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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你不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个什么人。

  承太郎沉默了一下,然后语气非常平和的回答,“只是个路过的普通人。”

  “啊, 这样......”鸣瓢秋人定定的看了一眼承太郎, 但他没有深究的意思, 转移了话题,“对了, 你之前好像说过要给飞鸟井送猫?她已经醒了,你现在要去么?”

  承太郎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喵喵叫了两声, 表达要去。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达芬奇亲说迦勒底现在探测不到圣杯的魔力, 不论怎么探测, 都只能得到隐约的结果就是, 这个世界是有圣杯碎片的, 但一旦认真的去检测圣杯所在, 就会显示很多乱七八糟的垃圾数据, 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既然这样的话,达芬奇亲也赞成我们积极的去与本世界的人接触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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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井住院的医院名字我没看到,但好像是被警方特别保护的医院, 几乎可以说是三步一岗,防守非常严密。

  我被承太郎抱在怀里,一路上了楼,然后跟在鸣瓢秋人的身后进了飞鸟井所在的病房。

  飞鸟井身上缠满了层叠的纱布, 她正扭头看着窗外,像是在看城市中略带灰尘的天空,又像是再看天空中自由漂浮的云彩。

  鸣瓢秋人为我们打开了门, 然后跟我们说,“嗯, 你们有什么想说得就进去说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们。”

  承太郎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我走了进去。

  病房门在我身后关上,发出了一声不算大的‘咔嚓’的声音,然后锁也锁了起来。

  飞鸟井木记慢慢转过头来。

  她视线确定下来,然后轻轻的问道。

  “......你是来救我的么?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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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我记忆中的样子有许多不同。

  最明显的就是黑发绿眼。

  虽然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却感觉好像其他人一样。

  然后眼神也不同。

  她有着太过悲伤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在眼底微微的燃烧着灼热的火焰。

  我从承太郎的怀里跳到她的病床上,她看着我,伸出没有被绷带包住的左手,像我获得的记忆中那样抚摸着我,然后平静的说,“你不该来的。”

  “你们都不该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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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再会。”

  她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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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能全然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

  飞鸟记是听不懂我的话的,所以我扭头去看承太郎,而后下一秒,达芬奇亲就从手环中显出了样貌,向飞鸟记说道。

  “我是达芬奇,是人理拯救机构迦勒底的成员,立香是迦勒底的御主,她现在无法跟你有效沟通,所以由我来代为传达——当然,我知道突然说这些你可能会无法接受,所以我方可以——”

  飞鸟井的眼神似乎亮了起来,“没关系。”她说,“我可以接受。立香她,想要问我什么?”

  达芬奇亲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立香在问你,如何才能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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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井没有半分惊讶,她冷静而平淡的说,“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都拯救不了我。”

  达芬奇亲接着问了下去,“这个世界?什么意思?”

  飞鸟井看着她,“这是我的梦。”

  连达芬奇亲都愣了一下,而后飞鸟井又说,“马上就会有新的客人来了。”

  达芬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来做什么呢?”

  飞鸟井身体一震,然后坐直了。

  她记忆的片段侵入我们的头脑之中,被撕碎、被拨皮、被殴打、被一次又一次循环的杀害——

  “来杀我。”

  她这样说道。

  “而我应该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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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梦的。

  这件事已经不可考了。

  从门外走来的男人哼着歌,唱着不成曲调的‘我将会扯下你的手臂~’走进了病房的门。

  然后被承太郎迎面一拳,连话都没有就被送走了。

  达芬奇亲没有回头去看门口的方向。

  她沉默了一会儿。

  飞鸟井也没有催促。

  在这安静的病房中,静谧逐渐蔓延,而后达芬奇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她问,“拯救你,是要把你从侵入你梦境的杀人犯都驱逐出去么?”

  飞鸟井摇头,说,“不,是要让我再也不要做梦了吧?我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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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了眼睛。

  我被承太郎抱在怀里,在病房的走廊旁的座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承太郎的眼睛也闭着,呼吸平稳,似乎还没有醒来。

  我轻轻的叫,“达芬奇亲,你在么?”

  达芬奇亲的影像出现在我面前,回答我,“我在。”

  我问,“刚刚的梦你也看到了是么?为什么你也能看到?”

