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并没有满足明琮久好奇心的意思, 只说到时候便知。

  明琮久拿他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换衣服,怕寿宴上无聊,他还偷偷在衣服里头藏了套九连环跟一本在街上淘来的小话本。

  把东西收拾妥帖后就坐在桌子旁, 撑着脸笑眯眯地看谢霄换衣服。

  他们这次的衣服式样是特地找人画的, 谢霄就挑剔颜色, 对图样没什么想法, 明琮久干脆动了一点小心思, 保管他们的衣服会是这次寿宴上最靓的夫夫。

  谢霄换完衣服对着镜子看了一下, 皱了皱眉。

  绣娘是他专门从江南请过来的,认识了不少年,手艺好,眼光也不错,挑的绣样都是时下流行的,但这回……

  谢霄看着衣服上那条花样复杂的尾巴, 脸色有点古怪。

  明琮久撑着脸, 心情极好地欣赏着谢霄的衣裳,玄色的锦袍外罩三层轻纱叠成的外袍,每一层都有特别的暗纹,重叠着像细雨迷蒙的的山水画,银线在身后绣了一条……大尾巴,看那形状有点像狼。

  谢霄摇了摇头, 转头看向他:“你是怎么跟绣娘说的?”

  “我让她给我推荐了几个会画图样的,花了不少银子呢。”明琮久说着站起身, 转身给谢霄看自己的衣服。

  他今天的是件月白色的衣袍, 跟谢霄一样外罩一件三层轻纱外袍, 只是暗纹不同, 他身上的看着更像白日里起雾的山涧,上头也有一条用金线绣成的尾巴,看着就毛茸茸的,比他那条可爱多了。

  谢霄皱了皱眉:“怎么你是狗,给我挑了个狼的?”

  “什么狼,你也是狗!”明琮久立刻扑过去,往他屁股上那条尾巴摸了摸,“你是大狼狗!”

  谢霄笑了:“你绣这尾巴,就是为了占我便宜?”

  “没有,我让你占回来。”明琮久转了个身,一弯腰就把屁股撅给他了,“喏,给你摸。”

  “不摸。”谢霄转身去拿了把扇子回来,伸手敲了一下明琮久的脑袋,“还不走?”

  明琮久这才转回来看他,见他手上那把精致的白玉扇,奇怪道:“干嘛拿这个?装逼?”

  “快入夏了,寿宴那么热闹,会很闷,再说……也不是给我的。”谢霄把扇子塞进他手里,“带着。”

  “带这个好碍事,一会吃饭都不知道放哪。”明琮久一边吐槽一边打开扇子,却发现打不开,“卡住了?”

  他愣了愣,换了个方向用力,还是打不开。

  “这……坏了?”明琮久把扇子还给谢霄。

  谢霄笑了笑,手一抖,“刷”地打开了扇子,展露出一副精心勾勒的山水画,轻轻扇了扇,青玉扇坠便随着晃了晃,再一合,扇子便收了起来,在他指尖灵活转了个圈,重新递到明琮久面前。

  明琮久转过头:“这扇子脾气太大,不要了。”

  谢霄又笑起来,扇子往他手里一塞,借着这动作将人拉进怀里,从背后虚抱着他,说:“看好了。”

  他说着握紧明琮久的手,将他的拇指拨到扇钉上的,轻轻一按。

  扇子发出细微的响声,打开了一点。

  谢霄手指一抹,轻易就将扇子打开了,柔声道:“这扇面是特殊材料所制,轻薄如纸,却非常坚韧异常,寻常刀剑三两下刺不穿,但边缘有些薄,容易割到手,用不着的时候记得收好。”

  明琮久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谢霄已经合起扇子,将扇子放平冲着房门,牵过他另一只手去抓扇坠。

  “这是给你防身的,要使些气力,不容易误触,但平时还是要小心些。”他说完带着他用力一拉扇坠,有什么东西“咻”地从雕花精致的大骨上射出去,“笃”一声插在了门上。

  明琮久这回是懵了:“为、为什么给我这个?寿宴上……”

  “以防万一罢了。”谢霄牵着他的手走过去,伸手拔下插在门上的东西,那是一支细长的钢针,针头极尖,再看那门,上头已经出现了一个颇深的小洞,这要是射在人身上,怕是得疼死。

  明琮久立刻把扇子塞回给谢霄,苦着脸道:“我怕不小心射到自己。”

  “知道怕就警醒些,怕你误触,没在针上抹毒,不打中致命的地方死不人,只能拿来唬人争取点时间。”谢霄将扇子塞进他手里,“这扇子你收好,以后自己出门就带上,扇骨内可以装八根针,若是用了,记得及时找荻枫给你补上,走吧。”

