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名侦探莫里亚蒂>第23章

  “呃, 你是......莫里亚蒂先生吧?”

  按照本来的计划,她现在应该在布兰登夫人家给太太们读书才对。

  而这事莫里亚蒂也是知晓的。

  可她瞧见莫里亚蒂半分没有看到她惊讶的模样,反倒是态度温和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你认识我?”莫里亚蒂的头歪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怎么不认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希里急迫地开口, 在她马上就要自报家门的时候, 她的目光斜到了莫里亚蒂身旁的车窗, 室内的玻璃隐约反射出了她的脸——莫里亚蒂身前的女人, 可不是“她”啊!

  她侧身挤到那张玻璃窗前, 紧紧注视着反映出来的女人:她的鹅蛋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胖一大圈的苹果脸, 嘴唇又薄又大, 脸上的肉把自己的眼睛也压小了一倍!

  这肯定是那两个福尔摩斯干的!

  她抬起自己的胳膊, 这才发现也像加了好几斤赘肉似的。

  这肯定是那两个福尔摩斯干的!不过,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易容术?

  她都不知道他们居然还点亮了这样的技能......

  希里轻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 既然莫里亚蒂在她身边的话, 她还是先向他求助吧!

  “莫里亚蒂,你可能不信,我——”

  希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声高声呼喊打断了。

  “莫里亚蒂教授!快过来吧!莫塞莱教授叫我们一起去餐车那边呢!”一名身材矮胖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从不远处的车厢走了出来,冲着莫里亚蒂招手道。

  他立刻回应了他,只留下一句“非常抱歉,女士。”便匆匆离开了。

  希里认为莫里亚蒂可能把她当做他的崇拜者了。可是, 他们重逢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况且近些天总是见面,他却认不出她来?人的习惯多难改变呀!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都长成这样了, 没认出来也正常。

  总之,等她回去要给莫里先生写点绊子。

  她对着玻璃,再一次把长发解下,将头发全部顺到胸前来,让它们能遮住她一半打脸。

  现在,只能先找福尔摩斯了。

  哪一个都行!

  她挨个车窗都在悄咪咪地观察着,可她走了两节,除开拉上帘子的包厢,没一点姓福尔摩斯的男性的身影。

  “这位小姐,你可是迷了路?”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换个方法寻人的时候,一位服务生打扮的侍从迎了上来。

  “确实是。”希里眼中一亮,“我找不到自己的包厢了,我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坐的。”

  “这有点难查,”侍从面露难色,但依然保持恭敬地说:“还记得是哪节车厢吗?”

  “我的记性很差,记不住。”希里撒着谎,表现出焦急的情绪,“我迫切需要回到福尔摩斯先生身边,”

  “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侍从安抚着她,另外提议道:“你吃饭了吗?要不我先带你先去餐车那边,然后我帮你去找人,也许你吃饱了,福尔摩斯先生也就来找你了。”

  “可是......”她想下车回家,她还想去跟布兰登夫人道歉,“下一站什么时候停呢?”

  “那只有到港口才可以了。”侍从回答。

  “好,你先带我去吧,麻烦你了。”希里思索一番,从格林尼治到赴法港口也要好长一段时间,她还是先听从这位侍从的意思吧。

  等到侍从领他到达餐车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莫里亚蒂的身影,当然更没有福尔摩斯的。

  好的一方面是,她的焦虑好了许多,毕竟没人会跟饭过不去。

  “这位好心的小姐,这里人太多了,不介意拼了桌吧?”当她在准备看菜谱的时候,又是一声清冽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没问题。”她抬眼看了一下他,有些失望——男人的脸上满是雀斑,长得也并不讨喜。

  算了,自己还顶着这张脸,就别想着泡男人了。她告诉自己。

  “您真是太好了。”他毫不客气地表露他的赞美,“你还没点餐吧?这列火车请的都是法国厨子,你偏好什么?我可以给你推荐。”

  “什么?居然是法国菜?”希里听到“法国菜”就浑身逆反,把菜单放了下去,一脸鄙夷,“我不爱吃法国菜,我要吃炸土豆!”

