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开封猫鼠探案手札>第33章 金水毒杀案32

  齐心邪早年在五毒学艺, 唐雨对他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再听说展昭要找他了解情况时,也忍不住打听八卦的想法,跟着两人一道去了, 准备坐到一边当个旁听。

  余玉飞之事展昭还未来得及告诉余管家。一来事发突然, 如今余玉飞被捕, 除了展昭他们一行人, 同天盟能说上话的没一个知道;二来老人家年纪大, 当时跑到后院时白玉堂已经下去, 没等唐雨像他解释就就昏倒, 无奈招了丫鬟把他送回房间,这时还没有醒过来。

  齐心邪这个人凭外表来看亦正亦邪, 单凭打斗绝对比不过展昭跟白玉堂,但让人忌惮的是那手迷人心魄的本领, 比如余玉飞现状,白玉堂对他没甚好感,只想着早点回开封,摆脱掉这家伙。

  “多谢楼主地宫相救, 展某目前眼睛不便,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楼主见谅。”

  展昭在白玉堂的扶持下进了屋子, 四人围着木桌坐成一圈,静候齐心邪开口。

  “先来说说金水镇的事, 我猜你们肯定看见圆塔里的古籍了, ”齐心邪双手合并放下下巴, 十分肯定道。

  “对, ”展昭点头,“不过书中文字我跟白兄和当地知府无一认识,所以托了开封府公孙先生过去查看。”

  “公孙策?倒是听过,不过有他在,书籍具体内容我就不多做解释。首先嘛,金水镇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齐心邪憋了一眼窗外,“太祖初登皇位时,曾在北边打退一支后周皇室遗民,当时那支队伍剩余的年轻人逃进了深山里面,之后的事情很俗套,那些人遇见一个善阵法和巫术族群,之后族人接纳了他们,等天下平定后,又因北方干旱,他们移居到了金水镇,在那休养生息。”

  “难不成余玉飞杀害他们是为了那些巫术和阵法?”

  白玉堂拨了拨茶杯里的凉水,同天盟如此地位,能让余玉飞心动的除了这些力量之外,恐怕再无其他。

  “也可以说是,余玉飞的夫人阿鱼是金水镇村长的女儿,当时阿鱼因为……因为一些事死后,余玉飞曾去金水镇求过他们用秘法复活,可惜被拒绝,直到上个月,冰室已经不管作用,他才和余少天再次前去,结果误杀了全村。”

  “不是,当地人可是中毒身亡。”唐雨问,他可是听说被奇毒毒死,余玉飞可没有这个本事。

  “是,这也和我脱不了干系,当时我尾随他们一起,相劝之下在村后打了起来,展大人应该发现了痕迹,”齐心邪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不错。”

  “那天晚上,余玉飞和余少天两人企图乘着夜色摸进村长家中,可惜被我拦截,后来因为言语不合打起来,我随身携带的毒药被余玉飞夺走,没想到竟然成了百口人丧命的凶手!”

  齐心邪语气里充满懊悔,只怪当时一时大意,但是万万没想到余玉飞会丧心病狂到求人不成直接下毒手。

  “那,余玉飞在地宫里说,用我跟白兄来祭阵法,那他之后搜到的是什么,齐楼主可知晓?”

  展昭忆起余玉飞疯癫之前说的那句话,拿白玉堂跟自己祭祀?说什么秘法复活死人,他却是不信的。

  “他后来找到的阵法不过是百年之前遗传下来的东西,上面记载用至亲血肉做引,可召回离世之人魂魄。不过这么久过去,就连族里也从来没有传出这个阵法曾经有用的消息,余玉飞从阿鱼死后就神经兮兮,一心想拿到金水镇里的秘法,却不知是痴人说梦。我又来江音河派人给余玉飞下药,那药不是毒,只是为了让他功力缓缓解散,之后,便见到二位,接下来的事,你们也猜得到。”

  “齐楼主如何知晓就是假的?”展昭开口,金水镇隐在大山中,如果不是相熟之人恐怕不会这么详细的清楚。

  “呵,因为我跟阿鱼本是青梅竹马,村长是我叔叔,金水镇的阵法跟巫术也许百年前是真,可惜现在丢丢落落,残缺不齐。”齐心邪看似满不在乎的回答,同时摇头叹息,不知是为了余玉飞的执念还是金水镇。

  “如此……”展昭低头感叹,“可惜足足百条性命,却因他一己之私丧命黄泉,这等恶毒之人,哪怕上了狗头铡也不能解恨。”

  “展大人,这件事无论如何跟我也脱不了关系,到时候我同你回开封一趟,包大人那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便是。”

  齐心邪也不推脱,尽管这件事跟他关系也不算太大。同天盟现在是彻底毁了,余玉飞罪行一旦公示,必定得到全江湖口诛笔伐,南方武林洗牌之后,怕又是一阵动荡。

  “多谢楼主体谅,我跟白兄商量好明日动身,你看可还有需要准备的地方?”

