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岩……你到底是去做卧底啊还是观光泡妞啊你?你真是……我、我……”你真是无可救药!我特么真想一耳刮子抽死你!

    冯稀饭紧了紧拳头,强忍着将剩下半截没骂出口,虽说胡雪岩花心这点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可他深入敌营还不忘勾三搭四这肚子花花肠子让冯稀饭真心接受不能,“你不爽我们都懂,可你不能随便在马路牙子上捡个母的就上啊!玛雅大陆的人本身就跟我们神祗不对盘,你再搞个女间谍回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冯稀饭发自肺腑的想让胡雪岩回头是岸,而频道中一众团员也一致赞同,都认为胡雪岩在外泡妞是不对滴,是有欠稳妥滴,纷纷讨伐他说让他管住下半身,军团那么多水嫩小妞嗷嗷叫着求疼爱,他还有心思泡玛雅大陆的野蛮女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就这样,大家来来回回从胡雪岩的花花情史讨论到玛雅大陆的女人谁最厉害,楞没一个人把胡雪岩怀里搂的人往吴要筠身上联想,哪怕吴要筠才是一直呆在他旁边,最具可能遭受非礼的人。

    沈万三听得烦,打住众人嘁嘁喳喳,沉声道:“雪岩,我不管你查什么,一切安全为重,我带人马上过去,不能这么便宜让白来钱走了。”

    胡雪岩也回答的波澜不惊,“三哥,那你可得快点,不是说好等下带我出去的吗,我可憋好几天了,再憋下去得起火燎泡了……你可得负责……”

    郭嘉卖血惊奇插嘴,“你们在一起了?”

    沈万三呸了一口,怒道,“一起个屁,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顿了顿,又巴巴解释说,“雪岩在我这边度假,小屁孩子烦得很,我现在巴不得他哥马上把他领走,我好清静清净……”

    胡雪岩问:“三哥……我哥,什么时候来?”

    沈万三这才笑了一声,语气轻快许多,“五月五号下午,怎么,想在你哥来之前把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一次性做完?”

    胡雪岩也跟着笑,很是开心道,“三哥,这话……你说得对极了!”

    是的,胡雪岩这次上线前就盘算好了,暂时先不与吴要筠摊牌。

    调查报告写的分明,吴要筠账号与□系统相接的时间近似五月三号零点,假设吴要筠之前有在玩游戏,那么他困于游戏中少说也有二十四小时了……可整整一天相距正常人不吃不喝能活三天的时间上限仍是太短,仍不足以构成威胁逼迫他乖乖就范。

    胡雪岩虽一事无成,好在还会拿捏几分人心,他构想的理想状态是在他哥查出吴要筠住址并登门前,先把吴要筠的命脉稳妥掐在自己手中,最好让吴要筠置身于前无援者后有火烧的临界点,不得不开口央求自己活命……

    这想法是变态的,可为了达成目的并将损耗降至最低,这也无疑是胡雪岩能出手的最好方法了,因为此时的吴要筠显然未思考过生命可能枯竭,能将他这份安然保留到最后,不是很好吗?

    对此,从小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的胡家小少爷没有半分罪恶感,他一步步谋划,只静待时机。

    不过事态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胡雪岩说是抱,可他与吴要筠的姿势并不是传统中爱侣相拥,而是为了降低偷窥风险,俩人不得不勾肩搭背凑成一团。

    今日是玛雅大陆角斗场开放日,也就是刷个人PK排行的好日子,因为角斗场模式是不输便可连续打擂,所以,玛雅大陆上有真本事的想弄点名声的纯粹来看热闹的各路人马应有尽有,场面极其热烈壮观。

    而怀了鬼胎的白来钱一行人在隐秘穿过密集看台到达楼上贵宾包厢后,直接把厚重绒帘落下,神秘兮兮开起了讨逆大会。胡雪岩跟踪他们进了隔壁包厢,可墙壁厚实靠偷听实在不行,一人一宠便打了商量,一起猫腰钻出包厢,顿到相接墙角,趴在仅透一点缝隙的帘子上往里偷看。

    要商量大事,包厢内自然无闲杂人等,只迪亚波罗、巴尔、欧莎、白来钱四人矣。

    吴要筠个小屁民不认识白来钱,还单纯以为胡雪岩来只为抓女干,很兴奋,偷窥得无比认真。

    毕竟绿帽儿这种事常有但不常见,难得撞见一出现在进行时,可得好好参观参观。

    “喂,你他妈手摸哪呢!”正看到兴头上,吴要筠感觉一只手在他腰间蠢蠢欲动,便小幅度调头压低嗓音,呲牙咧嘴冲作孽者示威。

    里头一身正装礼服的迪亚波罗正把手缓缓摸进欧莎的短裙裙摆中,这种斯文败类的戏码实在有够诱惑人,被打断的吴要筠自是不爽的很。

    胡雪岩冲他眨眨眼,手指举在唇畔轻轻“嘘——”了一声,再指指帘子里面,示意他专心。

    吴要筠不屑哼一声,朝他挥挥拳头,胡雪岩隔三差五跟他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他习惯了也不太当真,“你也认真点,当我在这卖苦力是为了谁呢……”

    胡雪岩感激一笑,手指顺着吴要筠脊背一路攀爬回肩头原位置,又收紧些,继续心安理得往里看。

    暗金色调的半圆奢华包厢内,四人围着摆满葡萄美酒的玉桌坐成半圈,白来钱为首,举着酒杯笑的没心没肺,巴尔翘个二郎腿一脸漠然,迪亚波罗一边乱摸坐在他腿上的欧莎,一边冲白来钱喋喋不休说着什么,而欧莎只静静听,不时掩嘴轻笑一声。

    胡雪岩看的很是淡然,欧莎这女人他一早明白,能在神知道混到副军团长的职位铁定不简单,她如此热衷权利,必不甘心只做个乖乖小女人,所以胡雪岩也算提前打下了预防针。之后见到冯稀饭表现出暴跳如雷,只不过是想借机拐带吴要筠,真说到抓女干,乃至探听内乱计划,他其实一点都不上心。

    一切有三哥掌控,怎会劳到他费心?