  他说完拉着明琮久走了。

  明琮久看着那摇晃的扇坠,只觉得这扇子有点烫手。

  马车早已经在外头候着,明琮久站在一旁等谢霄先上,看他衣服上的尾巴随着动作晃动,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好心情地把拿着扇子的战战兢兢抛到脑后去了,开开心心跟上去。

  “阿霄!”明琮久一上车,就往谢霄那边挤,“我们再做几件这样的衣服好不好?做猫尾巴,做小翅膀,做……”

  “不好。”谢霄有点头疼,偶尔陪明琮久玩一次就算了,要是一直这么穿,百官也不知道怎么看。

  明琮久撇撇嘴:“你你上朝穿的是官服,又不穿这个。”他扬起下巴,哼哼道,“再说了,管他们怎么看呢,他们还敢置喙你不成?”

  谢霄转眼看他,没说什么,但无奈眼神已经表达了他所想。

  明琮久见他不为所动,只好换一招,抱着他的手撒娇:“相爷——”

  谢霄:“……”

  “喜欢就做吧。”谢霄头疼道,“先说好,穿不穿是我的事。”

  “好!”明琮久笑弯了眼。

  只要买了,总有机会穿。

  谢霄不理会他的小心思,交代了几句去寿宴上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让他继续装傻,至于怎么装倒是没怎么要求他,只说让他自己把握。

  “这还不容易。”明琮久哼哼道,“我去了之后就一直吃,别人就不会管我了。”

  谢霄摇头:“寿宴久着呢,哪吃得下,再说开席前百官献礼,也是颇废时间。”

  明琮久一听就牙疼,果然这种场合就是麻烦。

  好在谢霄陪着,实在不行他就拉谢霄跟自己说话!

  谢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马车很快来到宫门前,荻枫在外头小声唤道:“相爷,殿下,到了。”

  “好。”明琮久应了一声,飞快凑到谢霄唇边碰了一下,咂咂嘴起身出去了。

  伸手挑开帘子,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他射来。

  明琮久愣了愣,又缩回去了。

  谢霄看得好笑,拍了拍他的尾巴:“怕什么,下去。”

  “哦。”明琮久重新挑开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出去。

  那些眼睛便跟着他从车上往下挪,直到他落地又“簌”地收回,转向跟在后面出来的人。

  谢霄神色淡然下车,来到明琮久面前,轻声道:“走吧。”

  明琮久探头看了看那些打量他们的人,小声道:“就这么走了可以吗?”

  “无妨。”谢霄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真的有事,早上来了。”

  他说着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明琮久立刻跟上,亦步亦趋像只小鸡仔。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男人过来,朝谢霄拱手:“丞相。”

  谢霄顿住脚步,微微颔首:“蒋大人。”话音刚落,跟在后头的人直接就撞到了他背上。

  蒋大人面色一僵,飞速转走目光假装自己没看见。

  谢霄无所谓将身后的人拎到身侧,半带命令道:“呆着。”

  明琮久点头,又看看一脸尴尬的蒋大人,偷偷笑。

  谢霄抬手敲了他一下:“走吧。”

  他迈开步子,两人立刻跟上了,蒋大人也不再看明琮久,而是跟谢霄说起正事。

  明琮久不大懂这些,便不去听那些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到说话的人身上。

  虽说谢霄平时在府里也会处理公文,但那都是一个人的事,拿着一堆纸在书案旁一坐就是一天,像这样跟别人讨论还是头一回看。

  那蒋大人同他说话虽说不谄媚,却是不自觉微微低头哈腰,看着就多了几分讨好,而谢霄由始至终都是直着腰,神色淡淡地听着,看上去颇有威势,被蒋大人一衬,越发显得有范,直戳在明琮久心巴上。

  可惜人太多了,不然他肯定要占一下丞相的便宜。

  好在他们要说的话并不多,恰巧这时到了宫门,蒋大人便先走了。

  两架步辇停在跟前,谢霄抬腿要过去,还没跨出,明琮久忽然拉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谢霄收回腿,垂眼看他:“说。”

  明琮久踮脚附耳过去:“相爷真好看。”说着飞快在他脸上落了个吻。

  谢霄一愣,反应过来时明琮久已经飞快蹿到步辇上朝他招手了。

  谢霄无声笑笑,跟着上了步辇,在一旁听他絮叨。

  今天寿宴宴请百官,宫道上人不少,大多像他们这样三两凑在一起说话,他们也不显得突兀。

  “你说连青今天会来吗?”明琮久问道。

  谢霄点头:“周七陟也会来。”

  “他爹呢?”明琮久问道,“他会跟他爹一起来?还是跟连青?”