  展昭本想若是齐心邪一走了之,估计得让白玉堂再出力拦一拦,现在看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贼猫!你哪有跟我商量!”白玉堂听言不满,明明是那猫矢口不移的坚持明日走。可惜展昭看不见他气哄哄的模样,只当是一阵耳边风过,跟齐心邪道别之后搭着白玉堂肩膀起身。

  唐雨来这里本是为了查寻毒药,如今谜团也解,自然不需要继续待下去,在得知展白明日离开之后,便跟三人告辞。展昭也不好多加挽留,定好日后有缘再见后便目送他离开。

  “贼猫,等回了开封,五爷得去酒仙楼取几坛好酒。”

  “自然,等我跟账房取了赏银,定请玉堂不醉不归。”

  齐心邪靠在门前,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得渐渐走远,不由一笑,随后关门进屋。

  同天盟上下还被瞒在余玉飞死亡,余少天卧床的谎言中,那三位长老,其实白玉堂早把药给换成了如同迷药,不过那三人在一日必当斗一日,这地方终究楼倒大厦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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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

  “猫儿,五爷带着你好了,路途遥远,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我可没法向包大人交差。”

  白玉堂在收拾行李,两个包裹不好拿,索性直接把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塞进。展昭坐在一旁靠手感检查袖箭,为了方便昨夜白玉堂特意寻来袖带,把展昭的袖口全部束起。

  “余管家那里怎么样?”

  余管家清早才恍惚醒来,去余玉飞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又匆匆忙忙跑到他们这边,再听了白玉堂一番解释后打击过大,险些再次晕倒。

  “无法接受余少天死了的事,”白玉堂唏嘘,“也是个忠仆,像我问了余少天葬身位置后就走了。”

  “我们也走吧。”

  展昭也不知如何说,听闻余少天差不多是管家一手带大,相当于儿子来看,如今却被自己亲生父亲杀害,纵然不能去责怪余玉飞,但心里那根刺却是生下了。

  齐心邪已经等在山下,一身灰色宽袍大袖,看上去跟书生无异。王朝马汉手持钢刀分别站在一辆囚车两边,余玉飞还是痴痴傻傻瘫在里面不停念叨,不见半分风光,可叹堂堂一代盟主,因为那虚无缥缈的阵法,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无辜村民和至亲骨肉。

  “启程。”

  展昭调转马头,跟白玉堂并排走在前方,齐心邪随后,囚车行动缓慢,不像来时可以肆意张扬。一行人沿着官道赶路,准备在天黑之前走到菜花店,整理一番顺带接走还在那里等展昭白玉堂两人的任星荛。

  “这么久了,你那小徒弟说不准已经觉得我们偷偷跑了。”

  白玉堂晃悠悠的骑在马背,这速度比他平时散步都要来的慢。展昭在他右边,两匹马离得很近,这月份太阳不大,现在金水镇谜案已解,两人心境与来时不同,一路晃到开封,就当是欣赏风景了,也不急着一时。

  “要是走了也好,省的日后和我东奔西跑。”

  展昭道,任星荛原本只是农家小子,当时说收他为徒一部分因为确实是个好料子,一部分看他身世可怜,无依无靠。如果这些日子想通了走掉,对他或许也算是好事。

  时人总觉得江湖快意,不过生在江湖外;羡慕公门风光,只是远离奸诈场。

  “哎?那可不行,南侠好不容易收个徒弟,怎能让他溜了?如果一会儿看不见,五爷我天涯海角也帮你把他抓回来!”

  白玉堂打趣,他跟展昭相识差不多五年,期间开封多少达官贵人相送自家孩子来跟他学武,论底子合适的也不是没有,展昭都一一拒绝,那任星荛也不知道那里合上了他的眼,居然亲自开口。

  “不过是看那孩子有缘,到底愿不愿意吃江湖里的饭碗,还得看他自己。”

  官道上来来往往赶路的牛车不少,大多第一次看见有人押囚犯,加上五人气宇轩昂,一路上到赚了不少眼线。

  如白玉堂所想,到了菜花店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掉,齐心邪押下余玉飞,亲自看管,一行人动静颇大,一会儿楼上就亮起灯火。

  “师父!”

  展昭还没下马就听得上面一声激动的喊叫。

  “小子,快点下来开门,你师父跑不掉!”

  白玉堂一边答,一边不放心的盯着展昭,所谓关心让人昏头,展昭觉得白玉堂现在完全把他当成事事干不成的残疾了。

  “师父这是怎么了?!”

  任星荛拿着蜡烛一骨碌跑下楼,看见展昭眼睛时一惊,连忙关心问起。

  “过几天就好,不必担心,你先去开一下后院的锁后,再跟你详谈。”展昭示意他不用慌乱,用手指了指门外停着的马匹和车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