    “喂,你还挺能忍的……这鳖孙也太嚣张了太不要脸了,当这么多人面轻薄你老婆,你就不火?”吴要筠眼直勾勾盯着里面,喃喃问。里头的限制级戏码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迪亚波罗已经将罪恶魔爪伸向欧莎胸部了,欧莎给他揉的面部绯红,低着头不断娇喘。

    胡雪岩只摇摇头,没搭他话茬,拧着眉一脸凝重,还是死盯着帘子缝里瞧,里面谈的事情初步计划已经出来了,大致是东西大战当天他们俩家联合,白来钱正面引诱主力出窍,暗黑背后包抄。

    吴要筠见胡雪岩还是不动如山,玩性一下就起了,拿胳膊肘不住拐他,又不死心继续巴拉,“喂喂胡老板,头发都冒绿烟儿了,还看呐,赶紧上啊,削丫的!你易容不就为了这一刻么……别怂了啊!放心,事态不好哥儿们一定帮你阴这群孙子,包你出气……”

    一长串的啰哩吧嗦彻底干扰到胡雪岩的听力,胡雪岩一急,像吹哨一般急促嘘了一声。

    嘘声掩盖在轰鸣的角斗气氛中倒不算显眼,可事有万一,这一声恰巧被一直游离在气氛外的巴尔逮个正着,只见巴尔眉目一敛,嚯的站起身,瞥向门帘的眼光厉色闪现,召唤一剑迅势将绒锦帘一割两截——猥琐抱在一起的俩内女干立马大白于人前。

    没等吴要筠震惊,眼前又是白光一闪,耳边呼呼风过,刀锋擦过脖颈直取首级而来,吴要筠当即推开胡雪岩就势一滚,堪堪躲过一剑,却因场地狭小一个不慎撞上雕花围栏,磕出个头晕目眩。

    就听唰唰两声,两柄寒厉长剑分别挥至吴要筠心口和胡雪岩脖颈处,巴尔面沉如霜,将剑锋一寸寸往皮肉深处研磨,冷冰冰问,“你们,是谁的人?”

    没等吴要筠抱头喊一声“队长别开枪”,里面白来钱先慌张发话了,“不、不管是谁,全部抓起来抓起来,不能让东线的人知道我来了这里!”

    他一句话就让胡雪岩把东线情势听了个七七八八,想来他们那儿也不太平,白来钱应该跟别人结下梁子,对方也亟待把他们之间的一屁股烂账算清。

    这样最好……起码他们还有机会可以利用……

    见了动静,迪亚波罗也放开欧莎走了出来,抱臂来到二人跟前端详一阵,沉着面冲巴尔摇摇头,也是无头绪的模样。

    这是必然,吴要筠的属性他们就算开天眼也看不到,那特权只能他家主人三哥尊享,而胡雪岩来之前也隐藏起个人属性,现在俩人就像个没名没姓的杀手,身份诡异的空白。

    巴尔哪能容这等可疑人士存在,冷笑一声,毒蛇般死死盯紧吴要筠的眼睛——相较胡雪岩易容成水灵灵的正太,吴要筠花爷的小脸儿反而更像主心骨一些,“既然不肯表明身份,那可不要怪我——”

    “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单挑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没等巴尔威胁之言放出口,吴要筠当机立断,撒泼的一嗓子彻底将一群人震傻。

    胡雪岩给他吓楞了,嘴唇呆呆张着说不出话,心想这唱的是哪一出?

    吴要筠见众人都傻呆着跟被雷劈了一样,知道自己的谎言起效了,便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硬不撒手,装疯卖傻得厉害,“贱货!婊.子!胡雪岩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中你!要不是被你个骚狐狸迷惑,他能跟我分手?贱人,抢我男人我跟你没完!你出来啊……你倒是出来啊!没羞没臊乱劈腿,现在被戳破还惺惺作态想立贞节牌坊了?哼哼……我看倒不必,你有功夫寻牌坊倒不如自己先刻个碑,就写今日今时卒好了……你等着,我非搞死你不可!”

    众人在吴要筠一通长长唾骂中明白了一二,都在心中了然“哦——”了一声。

    原来是怨妇……哦不,痴汉寻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谢谢尼尔君的贺文感动坏了,写的真赞啊没想到朕上辈子居然是朕啊哈哈哈。

    嘻嘻,这章二皮脸爆发,果然不要脸最有优势。=w=

    其实不要讨厌小胡啊,他只是不知道三哥是真稀罕小吴而已,他知道的话就不干混事了……

    

 

 

 

 

 

、57对决

 

    第五十五章

    胡雪岩也闹明白了,知道这是吴要筠整的救命招儿,可他还是忍不住直抽抽嘴角,心说“瞎狗眼”这词你非光明正大用这上面嘛,你哪怕悄悄诋毁我呢,我都不介意的……自己不过是不幸拖他下水,他立马就记恨上了,骂的这叫一个不给面子,胡雪岩隐隐有了些后怕。

    吴要筠歇斯底里一骂完,场面立马活跃了许多,周围包厢和附近看台的看客们听见动静,纷纷探出脑壳想一睹抢男人好戏的真容——都是对决,附加女干.情的男女纠葛明显比擂台上壮汉摔跤来的有吸引力。

    围观群众一多,巴尔那副死了爹的冰壳子脸就挂不住了,秘密会议开到一半闹成人尽皆知可算天意难为,没辙,他刀尖象征性捅捅吴要筠心口,下巴微扬示意他有怨气不妨,大家可以借一步商量。


    胡雪岩在一边看得分明,眼珠一转有了主意,盘算着三哥他们也快到了,他索性横出去把戏敞开了唱。

    于是看客们便眼见颈项间搁着锋利刀锋的小正太不要命地嚎一嗓子,水汪汪大眼睛噼里啪啦掉泪珠子,手指头千斤重哆哆嗦嗦伸向巴尔,神情像手心沾满万能胶的董存瑞一样痛苦而决绝,“你们、你们太霸道了,威胁人……不是大丈夫所为!有种……有种你让里面的贱女人出来,让、让他们俩——”指头比划了比划吴要筠,“让他们俩……单挑!单挑!谁输了,自动离开胡雪岩,成全对方!”

    哄一声,周围吹口哨的吹口哨拍巴掌的拍巴掌,纷纷冲正太君竖大拇指表示“主公英明”。

    吴要筠直接听傻逼了,回过神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凑成“去你麻痹”四个大字,心说胡雪岩你个臭不要脸的咋自己不去单挑,非上赶着薅老子一根儿苗祸害?要不是你裤裆的蘑菇头作孽老子能弄今天这出儿么,你真特么活该,活该戴绿帽儿!鳖绿!王八绿!极品老冰种起胶放强光满苹果绿飘正阳翡翠绿!

