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怎么瞧着有点儿恶心?”王胖子道,仰着脖子看那块巨大的陨石,“这西王母难道还和外星文明有关系?”

  “你觉得这东西像是智慧文明的产物吗?”吴邪就说他,也仰着脖子在观察那块陨石,“我们石器时代的人类好歹都能弄点儿斧头铁杵出来了。”

  这块陨石并没有任何人工雕琢过的痕迹,依然保持了当年砸进西王母的地宫时的模样。伸手去摸,冰凉凉地,柔滑似玉,有种莫名的舒服。

  “古代人不都有些非常愚昧的信仰吗?”拖把插话道,“依老子看,那些原始人看到天上掉下来块石头,说不定就当成是什么神明的恩赐,傻不拉几就当件玩意儿供起来了。”

  “我看不是,”吴邪就道,“西王母是个用术的高手,能让她如此重视,甚至死后还建造了自己的石雕要永生永世地守望下去的东西,一定有些了不起的地方。”

  “这地宫周围的生物都凶险得厉害,和地球上的同类差异极大,也许就是这块陨石上携带的未知放射性物质所导致的。”吴邪分析完,拿眼睛去看了一下陈文锦,似乎是在期待她的反应。

  “我要上去一次。”陈文锦道,眼睛盯着上方的陨石,语气中有一种决绝。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吴邪他们说了什么。从亲眼见到这块天石开始,她就处在一种异常激动的状态下面。

  “不行,”哑巴张道,眼睛盯着陈文锦,语气非常强硬,“我上去。”

  “小张,你先不要和我争。”陈文锦道,手比着上面的陨石,“即使是这上面最大的孔洞,对一个男人来说要在里面爬行也是非常困难的。”

  “我的身体条件,是这里最适合上去的。”她道,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如果我回不来,你可以再上去找我。”

  哑 巴张拿眼睛把陈文锦看了看。陈文锦扎着一条黑辫子,依然保持着二十年前少女般的窈窕和美丽,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陈文锦说得 没错,哑巴张就算缩骨再厉害,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还是摆在那里。这天石的内部又异常光滑,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要上去也并不容易。

  “你不把匕首带上去吗?”吴邪对于这块陨石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哑巴张和陈文锦对它如此执着的原因,既担心又迷茫,手里拿着陈文锦扔出来的匕首,忧心忡忡地问道,“这里头有什么东西也不好说。”

  陈文锦已经把多余的装备都扔了,上衣也脱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小背心,正踩着哑巴张的肩膀,准备往天石里面爬。闻言低头定定看了吴邪一眼,突然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脚踩着哑巴张的肩膀一个用力,人就攀住石壁往陨石的深处爬去。

  她爬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现在他们已经处在西王母地宫的最核心处,除了地下河水流淌的声音,周围异常地安静,只有石雕的西王母阴森森的视线如影随形。陈文锦好像被那颗巨大的陨石所吞噬,他们听不到从那里传出来的任何的响动。吴邪和胖子并肩坐在陨石下面,眼前一直闪现陈文锦最后的笑容。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是一个女人对着自己曾经怀抱过的小婴孩所露出的,那种充满温情和爱意的微笑。然而吴邪在意的,是在那个微笑的背后,陈文锦所流露出的,放下一切,了却所有执念的感觉。

  这是毅然地走向死亡和未知,不抱有任何能够活下来的打算的人所露出的最后的微笑。

  吴邪偷偷地往哑巴张那里望了一眼,只看到那个人抱着双膝坐在天石底下,仰着脑袋盯着陈文锦消失的那个漆黑的孔洞,脸色苍白,毫无表情。他还在等,等着陈文锦从那里面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