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狛枝甦醒企劃執行>第23章 △番外4—日向篇

  ……我是日向创,一个普通人,一个向往着希望峰学园不惜花钱进入预备学科的学生,我是个普通人,但是我想拥有才能,或许这么做很乱来吧,我成为了希望峰学园研究才能的实验体。

  我是自愿的,我的母亲也答应了,即使脑部的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根本就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但对我来说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终于能达成我的梦想了。

  手术负责执刀的是由松田进行,他是学医科的人,在神经方面也有专精的研究,交给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松田告诉我为了避免失败,采用一点一点深入改造的方法,过程中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比如:不时的头痛、渐渐丧失情感…为了避免手术的痛苦造成精神崩溃,他会给我开药,他说我最好从现在起开始写日记,不管是多久以前或多琐碎的事,万一丧失记忆就能拿来翻阅。

  虽然是日记,但我觉得那反倒像回忆录。

  那是我日向创曾经存在的证明,那是我遗留人间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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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时。

  「创,你要好好用功努力哦,取得最好的成绩。」妈妈温婉的声音。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我如此回答。

  妈妈衷心期盼着我,所以我也尽力达到她的期望,我喜欢妈妈高兴的样子。

  「妈妈,这个是?」我的桌上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是习题和补充讲义哦,为了取得最好的成绩,这点量是可以消受的吧?」妈妈对我投以殷切的眼神。

  「…嗯,当然,我会加油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那要花好久才看的完。

  妈妈给了我一本书,“超高中级的推理小说家”○○○的最新作。

  「…推理小说?」

  「创的才能还没觉醒吧,所以就多看看这些厉害的作品,说不定有一项会是创的才能。」妈妈手中是其他才能者的小说、漫划或是摄影集。

  「…嗯,我知道了,我会看完的。」

  我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她总是要求我得到最好的成绩,学习厉害的人的作品。

  「创,才能是很棒的东西哦,只要有才能就能无往不利了。」

  「创,这个是“超高中级的画家”○○○的绘画集哦,很漂亮对吧?」

  「创,那些厉害的人都是希望峰学园培养出来的,只要毕业了未来就会有最佳的成就。」

  「创,我是你的妈妈哦,你是我的孩子,所以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吧?你会报答妈妈给予你的恩惠吧?」她的眼里有着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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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岁时。

  「创,你要成为“超高中级”哦。」

  「妈妈,为什么妳会那么希望我拥有才能呢?」我一直都对这些抱有疑问。

  「因为才能是绝对的啊,才能是与众不同的,这样创就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

  「你要记得哦,创,没有才能的人没有一点价值,只是随处可见的灰尘,不被需要也只会碍眼,普通人只会成为别人的配角,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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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岁时。

  学校的课业勉强能赶上进度,越来越吃力了,考试的排名也下降了,妈妈似乎不太高兴,我彻夜苦读,到处向老师和同学请教。

  今天学校有安排才能的检验,诸多的复杂测试使我疲惫不堪,之后检验的结果会寄到家里。

  妈妈很期待我的才能,所以带我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妈妈,我可以买一支冰棒来吃吗?」我指着卖冰棒的摊子。

  「当然可以啊,创。」

  我看向旁边,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学生,但是我没有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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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叫妈妈是不是太像小孩子了?像是撒娇一样,虽然会纠结这个问题也像是小孩子,我把称呼改成了母亲。

  才能的检验结果寄来了,母亲正在看着每一项测试的评估。

  「……」

  「…………」

  母亲的脸色很难看。「…母亲?」

  她只是把检验结果放到桌上,应该说是大力的甩在桌面上,母亲低着头以手扶额。

  怎么了吗?是结果不好吗?

  「……」

  「……啊啊,你只是一个“废物”而已,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和心力,用来培养一个“普通人”。」我从没有听过母亲愠怒的声音,也没有看过她那失望至极的模样。

  那是看秽物的眼神。

  从那之后,母亲都不再理采我了,就像是个陌生人,生疏的让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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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嘲笑了,被其他人。

  「你根本就没有才能,那么努力是想做给谁看啊?」

  「多学学○○同学,嘛,你也不可能学的了吧,差等生就是差等生。」

  「我真的很怀疑为什么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没有对社会有任何贡献,头脑也不聪明,如果我是你的话,干脆自杀算了。」

  「日向,你的成绩又下滑了,我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你的母亲也放弃你了,你要不要干脆退学?你让其他同学的平均分数被拉低了,我和他们的家长都很困扰啊。」