    这一通闹哄里面的欧莎小姐可坐不住了,轻咬薄唇,她一张美人脸儿煞白,指甲尖儿死死绞着裙摆,难受得跟长了痔疮似的。

    欧莎自以为玛雅大陆和神祗之都井水不犯河水,自己行踪不至于过早暴露,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不仅提前暴露,还暴露得相当难堪——她就不应该轻视胡雪岩勾搭人的天赋!

    胡雪岩这旧相好嘴巴可够毒,一大老爷们豁出面子里子全不要,也得为过往情郎讨个公告,难缠,十分难缠。

    掐了掐掌心,欧莎强迫自己保持优雅仪态,慢腾腾踏出包厢。

    仔细端详过吴要筠的脸面,确定不是纸老虎的团员,她拿出万人迷气势,像宣布战败国一样狠狠讽刺吴要筠,“哼,好大的口气……是你自己无能留不住人,倒跑来怪我?没胸罢了也没脑,胡雪岩能喜欢你才见了鬼了,你自己也不想想,是不是后门不好用才活该被甩,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十万伏特纯净无污染的娘们儿撒泼一下就把吴要筠撩拨火了,纵是跟胡雪岩没半毛钱关系他也忍不住了,爷们儿血性冲头,他身子猛地一窜,不要命地朝刀尖后面狂扑,那张牙舞爪的架势跟被韦小宝活捉的鳌拜有的一拼,大有不咬欧莎三两肉不算完的疯狂劲头。

    胡雪岩看的心肝儿都颤了,要不是对吴要筠知根知底,他都怀疑这人真爱上自己了,心想等以后一定赞助吴要筠去拍个片儿,奥斯卡影帝绝逼手到擒来。

    一边看戏的巴尔面黑的跟锅底似的,他显然不想让这场围观群众越聚越多的闹剧持续下去,白来钱已经吓得跟耗子似的缩进帘布里躲起来,在这么下去他们的讨逆大计就别指望谈妥了。

    收起双剑,巴尔一把提溜过欧莎肩膀把人推到吴要筠面前,不耐烦说:“你们俩真要争男人就去擂台单挑,不死一个不要回来!”又逮小鸡一样狠拽过胡雪岩扣在身前,阴沉注视吴要筠,意味深长说:“小子,记得结束时回来领他——”手掌啪啪拍过胡雪岩的小脸儿,“要是不小心忘记了,那以后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巴尔决定牺牲欧莎转移大众注意力,可又对这两名可疑人士不放心,便先行扣押一名人质,静观情势变化。

    这下轮到吴要筠傻眼了,理论上他该高举双手赞成巴尔提议,可实际上他恨不得撒丫子就跑让胡雪岩去球,欧莎别看一介女流,实则是位神装加身战斗力不容小觑的大神官,自己一身白板非被她打到屁滚尿流不可,真同意对决岂不是脑子有坑?

    吴要筠自认脑袋还不是月球表面,这事儿他死都不会认,他得想个面上能蒙混过去的法子……

    “花花!你去你去!不要怕!有哥在!哥做你的坚强后盾!冲吧!高举你的正义之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胡义士高声喊道,妄图用稀薄的语言气势替吴选手助威。

    吴要筠猛飞眼刀子削他,大白眼骂的分明——冲你妈个头!你倒是冲一个给我看看啊?满嘴扯牛皮净胡说八道……这话从三哥嘴里蹦出来还有点信服力,你一小脖儿给人攥手心的小毛犊子还叫唤个毛,管好你自己吧大爷!

    这脑筋一拐到三哥身上的空当,吴要筠灵感跟通了电似的唰唰来,一眨眼他有了主意。

    当即一拍胸脯大步上前,吴要筠气势稳稳道:“单挑可以,爷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不过爷比你们这帮衣冠禽兽强,爷有原则,不打女人。既然要比那就只比一招,全状态下看谁能让伤害更多,既不耽误你们玛雅对决的宝贵时间,也省得出招多了别人指责我欺负女人。”

    “好,就这样!”话一落地迪亚波罗替欧莎秒答,跟皇帝似的一锤定音。

    巴尔沉吟片刻也冲欧莎偏下头,示意她可以上擂台。

    欧莎明白这俩男人的用意,可被出卖还是让她万分不爽,无法,只得跟随吴要筠坚定步伐走下贵宾席,穿越看台登上擂台等候席。

    一路上围观群众嗷嗷叫,跟开十八禁展览一样兴高采烈,纷纷向真君子吴要筠鼓掌以示敬佩。白吃一闷亏的吴要筠此时才有点欣慰之情,遂嘴角翘起二十七度虎式微笑,向观众们挥手致意。

    擂台周围已有好事者举着喇叭向四周群众广播这对男女对决的来历,八卦之心不死的群众很快接受“凭本事抢男人”的设定,场面一时火热万分。

    角斗场内聚拢到没有阴影的白炽光下,吴要筠绅士一躬身,面带笑容示意女方先请吗,而欧莎却在他面上慢慢扩大的诡异笑容中,隐隐产生种“糟糕了”的错觉。

    巴尔笔直站在顶楼围栏边,冷冷俯视擂台中央不断增加增益状态的欧莎,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的输赢,他只需要一个转移大众注意力的契机,只要这个女人领会并做到了,那任务也算完成了。

    淡漠摇头,他将视线收回,胡雪岩已另外派人看管,迪亚波罗也先行一步回了包厢,自己也该进去再与白来钱商量正事了。

    却不料转身间,一个力道落在肩膀上阻止了他,耳侧也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调笑叹息——

    “真是……不要脸啊……”

    巴尔脑中一白,神智猛然打结,身子如同被冰封进石中一样堪堪定形,冰凉血液嗖嗖漫过头顶又倾泻而下,连带心房输送出的热度都随着快速交换消失的一干二净。

    ——是沈万三,他,他怎么来了?!

    巴尔并不怕他,可正跟人商量怎么坑他时正主突然出现,量是圣人也难免有被抓包的心慌,何况沈万三神出鬼没,难保这人不是嗑了隐身药水一直埋伏在旁边。

    打算好种种糟糕可能,巴尔稳下心神,微不可查地深呼吸,稍稍偏过头与沈万三低声说:“你出此言,倒是何意?”

    沈万三却像个极为熟稔的老朋友,上前与之并立,手搭在巴尔肩上又是轻轻一拍,和气笑曰,“哝,你看到了吗,擂台中央那个金发男人……”

    “怎么?”巴尔抹平了调子,问。

    是我媳妇儿!

