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眼神一闪, 立刻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对那个想要将男人捆起来的同事说道:

  “别碰他!”

  织田作之助只是 Port mafia的底层成员,而其他被派上船的服务生们,大多都是战斗序列的精英, 因此他对织田作之助的命令有些莫名其妙和不爽,只是没等他说什么,铃木次郎吉站在一边扶着受到惊吓的铃木绫子,开口道:

  “听他的,毕竟他是最先发现危险的那个人。”

  铃木家是这次轮船会议宾客中财力最雄厚的那几位之一, 早就得到过命令不许招惹的 Port mafia成员犹豫了一下, 还是松开了抓着男人的手, 往后退了一步。

  泷泽和月打量了一下慢慢站起来的和服女人,突兀的开口问道:

  “安德烈的炸弹在你身上?”

  听到泷泽和月的问题,和服女人轻轻的笑了起来。

  “安德烈大人怎么会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呢?”

  “你猜猜看, 这船上还有多少炸弹?”

  泷泽和月轻轻的笑了。

  “我猜这船上没有炸弹了。”

  和服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扬起头哈哈大笑:

  “安德烈大人算无遗策, 既然能登上轮船会议这样的大舞台, 我们又怎么会只拿一颗炸弹来献丑呢?”

  泷泽和月拧过头问身边的一位服务生:

  “他们是哪个家族的?”

  服务生盯着和服女人看了一会, 神情有些疑惑, 他摇了摇头:

  “不……她不是宾客, 我对这张脸没有印象。”

  几乎是他在回答泷泽和月话语的同时,顶着易容的安室透已经走到了泷泽和月的身边,他同样听见了服务生的回答,于是下意识地与泷泽和月交换了了然的眼神。

  易容。

  轮船会议外紧内松,为了让宾客们宾至如归,尽情享受, 邮轮的内部监管实际并不严密。

  无论休闲区还是商务区,几乎都没有什么监控,  Porter mafia的下属们也绝不会随意靠近。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能够上船,那么船上的行动几乎就是空白的,很难寻找到轨迹。

  所以当一个宾客突然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Port mafia也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更何况现在处于正要将所有宾客撤离的时候,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人浑水摸鱼也不会露馅。

  安室透看着女人脸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人工痕迹的易容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他有些吃惊和不可思议。

  他凑到泷泽和月耳边,声音极低:

  “和月,一艘游轮上有两个易容大师的概率是多少?”

  泷泽和月眼眸微下垂:

  “可贝尔摩德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行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猜安德烈没办法蛊惑她。”

  安室透轻轻瞥了他一眼,听出他言语中对贝尔摩德的维护之意,便不再说话了。

  他也只是根据现场形式怀疑了一下贝尔摩德,并非就此认定是他做的了,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跟和月起冲突。

  和服女人紧紧盯着泷泽和月和他身边的人,大声的吼道:

  “所有人都不许动!有一个人敢下船,那整艘邮轮都要给他陪葬!”

  站的离他比较远的一名宾客立刻嗤笑一声,提高了声音嘲笑她:

  “就你身上还能挂多少炸药,怕是连着甲板都炸不穿,恐怖/分/子也得学好物理化才行啊!”

  “谁说我只有一个炸弹了?”

  和服女人对他冷笑了一声,忽然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型的控制器,用力按了下去。

  织田作之助指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上前。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距离众人50米开外的吧台突然爆裂开来,伴随着巨响,炸裂的木板和塑料碎片四散飞溅,声势骇人。

  幸好所有人都聚集在离出口较近的位置,吧台附近无人,倒是也没什么人受到伤害。

  然而这一下声响却将所有人都镇住了,刚才那个喊话的宾客顿时后退了两步,被他身后的同伴撑住了身体,才没有当众露怯,一屁股坐在地上。

  泷泽和月盯着那吧台爆炸的地方,若有所思,身旁的安室透低声在他耳边道:

  “这炸弹的威力倒不算大,看来安德烈从密鲁菲奥雷家族偷来的实验成果,不一定在这女人身上。”

  泷泽和月撇了织田作之助一眼,十分笃定的对安室透说道:

  “不,如果恭弥提供的消息没有出错,丢失的那个炸弹只有一枚的话,那应该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安室透有些不解,泷泽和月为何如此确定?