  达芬奇亲回答,“因为这边的位置定位是以你的灵基、也就是精神、灵魂、意识这种东西为基点为基点进行的测算。所以你进入了别人的梦境,如果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话,理论上我是会跟随你的意识一同进入的。”

  你扯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我啥也没听懂。

  行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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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挑——胜山传心,著名暴力连环杀|人|犯,犯|案特点是1V1将人殴打致死。

  这个以单挑为名的格斗男,在白金之星的一击之下昏迷至今,截止至我跟着承太郎被鸣瓢秋人带着去看他为止,他脸色惨白,戴着呼吸器,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

  当然了,他身上那个用水画的使人深陷噩梦的达芬奇亲现场教我的魔法阵还在正常运行呢。

  你就在梦境中好好回味白金之星那一拳吧!然后等清醒过来,就前往你永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涯吧。

  阿门。

  鸣瓢秋人似乎是因为女儿还没醒过来的缘故,就连我都能感觉到他在靠不停的说话来分解压力。

  当然,其实并不是什么很有用的信息。

  他说的话基本上只是类似于,其实单挑是个相当富足的男人,独居,从事什么职业鸣瓢秋人没说。

  这个自称为单挑的家伙社会履历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甚至没有违规停车这类基本上是个人都会犯个一两次的小问题。

  根据暂时获得的资料里所表示的,这个男人是精英中的精英,含着金汤匙出生、对别人的期待游刃有余的满足,过着不论怎么说都绝对与不幸......或是嫉妒绝缘的生活。

  承太郎被迫听他念叨了一路,而我则仗着鸣瓢秋人听不懂猫语提议道。

  “我们去住‘单挑’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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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资源的合理运用,莫过于此。

  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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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达芬奇亲建议我留在飞鸟井的身边。

  虽然这个世界无法探测的圣杯的具体位置,但在飞鸟井的梦中的时候圣杯的反应是最强的。

  如果想要辩明圣杯的位置,前往飞鸟井的梦很有可能是唯一的方法了。

  但承太郎不同意。

  他不同意的原因是我现在的身体毕竟是只猫,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真的要留下一个,还不如他自己留下。

  达芬奇亲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说也没用,你跟查房的护士说啊,看看她能不能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让你留下。”

  承太郎压了压帽檐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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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梦境就是人类潜意识的一种表现。在魔术中也有专攻梦境的家系,也就是说,在梦境里,只要立香能自我确认自己是人,理论上就能取回你自己的人类的样子哦。”

  承太郎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一副不赞成的样子。

  达芬奇亲说,“那就让立香来做这个决定吧!”

  在迦勒底看戏的星尘十字军们发出了‘切’的一声。

  而我果然不负众望的回答,“好的,就让我去吧。”

  然后我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盯着承太郎。

  承太郎无情的回答。

  “别学仗助。”

  仗助在旁边无辜的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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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我下定决心的事就很难被改变了。

  显然这一点大家都清楚,所以在我说出了要去之后,就连承太郎也没有再说不可以之类的话。

  不过他的意思是会留在医院里,如果出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反应。

  至于护士查房——倒是不用太担心,毕竟医院挺大的,躲避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可惜了单挑的独居房,最后还是没有机会被我们临幸,唉。

  听说装修的还很漂亮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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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关照’完了昏迷不醒的‘单挑’并去看过医生说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受到了精神刺激所以还没有醒过来的椋之后,我被送回了飞鸟井身边。

  飞鸟井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了我,动作很温柔的在我的背上摸了两下。

  然后她跟承太郎说,“谢谢你救了立香,这孩子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仗助在旁边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偷偷地叫出了疯钻,轻轻的在飞鸟井的胳膊上打了一拳。

  飞鸟井一阵茫然,然后疑惑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们来了之后我觉得身体都舒服了很多。”

  她稍微笑了一下,说,“看来我果然是离不开立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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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太郎可能本来还想跟她说什么的,但护士小姐很快走进来,说探视时间已经结束,然后将承太郎请了出去。

  跟我一样被留在了屋里的仗助抬头看着飞鸟井和我,莫名的让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茫然。

  然后仗助看了一眼门外,想了想,走了过来,在陪床人用的椅子上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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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搞剧情,会稍微加快一点原著的时间线= =

  原著飞鸟井和白驹二三男差不多一个月左右才做出了梦境接触潜意识的头盔,这里会提前= =

  本卷快到高潮了,估计不会很长,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啾咪

  (别考据,考据会逼疯你和我【为自己点蜡】)

  灯网同学猜中了我的原剧本_(:з」∠)_

  不过因为如果是井中井的话秋人实惨x2所以我最后放弃了那个走向(然后重写了......)

  不过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在作话把那个版本的发出来......

  会想看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