    沈万三在心中这样骄傲地回答着,却不能说,只好淡淡笑过,再认真道,“不要脸,我指他。”

    巴尔也笑,充满野性光芒的眼睛微眯,将视线浓缩成一条勾人的线,“他?曾得罪你么?怎么就不要脸了?你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有点酸溜溜的,可沈万三却像木偶一样摒弃了他所有不感兴趣的内容,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你看到他的武器吗?他的武器,一把银色的三叉戟。”

    巴尔有些恼火,侧身正视沈万三,一字一顿说:“又如何!”

    沈万三不看他,只微微仰起头,似是回忆,“我记得,那把武器是带有毒性的,恐怕一击之后,欧莎会慢慢死去了。”

    不去看巴尔恍然觉悟又复杂的神色,沈万三继续自顾说,“我以前曾吃过这把武器的亏,不过……他的主人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转过身,再笑意盈盈注视巴尔,“相信你们,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巴尔呼吸一窒,明白台上那人与沈万三关系匪浅,怕是沈万三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事情——败露了!

    沈万三却不与巴尔纠缠,只把话说明后就径直走到右手边第三包厢前,唤出黄金剑,无视周围已按捺不住的暗黑人马,利落一挥即收,门帘飞散落下。

    了然一笑,收起黄金剑,沈万三慢悠悠踱进去,绕过迪亚波罗来到白来钱身边,顺手拈了颗紫葡萄摁到他唇边,俯身贴耳低低问,“白来钱,你菊花还健在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两天,再写就卡文,这事儿真操蛋……QAQ

   

 

 

 

 

、58背腹受敌

 

 第五十六章

    只兴白来钱有小号,沈万三就没间谍吗?

    非也非也,纸老虎在东线不仅安插了间谍,而且数量还不少。

    沈万三对白来钱在东线搞下的恩怨门儿清,这小子骚包惯了不知天高地厚,给本来不算对头偏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弄成死对头的人盯上了,那爷们儿也是条汉子,报复的活儿整的贼溜,瞅住没人就把白来钱摁庄稼地里强.女干了,出手那叫个快准狠。

    沈万三知道白来钱给整得好几天没人色,就故意拿这茬儿刺激他。

    果不其然,白来钱激灵灵一个冷战,连哭带嚎带往包厢里爬,蜷起的小身板儿抖得跟震动棒下的水银似的,都快笼不成形了。

    沈万三揉搓着指尖沾染的葡萄渍,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看他。

    巴尔在一侧紧盯沈万三动作,见他使坏却没上前阻拦,迪亚波罗左看右看不见巴尔有动静,自己也没了腔,外面一票暗黑人马更是守着门干瞪眼,不知该拿沈万三怎么办。

    这空当冯副军团长也带着后续部队赶上来了。

    一群光鲜亮丽的纸老虎人士一踏进角斗场门,就给骨头碴子里刻满不安分基因的暗黑群众围上了,一群滋事分子狗皮膏药似的黏脚后跟乱转,那野嗖嗖的架势好似要拼个你死我活。几位暗黑高层见着冯稀饭也不怀好意凑上来了,可冯稀饭没乐意搭理他们,径直上贵宾席找三哥去了。

    三哥还打算跟白来钱磨叽磨叽感情呢,可白来钱不肯吃他那套了,直嚷嚷着“我什么都没做你放我走放我走!”惨白张小脸儿估计吓得菊花都萎了。

    沈万三瞧他三岁小孩的怂样儿忒有趣,还想再吓唬吓唬他,却是给巴尔一把拦下了。

    巴尔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句“开战吧。”

    沈万三一顿,静了足有五秒钟,之后他偏过头,斜睨的尾光漫不经心注视着巴尔,一寸寸抹开了巴尔拉住他的手。

    强硬力道让巴尔有些不悦,可他还是含了一口气,继续表达他的意愿,“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你放过白来钱,如果非要个交代,可以,我们开战。”

    沈万三闷闷笑,转过身,扬起完美弧度的下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问巴尔,“凭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中念出,轻得像太阳底下翻舞的白雪,巴尔走了一瞬间的神,只望着沈万三眸底深处一直覆盖的冷冰冰的霜雪,以及白炽光照射下映不出几分血色的……好看脸庞。


    “不凭什么,”定回神,巴尔摊开手晃了晃,“只是我当时答应了白来钱要负责他在西线的安全,我不能食言,你就当……”

    沈万三暴起一脚踹翻包厢内的圆桌,在深红美酒流淌殆尽前紧迫一步逼上,单手攥紧巴尔雪白的衣领狠狠扯到胸前,一字一顿问:“我、问、你……凭、什、么!”

    巴尔脸瞬间白了。

    早立这半天的冯稀饭觉出事情要糟糕,赶紧一步上前插入三哥与巴尔之间,急急忙忙说:“三哥,先松开,这事儿我们可以……啊……”

    沈万三五根手指死死摁住冯稀饭的脸,一个力道将他甩向一边,注意力再转回巴尔,他低声咆哮着,“嗯?不说?跟我来阴的?有意思么?嗯?巴尔,有意思么?”

    猛地松开衣领,他一脚踹向巴尔心窝,将人死死钉在墙上左右研磨,怒吼一声“回答我!”

    巴尔闷哼一声,前胸不自然地颤动,猛偏过头,吐出一大口艳红血沫。

    随着地毯上染起朵朵鲜艳小花,角斗场中也适时爆发出一阵山崩般的高呼——擂台中央,半跪的金发男子捂住胸口剧烈喘息,而隔不远处的女子则周身缠绕一缕缕绿气,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吴要筠最终还是阴人成功了——胡雪岩彻底归他了。

    人类特有的热烈激昂抑或激愤不服的呼喊让沈万三神智回归,他收回脚,正直了身子,冷冷瞥过巴尔一眼,转身离开了。

    冯稀饭赶紧抹了脸站起来,向迪亚波罗询问胡雪岩的行踪。

    迪亚波罗早吓掉了魂儿,乍一问根本拎不清谁是谁,“什、什么?不知道……”

    巴尔扶着墙壁站直身子,又咳咳吐了几口血,勉强整理好仪表,断断续续回道,“是,那个小个子男人吧……他在贵宾席……咳咳,左属第一个包厢。”

    冯稀饭和气笑,“抱歉,雪岩就爱四处捣乱,麻烦你们照看……那什么,有空你们也来英灵城看我们擂台啊,免费提供三百坐席。”