  于是,希里终于在一盘海鲜土豆杂烩浓汤面前露出了笑容,不过,她还是要小声地嘀咕“法国人怎么会懂英国菜”来抱怨它的鲜度不行。

  “我相信,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可不能让英国胃的您奔波到法国。”对面的男人慢悠悠地说。

  “我不去法国,我到港口车站就会下车。”她想到自己被“绑架”就来气,一边舀着自己的汤,目光偶尔扫到对面男士的餐品上。

  他握住刀柄的样子跟他人有些许不同,总要向后挪一点。

  过不了一会,又上了一杯茶,他慢条斯理地将牛奶倒进茶中,漫不经心地搅拌着。

  希里带着怀疑的心思问道:“先生,您是哪里人?”

  “约克郡的,怎么了?”他切下一口牛排放入口中,咀嚼完毕后才回复她。

  “我看着不像。”她嗤笑一声,“你可别骗我。”

  “你可不能擅自做这样的猜测,我为什么要对刚见面的小姐说谎?”男人的神情一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撒谎是常事,更何况是你,”希里继续冷笑,“你说我说的对吗,迈克罗夫特?”

  “服务员,结账。”被希里称为“迈克罗夫特”的他立刻扬起手,召唤过来服务生。

  “我们一起的。”希里补上一句,心里想着自己绝对不能吃亏!

  男人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跟上,自己则抬起长腿走的飞快,这使得希里小跑还追不上他。

  出了用餐区,她便看到男人双手环胸,双腿交叠侧身而立,歪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所以说我没猜错,你就是迈克罗夫特咯?”希里走上前,想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却被他灵巧躲过,她只能用语言继续发泄她的怒火:“你这个混蛋!你和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

  躲过好几下攻击的迈克罗夫特急忙说:“你声音小一点!就因为你声音大把计划都破坏了怎么办?”

  “什么计划?你们把我划到什么计划里面了?”她不死心,想伸手把他脸上的皮扯掉。

  “见鬼了,你可真是麻烦透了。”迈克罗夫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硬拖着希里在车厢走廊中走。

  希里双手扣着他的手掌发出呜呜的声音,努力挣扎着,但力气悬殊,并未奏效。

  忽然,她看到了当初领她进餐车的列车员!

  “唔——”她继续发声,使得这位列车员能够注意她。

  谁能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随手关掉他们之前路过的车厢门。

  怎么回事?!他被迈克罗夫特买通了?

  不,不一定!她和迈克罗夫特的脸都已经不是本人了——这人、他说不定是歇洛克!

  再一次被牵着鼻子走的希里深感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浆糊,甚至忘记了继续扭动来摆脱迈克罗夫特,剩下的路程被他轻而易举地带进了原来的客房。

  而装扮成列车员的歇洛克站在客房门前,对前来换班的“同事”笑眯眯地点头:“今天就由我来吧。”

  而进入了客房的二人立刻分开,像是同极磁铁,完全不相融。

  “解释清楚,福尔摩斯。”希里不直接叫他的教名了,她的胸口起伏,带着喷薄欲出的怒气。

  “我本以为你会晚点醒,我算错了对于你的剂量。”迈克罗夫特揉着发酸的手腕,心里感叹自己的运动量真的不行,“我只能让歇洛克去接应你,不让你到处乱跑——话说回来,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那还用说吗?你们会便装易容,你看看你们把我整成什么样了?”希里拍着自己胖嘟嘟的脸,挤压又拉扯,“当然一开始我是绝对没发现是你的,就连身高都变了——但你的习惯没变,先不说你的牛奶总是比其他人多加一倍,主要是你用刀叉的习惯,你从小就喜欢向后轻拿刀叉,我就猜测,这会不会是你?但你好像知道我猜出来是你之后你有些情绪崩溃,马上就暴露了。”

  “哦,那你还记得真清楚。”迈克罗夫特的嘴唇轻轻颤动,好似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古怪地说,“可惜,我并没有情绪崩溃,你别加那么多感情色彩。”

  “迈克,你还嫩了点。”希里勾起嘴唇,扬起一抹冷笑,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又在下一秒立马垮了下来,指着他质问:“说!你们对了我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

  “行行好,冷静点,希里。我们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都是由女佣经手的。”迈克罗夫特安抚她说,“布兰登夫人那边我们已经派人通知她你染了病,这几日都出不了门了,至于衣服嘛......我会赔给你的。”

  临时拒绝和爽约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希里心中气愤依旧,她憋着嘴说道:“暂且不提之前,现在呢?真的准备把我带到法国去?难不成......又是跟莫里亚蒂有关系?”