  泷泽和月犹豫了一下。

  这就涉及到了关于比里世界更深一层的世界的秘密,这个世界有一条隐秘的束缚,就是“不曾见过的,便与世界的秘密无缘”。

  这不是安室透现在该知道的东西,

  组织了一下语言,泷泽和月低声道:

  “透,你有没有注意到,织田先生好多次都提前感应到了危险,做出了判断。”

  安室透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由衷的钦佩道:

  “织田先生确实十分厉害。”

  泷泽和月轻声道:

  “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对于危险就会十分敏锐,而有些人,他们本就尤其敏感,这种人走在生死的边缘徘徊挣扎,就会拥有提前对危险的预知和判断。”

  “许多研究结果都显示,这些天生敏感的人,甚至能在事件尚未发生时,就会如同拥有异能力一般,产生对事件危险性的本能预知。”

  “就像是在面对重大变故的时候,有些人会莫名其妙的提前就感觉心绪不宁、呼吸困难。”

  这番话倒也不是胡编乱造的,泷泽和月甚至可以拿出相关的文献依据来,加上安室透对他的学术水平十分认可,根本不觉得他是在撒谎,闻言,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织田先生就是那种天生极其敏感,后天又长期在生死边缘游走锻炼了这种敏感,对危险拥有近乎预知能力一样的预感的人?”

  他回想起方才,织田作之助莫名其妙松开了女人的手,后退的几步,并告知所有人有炸弹。

  见自己把精明的波本酒糊弄了过去,泷泽和月立刻点头:

  “织田先生似乎感知到了极大的危险,我不觉得一个僻静处的吧台爆炸会让他这么失态,况且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炸弹究竟在何处,那么织田先生的态度,就是我觉得可以作为佐证的一个点。”

  比起泷泽和月对织田作之助的信任,安室透倒是也有自己的想法:

  “安德烈会把炸弹绑在自己身上,亲自入巢穴当死士这种事,我确实从最初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虽然是极端主义的狂热拥护者,可并不是脑子里只想着拉世界陪葬的家伙。”

  安室透低声道:

  “不然他就不会成为国际间知名的大毒枭,掌握着庞大的走私渠道,如果说他需要毒品,帮他控制那些手下,又何必要亲自经营出一条走私渠道来?”

  泷泽和月赞同的点了点头:

  “就是为了钱和权,然后顺理成章的满足他残害他人生命的yu望罢了。”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泷泽和月轻声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透,你记不记得我给太宰治的信号屏蔽器?”

  安室透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

  “你的屏蔽器可以将整艘船的信号都混淆,但是方才,她却遥控爆炸了一个炸弹……”

  安室透自然相信泷泽和月的仪器不会出错,炸弹爆炸时那附近也没有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炸弹是定时引爆的。”

  “而在她身上的炸弹,应该有直接物理引爆的按钮。”

  泷泽和月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和服女人。

  和服女人冷冷的盯着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本不想说话,见对方一副要将自己吃了似的表情,只好开口:

  “你想要做什么?”

  和服女人立刻恨声道:

  “这次会议的负责人是叫太宰治吧?让他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织田作之助平静的回答他:

  “太宰与安德烈在一起。”

  和服女人得知了安德烈的消息,顿时眼前一亮,却听织田作之助继续询问道:

  “你与他是同伙,要不要商量一下到底要太宰去哪边?”

  这句问话语气格外平静,但现在这种场合,这种平静就仿佛是在嘲讽一样。

  反正泷泽和月侧过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听见笑声,和服女人顿时扭过头去,眼刀如风刺向泷泽和月。

  泷泽和月立刻做出想要屏住笑容的姿态,然而忍了三秒钟,忍不住又继续笑了起来。

  面对和服女人的冰冷面色,他连忙摆摆手,面含歉意:

  “啊,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这个人笑点比较低……抱歉。”

  “织田先生,这位女士如果知道安德烈在哪,早就亲自冲过去把人带出来了,又怎么会在此慌不择路的想要抓人质呢?”

  织田作之助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一脸认真的对和服女人道歉:

  “啊,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和服女人的脸狠狠的扭曲了。

  可恶,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嘲讽她了!

  在和服女人对织田作之助怒目而视的时候,泷泽和月无声的将手伸进外套兜里,连按两下关机键后,在手机后面轻轻点了两下。

  明明所有人的手机都因他的信号屏蔽器而处于圈外状态,泷泽和月的手机却顺利的拨打出了2号联系人。

  地下4层,因为手机没有信号而百无聊赖的,正在转手机的太宰治蓦的看到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

  他不动声色的按下了接听键,宛如没事人似的继续转着手机,隐藏在乱蓬蓬的碎发下,小巧的蓝牙耳机正藏在耳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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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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