    “……”巴尔无语,阴沉剜了他一眼。

    冯稀饭无辜耸肩。

    临走前,冯稀饭还不忘照顾全程缩墙角里的白来钱一眼,笑眯眯对他无声做了个“菊花”口型,挥挥手跟他拜拜。

    这把白来钱吓的,抖成筛糠没边儿了。

    一切归于沉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迪亚波罗与巴尔也离开角斗场,两人并肩走在狱典城笔直的红玫瑰道上,夜香迷人,是个约会的好气氛,只可惜面前这俩都是胸怀家国天下那类人,罗曼蒂克再浓也催化不出一丁点感情。

    迪亚波罗先开腔:“今天丢面子丢大了,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在自家地盘上……”

    巴尔摆手打断他,无所谓笑笑,“讨不到便宜的战争是愚蠢的。”

    太含蓄了,迪亚波罗摇头表示不理解。

    巴尔停住,顺手从路道边掐了朵含苞的玫瑰花,把花瓣一片片扯下,用鞋尖在平整的道路上一点点碾个稀巴烂,“你注意到了么,沈万三与白来钱说的话……我想,沈万三应该攥着白来钱某种把柄,而这一点对白来钱来说至关重要,这是一个相当不稳定的因素,首先,我不确定白来钱会不会因此临阵倒戈,其次,我不得不做最坏打算……沈万三在东线也有势力。”

    碾花瓣成泥,巴尔出神注视着地面上血痕一般的红渍,“如果最终结果是二对二,那再加上沈万三塔钢城的势力,对我们来说相当不划算。”

    迪亚波罗急,“既然如此,何不把胡雪岩跟……跟那个……”

    “花花,胡雪岩叫他花花。”又掐了一朵大开的玫瑰,巴尔凑近鼻端闻了闻,“一样讨不到便宜,扣下胡雪岩只会让我们跟纸老虎提前开战,西线势力消减,东线必定更盛,假如东西大战当天沈万三豁出身家也要阴我们一把,那结果恐怕不是全军覆没那么简单了。”

    转手将花递给迪亚波罗,巴尔前行,飘忽声线散散游荡在夜风中,“倒不如再回原点,另寻机会。”

    迪亚波罗闷闷哼了一声,“你说的倒好,哪还有机会,沈万三心思慎密,这次被他撞破,他能把招儿举一反三.反过来对付我们,想再下手可就……诶等等,巴尔,你有没有注意到,沈万三离开我们包厢后没有直接出角斗场,他去擂台上找胡雪岩的相好了!”

    “哦?”巴尔步伐不停,挑着尾音接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所以我猜……他俩其实有一腿,哈哈哈哈……”

    巴尔身子顿住,摸着下巴望天,特认真的思考,末了兀自点点头,“嗯,倒也是个弱点。”

    迪亚波罗眼睛一亮,听出那么点意趣来,“你打算?”

    巴尔转回身,手指竖在唇边,无声笑得纯洁,“嘘——”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吴要筠也不知咋回事,从狱典城回来狂打喷嚏,弄的沈万三还奇了,说傻瓜也会感冒?

    吴要筠白他一眼,掐指头摇头晃脑算,神神叨叨说这是上天警示三哥最近有灾劫,要捐献菊花三百回才能免灾。

    沈万三听的直笑,不甚在意揉搓他头发,他心里疼这小家伙疼的紧,连他没大没小也不生气了。

    事情摆平,白来钱那小畜生估计没胆子再兴风作浪,胡雪岩也与欧莎解除婚姻关系,沈万三舒出心头郁郁长气,把重要事项再嘱咐冯稀饭一遍,喊了胡雪岩,要领这小屁孩出去风流快活。

    临下线前吴要筠还依依不舍抱着三哥的手问:“沈兄,自此一别,不知你我何日再相见?”

    沈万三也满怀感情与他依依惜别,“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吴要筠长长“切——”了一声,一把摔了他的手。

    沈万三哈哈大笑。

    下线收拾好,沈迎夏取了车去花翎接胡花贤。

    临近午夜,正是花城灯红酒绿的火热时刻,进了酒吧一条街,胡花贤兴奋地嗷嗷直叫,大赞娱乐城市就是好,比自己家那边还让他有心的归属感。

    沈迎夏没爱搭理他,心说你这水性杨花的下三滥归属感。

    顺着街一家家逛,胡花贤净挑些门头花枝招展的进,一进门二话不说先给每桌送瓶蓝带马爹利,那可劲儿造钱的骚包劲儿看的沈迎夏直咬牙。

    足玩到午夜三点多,胡花贤的精力还跟天上水似的无穷尽,沈迎夏可不行了,他被胡花贤顺带这孙子今晚新交的红男绿女灌了不少酒,正倚在卡座里昏昏沉沉,一边胡花贤跟打鸡血似的抱着一大美女跟人玩猜大小,输了是亲一口还是脱衣服什么的,荒诞至极。

    沈迎夏中途起身,喊胡花贤玩够了回去,可胡花贤完全抽不出空来理他,对面跟他玩大小的一美女脱得只剩内衣了,他两眼冒光直瞄人家大胸脯来劲呢。

    沈迎夏怒从心头起,一脚踹他小腿上,念了句“好狗不挡道”,拨开人找服务生开包间去了。

    就听胡花贤在背后兴冲冲喊了一嗓子,问他要不要叫个妞陪。

    沈迎夏背对他比了个中指,晃悠悠上了楼。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沈迎夏起床,头痛欲裂天地轰炸。

    他本不是个能喝酒的人,对醉酒的反应特别强烈,一睁眼感知恢复,就跟脑袋上别一大夹棍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抱着头坐床上沉默十分钟,他才通红个眼四下瞧了瞧。

    还是包间,就他一人,地上散散只有他自己的衣服,看样没人来过。

    又慢腾腾扭扭脖子转转胳膊,沈迎夏下床把衣服一件件捞起,穿好后,坐在床沿上揉着额角回忆。

    大部分记忆定格在陪胡花贤喝酒那一段,往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洗把脸,穿戴好出包间,沈迎夏找来服务生问胡花贤有没有留宿,服务生客气告诉他,跟他一起的胡先生早在今晨六点就先行离开了。

    六点?沈迎夏奇了怪了,胡花贤昨夜玩得那么疯,喝得也不算少,应该不至于还有精力六点爬起来,他这么早回去还专门撇开自己,又闹球甚呐?

    抱着疑问,沈迎夏给胡花贤去了电话——他带人出来快活,结果客人丢下他不见了,于情于理他都得过问,省得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好跟即将到来的家长哥哥交代。

    电话很快接通了,胡花贤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完全不像疯玩一夜的人,“哟,三哥?起床了?”

