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港城已经进入了冬日,街上那些一排排的树木也都蔫了下来,路上有叶子随着风哗啦啦往下落。

  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大街上也没几个人,显得这里一片凄凉之色。

  华京生刚一进门,就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发问:“就你一人在家?那衰仔呢?”

  华港生表情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抿嘴道:“说头疼,这会儿在屋里睡觉呢……不然我叫他出来?”

  “不叫!他一个大男人还装得那么娇弱,当他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吗?”华京生皱着眉,一脸不耐地把手里提着的一兜啤酒给放在桌子上,干脆地下了命令,“快点过来陪大哥喝一会儿。”

  刚从外头带过来的啤酒还是凉,华港生摸着那冷冰冰的易拉罐,忍不住去一旁拿了两个杯子过来,“用这个吧。”

  华京生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现在怎么这么磨叽?”

  嘴上抱怨着,但是他还是乖乖接了杯子,把酒给倒进杯子里,然后随手把空掉的易拉罐给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咣当一声,正中。

  今天没出太阳,从窗户往外看过去,外头也是灰蒙蒙一片,华京生伸手去兜里摸打火机,又冲着对面的人挑了挑眉,“你真不回警署了?”

  华港生抿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微笑道:“警署那边……我也确实没办法继续了,不过我已经找好了工作,过两天就要去上班了,大哥不用担心,我挺好的。”

  华京生再次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只是叼着烟的模样却没有了之前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他伸手拉过了一旁的烟灰缸,随意在那掸了掸还没来得及燃出来的烟灰,“什么工作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华港生捧着酒杯,静静地盯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去当个老师,闲来无事还能有时间写写书,挺不错的。”

  “……什么?”华京生顿了顿,像是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目光在对面人身上来回扫过,“当老师就算了……怎么还想起来写书了?”

  说着,他灌了一大口啤酒,表情扭曲了一下,“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华港生被他这怀疑的目光看着,却没有半分不自在,只是笑着摇头道:“闲来无事写点什么打发时间而已,现在的日子太清闲了,我还有点不太习惯,所以找点事做做。”

  他抬手过去,同华京生碰杯,然后继续道:“等入职手续办好以后我就过去,那些小孩看起来挺乖的,蛮可爱,肯定也好打交道,跟以前比起来,实在是轻松好多。”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又低头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

  话还没说完,里屋的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华港生抿嘴,扭头往后方看过去,就见穿着黑色睡袍的鲁德培正从屋里出来。

  他只顾着扭头看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华京生一看见来人,原本还好好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下去。

  “睡醒了?”

  鲁德培捏了捏鼻子,十分自然地就坐到了他身边,懒洋洋地拨弄着头发,然后一边开口问,一边冲着华京生挑衅地一笑,“来客人啦?”

  大约是因为刚起,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弄发型,向来规规矩矩拢在脑后的头发散落在前额,再加上他半敞开的睡袍前襟,倒是让他有了一种颓废的性感。

  华京生黑着脸,目光迅速在对方额头上那一块没有完全遮住的疤痕上扫过,然后他重重地放下杯子,满脸不爽地冲着华港生喂了一声,道:“看什么呢,天天看不够?能不能看你帅气的大哥一眼?”

  华港生被他这话说得有些尴尬,但是听了最后一句以后又忍不住闷笑。

  华京生不耐烦地瞥了鲁德培一眼,决定当做这人不存在,只是沉声跟华港生继续道:“妈走了快一个月了,她有没有同你再联系?”

  听他说起这个,华港生有些诧异地抬眼,“没有啊,怎么?”

  华京生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掐灭了烟,“她又要结婚了,男方好像是个经商的,她没有告诉你吗?”

  华港生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低着头,安静地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又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大约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所以干脆打算也当我不存在吧。”

  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又突然僵了下来,鲁德培啧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盯着表情古怪的华京生,“看来这是又换人了啊,既然她同你讲了,那也劳烦你帮忙,把我给她包的礼金一同送过去好了。”

  华京生嗤了一声,下意识就想回嘴,但是他又想起来这里还坐着一个心思重的人,只能又忍住,讪讪一笑,打了个哈哈把这件事情给跳了过去。

  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了。

  即便是已经默认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华京生也有努力在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他跟鲁德培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关系一直都不对盘。

  能在这里坐着一会儿已经是他在照顾港生情绪下的极限了,要是再多待上一会儿,他真的要忍不住跟对方动手打上一架了。

  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华港生有些无奈地扶额——

  每次华京生走的时候都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是在冲一个门置什么气。

  看着人终于走了以后,鲁德培便立刻收了让人看着就心里不爽的笑容。

  “下周一去上班吗?”他顺手捞过华港生面前的杯子,拇指轻轻在杯壁上,也就是对方刚才喝过的地方摸过,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侧头挑眉道:“小孩可爱啊?”

