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综]暖阳>第45章 

  天朗风清。一碧无洗的青空顺滑无比,单单夹杂着一轮红日。

  虽说如此,这并不会让人感到丝毫的不适。

  如同纱雾般的阳光被洒下,轻抚在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西西里岛被地中海温柔地环绕,是被阳光和海水眷顾的地方。站在稍高的地势上往外眺,就可以看见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海风的推动下,海水波荡起涟漪,亮晶晶的,闪烁着细碎而耀眼的光芒。

  如阳光一样温暖的是当地人们的热情。

  放眼望去,目所能及的都是友善与笑脸。喷泉旁卖花的女孩子穿着淡雅的连衣裙手挽小花篮,拉住一个过路人,请求他买一朵早上刚摘的还带着露水的花,那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优品。看着就富有格调的咖啡馆里坐着几位喝下午茶的女子,她们应该是早已熟识的朋友,谈话间就透着股慵懒与随意,时不时将手中的杯子往嘴边送一口,好一个悠闲惬意。不远处是一家水果铺子,穿着围裙的大妈热情地招呼着一个一看就来自外国的小伙子,推销自家的水果有多么的新鲜,对方摇头拒绝后还是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红通通的苹果,说是送给第一次来这里的友人。

  这里是海边依山而建的一座小城镇,立于海崖之上。依着广场边的栏杆往下望,就能看见几近笔直地山崖和底下层层拍打的浪。虽然相对高度其实并不高,但也有五六十米,若有恐高症的人毫无防备地往下望,指不定要头晕目眩。

  一阵阵海风吹来,凉爽的刚刚好。而除去前面的空地,后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不过两三层的房屋,构建出弯折又岔路众多的通路。

  这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城镇了。而你也无法否认,这也是一座再美丽不过的城镇了。

  整洁的风貌赋予她格局,山海赋予她灵性,而真正给她注入灵魂的,则是居住在这里的人们。

  他们早已习惯在城镇中看到形形色色的外地人,并对所有人报以笑脸。那些人中,有来此旅游的观光客,途经于此的过路人,以及来办事的黑手党。

  虽然小镇的普通居民可能看不出来,但那个坐在喷泉边,手中把玩着一个苹果的棕发少年无疑是个黑/手/党。

  太宰治再次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眸微微垂下,里面一片暗沉。只是他手里的动作始终不停,一个红艳艳的苹果在五指间腾转挪移。

  那个苹果已经在太宰治手中回转了十几分钟,原本粗粝的表皮都光滑了些许。而太宰仿佛一个雕像般坐在那动也不动,只有右手的动作显示着他还是一个活人。

  十几米远处的小女孩提着篮子探头探脑地往那看,清澈如山间溪水的眸子中承载的满是好奇。

  太宰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举起右手,抬头眯眼看去。他的大半个视野都被苹果占据,剩余的则是一片明晃晃的蓝,亮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倾泻而下的光给大半个苹果镀上了一层金,闪耀的如同那个引起祸端的金苹果。

  他嗤笑一声,刚想放下手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个身影。

  之前还有几步远的小姑娘已经站在了他身边,脆生生道:“大哥哥你不开心吗?”

  太宰治放下手来,对着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

  他以前并没有来过意大利,自然也无从学习意大利语。不过,他在出发前几天还是翻了翻速学意大利语的教程。虽然并不能说是完全学会了,但是日常中常用的词还是了解了不少。

  “我、没有、不开心。”他几乎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虽然明显还不熟悉,但他的每一个咬字都额外清晰。“你、为什么、这么、想?”

  “为什么吗?”小女孩歪了歪头,“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啦。”

  明白了这个大哥哥对语言的生疏,她也明显放慢了语速。

  “就算是现在,大哥哥也像是在哭一样哦。”

  几分钟过后,太宰治的手中又多了一支花。

  那是一支雏菊。与花篮里其他艳丽的花种不同,小女孩说这只是她路上心血来潮采下来的。甚至作为一支雏菊它都略有不足,一副颤颤巍巍发育不良的模样,花色不纯,嫩黄色中又掺了些白。

  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美。

  应该说它正是美在了它的娇弱。细嫩的茎干上附着着细小的绒毛,支撑着其上的花冠,摇摇晃晃的让人好不担心。而同样细小的花萼之上,则是金黄色的花心。细密的花蕊挤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中间的圆盘。而嫩黄的花瓣努力向周边伸展,天真而懵懂地对这个世界伸出怀抱——就如同那个女孩子一样。

  以不过十岁的年龄行走于这个世间,对所有人报以微笑与信任。

  风扬起她金色的发丝,也吹起她的裙摆。当她递出那支花,笑着一字一顿道“这支花送给你,大哥哥不要再伤心了哟”的时候,简直就和天使一模一样。

  但这世上是没有天使的,太宰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之前挂着的笑容在小女孩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已消失殆尽,他微微低下头,于是大半的脸被阴影吞噬,看不见任何表情。

  太宰轻轻捻了捻,原本精神饱满挺立的花朵立刻蔫了一般的垂荡下来。在外力的作用下,那段花茎只余下最外层的空壳,在空中随风飘荡,好不可怜。

  他起身,手中的苹果与鲜花一同掉落在地。不过与飘到地上便沾染了尘土再也不起的花朵不同,那个苹果滚了几滚,最后却是从这空地的边缘掉了下去,直接出了视线。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半透明的汁液,黏糊糊的。

  太宰随意地在黑色的外套上擦了擦,迈步走向周边的小巷。这里的楼房虽普遍不高,却也足够遮蔽阳光。一时适应不了如此黑暗的环境,太宰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但他丝毫都没有在意,只是眨了眨几下眼,连脚下都没有停顿半分。