  「听说大脑的皱褶越少越有研究价值耶,头脑不聪明或是不怎么用脑的人都是这类的,那个日向就是这样吧?」

  「老师,我可以换一本作业簿吗?日向创的超难改耶,每一题都错还要我帮他写上正确答案,我的手会抽筋啦。」

  「哈?那个日向要进希望峰学园?假的吧?怎么可能啊?那家夥只是个垃圾而已不是吗?」

  「听说日向要去希望峰学园的预备学科欸,有钱就能进真是适合他啊,毕竟如果是要通过考试,他一定过不了啊。」

  杂音,那是杂音。

  没事的,只是乱说话而已,不需要去介意。

  「欸,那家夥哭了欸,是○○把他的桌子搬到操场的哦,我只是把他的课本丢到水池里而已,有什么好哭的啊?」

  「是在博取同情啦,一定是想用这招寻求帮助,但是连老师都放弃他了,谁会想帮啊?」

  「是夏令营的活动耶,一定很好玩,放心啦,就算我没有发通知单给那家夥,他也不会参加啦,毕竟他知道他很碍眼啊。」

  「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职业欸,为什么要未来出路调查啦,如果跟老师说我想成为大人物,绝对不会成为像日向那样的废物,会不会给过啊?」

  我坐在教室的视窗,只要我想就能够跳下去离开这个世界。

  我在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但是他们的矛头都对着我。

  我放弃了,我没有跳下去,我没有奔赴死亡的勇气。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符合你们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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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峰学园,预备学科。

  我进来了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虽然不能进入本校,但我依然向往着。

  我收到了手术的同意书,校长和天愿先生以及其他研究员找我谈了内容,他们希望我能成为实验体,培育出全才能的希望。

  希望峰学园是光明的,表面光辉亮丽却内部腐朽,我盯着那张同意书,有才能真的会比较好吗?我问过了认识不久的七海,她的答案是标准的中立。

  九头龙菜摘总是在闹事,老是把要杀了本科的小泉、拽下本科的人等争议性话语挂在嘴边。

  「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要成为“超高中级的妹妹”,这样才有资格站在哥哥和佩子身边。」

  …真是执着啊,因为自己只是普通人,觉得配不上有超高中级封号的家人和朋友吗…?

  但是我有点羨慕她。

  真好啊,拥有决心和勇气,有那么明确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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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晴。

  九头龙菜摘很努力的想追上哥哥和朋友,虽然她总是威胁别人又仗着后台的势力,但她的确是一个好人,只是用错了方法。

  她死了,学校说是校外的人所为,但是我知道真相,凶手是那个一直和九头龙菜摘有争执的佐藤,我想进去本科寻找那个叫小泉的人,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我想佐藤的动静很可能和她有关,却被尽责的守卫拦下了。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不要再自不量力了,说着想拥有才能之类的梦话。」

  …是个力气派的啊…完全不听解释就揍人。

  我的肚子和脸颊在发疼,我勉强的站立行走,擦去了嘴边的血迹。

  拒绝了七海的邀约,我想我应该再多考虑,对才能的定义和是否要接受手术的这件事。

  我来到了屋顶,风在吹拂。

  我…真的有活着的意义吗…?

  已经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我还是没有跳下去,不只是没有死亡的勇气,也因为要是我死了会给希望峰学园添麻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选择…明明我只是想被期待,想要以自己为荣而已…是我的想法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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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答应了手术,我已经不对她抱有期待了,她需要的不是我日向创,而是全才能的神座出流,看见她仿佛于混沌的黑暗中燃起熊熊火光的眼眸,我就知道了不该对她有所期待,期待我的“母亲”能指引我正确的方向。

  「……我…同意手术。」

  他们在为我安排,我去找松田时被他训斥了,他知道我多次想寻死,松田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希望我不要手术,去承担死亡的风险,但是既然我同意了,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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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晴。

  我退学了,为了接受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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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

  身上的导管和贴片扎进或贴满了身体,我躺在拘束台上,让他们为我注射麻醉药,我缓缓的陷入了沉睡,任由他们把反着银光的手术刀划开我的皮肤进行探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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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

  他们会注入营养剂,给予我生存所需的营养,我不用吃东西,其实我根本就无法离开拘束台。

  他们手术后会询问我的状况,我也会如实回答。

  暂时还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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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

  今天的手术让我感到了头部些许疼痛,松田开的止痛药终于派上了用场,痛苦才得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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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天气?

  越来越痛了,已经到没有止痛药就不行的程度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缺少□什么,但是我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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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心情难受。

  我常常突发性的剧烈疼痛,我变得很奇怪,感觉身体无法掌控,他们会强制撬开我因痛苦而咬紧的牙齿,将止痛药塞进我的嘴内,并粗鲁的灌水要我吞下去。

  有时□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痛苦折磨的要疯掉了,我总□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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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心情痛苦。

  我出现□排斥反应,会把止痛药吐出来,我阻止不了脑内放肆乱钻的刺痛,我开始呼喊、开始颤抖,拘束台限制了我乱动的四肢,我无法吃下止痛药,他们只好注射镇定剂,让我情绪能多少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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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心情崩溃。

  他们不断注射镇定剂,即使我能吃下了止痛药也没有用,手术时的麻醉也失去了效果,我疼痛难耐的□□着,胡言乱语。

  「啊啊啊——!!母亲、母亲!快住手!好痛!好痛苦!救救我!!」

  他们想过要把我的嘴巴封起来,但□松田没有同意,麻醉失效导致手术进展不利,因为我一直喊叫乱动,他们也不敢把手术的器具伸入开口里,怕会出什□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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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日,心情无。