    沈万三一听他声音就倒胃口——虽说对胡花贤的真面目早有了解,可切实体会到后还是被深深震碎了三观,“是,头还很痛……喂,你又搞什么花样,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去哪了?回酒店了?”

    “哦——”里面胡花贤不在意笑笑,轻松说,“临时想起有点事,所以提前离开了。”

    “什么事?能有什么大事让你六点爬起床?不是勾搭什么人出去鬼混去了吧?你可不要玩出格,也别被人哄骗了,别忘记你哥明天可就……”

    “三哥……”

    “嗯?”

    “我保证我很乖的,你放心好了。”

    “你?少来了……你会乖那真是老天下红雨,快别祸害乖这个字了。”

    “嗯,我知道,三哥,真有事,先挂了啊。”

    结束与沈迎夏的通话,胡花贤将手机随手放一边,进衣帽间翻出他带来的一套最得体的正装,对着镜子正正衣领,出门,下楼,直奔双月湾西餐厅。

    沈迎夏不在,他需要趁这个的机会,以客人名义,把吴要筠的资料通通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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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凭着一张人模狗样的俊脸,胡花贤打听点事儿还不算难。

    这不,一顿早点的功夫,前天晚班当值的吴先生的资料就给他扒拉出来了,给他送餐的女侍应生人特单纯,胡花贤卖个笑,又摇头惋惜说才打听到小吴消息他就休班自己是他大学同学多年不见甚为想念,就把人家小妮子哄住了,这闺女一顿竹筒倒豆,把吴要筠的工作范围上班时段交友状况家庭住址通通秃噜出来了。

    胡花贤那个乐,一杯鲜榨葡萄汁楞给他喝出陈年葡萄酒的香醇——他一大早背着三哥出来就是为的这条家庭住址,弄到手了他也圆满了。

    昨晚秘书姐姐上供的资料中也包含着吴要筠的住址,只可惜这份住址是早年申报身份id时统计的,现在游戏都实名注册,他们公司也仅能舀到随身份id附带的基础资料,后来胡花贤一查,发现那片地儿果然蹊跷——几年前被政府廉价征收,房子全砸了搞鸀化,方圆十里连野狗都没一条。


    胡花贤可不信吴要筠会天天盖报纸睡大街,找人这事儿还得自己出马。

    不过他现在搞到第一手资料,底气也就来了,温文尔雅地就餐完毕,胡花贤离开酒店叫了辆出租车,在车上,他给昨晚新认识的一位地痞流氓去了电话。

    他主意很不单纯,甚至龌龊,他想请流氓帮忙找位职业高手,好开了吴要筠家的门儿。

    撬锁,你没看错,就是撬锁。

    大概昨晚敞开怀喝洋酒起了功效,流氓办事挺效率,胡花贤刚到地方,就见大院门口蹲一花褂子小青年,叼着烟乐呵呵冲他招手。

    俩人顺着地址一路摸上楼,青年很会来事,左一句帅哥右一句靓男,只调侃不问事儿,三秒开了锁,花褂子青年功成身退,把主场交还给胡花贤。

    进客厅前,胡花贤就着楼道内贴的成片的小广告请了位锁匠来换锁,他打算跟吴要筠耗,完全不在乎在主人未应允前他这算非法入室,是赤.裸.裸的犯罪。

    进门,顺手关上,胡花贤四下看了看吴要筠的小窝。

    房子面积不大,是简单的一室一厅,布置的很干净,有种洁身自好的单身男人味道。

    进了卧房,胡花贤情不自禁笑了,美人玉体横陈眼前,不化身为狼都对不起他嗷嗷待哺的下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成了披荆斩棘的王子,而睡美人正静静沉睡在游戏仓中,等待他具有魔力的唤醒之吻。

    卧室中开着窗,清晨微风徐徐拂过吴要筠恬淡的面颊,他脸色微有些苍白,却不掩容貌原有的清秀,胡花贤走上前,近乎着迷地半跪在地,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便宜不占白不占,胡花贤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他也懂适可而止,这事干多了像女干尸。

    之后,胡花贤小心翼翼帮吴要筠揉搓四肢畅通血脉,又从冰箱中取来纯净水,倒了半杯喂给吴要筠吃——此行他并不打算拔了电源解救人质,他只是莫名地鬼使神差一把,想再见见这位迷人心智的美人。

    吴要筠身体本能还在,会自我吞咽,胡花贤半扶着他,给他喂下了两杯水。

    喝完水的唇瓣终于不那么苍白,隐约带了点水润的樱红,胡花贤一个没忍住,又软软啄了一口。

    ——得,吴同志初吻没了。

    几分钟后锁匠来了,叽里咣啷围着门捯饬一顿又飞似的走了,胡花贤一个人全盘接收新钥匙,看了看时间,随后也跟着离开。

    门闭合,吴要筠再度回归无人问津的沉寂世界。

    胡花贤再回酒店也不过上午十点左右,算算时间,离他理想中摊牌的日子还远,不过再见吴要筠之后,他定性就没那么持久了,美人啊美人,动人心魄的美人,他又不是柳下惠,怎能坐怀不乱?

    干脆心一横,把话说开吧。

    回了客房,胡花贤换衣服的动作都有些亟不可待,他越想越心痒,越心痒越觉得志在必得,回味过吴要筠淡色薄唇的滋味,竟是一刻都不愿再耽搁。

    游戏中还是第六游戏时凌晨,天色暗淡,微有晨星落于东北角,闪着寂寥的光。

    胡雪岩上线后站在之前办离婚的婚姻事务局门前,现在他身上的易容特效已消失,又是一条光膀子系花裤衩的美男形象。

    打了个哈欠,他无视周围怀春少女们爱慕的目光,搔搔头发,点开了好友面板。

    冯稀饭昼伏夜出,早在第四游戏时下线补眠去了, 单敲问过一圈。才打听到吴要筠被转手给郭嘉卖血带了。

郭嘉卖血平常都与雀龙组队,俩人是彻头彻尾的副本狂人,现在正组了一群西线精英搁全西线怪物等级最高的古冰岛打高端副本,一听胡雪岩要来雀龙老大不乐意了,一个劲儿嫌弃他一百三十级不给力,吴要筠倒是挺乐呵,跟着郭嘉他卖了将近三天苦力,能有个傻缺送上门陪他逗逗乐也是好的。

    对于吴要筠双手欢迎胡雪岩很是感动,可再感动也没能将他的虎狼之心浇熄,小青年二十郎当岁,不缺钱的大前提下脑子里基本只剩下圈圈叉叉,你叫他放走肥鸭子还不如直接让他承认自己是傻逼。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一进本胡雪岩就找了个由头把吴要筠拐走了,弄的雀龙在后面跳脚指着他破口大骂“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儿嘛!”

