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们最新培育出来的, 您要不是秦三爷的朋友，我也不会将他展现给您，袁先生, 还满意吗？”
丽丽明显地从贺澜的眼中看到了惊艳，也在宋峥的眼中看到了惊愕, 这也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客人越惊艳, 价格就越高。
贺澜收起眼中的惊艳，捂着嘴闷咳了两声，拍板道：“就他了, 什么时候可以安排送货。”
丽丽笑的更加明艳：“没想到袁先生是个爽快人，那待会签订完合同，袁先生就可以将他带走了。”
言下之意，签完合同, 交完钱, 这东西就可以带走了。
水缸里的那个男人, 准确地说人造男妖正懵懂地趴在玻璃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人在如何决定他的去留, 一双眼睛来回将新出现的两个人打量了一番。
宋峥抬头无意间对上他的眼睛，发现这家伙的眼睛是碧绿色的，清澈的眸子扑闪地看向他, 眼中满是疑惑。
这个妖他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吧！
就这样被人类造出来，被困在水缸里，没有自由和生存的权利, 像个物品似的被人估价, 当成宠物一样的被卖出去，无法反抗。
光是想一想，宋峥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本来也可以像一般人一样健康地长大。
宋峥移开眼神，无意间看见贺澜看向他的目光，只有他能听见的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找借口四处看看。"
宋峥会意，就在丽丽对着贺澜暗送秋波的时候，他突然捂住肚子一脸便秘的模样。
“你们这洗手间在哪？老板……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拉肚子，能不能……”出去解决一下。
贺澜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动作快点。”
宋峥皱着脸，表情甚是痛苦：“好的，老板，美女……你们这些洗手间在哪？”
说话间就好像忍不住一样。
丽丽原本还荡漾在唇角的笑僵硬了一阵，眼神虽然不耐，但还是挂着笑：“从这里的门出去左拐就是了，不过不要乱跑，这里……很危险的。”
最后几个字像是吐出来的一样，带着明显的警告的意思。
宋峥胡乱地点了点头，撒丫子奔了出去。
这个实验室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地方，里面没有人，而且为了低调，也没有守卫，也就是说整个实验室就丽丽一个人。
宋峥出了实验室，按照她所说的方向摸进了洗手间，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身形就像风一样极速地消失不见了。
值得庆幸的是，实验室里没有摄像头，宋峥猜测大概是怕联网被人发现这里。
实验室很大，除了刚刚那个关着蛇妖的屋子，还有其他门，但是这些门都有权限，宋峥转了一圈没找到开门的方式。
他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空气中那股浓浓地妖气，干脆循着这股妖气找了过去。
妖气并不在实验室里，而要通过电梯往更下面的一层楼。
艺高胆大，宋峥就这么坐着电梯下了楼。
下面一层楼离实验室有些远，电梯动了足足有十秒钟才停了下来。
门应声而开，扑面而来的浓郁的妖气几乎将地下室给填满。
嘶吼声从最深处传来，还伴随着女子啜泣的声音，高低起伏，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群人……
地下室里光线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宋峥凭着过人的视力看见的不过也是一片黑暗。
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手机一亮，眼前的路就稍微清晰了一些，他就着灯光往前面走了有十多米，那些嘶吼声便更加清晰了些。
两边出现了一道道铁门，每个门后的声音都不一样。
宋峥站在走道口，听着那些屋子里传出来的，或是哭泣，或是尖叫的声音，渐渐地沉下了脸。
人心到底有多可怕呢？
......
