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只在河边休整了一小会儿。这种情况下,纵使人累得厉害,也不敢停下太久。一来食物和净水有限,二来一旦休息得久了,积累的疲惫爆发出来,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胖子这个重伤员倒是还好,拖把一伙人就变得有些不太满意,把个吴三省骂得十分不堪。

  “我说小兄弟,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吴邪听得满脸通红,王胖子就回过头叫道,“越是这种地方,了不起的宝贝越多。钱算什么?老子不怕和你说,这种地方,最不值钱玩意儿的就是钱。”

  拖把拿眼睛看看他。王胖子冲他‘嘿嘿’一笑,抛了个媚眼过去,挤了挤肩膀,做了个‘你懂的’口型。拖把被他弄得一呆,有点摸不清楚这人的路数,干脆别过脸去,不搭理他了。

  王胖子整得有点没意思,又开始和吴邪说歪话,把个黑瞎子在后面逗得‘咯咯’直笑。

  前头突然出现一条很宽敞的土路,侧边开了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洞穴,黑黝黝的,里面不知道藏了什么玩意儿。

  拖 把在后面叫嚣着要进去。他再怎么没脑子这会儿也该回过味儿来了,这西王母的地界里除了些凶恶的远古生物,就是些石头陶土做出来的粗糙玩意儿,哪里来的吴三 省口里的金山银山。那老狐狸是框他们送死来了,有去无回,倒也不怕他们反水。然而有一样算一样,现在傻了吧唧喜欢装又文化的暴发户太多,万一能掏个模样奇 特的器皿出去,说不定就能骗点钱来花花。

  陈文锦和哑巴张对看了一眼,提着矿灯就往那洞里走去。拖把急吼吼地跟在他们后面。

  这个洞不宽,但是深,越往里面走,就越是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往人的鼻子里钻,给人的感觉非常不详。

  “这上面好像还有个台阶。”胖子突然叫道。他手贱,一边走一边在石壁上乱摸,摸着摸着,就发现这石壁在差不多人脑袋的高度上突然凹了进去,似乎是有个人为开凿出来的平台。

  他这么一喊,几个人手里的矿灯都‘刷刷’地往上一照。

  一张张牙床暴露,没有皮肤的筋肉脸朝下方呆滞地望着,口水合不拢的嘴巴里哗哗地往下直流,滴得肌肉筋脉裸露的脖子都冒起了烟。

  这洞里密密麻麻的,居然塞满了血尸。

  那些血尸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闻到过人味儿了,反应已经变得十分迟钝,这下被矿灯的灯光一刺激,反而加速了激活的过程,暴露在外面得肌肉开始‘突突’直跳。

  “跑啊!”胖子大叫了一声,撒丫子就往洞口狂奔起来。洞穴四周开始不断地传出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血腥味骤然间浓烈起来。

  洞口就在眼前,然而两只足有两米来高的血尸挡在前面。这东西手长脚长,脑袋也大,当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很残酷的法子弄出来的,有一股很刺鼻的药水味,刺激得人眼泪鼻水直流。

  千钧一发。

  这洞里藏得血尸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一旦全部苏醒,就是有十个哑巴张也得交代。

  那两只拦路的血尸伸着脖子在空气里细细嗅探,动作瞧着还有些僵硬。胖子一把捂住边上拖把的嘴巴,一干人僵硬地站在原地,既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

  这么僵了十来秒。

  黑瞎子消声无息地从刀鞘中摸出了柄黑金的短匕首,两膝微沉,然后他转头朝哑巴张那里看了一眼。那小哥此时长刀在手,眼神冷然,也正向他这里看过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行动了起来。那小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其中一只血尸前面。那东西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刀锋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长刀自下向上,那血尸的头颅就斜飞起来。

  黑 瞎子同时出手,制住了边上那只血尸的动作。他手里的匕首太短,只能在自保的同时尽量吸引另一只的注意,不让它攻击边上破绽百出的哑巴张。然后在哑巴张干掉 一只的同时,往后猛地退了一步,人往地上一蹲。哑巴张连看也不看,侧身一脚踩在黑瞎子肩上,在那瞎子猛然发力往上的时候,自己再用力一跳。他整个人就借着 这股冲击力腾空而起,双膝一并,正好落在血尸的肩上,紧紧夹住它的脑袋。他腰部发力,一转一扭,只听到‘咔擦’一声脆响,那只血尸就软软往地上垂去。

  拖把和胖子一溜烟往洞口跑去。吴邪还震慑于这两人超乎想象的默契程度,有点儿呆呆地看着依然骑在血尸头上的哑巴张。陈文锦往他脑袋上呼了一巴掌,拉着他就往外面跑。

  哑巴张从血尸头上跳下来的时候,听到边上的瞎子轻笑了一声。他忍不住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只瞧见对方微微扬起的嘴角,露着一口白牙,看起来非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