  她将昏迷前和福尔摩斯兄弟的对话回忆了一遍,加上刚刚她确实又遇到了莫里亚蒂。难不成,他们认为自己掌握了什么线索,来抓捕莫里亚蒂?

  而他们都将有唯一一个目的地——在巴黎举行的“未来之光”科学峰会。

  迈克罗夫特露出少有的赞许之色,点头称:“你没猜错,歇洛克把他看得很紧,但不得不说我的弟弟还需要继续学习,目前的他并不是这位教授的对手,所以我偶尔出马帮他一下——事态紧急,跟你解释了你也不信,我们只能出此下策,用这样的方法把你送到巴黎。”

  “给我一个莫里亚蒂要杀死杜兰德教授的理由。”

  “仅仅因为杜兰德教授反对莫里亚蒂的二项式理论——诸多学者都秉着反对的观点,我去看了那篇论文......确实可怕到跨时代。”他冷笑一声,“这方面我也确实佩服他的大胆,能让诸多科学家们谈及色变——我想,杀死一个带头者确实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而真我本身,怕极了麻烦。”

  看到希里的不解之色,迈克罗夫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处处设防,直接抓到他的把柄,或者对我们有利的证据很难。可你可以阻止他。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对他有致命吸引力。”

  “哈?你想多了吧,他对我没意思,我也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

  致命吸引力?在开什么玩笑?

  “是你想多了,我绝无男女情/爱之意,”迈克罗夫特立马改掉他暧昧的口吻,可自己也并未解释清楚,“我说的是一种......想要探究的、深入挖掘你的——总之我们都是男人,我懂的很。”

  希里翻了个白眼,内心直呼“你懂个屁!”

  “就算如此,我要是宣布我永远相信莫里亚蒂呢?我本人不同意,你们也没有办法。”希里不卑不亢地昂起头,“难道你们会打算绑着我,然后去威胁莫里亚蒂吗?”

  她都觉得自己讲了一个笑话。

  “当然不会。话说到这份上,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迈克罗夫特的态度出乎意料地温和,他轻松地说道:“等到一会到了站,你就可以下车了,我会给你足够的钱回家——我会多给一点,请把它视做我们的赔礼。”

  继而,他又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一段让希里产生纷乱情绪的话语。

  “可是,这样杜兰德教授一定会死,你等着看过几天的新闻吧。”

  希里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你这样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我并没有。我只是直白地告诉你结局,然后等待你的选择。你可以阻止莫里亚蒂,完美地解决问题。或者选择回家,等待他的死讯。”他双手插着裤兜站的笔直,也许天生高智商的人做事的态度都比普通人冷情,迈克罗夫特也是一样,他们从不把此事视为要挟,只是把真相剖析,呈现血淋淋的样子给你看。

  接着,只等你同意他的论调。

  他微微昂着下巴,懒洋洋地说:“请告诉我,你现在是在思考‘莫里亚蒂是不是坏人’,还是‘杜兰德教授会不会死’。”

  “知道我为什么当初跟你分手了吗?”希里没先回答他的提问,倒反自己抛出一个问句。

  “你当时想让我跟你的小姐妹一起玩,结果我不愿意去,你提的分手。”迈克罗夫特对答如流。

  “不错,可我现在还要补充一点——你从不顾及我的感受。”希里露出懊恼的神色,鼓起嘴巴,又“噗”地一声把气排出,“好了,说说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吧。”