宋峥回到实验室的时候，贺澜正黑着脸，看见他出来，不等丽丽开口询问，便呵斥道：“你是掉粪坑里了吗？让我在这里等这么久。”
即便不说话，光是他沉下脸的模样就让人难以靠近，甚至有些害怕。
宋峥面色难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儿太大，迷路了么。”
贺澜没想到他还顶嘴，横了他一眼，抬脚往外面走，边走边毫无感情的说道：“从这出去你就自己写辞职信吧，至少还能给你一点补贴。”
宋峥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解雇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丽丽惊愕地看着这急转弯的剧情，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这么一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他的话，只能闷着脸带着他们出去。
出了电梯还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小屋子，丽丽带着他们去了另一间屋子，应该是签订合同的。
宋峥不开心地跟在后面，将一个即将失业的青年的状态演的非常逼真，真到他自己都觉得是要被解雇了。
签合同的时候，是需要身份证的，宋峥没想到贺澜连这个都备好了，相对来说，怎么看自己都显得非常的不专业。
看来，学习的路还很长。
签完合同，剩下的就是一周交钱一手交货，但是对方只接受现金，不接受汇款，以防被查。
贺澜表示没有带现金出来，两个人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宋峥就和贺澜出了村子。
两个人走后，丽丽特地打电话跟秦三爷确认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信息都对的上，这才放下心来。
开出那个乡村小路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起来，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赶早高峰的人们已经行驶在了上班的路上。宋峥开上大路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师，那个秦放究竟是谁，这么大面子？”
贺澜手里拿着个平板，不知道在翻看什么。宋峥趁着红绿灯的停车的时候凑过去看了一眼。
领导看着这么久的东西不是别的，竟然就是个人身蛇尾的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
宋峥顿时就酸了，连刚刚的问题都抛之脑后，忍不住说道：“看了这么久，原来老师也觉得他很漂亮，这是真打算买回来给养着？”
阴阳怪气！
贺澜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他漂亮？”
宋峥愣愣道：“漂亮啊！”
长眼睛的都不会觉得他长得丑吧，虽然不是个真正的人。
谁知道贺澜咔嚓一声关上平板，漫不经心道：“我认为，你比他好看多了。”
哄的一下，宋峥只觉得一股燥热感从极速跳动的心脏一只蔓延到脸上，热气蒸腾，下一瞬间就能将自己给煮熟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过红路灯，一路开回酒店的，耳边只剩下了那句轻描淡写的“你比他好看”。
一直到回到房间，宋峥没都太好意思看贺澜，深怕被身边的人发现点什么，故作镇定矜持，却忍不住乱想。
原本还想借口累了大半夜先休息一下，谁知道刚回到酒店，贺澜就扔给他一大堆资料。
宋峥镇定下来，就在套房的客厅里看了起来。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秦放听起来这么耳熟了，这人可是全球富豪榜排名前十的企业家。
名下产业无数，跨国集团，为人却非常低调，网上几乎搜不到一张关于秦放的照片，所有的活动都是由亲近的助力出面，可谓是全球最神秘的企业家。
不过，这问题就来了，秦放怎么知道这个卖人造妖怪的地方，看上去还像是最高VIP客户，而且贺澜又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呢，还伪造出一个莫须有的袁先生，连身份证都备的好好的。
一大堆的问题涌上脑袋，但是贺澜已经离开了，听声音应该是在洗澡。
在洗澡啊，贺澜那模样，身材应该也是顶尖的吧，肩宽腰窄，至少也要有六块腹肌吧！
要是能看一看也不错啊。
想着想着，宋峥又想到了那句你好看。
他一把放下资料，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抱枕一阵乱扯。
靠，这话究竟几个意思。
只是，这沙雕动作还没有做完，贺澜就出来了，裹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半条腿贺半个胸膛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全身都冒着水汽。
宋峥：这他么是故意来勾引他的吧，不然穿成这个模样是几个意思，还说出那样让人误会的话。
但是这一切仅限于宋峥本人的心里活动，贺澜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囧样，几个跨步就走到了沙发前，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
洗发水的味道伴随着沐浴露的清香一下子飘进了宋峥的鼻子里，没想到领导这么骚气，竟然自带洗发水和沐浴露，这味道跟他用的酒店的不一样。
“你在地下室看见了什么？”
“啊……什么？地下室……哦，对，地下室。”
宋峥回过神，默默地摸了摸鼻子，想到了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些东西，所有旖旎的心思全都消失不见了。
他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道：“老师，这些个妖怪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造出来的吗？”
那些女子的哭声，嘶吼声好像还在耳畔。
“他们将年轻的女子关在了地下室里，一同关在里面的还有没有化型的妖怪，什么样的妖怪都有，这些妖怪都是……雄性。”
宋峥没办法用□□这类的词来形容这样一个几乎丧心病狂的场景，因为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强／暴，那些个女子被当成了生育的工具，就这么和一群尚未开智，或者已经开智还未能化型的妖怪关在一起。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他们……都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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