这种场合下进行确实有点马虎。

  墨提斯笑了一下:“这就很隆重。”

  她的目光望向广场,却并没有亲自现身露脸演讲的意思,只是注视向神殿,正对大门、高达数米的宙斯神像立即发出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这变化很难忽略,围观的民众们注意力顿时被神像吸引:

  “嘿!快看,难道真是宙斯显灵?这些混账说的都是真的?”

  “不……那是什么?我看错了吗?我好像看见宙斯神像变成了一尊女神像!”

  “噢!她的冠冕上好像在刻字……谁的眼神好,写得什么?”

  “仁慈……睿智……公正、严明。这……”

  不单是神像,冠冕发生变化时,墨提斯的头顶也凭空出现一道金光,开始只是简单的金色锁链,接着逐渐化为与神像相同的冠冕。

  “这气息……”赫尔墨斯没为自己恢复神格惊喜多久,就惊愕地猛然回头,“怎么像法则?”

  “是戒律。”墨提斯并没有在意这顶王冠,只是挥袖让周围的人类忽略她的变化,“我早早想过了,神明是人性的凝聚与放大。即便是我,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因为权力发生改变,不如发下誓约,化作戒律,算是有个提醒。人类不是也有句话么?叫做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她重新望向广场。

  这些雅典余孽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宙斯的“功劳”,作为继任神王,这就该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广场上,雅典余孽的吵嚷戛然而止,像一滩烂泥,失去气息后摔倒在地。

  即便墨提斯没有出面,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新任神王的态度,祭司大声安抚喧哗的同时,阿尔戈斯的两位领袖也惊恐地彻底没了嘴硬的底气:“我们投降了!按照古老的约定,投降不杀降者!”

  他们大约也是病急乱投医,目光在人全中惶急地扫了一圈,没找到雅辛托斯的声音,便扑腾着转向斯巴达女兵聚集的位置:“你们不是想要我们阿尔戈斯的医者吗?给!我们给!让他们放了我们!”

  女兵们无聊地站在人群边擦着武器:“不放你们也得给,战败还有底气谈条件?搞笑呢?”

  雅辛托斯没忍住笑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阿尔戈斯最优秀的医者都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神殿,我记得赫拉克勒斯有说过吧?之前为喀戎四处求医的时候,只有这位心软的医神愿意提供帮助。”

  卡俄斯的目光立即跟了过来,听不出语气的提醒:“他也是阿波罗的儿子。”

  “……”醋缸子又开始晃荡了。

  雅辛托斯嘴角噙着笑,仰起头亲了一下卡俄斯的下巴,“我都不怎么提阿波罗,你就非得主动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在我面前替他刷存在感?”

  “……”好像有点道理,卡俄斯微微蹙了下眉头,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表现莫名的可爱,雅辛托斯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卡俄斯:“还想着他浪费时间?想他不如想想我们的老对手。”

  方才和波斯使者的对话,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之前的侵略战就是命运搞的鬼。

  曾经他还猜测,之所以波斯、罗马帝国会莫名其妙地提前出现,可能是受自己逆转时间的影响产生的连带效应,但现在看……多半是命运在暗中调拨时间线。

  就这种藏头露尾、想对付他都只乐意用间接手段的行事风格,鬼知道等命运自己露头要等多久,指望对方主动蹦出来是不可能了,还是得靠他们寻找。

  问题是,上哪儿找?

  雅辛托斯低声道:“看来继续留在这里参加奥林匹克大赛是没用了。原本我回来也就是为了两个原因,一个是看命运会不会狗急跳墙亲自露面,一个是答应了父亲和兄长要还击波斯的挑衅。”

  但现在,两个留下的原因都不成立,两者权衡取其重,雅辛托斯觉得还是优先对付命运更加重要。

  拖得时间越久,只会给命运越长时间做准备,必须尽快找到这个苟东西。

  卡俄斯皱眉:“我在人间的眼线没有发现命运的踪迹,之前去奥林匹斯山也没有看到祂。冥界我们去过很多次——”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地底扑棱着翅膀钻出来,落在雅辛托斯肩头,发出哈迪斯的声音:“宙斯和赫拉已经接受过审判,即将被投入地狱。你要不要来看?”

  这有什么好欣赏的,雅辛托斯摇摇头,张嘴刚想拒绝,话到嘴边突然顿住:“……地狱?”

  他眯了下眼睛:“卡俄斯。逆转时间之后,你有没有回过深渊?”

  “……没有。”卡俄斯捏住蝴蝶。

  深渊算是他的老巢,他追杀命运时,想都没想过命运那么苟的东西,能胆子大到直接躲进他的家。

  这种可能性想一想就格外膈应,敌人偷偷躲进自己家……卡俄斯脸色不大好看地冲着蝴蝶沉声道:“等着,谁都别下去。我们马上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进入收尾啦!我之前还以为会很快进入尾声,没想到不知不觉过去几十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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