  “八成是跟周将军。”谢霄道,“周将军自然知道罗连青是谁,只是同朝为官,不好撕破脸,一来之前新科仕子出事,他若动手,便是把自己的搅进浑水里,二来……”

  谢霄没有说下去,但明琮久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想得罪你,对不对?”

  谢霄点头。

  罗连青当初是谢霄救下的,甚至在相府住了一段时间,两人因此产生交集,罗连青偶尔也会上相府,虽然是去找明琮久,但别人哪知道那么多内情。在百官看来,罗连青就是成了谢霄的人,而且颇受器重,不想得罪谢霄的,自然不会去找罗连青的麻烦。

  明琮久却是皱眉:“还是周七陟太废物了。”

  大概是小罗颂的关系,他对罗连青比起之前那种掺和利用的友情,多了一些怜爱和真诚。

  谢霄也是鲜少听明琮久对一个不是敌人的用上这么重的词,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问一句,一个男声忽然响在后头:“二殿下这话可真刺耳。”

  明琮久转过头去,就见周七陟坐着步辇赶上来了,在不远的后头还有个年纪比他大不少的男人,只是太暗了看不清神色。

  明琮久“刷”地打开手中的扇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嫌弃的眼睛看他,哼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周七陟嗤道:“我和阿青的事,二殿下还是莫要管太多了。”

  明琮久凉凉地看着他:“那不如相爷就在这次寿宴上找个由头,跟罗大人撇清关系好了,最好是让周将军知道,罗大人既不讨皇上喜欢,也不受相爷庇护。”

  周七陟一愣,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来得慢,并没有听到之前的话,刚刚只是想打个招呼,却听见明琮久那句话,有点生气才出口的。

  “字面意思。”明琮久合上扇子,手指在扇骨上精致的雕刻上抚过,冷冷道,“一边巴着连青,一边又不敢跟你爹抗争,把本该由你承担的事甩给阿霄,说你废物难道说错了?我看不如今晚我给连青重新相个好的,省得他将来被你拖累。”

  他这话说得是真难听了,却是真心实意。

  他并不介意周七陟罗连青借谢霄的旗号挡灾,但想到这灾是哪来的他就有点烦,看见周七陟本人就更烦了。

  转头不再看他。

  谢霄看他气呼呼的样子,顿觉好笑,冲抬辇的人吩咐道:“快点。”

  步辇加速,很快甩开了周七陟。

  他们来得比较晚,寿宴上已经有不少大臣在了,明琮久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罗连青身上。

  他坐在同僚中间,偶尔有人跟他说话都能好好应付,却不怎么主动,虽说看着不拘谨,却感觉跟那一片的人都有点格格不入。

  罗连青一直在注意门口,自然也看见他们了,率先冲两人行了个礼。

  明琮久摆摆手,指了指后面,用口型跟罗连青说了“周七陟”三个字,罗连青立刻将目光转到他身后。

  “真是不争气!”明琮久叹了口气。

  谢霄揉揉他的头发,拉着明琮久去跟绍兴帝打招呼。

  绍兴帝看见谢霄时还是笑得,看见明琮久时笑容瞬间淡了,甚至眉心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一旁的顾幼皎都看在眼里,顿时有些不快,笑着冲明琮久道:“小玖,今天就坐到母后旁边来吧。”

  她说着也不管绍兴帝同意与否,让人在自己身旁多加了个位子,突兀地夹在她和太子中间,怪异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这其中的含义。

  这种宴席的座位都是有讲究的,皇帝身边坐的不是皇后就是宠妃,手边最近的自然是最受宠的皇子和大臣,一般是太子和朝中地位最高的那个,所以一边坐的是太子,一边坐的是……

  明琮久看过去,愣了愣。

  居然不是空的,琼林宴时那个位子不是给谢霄的吗?现在坐的那个看年纪,应该就是右相了?

  这是皇帝要求的还是发生什么了?

  明琮久皱着眉又去看太子那边,上次他是坐在太子跟明瑱尧中间的,但现在……别说他们俩中间,就是所有皇子中间,都没有专门给他的位子。

  明琮久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真的完全不欢迎他,皇后估计也是才知道。

  明琮久看了看绍兴帝的那有些难看的脸色,捏了捏袖子下跟谢霄交握的手。

  “去吧。”谢霄神色淡淡地松开手,拍了拍明琮久的背,自己转身走到第二个位子落座。

  明琮久这才迈着大步越过面色铁青却依旧只能憋着的明琪风,走到皇后身旁坐下,看了一眼气得脸都红了的绍兴帝,目光转向顾幼皎,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母后。”

  “小玖乖。”顾幼皎伸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绍兴帝怒道:“连跟父皇打招呼都不会?”

  顾幼皎目光冷冷地看过去:“小玖痴愚,认不得人,陛下又何必同他计较。”

  说完也不管绍兴帝的反应,转头过去看明琮久的衣服,笑道:“是谢霄找人做的?”