    确实不是人干的事儿!这是吴要筠被胡雪岩强行扣在怀中的全部感慨。

    俩人现在正孤男寡男处在人鱼秘境第一层,之前胡雪岩哄他出来问他想去哪,吴要筠寻思半天,觉得不如去自己离开花爷的地方逛逛,看能不能寻回花爷遗体,胡雪岩应了他,两人便来了人鱼秘境。

    毕竟是当下最热门的地宫之一,人鱼秘境中组团刷怪的玩家为数不少,刚传送进秘境一层吴要筠就后悔了,他下水就恢复成人鱼身形,而周围全是跟他一个造型的家伙被开肠破肚,他看的小心肝儿一阵阵发冷,瘆到不行。

    胡花贤倒没他的心结,心情奇好,拉他左逛右逛,平心而论人鱼秘境风景挺不错,被扯进玩家稀少的秘境深处,吴要筠也就没初始那么膈应了。

    不过显然真正的膈应还没开始,这不,正庆幸着呢胡花贤无事献殷勤的拥抱说来就来了。

    吴要筠咣矶一脚踹他小腿肚,“又抽哪门子疯!”

    胡雪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哎呀花花,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昨晚不是说爱我爱的痴狂么,怎么一夜过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吴要筠颇烦,“这都几天的事儿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欧巴,我们分手了思密达!”

    见胡雪岩还是这么个花花脾性,吴要筠没能产生足够的警觉,只当他又心血来潮胡闹一场——在胡雪岩又笑眯眯张口“哎,问你一个问题”时,吴要筠摆手打断他,无谓撇嘴道了声“爱过!”

    胡雪岩一怔,感觉身体里有丛小火苗嘭一下点燃了,热流从心头窜起,直把他嗓子都烧哑了。

    情难自抑,他一把攥住吴要筠双手,眼睛水亮水亮的,隐忍而激动,“美人,你爱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吴要筠吓一跳,身子直往后抽抽,抽半天没抽出来,才歪头含混问了声,“停药了?”

    见胡雪岩不解一愣,他好心补充一句,“脑残片吃过吗?”

    话题进行不下去了,胡雪岩知他不好摆弄,可没想到会难伺候到这个份上。

    之后胡雪岩再想动作再想说话吴要筠通通不理,凭借人鱼身子游的飞快,完全不给他正面相接的机会,胡雪岩追不上他,连影子在视线中也渐渐模糊,一股心火直烧头顶,激的四肢中蕴藏的力量不断翻腾,浑身血脉涨得难受,恨不得伸长手臂把人捞回来狠狠揉搓一通才高兴。

    可惜吴要筠鸟都不鸟他,直接一甩尾巴游了个没影儿。

    胡雪岩忍无可忍,终是按捺不下,向前迈出一步,冲远方大喊一声,“吴要筠!”

    水波层叠波荡,蘀他传达出亟待诉诸的执念,每一颗水分子都相互激荡碰撞,将一声声呼喊送进吴要筠耳中。

    传说中世界上最短也最灵验的咒语,是一个人的名字。

    名字,仅仅是存放在字典中不起眼的几个字,可一旦凑成心中沉淀已久的执念,当他发挥功效时,产生的破坏力足以让人再也不敢相信自己深信不疑的原则,自己曾一味坚守的底线。想想看,有多少人被一个名字捆绑一生不得挣脱,又有多少人为了一个名字寝食难安,后悔终生。

    名字的魔力,就是这么出神入化,难缠到让人发疯,无法掌控。

    当吴要筠不是吴要筠,吴要筠就成了吴要筠唯一能获得救赎的魔咒。

    而现在,由特定的人物施展,这个魔咒——生效了。

    吴要筠愣住了,转过身,呆呆望着胡雪岩,彻彻底底地楞住了。

    不过眨眼瞬间,却又像定格了时光一万年,吴要筠在相对有限又无穷的时空中,从头至尾一点一滴品尝了什么叫.春回大地什么叫姹紫嫣红,什么叫万马奔腾什么叫鼓乐齐鸣,大片大片的牡丹不用延时摄影也灿烂绽放,朵朵炸开的斑斓烟花在晴空下也闪过耀眼明光,绛红色的西边天有白鹭丽鸣飞过,连胡雪岩麦色的肌肤上也被镀上一层菩萨般慈祥的金光。

    这一刻,吴要筠能感觉到自己眼角有泪飞翔。

    他几乎用离弦箭的速度冲上去,一把攫住胡雪岩肩膀不松手,摇晃着他,也摇晃着自己的意志,“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你、你再说一遍!”

    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与不置信,像朵花一样美妙而脆弱,表情也混杂着求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濒临死亡的疯狂,他成了一个矛盾体,希望湮灭后不肯相信自己还有可能,可求生本能又迫切驱使他抓住这仅有的微弱光芒。

    胡雪岩有一瞬的动容,觉得自己不该舀一个人的命开这种恶劣玩笑,吴要筠现在的表情太单纯了,单纯到一眼就能将他整个人看通透——他只是想离开,想回去而已啊。

    “呃,吴要筠,别激动,我知道你是吴要筠。”定定神,胡雪岩还是回应了他。

    “是!我是!你认识我?你知道我?”吴要筠已经进入狂喜状态了,攥着胡雪岩像攥着一把救命稻草般癫狂,“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能让我离开么?你能的对不对?对的,一定可以的……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想回家,我想做个活生生的人啊,你带我走吧,啊,带我走吧……”

    胡雪岩一手掩住他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吴要筠激动到他有些害怕,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别哭,你别哭……”蘀他抹去喜极而泣的泪水,胡雪岩啪啪拍打他脸颊,“镇定!先镇定!听我说,我可以让你回去的,你先别急……”

    吴要筠拉过他的手嘎吱咬一口,像只得不到奶水的小狼崽一样嗷嗷嚎,“我怎么能不急,我快急疯了,胡老板,不,哥,你是我亲哥,让我走吧,现在就走吧!”