  “很简单,看紧他,希里。”迈克罗夫特就这样一副高深莫测地说出令她一脸懵逼的蠢话,这让她直接发出一阵爆笑。

  “先不提你太认定我对他的吸引力,但你不会忘了吧?我现在的脸可不是自己的,哦,提醒你一句,我刚刚碰见莫里亚蒂了,他根本认不出来我。”

  “你见过他了?”迈克罗夫特的眉头一蹙,“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变得更棘手了。”

  “我说了,他没认出我。”希里认为是他没听明白,重点重复了其中的一句。

  “就是这样才麻烦,他绝对认出了你。”他叹了一口气,嘱咐她:“你别从房间里出来,一直到上船,我们再来接你,记住,只有我们来,你才可以离开。”

  纵使希里有一万个不服气,也只能先点头同意。

  脑海里演变了千万次莫里亚蒂被他们误会,可又不断地重复着如果杜兰德教授真的死了,那她没有尽一份力,一定会让她愧疚万分的。

  她被重视□□德观束缚着,思索先把莫里亚蒂是罪犯与否放在一旁,按照福尔摩斯兄弟所说的去做。

  她坐在客房的床上,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袖口上的纽扣,继而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蛋。

  真是神了,这张脸皮如果不是用大力根本扯不下来!

  就是他们如果能给她弄一个更漂亮的脸就好了!

  她左揉右揉,感受着那逼真的触感,想着这个也可以当做小说中的元素。

  就让莫里先生也会易容术!

  当她的灵感涌现时,天空也劈下一道惊雷,同时又是一阵急刹车,就这样,她的脸冲着镜面砸了过去!

  她哀叫一声,抱怨着,掀开窗帘想探个究竟,可天已经完全黑了,根本不了解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扣响了!

  “希里。”

  那人轻轻地说。

  她打开房门窗子的百叶帘,那对面的脸可真够陌生的,不过却是目前歇洛克使用的。他不再是一身列车员的服饰,而穿了一身干净的纯白衬衫,静静地现在那,等待她的回答。

  “难道火车已经到港口了?”

  “是的,现在要把你送到船上去,”他扬起一个微笑,“就像偷渡一样。”

  “难道你们把我打扮成这样是为了方便偷渡我?”希里没好气地说,伸手打开门闸,把他放了进来。

  “说真的,我都想放弃了,想到要坐那么久的船——我们要坐多久船呢?”

  “不会太久的,希里。”他歪着头,轻垂下眼睑,“大概就是睡一觉就到了。”

  “在船上睡觉可不那么安稳。”希里耸耸肩,“我小时候坐船就容易晕船。”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为你准备了这个......”他开始翻他的口袋,喃喃自语:“啊,找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疑惑道,“是迈克——”

  立时三刻,男人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将口袋里物件捂住希里的口鼻!

  “歇——”

  她还没说话,便又晕倒了。

  她软绵绵地瘫倒在男人怀里,当男人接触到她的身躯时,浑身猛的一颤,随即把她甩在地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蹲了下来,捏着她的假肥厚苹果肌,嗤了一声。

  希里发誓如果在相信福尔摩斯兄弟她就会变胖一百斤。

  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自己现在仿佛身处一个一人大小的箱子中,只有一个小孔用来交换空气。

  她的双手双脚被捆绑起来,动弹不得。就连嘴巴也被死死封住。

  她在行走,不,是箱子被放置在大概率是马车的交通工具上前行着。

  ——等等,她不会真的被绑架了吧?

  ——那个人确实是歇洛克的变装后啊,让她下车上船她不是都同意了吗?为什么又要用这种危险的方式?

  又一次地挣扎无果后,她决定发散一下思维:那个人穿的不是列车员制服,还说是要偷渡她,难道他是本人?!

  可是真的有人会用真人还是同乘的人做变装吗?

  或者,车上还有一个会变装的人?

  救命,这么稀有的技能一辆火车上还碰见三个?!

  不是她非要揣测别人,她已经被福尔摩斯兄弟影响了,一下子脑海中就蹦出了莫里亚蒂的名字——也没错,他知道她叫希里!

  然而他不是一开始都没认出她来吗?果然如同迈克罗夫特所言,他认出来了,只是没说?

