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身体里的瘤,是一种十分高级的迷幻药。”那黑瞎子道,“经过特殊方法的炼制出来的粉末,指甲盖那么一点 ,就抵得上一卡车的海洛因了。”

  “古代人把这个东西当做神明的恩赐,只有在部落中地位十分崇高的人才有资格使用。”他补充道,“你也看到了,那个地方所有东西的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如何放纵人类原始欲望的,他们应该是有吸食这东西的习俗,并且逐渐以此为中心发展出了一整套的文明。”

  “四阿公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有这个东西?”那哑巴张就问他,黑市上这玩意儿一克千金,人家买回去放一个穿了小孔的盒子里头,对着闻它一会儿,只一会儿,就能high翻天,爽足一个晚上,还没有什么毒副作用。

  “并不知道,”那黑瞎子就笑起来,“这完全是个意外的收获。一开始只是几个拉牛车的老农在那儿挖出了点东西,四阿公一个正巧在那里办事的伙计听说了,跑去一看,还真他妈是个斗,就给了那几个当地人一笔钱,要他们保密,回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四阿公。”

  那小哥听了,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好像有点失望。

  黑瞎子看着他,笑了笑,也不多说,靠了枕头坐在床上,偏了脸,看着窗户外面。有颗樟树,两层多高,枝繁叶茂,叶子油绿,风一吹就‘沙沙’地响,像是在唱歌。

  “你这是准备要在这里陪我到出院为止吗?”那哑巴张坐在他床边上,半响没动静,黑瞎子转过头,就道。

  那小哥就楞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他就问,有些要笑不笑地瞧着那小哥的脸,挺白的,没表情,一看就是特别不招人家喜欢的那种阴郁小青年。

  哑巴张站在他的床边,低头看他。他的确没什么地方去,从巴乃出来以后,人越是清醒,身上的谜团就越大。陈皮阿四算是很上道的,对他很客气,也没有强迫他一定要去做什么,替他找的那间房子很空,在长沙很偏远的地方,周围都没有什么人。他从巴乃一路跟了出来,这外头的世界这样大,但是没有却他可以去的地方,茫茫然然,整个世界好像都和他没有联系。难道他要回了长沙每天吃饭睡呆等着下一次夹喇嘛的时候吗?

  “你要不要跟着我?”那黑瞎子看他脸色,也估摸得出七八分他的处境,提议道,“我在这儿有间眼镜铺,你可以住过去。我要是有什么活儿,你也可以跟过去看看,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你不要误会,这只是一个建议。”那小哥直愣愣盯着他看,黑瞎子就‘咯咯’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一向很助人为乐,而且对你的事情又很有兴趣,你要是找不到事情做,这段时间也可以先和我在一起。”

  “谢谢。”哑巴张就道,居然也十分干脆地答应了,又在他床边上坐下来。安安静静一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待着。

  黑瞎子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咯咯’乱笑起来,笑得身上的伤口都要崩了。这小哥第一眼看过去十分装逼,没事儿看天,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处久了一看,其实倒是蛮老实的一个人,还挺乖。

  “哥们儿,给我去买包烟?”隔了会儿,他就道 ,“我他妈这几天都快憋死了。”那哑巴张点点头,就跑出去给他买烟,话都没一句。

  黑瞎子看了他出去,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