  今天发觉我什么都感觉不了,我失去了感知,无法疼痛无法展现情绪,他们倒是能不用再浪费镇定剂,不用再撬开我的嘴强迫吞下止痛药,能放心的手术,我□问了他们,他们只说■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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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不见了、消失了,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以前孩童时代的事也都不记得了,我■觉自■所拥有的一切在渐渐消失,他们在评估我的状况,尽责的把我当白老鼠研■。

  有时候我的痛觉会恢复,然后像精神病患一样情绪变换起伏不定。

  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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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痛苦的握紧了手掌,手指泛白■僵硬着,我痛苦的吼叫,有什么出现了,有什么在我的脑■。

  我痛苦的痛苦的痛苦■痛苦的乱吼乱喊,我感觉自己像■要疯掉一样的疯掉了,歇斯底里又歇斯底里的崩溃着,被针头扎过的地方已经红肿满是针孔,密密麻麻■令人恶心,麻醉又失效了,我在手术中醒来。

  有什么存在有■么存在存在于我的脑中,我不知道■的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有什么,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我变得越来越来越来越奇■奇怪了,有什么原本的原本的东西被被消除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痛苦好痛苦要死掉了要窒息了这是怎么回事快住手■救我救救我^&\\\\~×±|  “滴滴滴滴滴滴滴——”

  ……

  …………

  「…已经可以了,手术很成功。」

  「真是艰难而漫长的手术啊,都是多亏了松田君高超又专业的技术。」

  「……」

  我醒来了,即使听见他们交谈也没有睁开眼睛,我想这种情况装睡是最好的选择,直到他们谈完了,有一方离开的声音,留下来的大概是松田,应该不需要介意,所以我睁开了双眼不再装睡。

  「…呦,还好吗?」松田坐到了椅子上,看起了漫划。

  「松田夜助,对吧。」我记得他是松田夜助,手术的负责人,我的记忆有些模糊。

  「你找我什么事?我在看漫划忙的很。」松田对于我能说出他的名字,不是很清楚我手术后的结果。

  「我把他们消除的保留了,藏在难以发现的最深层。」我没有情感和情绪,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淡漠。

  「你是要我褒奖你还是把脏话都骂一遍给你听?」

  「你们的定期检查能动些手脚吧,我不能让那些被消除掉。」我像以往一样回避了松田的二选一,因为他每次这么说的结果都是第二个选项。

  「你就是讨骂的吧?刺…不对,那些不消除就会没有空间能容纳才能,你听的懂我的意思吗?」松田似乎本来想叫我“刺猬头”,但是我的发型已经换了。

  「我会处理,顺带一提,你的青梅竹马已经用她的方式得到了我的情报。」

  「…那个丑女…又想惹什么麻烦啊。」听见江之岛盾子的事,松田已经无心看漫划了。

  「是想利用我实验体的身份,让希望峰学园垮台吧,回到正题,我需要你的协助。」我觉得我的说话模式像机器人一样。

  「那我拒绝,就算我做的到,也瞒不过他们的。」松田很讨厌麻烦。

  「你只需要协助我隐瞒,你担心的事我有办法,让江之岛盾子和我相遇。」

  「你想利用她?是用“超高中级的占卜师”得出来的结果吗?」松田对于江之岛的事很介意。

  「才能就是要使用吧,我所看见的未来是不会有错误的,况且人一直是互相利用的生物。」

  「真不巧,我对占卜这种小女生喜欢的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既然那丑女在打听你,也就是把你纳入了计划吧?我会协助你,但是你和她的互相利用能说说到底是怎样的利用法吗?我很感兴趣。」松田把漫划放到了一旁。

  「她利用我的身份为希望峰学园套上定罪,展开对世界散播绝望的计划,而我利用她计划中一部份的技术,让那些重新构筑。」我简洁的说明了我所看见的未来。

  「…不过为什么你要那么坚持不让那些被抹消掉?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吧?」松田在怀疑是不是手术出了差错,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

  「那些是必要的,没有分好或坏,“我们”是共同体,我是因为“他”的期待而诞生的存在,我有必要实现“他”的期盼。」

  想拥有才能。

  想成为超高中级。

  「…那…这次他期盼你做什么?」松田明显的动摇了。

  「…“我想要活着”。」

  「……是吗?那个寻死的家夥是这么希望啊,嘛,也随便了吧,我会协助你,要是我被要求写报告书你来写,我可不想编亢长又麻烦的故事。」

  「合作愉快。」我礼貌的如此述说。

  「合作愉快…才怪,麻烦尽是我在处理,你这家夥真是…啧,不能叫你刺猬头。」松田在思考要给我取什么绰号我想他会直接叫我“希望”。

  「我有名字,虽然是你们取的,但是“他”也是这样称呼我的,我勉强能够接受。」

  「是我们取的名字真是抱歉啊,合作不愉快。」松田没有半分的诚意。

  「神座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