  希里觉得自己的脑仁已经不配和他们三个高智商玩了,她十分想大叫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不知怎么的,她莫名相信莫里亚蒂不会对她做什么......吧?

  她还在给他写书呢,完全没必要呀!

  蓦然间,她所处的箱子被什么人搬动了!又一股海水的咸湿味从箱子不严实的缝隙中传了进来!

  看起来她现在是真的开始在海上了。

  那个什么杜兰德教授,她不救了行不行?她后悔了行不行?她想回家!莫里亚蒂,别这样!她还要回去写书!好好地夸你!

  可惜,莫里亚蒂是听不见她的内心的呼唤了,就这样开启了她的赴法之旅。

  在她睡了一觉之后,心里把那三个让她沦落到这个下场的男人骂了八百遍,顺便还构思了两篇他们是怎么被她弄死的报复性短篇时,她的箱子又动了!

  这次,她感觉自己又上了一辆马车,在路上飞快地颠簸着。

  她又累又疲惫,骂也骂不动了,打也不可能了。

  法国好可怕,好想回英国!

  而她并不知道驾驶这辆马车的,就是她骂过的其中之一。

  他面色不悦,布满阴霾,甩着马鞭,心烦意乱地赶向自己位于法国的酒店。

  他内心不满,希里怎么能相信那两个人的话!

  难道他给她的还不够多吗?他还——尊重她!只要她想!他允许她用自己的方式来实现目标啊!

  哦,虽然让她落到这副田地的是他自己。

  但是......这并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不是吗?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总有其他人来操作他!

  她刚刚尝到他的甜头,现在就要去投靠其他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他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她跟别人比起来总是很独特——最起码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那副肥胖的躯壳下,是他在栽培的、要捆绑住的希里。

  他当时就有些不高兴,心里的声音告诉他应该直接把她关到他的房间狠狠教育一顿。

  “保持一下绅士风度吧,莫里亚蒂。”

  你闭嘴。

  瞧,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又在说话了。

  他要真这么做了,也没人拿他能怎么样。只怪那个该死的天文学教授打搅了他,算她走运。

  谁把希里带上来的?他猜是那个叫福尔摩斯的,这个人几个月前就开始追查他,好像让他差出个所以然,就完成了此生梦想一样。

  即使如此,他还是太嫩了点。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十分搞笑,难道这次,他带上他的哥哥,就能左右他做事了吗?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他可真讨厌他。一个高级政/员,便可以痴心妄想他的人了吗?

  弄的那些东西,好像以为谁不会似的。

  他很少参与到案件中来,但这次破了例。叫人解决一下那个大学生也不是难事,还是留了他的命,毕竟,这指不定又会成为他哥哥的新一轮控诉,总是把意志不坚定的希里洗脑了。

  紧接着,他策划了一场简单的紧急停车,用上那副面孔,把希里接走。

  当她接触到他时,他真的忍不住浑身颤抖,这真不是某种喜爱,而是厌恶。

  因为那该死的过去,他肯定是恨她的。

  唉,他真是又鄙夷又憎恶又忍让她,缤纷杂乱的心绪共同充斥着同一个心房。

  到达酒店,他命人把箱子抬进他的房间,自己拿着房间中做装饰的佩剑比划了两下,才又拿起拆信刀把这箱子打开。

  当使她重新看到光明时,她呜咽一声,激动地摆动着身体。

  她的脸已经被他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瞳孔放大,满面惊慌,又长又卷的头发散漫凌乱地披散成一团,这激起了他戏谑的心。

  “早上好,希里。”他执起手中的佩剑,冲她行了一个绅士礼,“刚刚有人告诉我要保持绅士风度。”

  忽而,他猛地用佩剑刺向她!

  到她鼻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停下来,他看她的翠绿色不见了——她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着。

  他有些愉悦,他发现他喜欢这种事,就连希里此时也变得讨人喜爱了!

  “希里,别害怕......”他低声哄着她,“我可以做的更好。”

  他下一个动作却是一刀劈向她的脸!

  她没有疼痛,更没有手上,她嘴上的布条被切成了两半!