  问完,鲁德培又有些不爽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顿了顿,脸色瞬间和缓下来。

  他悄悄凑过去,贴着对方耳根道:“觉得可爱的话,那你给我生一个嘛……”

  “别胡闹。”华港生别过头去,装作收拾桌子不去看他,耳朵却立刻红了起来,“整天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没有羞耻心吗你?”

  鲁德培见他这反应,反而得寸进尺起来了。

  他伸手过去环住对方的腰,把脸埋在对方的肩头,闷声道:“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如果要是你真的离开我,那我还是宁愿真的被枪打死了好……”

  “又乱讲。”华港生对他这模样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抱着,“你那把枪里分明就没有子弹,我还当你真不要命了。”

  鲁德培抿嘴,偷偷抬眼去看他侧脸,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

  “那你要不要给我生一个嘛。”

  华港生皱眉,打开了他的手,起身朝着旁边走去,“要写稿子,别烦我。”

  被十分干脆的抛弃掉的鲁德培眯着眼,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笑出声。

  写稿子这种事……

  晚一会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不过鲁德培没有马上就追过去,而是坐在那慢条斯理地抽掉了自己睡袍上的腰带,这才慢悠悠地朝着华港生那边走过去。

  他就大大方方敞着怀,然后坐在华港生斜对面,把两只脚都搭到对方的腿上以后,立刻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了。

  他单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瞧着华港生认真地模样,然后用脚趾不轻不重地在对方身下那个关键部位踩了踩,又开始来来回回画圈。

  华港生红着脸去躲,躲得有些狼狈,再抬头看过去,就见他轻轻地舔了舔自己嘴唇,舌头在唇缝中若隐若现,并且眼尾竟然还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媚意。

  那个动作实在是挑逗意味浓厚,华港生到底也是正处于一种血气方刚的年纪,被对方这样子引诱,他便不自觉感到喉头一紧,心跳也仿佛是漏了一拍。

  鲁德培懒洋洋地抬眼撩了一下眼皮,然后笑着探身过去,伸手去摸他耳朵。

  对方的耳朵很敏感,一碰就微微颤抖。

  他几乎是不费力气,就直接把人给按住了。

  “哥……光是这么看着你,我都快克制不住想要直接把你扒光的欲望了。”他把人给死死按住,随手就抽走了身下的稿子丢在一旁。

  “啊……”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喘了一声,有些难耐地伸着脖子过去蹭了蹭,又凑在华港生耳旁,让喘息声能够更加清楚地传进对方耳中,“好想要你。”

  “你乱叫什么!”华港生被他这不要脸的样子弄得是脖子都红了一片,伸手一推,便推在了对方光滑结实的胸膛之上。

  “哥你好着急。”鲁德培低笑,故意握着对方的手在自己胸膛之上来回摸着,直把身下人给调戏地撇过头去红着脸不理他。

  见状,鲁德培没什么耐心继续再玩这些调情的把戏了,他手上动作实在是干脆利索,没几下就把人给扒得只剩一条内裤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两个虽然几乎整天待在一处,可是他却顶多只能碰碰对方几根手指,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跟前转来转去,却怎么都吃不到,实在是让他急到发汗。

  他额前的碎发被薄汗打湿,一缕一缕地粘在他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再被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一照,拢着一层柔和的光,实在是好看极了。

  但是华港生却忽然一惊,表情慌张地抬腿就踹,“窗帘还没拉,会被看到!”

  鲁德培却也不在意,只是伸手拽了他踢过来的腿,手掌握住对方脚踝,然后慢条斯理地用指尖在上头一点点地蹭,目光似乎冒着火,在对方腿间被黑色内裤包裹得严实那块鼓鼓囊囊的地方打了个转。

  他笑着俯身,去亲吻对方因为紧张而绷紧了的小腹,“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他们是在高层之上,离地面很远,但落地窗却又很大,窗帘只是遮住了一小部分,而沙发就正巧在窗子的前头,半遮半掩地,也挡不住什么。

  尽管他们的楼层高,可若是对面楼有人恰好在,这要是动作稍微大一些,不就是完完全全暴露在外头了吗?