  明琮久点头,扯了扯自己的外袍,将上面的图样给顾幼皎看,指着自己道:“我的。”

  顾幼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得更开心了。

  绍兴帝见状干脆不管他们了,等人差不多都齐了便让人开始,舞娘的表演热过场,便是百官献礼,没有特别要求顺序,谁想先上就先上了,但大部分人还是更乐意先送的。

  为了讨好他,众人都是铆足劲在挑礼物,但再怎么铆足劲,肯定也比不上压轴的那几位,送在他们后边被衬得太寒酸了,说不得还惹绍兴帝不高兴,没必要。

  绍兴帝对大臣的礼物倒也没什么挑剔的,就看看寓意听他们表一下衷心,因而送上来的东西大都很讨他开心,很快就到了明瑱尧。

  他送的是一棵红珊瑚树,绍兴帝一看眼睛就亮了,红珊瑚稀有,对皇帝而言却不算特别难得,但这么大一棵的倒是没见过,相较他的价值,寓意反倒是次要了。

  “好好好,你有心了。”绍兴帝开心得很,让人将珊瑚树搬去放好。

  接着便是右相,他送的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最最重要的是,他儿子也送了。

  知道他不认人,顾幼皎小声跟他解释:“这是右相二子,手里握着江南的兵权,知道你父皇寿宴,借着述职回来送这份礼。”

  明琮久恍然,难怪右相跟谢霄忽然换了个位子,原来是有底气了。

  明琮久兴趣泛泛地听绍兴帝夸人,反正等太子把礼物拿出来,这两人送的东西最后都会变成陪衬。

  太子送的,是一份藏宝图。

  这藏宝图是他一次偶然所得——

  更准确地说,是跟有男主光环的余锐出门时偶然所得。

  传说前朝奢靡成风,皇帝遍寻天下珍宝,多次改建皇宫就是为了放下这些东西,改到后面连皇宫中的地板都是黄金铺的。但国破后那笔巨大的财富却不翼而飞,便有人说那笔财富是让当时还或者的皇室中人带走了,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还留下一张藏宝图以便后人去寻。

  地板是不是黄金的说不好,但那笔宝藏的确是真的。

  太子找人挖出来后昧下不少,剩下的埋回去再送给绍兴帝,依旧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起码吊打右相跟明瑱尧是没问题的。

  明琮久自然知道这件事,但原著只提到是在山上,至于有没有提过在哪个方位他已经不记得了,就没去管这个。

  绍兴帝自然也知道这个传闻,听到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明瑱尧在旁边冷嘲热讽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被瞪了。

  右相看情况便把绍兴帝的焦点从太子身上转移到谢霄身上,问他今年备了什么。

  绍兴帝闻言也看过去。

  谢霄往年的礼物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今年会送什么他也很期待。

  明琮久听见这话打哈欠的动作生生停住了,跟众人一起好奇地看过去。

  谢霄怡怡然起身,手中拿着一个不知何时带着的白玉盒子。

  那盒子是极好的羊脂玉所制,上头由最好的匠师雕刻上寓意吉祥的花样,单这个盒子就价值不菲,里头放着的东西就更让人期待了。

  谢霄却没立刻打开,而是笑着看向明琮久,说:“这份礼物,是二殿下同我一起准备,送给皇上的寿礼。”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明琮久。

  明琮久脸上好奇地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这会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想了想,默默伸手拿过桌上的香蕉,剥皮,开吃。

  众人:“……”

  绍兴帝也皱了皱眉:“丞相还是别开这种玩笑的好。”

  “臣不敢。”谢霄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盒子上精致的雕花,眉眼带上了少见的柔和:“前几日,臣同殿下说起寿宴的事,殿下忽然同臣说要一起来,还说要亲自为父皇准备寿礼,臣还以为殿下是胡言,却不曾想殿下竟是真的如常人一般为陛下备了这份寿礼,可惜之后殿下便又恢复了原样。臣想,定是上天见陛下知人善任、治理有方,又见殿下同陛下父子情深,深受感动,所以降下神迹,让殿下亲自为陛下送上这一份礼物。”

  他一套话说得冠冕堂皇,明琮久听得嘴角直抽。

  可惜盛朝没有国师,不然谢霄凭这张嘴一定能混成举国信奉的大神。

  他觉得扯,绍兴帝却很有兴趣。

  主要是谢霄那句“知人善任、治理有方”让他很受用,心情也很好,决定不管谢霄拿出的东西是什么,都要好好夸奖一番,说:“那便拿出来让朕看看。”

  谢霄应了一声,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张纸抖开。

  明琮久眼睛瞬间瞪大了。

  靠!!那不是他画的乌龟吗?谢霄什么时候收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