  “别玩了——别玩了!”她说话都变得沙哑起来,“帮我解开吧,莫里亚蒂!”

  “可是希里,你很不让我满意。”他摇了摇头,好看的五官组合出了委屈的神色,“我明明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向着别人。”

  “我怎么会——你的别人说的是那两个福尔摩斯吗?我一直在跟他们解释——你或许不信,我受到了他们的胁迫,詹姆斯!”

  ——莫里亚蒂别再发疯了!他怎么跟童年一样疯疯癫癫啊!

  事到如今,希里只能出卖其他两个男人——毕竟他们的计划里也没说她不能反悔不是吗?

  “他们说你很坏,我不这么觉得!我一直觉得你很好!但是他们把我拖向客房关起来了!”希里努力歪曲着也差不多了的事实,“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你吧?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出不去,当时还在构思莫里先生呢!还想着把你的优秀精神发扬光大呢!”

  莫里亚蒂突然笑了,把手中的佩剑一扔,使其摔在酒店的瓷砖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希里心理平复了一些,刚打算再接再厉,没想到莫里亚蒂又有了新动作。

  他居然长腿一跨,也进到了箱子里!

  可这箱子也只能容纳她一个人啊!

  这就使得莫里亚蒂近乎跨坐在她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色的刘海服帖地挨着他光滑的额头,纯蓝色的瞳孔暗了下来,却露出一副十分天真的笑容。

  如果不是他都比她要高大很多,她都快要认为他的智力缩水了。再加上他本身带有迷惑性质的酒窝,更显得此刻的他,超凡脱俗。

  他捏着她的下巴,讽刺道: “希里,瞧瞧你这说谎的舌头啊。”

  “我可没有说谎!”希里十分想表演鲤鱼打挺,可她实在是太累了,不得不继续在他身下讨好他,“松开我吧,我累坏了。本来我就是被他们拉来的,现在你又生气,是又一次到了小时候的认错环节了吗——我在你这里吃了亏,只能说好话,反之也一样。我不知道你还吃不吃这套,但原谅我好吗,詹米?”

  如果他是天才!他也一定是半疯的天才!

  滚开!快从她身上滚开!

  不管她内心怎么骂,她还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不过,她现在这模样确实惹人怜爱。她莹润的眼眶中饱含泪珠,唇上毫无血色,再往下看,她低的不能再低的领口又因她的动作若隐若现着。

  他伸出手,可以说是谨慎小心地将她颈下的发丝勾至一旁,莫名其妙的幻景出现在他眼前,为他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想入非非的快乐欲/念。

  他低估了自己产生的惊异的想法,只能去快速选择否认,他告诉自己她说的话是常人可见的虚伪和讨厌,甚至他可以选择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微微低下身子,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绳索。

  他从箱子中重新跨步而出,看着她的眼神飘向他停顿了几秒,表面上还是那样气喘吁吁、忐忑不安的模样,但他知道她内心早已知自己奸计得逞,开始庆祝胜利了。

  希里一动不动地休息了几分钟,才开始解自己腿上的绳子。她的手指扣着箱子边缘,以它为支撑点从中翻出来,这次她真的瘫软在了地上。

  “詹米,拉我一把。”她趴在地上的样子着实可怜,使得莫里亚蒂没办法只能继续顺着她的意思来。

  他拉起她,简直像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

  真可笑,她现在还要向他求助!

  “你很累了吗?”他轻声问,仿佛方才拿刀指着她的不是他似的。

  “你说呢?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日期——现在是到巴黎了吗?”她尽量虚弱地哼唧了几句,企图博取到半点同情。

  她又听莫里亚蒂一一回答她:“在巴黎,很快我就要和那些教授们开会了,如果你很累了,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然后我可以带去你吃好吃的。”

  “我不,我要跟着你。”在确定莫里亚蒂恢复相对的正常之后,她还是选择叫他的昵称,奉迎他:“詹米,我可不喜欢吃法国菜。”

  “我没说去吃法国佬的东西。”他撇了一下嘴,“那你最好快点准备,我等你。”

  她匆匆洗了个澡,重新打整好自己的装扮之后,和莫里亚蒂一起赶往会场。

  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她的心依旧悬着,莫里亚蒂参加的那个聚会,杜兰德教授会不会出现问题?