  他这次是跟着森先生来到这里的。

  虽然是这样,但那个糟糕的大人把他带到这里后就不见了踪影,还美名其曰给他放一天假。

  他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概就是一觉睡醒后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吧。天可怜见他身无分文,困了后都只能随意找个卡车一钻。

  他在脑中随意地想着什么,信步走在这弯弯折折岔路众多的小巷中。没有特意去辨别,太宰只是凭直觉挑选着前进的方向。

  他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应该是从哪个角落不断散发着发生了什么的气息。这只是一种预感,却激起了他的好奇。

  反正遇到危险被杀死就正好啦。

  他这样想着,转弯进了某个胡同。

  这条路显得略长,太宰走了几近两分钟,转了好几个弯才感受到了那股险恶气息的源头。那儿又是一个路口,还没有靠近他就听见了男人的哀嚎。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还没过多久,那人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有浓浓的绝望感扑面而来。

  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蹑手蹑脚地探头看。第一眼,他就捕捉到了一个异常的身影。那并不如他所想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凶残大叔,而是乍一眼看上去分外正常的小婴儿。

  当然,精神变态到极致的人往往看上去都很正常——比如某个萝/莉/控。

  虽然不忘在心里吐槽,但太宰治在那一瞬间扭头就跑,完全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开玩笑!在这种场景下还会出现个小孩子什么的本身就不正常了,那个孩子还这么敏锐,明明自己都没有发出什么动静还扫了这边一眼,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原本死一死也没什么的,但他没有忘记那映入眼帘的惨状,他可不想那么痛苦地死去。

  一人胸腔部遭到猛烈撞击,估计肋骨断了几根,但致命伤还是从后背射入对准心脏的木仓伤。靠坐在墙边那人身体还有起伏,腹部凹陷,从嘴角的血迹推测内脏有所破损。一人右手右腿折断,但面色僵硬嘴唇略微发紫,应该是最后咬破毒囊自尽。最后一人仰倒在地,额头上一个弹/孔,显然是这群人里死的最干脆利落的一个。

  死的这些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但那个小婴儿更不是什么善茬,怎么看都不会突发好心放过自己这个过路人。

  太宰几乎是拿出了所有的气力向外狂奔,奈何他原本就不善体能,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下子获得超强的体力,才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在那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这才让他还有机会向外奔逃。

  这种时候他开始有些怀念那个黑漆漆的小矮子来,自己要跑十几秒的路,在他那里也不过是一个蹬腿的事情。况且,有足够的武力支持后,连这样子的逃窜都是不必要的事情了吧。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每一下都在体内生成回响。鲜红的器官鼓起又收缩,带起的是血液高速地进出 。热度已经传遍了全身,但疲惫的双腿和止不住的大口喘气却没能阻隔他的愉悦。内啡肽的分泌使他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裂开一个弧度。这种愉悦经由神经传送到全身各处 ,让他的脚步都轻盈了些许。但这快感的来源或许并不只是来自于脑神经,更是从他的心脏处溢满而出。

  他在玩一个生死攸关的游戏。若被抓到了则是以他的死亡为失败的惩罚,而成功逃脱则是以存活作为奖励——当然,或许惩罚和奖励调换一下位置才会更加正确。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了。

  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意义。

  这样的想法促使他不止一次地设计自己的死亡,但求生的本能与他人的妨碍不断地把他拉回了这个世界。

  即使加入了黑/手/党,他也没有遇到任何出乎他预料的事情。他暂时还没能从这个黑暗地带的血与火,暴力与死亡中找寻到任何东西。

  客死异国他乡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若是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就太可怜啦。所以现在,就让他在这世上再多苟延残喘一阵吧。

  前方就是巷口,早已适应了黑暗的双眼无法承受刺眼的光线,不受控制地眨了几下,带着微微的酸痛。

  但他义无反顾地朝着这片光明奔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毋需多提。

  在他成功地凭借一口磕磕绊绊基本靠比划的意大利语混入旁边咖啡馆喝茶的女士中后,那个小婴儿才姗姗来迟地从巷口现身。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连视线都没有偏移那么一毫厘,继续用自己极其贫乏的词汇与人调笑。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任何女人都哄得喜笑颜开。

  他赌的,就是那个婴儿并没有看到究竟是谁呆在那里。

  他的探头实际不过短短一瞬,在察觉到对方有回头的趋势时就已掉头离开,一点身影都没有留下。即使那人感官可称得上是顶级,也不可能捕捉到是谁。

  而对方又如他所料被拖住了一会,并没有第一时间追上来,便有了让他逃跑的机会。

  此时若他继续跑倒还可能被人看出倪端,但像这样融入普通人中反倒不容易被揪出来。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那个小婴儿在巷口滞留了一会后就离开了此地。

  之前没有仔细看,现在太宰的胆子倒也大了起来,用眼角的余光暗暗记下了那个小婴儿的样子。黑鬈发,西装帽。

  这幅样貌却能有如此实力的,也不知会是阿尔克巴雷诺中的哪位呢?

  下一秒,他就给了自己回答。

  他可没有漏看,那个婴儿胸前的黄色的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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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完就溜。

  ......

  咳咳,实在对不起,又是鸽了好久。之前闲的时候是玩游戏真快乐,现在临近期末是忙里偷闲。等几个ddl过了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然后已经不止一个人问了,所以在作话里再说一下。

  因为主要走剧情,然后我本人是认为攻受并不重要,对于描写并无实际影响。不过,个人立场来说,我是倾向于太受哒。以前写的几篇也都是太受倾向的。

  所以,接受不了的小伙伴可以点红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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