  然而华港生却也没发觉,自己所担心的这事好像有几分不对——他竟然已经完全不去纠结要同对方亲热这种事了。

  “发现就发现好了,我恨不得叫全世界都知道,你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华港生只觉得脖颈酥酥麻麻,被对方一口咬住了喉结,不轻不重地磨着。

  他把手按在对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把人又给往下压了压,含含糊糊道:“不要乱讲……唔。”

  鲁德培把手指插进对方的内裤边缘,不急不缓地往下拉着,然后伸手去握住里头那已经开始挺起身子的物什,俯身堵住了对方的嘴。

  两个人同样火热的东西紧紧贴在一处,鲁德培身上的浴袍已经完全敞开,他温热的身子和华港生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所以微微有些发凉的身子也贴在一起,不一样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感官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他张嘴含住对方的下唇,舌尖在上头轻轻描摹着线条,华港生的手滑到了他腰侧,有意无意地轻抚过那里的肌肤。

  “哥……你摸摸我。”鲁德培动了动腰,有些难耐地抓住了对方的手,一同往中间探去,然后握住那两个靠在一起的柱身,一边感受着来自对方的爱抚,一边把头埋在对方颈窝,嗅着熟悉又令他安心的气味。

  男人的气味干净又清爽,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即便是偶尔会抽烟,但是他身上却不会留下什么浓重到呛人的烟味来。

  “你是属狗的吗?”华港生被他咬得有些着急,只觉得从耳根再到指尖都是那种微弱的电流在窜来窜去,让他有些受不了。他的手跟随着鲁德培的节奏一上一下地撸动着,随着前头的手感越发湿滑,他的喘息声也就越发粗重。

  但是鲁德培却又突然放开了他的手,只是往下一滑,轻而易举地又摸到了后方,试探着轻轻戳刺着,然后凑过去继续跟他接吻。

  “唔……”华港生被那灵活的舌头挑逗地有些受不住,他微微眯着眼,眼角泛红,前头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注意力全部都被这两处给吸引去了,极富有技巧又煽情到极致的亲吻让他头晕目眩,前头的快感也在不停地撸动中慢慢汇集在一起,他不自觉地就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滋味中去了。

  他完全没有空去注意到鲁德培的手指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外头打转了,紧窒的入口被沾了润滑剂的手指悄悄探入,带有薄茧的手指缓慢地在内壁刮搔而过,然后捅进了一根指节。

  “放轻松一点。”鲁德培皱着眉去咬他耳朵,故意抱怨道:“你夹得好紧,我都要动不了了。”

  “你这混蛋!”华港生被他说得直咬牙,但是那从脚底升腾而上的快感又将他牢牢抓住,让他觉得浑身发麻,不让他继续开口讲话,只能从鼻腔中发出闷哼声,“嗯……”

  鲁德培忍着自己的欲望,垂眸,见对方眯着眼仰头,撸动的频率也快了许多,明显一副已经来了感觉的模样。他悄悄啧了一声,坏心眼地把被含在里头的手指转动着,去寻找某一点。

  前端的水渍是越发明显了,华港生呼吸粗重,已经快要到达了临界值,然而鲁德培那只在他体内刮搔的手指却又让他一僵,忍不住“啊”了一声,只觉得那猛地一下触了电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叫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发麻的。

  “舒服吗?”

  鲁德培挺腰,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手指无比灵活地去在里头转动研磨。

  华港生仰着头,双眼无神,他在这种双重刺激的快感下,只能喘着粗气,眼角湿漉漉地泛着泪光。

  鲁德培一直仔细盯着他的反应,见状,突然抽出手指握住了对方不停动作的那只手,然后低下头去,在那个火热的柱体前端轻轻亲吻了一下。

  华港生浑身一个激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弄得一下子就射了出来,然后便是满头热汗。

  “哥……舒服吗?”鲁德培故意凑到他耳旁黏糊糊地问,一边问一边还用拇指去擦不小心溅到他下巴上的那黏腻的液体。

  华港生还停留在方才的余韵中,闻言也只是眯着眼,不理他,但是目光却情不自禁地,紧紧盯住了鲁德培那张俊俏无比的脸——

  无他,因为对方此时此刻正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将下巴上溅到的黏腻液体给尽数擦拭,只留了唇角零星的一些。

  那双眼睛黑沉沉地亮着光,带着水光的舌头一点一点地,从浅红色的唇缝中探出,然后将那些黏腻的痕迹尽数卷走,留下了淫糜的色彩。

  华港生的瞳孔剧烈收缩,然后发现自己在看他做出如此表情的时候,竟然看得小腹一阵热流传过,下头那玩意儿又一次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哥你真是急性子。”鲁德培挑眉,看着双颊泛红的华港生,笑得很是得意,“我还没有爽呢,你怎么就只顾着你自己了?”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塑胶袋,撕开一个口以后,冲着华港生挑了挑眉,“你是要帮我生一个小孩呢,还是帮我戴上?”

  华港生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自己现在面含春意,瞪人时并没有一丁点震慑力,反而像是在勾引人似的,只是张口就骂了一句,“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