  “你觉得那些反对你的论文的人怎么样?”她试探性地开口,“你们也一样搞跟我们一样的社交活动吗?”

  “怎么,你开始对天文和数学感兴趣了?”莫里亚蒂小角度地歪了一下头,同时挑眉道。

  “我对社交活动感兴趣!况且,我这不是也要去,在做功课,要是你们都在说那些,我不就像个原始人?你告诉我的话,我还能帮你反驳几句,我怼人最厉害了!”希里找了个借口,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

  “没关系,我说你是我带的人,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莫里亚蒂也回以敷衍的态度。

  套不出来话,希里闷了一整路。

  幸好在她终于快憋不住要说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莫里亚蒂教授,好久不见了!”一声厚重的男音在他们下马车的时候出现了,希里认出了他,这不就是杜兰德教授吗?!

  “我想我根本没见过你吧。”莫里亚蒂冷冷地说,一副完全不准备给他好脸色的样子。

  “但在报纸上,我们确实经常见面啊!”杜兰德教授完全不会感到气氛的低迷,热情得让她觉得这人才是莫里亚蒂真正的崇拜者吧?

  “这倒是实话,您在科学研究领域实验问题上非常爱针对我。”莫里亚蒂勾起一个像是听到不好笑的笑话勉强让自己咧开嘴笑的笑容,在下一秒又垮了下去,“您看起来非常期待与我相遇。”

  “那是当然,我一听说您到了,可立马就门厅中出来了呢!这不,我还马上要准备开场白呢!”他说话时胡子被吹的翘了起来,再加上他带着骄傲自满的模样,有些滑稽,“对了,这位是?”

  还没等莫里亚蒂说话,他就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这是你的女学生吗?实不相瞒,我最近也收了一位女学生,她对我的理论很有兴趣呢。”

  希里听他的话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好像他在炫耀什么似的。

  莫里亚蒂长长地“啊”了一声,没再说话,拉着希里走进门厅。

  “他和他的理论一样烦人。”直到他看不见杜兰德教授时,他才耸耸肩,一脸无奈。

  “挺有意思的啊,看你们教授们互相阴阳怪气。”希里调笑道,目光却开始四处转悠,她十分想知道她从福尔摩斯兄弟身边变换到了莫里亚蒂身边,他们如果想要“阻止”莫里亚蒂的话,应该也会出现才对......

  那么他们会用本来的面孔示人吗?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或者又变了一个?

  “要喝点茶吗?”一名服务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开始向托盘中的茶杯倒着明显已经过量的牛奶。

  “哦,不了,我不喝加牛奶太多的茶水——”

  希里的话说到一半,她的心一下子猛颤,他在提示她!这人是迈克罗夫特!

  他们一定来了!

  她明白了,迈克罗夫特所说的计划原来在这里,是他已经算计到了莫里亚蒂会把她在半路劫过去吗?!

  他们这几个高智商的人耍计谋不要带上她行不行!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在想什么?已经要开始了。”莫里亚蒂拉过他,下巴昂了昂,指向大厅的正前方——布兰登教授准备开始开幕演讲了!

  他咳嗽了两声,示意让大家给他空出足够的位置。

  而福尔摩斯两兄弟所认定的凶手,莫里亚蒂就站在她旁边。

  杜兰德教授根本不会死啊!完全没人有动手的机会啊!

  她真的要为莫里亚蒂鸣不平了!虽然他疯,还爱对她发疯,可只要她说几句好话,他的态度就软下来了呀,跟以前一样!

  他可不会杀人啊!

  “咳咳。”

  杜兰德教授再次轻咳两声,把视线都引到他身上。

  而他猝然扼住自己的喉咙,好似其中有什么让他的呼吸变得不畅通了。

  他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门厅充斥着宾客们的不解声和他的剧烈咳嗽声。

  直到他咳出了血,鲜血浸染他的胸口。

  他缓缓地倒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杜兰德教授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