    胡雪岩顿住了,眼睛睁着却没有吴要筠等同的热度,静了半晌,他抿紧唇,蹙起眉心,在深喘息一道后,又万般烦恼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很难么?”吴要筠矮下声音,气势也随之弱化下去,他太怕这是一场空,只好小心翼翼对付着,“你……也不着急,慢慢想,我、我等你……”

    慢慢来……慢慢来……急的像烧山烈火也只能慢慢来……

    吴要筠静静望着胡雪岩,等待了好比一个世纪的久远,在又一个世纪尽头前,胡雪岩终于睁开了双眼。

    “走可以……”他眸底幽深一片,像映不出生气的死水之潭,“在那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要筠欣喜,捧着他的手直点头,诚挚得像仰望天神的教徒,又像迫切想得到主人赞赏的小狗,“可以,你说你说,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做,我什么都答应你!”

    胡雪岩面色有一瞬的尴尬,却一闪即逝,咳嗽一声清清喉咙,他把最后一点不适也压了下去,“那……我就明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胡不是人……捂脸。

    小吴好可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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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沈迎夏从club回到家,狂喝三大杯水后又睡死了过去。

    他醉酒后遗症颇严重,头昏昏沉沉像被砸了两闷锤,不睡觉实在抵不过去。

    这倒好,一觉足睡到日头偏西三点多。

    再挣眼时精气神好了许多,头也没上午那么痛,沈迎夏仔仔细细洗漱过后,穿上便服步行出了门。

    他家小区周围配置还成,便利店比较大,买回一大兜加热速食,又称了几种爱吃的水果,他一气把假期要补充的餐食全抱回了家。

    谁道精英人士也能舒坦过日子的?你瞅现在的沈迎夏,活脱脱一个窝家里死磕的宅男。

    宅男君填饱肚子又阅过今日的财政新闻,这才舒舒服服躺进游戏仓。

    他肚子饱了,该去喂自家宠物吃棒棒了。

    一上线,沈万三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大对头,道不出缘由,只是心念一动,就生了这种直觉。

    果不其然,甫一露面,找他的消息就像平地扔炸弹一样眼花缭乱,各种聊天频道噌噌往外蹦,见着他围住他打转的人也排成了排。

    好一通叽叽喳喳,沈万三才闹明白事态,原是胡雪岩外加人鱼宠物,莫名失踪了。

    他倒奇了,失踪?可以标定人物方位的游戏中人会失踪?不可能,绝不可能。

    正待动作,聊天频道忽传来滴滴一声响,是冯稀饭弹出私聊消息,约他马上到军团议事厅来。

    冯稀饭也是接到军团朋友的电话,提前上了线,他比沈万三早到一步,事情已大致了解个七七八八,沈万三一到,他便马上把经过详说了一遍。

    第六游戏时凌晨时分胡雪岩和花花都还在,那时花花跟在郭嘉身边打副本,后来胡雪岩过去,用“单独刷副本”的理由带走了花花,期间没向任何人公布去向,具体动态未知。

    冯稀饭蹙紧了眉,说自己是不太相信胡雪岩会有闲心跑去刷副本的,与其说刷副本,不如说四处闲逛找妞泡更为合适,可问题是胡雪岩现在的游戏位置显示未知,发去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整个人凭白消失,实在让人除了失踪外再无它想。

    冯稀饭急红了眼,一圈圈踏来踏去一刻都安宁不下来,焦躁的活跟祖宗丢了无二致。

    沈万三倒更为冷静,沉思片刻便沉着与冯稀饭分析。

    照沈万三理解,除非胡雪岩自己设定外人无法查看位置,不然就是进了有特殊服务的vip店铺,这种稀奇古怪的贵族服务搁大陆上没有,亚特兰蒂斯和波拉波拉岛倒是不少。

    按胡公子原有的尿性,这厮极有可能是寻欢作乐故意为之,不过事有万一,最坏打算怕是他遭人绑票,被押进具有监.禁功能的店中关了起来。

    这下冯稀饭更耐不下了,拍桌子叫,距第六游戏时已经过了整整一天,雪岩不可能是故意的,不行,他肯定出事了,不能等了,找人,都去找人!

    事情赶巧,沈万三为人鱼设定了主人代理,在人鱼没回到冯稀饭身边前,他无法使用各类宠物指令。而冯稀饭不能收回宠物,自然无法把主人权利交还,这一招之差差了多少步,凭白让这几位都吃尽苦头。

    所以说,我们亲爱的胡公子和吴同志到底哪里去了呢?

    结果是大众喜闻乐见的,这俩熊孩子真被人绑票了!

    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人鱼秘境一层的柔软水草丛中,胡雪岩正跟吴要筠剖白心迹,拉住他双手深情说,你还记得二号晚上,在花翎,那个对你一见钟情的男人么?

    一见钟情?这也太美化你的流氓行径了吧!

    吴要筠同样表示不理解,直楞了好一会才懵懂作答,呃……是有那么个古古怪怪的人,流里流气一脸贱样,呵呵不过一见钟情嘛……怎么,你认识他?

    说完他一愣,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甩开胡雪岩连连倒退,提防谨慎问,你们……不是一伙的吧?

    胡雪岩开怀笑了,正式向吴要筠做起自我介绍。

    “我姓胡,胡花贤,是iion公司董事局的成员,那天那位倾心于你的帅哥——”指指自己心口,“不才,正是鄙人。”

    胡雪岩自认为耍流氓是件浪漫事儿,言谈中自我感觉好到爆棚,语气轻佻炫耀成分十足,大尾巴一翘美的够可以。

    见吴要筠倏地睁大双眼,他连连摆手做出无害礀态,“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完,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见到你的资料……对于公司运营造成你个人利益受损的严重失误,我代表公司技术部先向你道个歉。”

    吴要筠连连摇头,表示完全没兴趣听他那套人不人鬼不鬼的场面话,“道歉就免了,你们、你们赶紧把我放出来吧!胡雪……不不,胡老板,胡老板!我可以不管你是谁,我也不计较你那天……那、那什么,我们一笔勾销可以吧,你放我出来我可以跟你们签合同的,我保证什么都不追究!”

    胡雪岩上前几步捧住吴要筠双肩,身子下倾,对视他的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笑得意味深长,“花花……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好像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我既然能当面跟你点破,就不会是以公司利益来跟你对谈,我是出于私人目的,你明白么?”

    吴要筠一凛,从胡雪岩狐狸般亮晶晶的眉眼中抓住一丝不寻常,“私人目的……你待要怎样!”

    他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添加警告意味的感叹,他不傻,既然胡雪岩一开场就把那天晚上的龌龊事摆上台面,他的私人目的能单纯就见了鬼。

    果然,胡雪岩抬手轻轻刮了他鼻尖一下,眉眼弯弯,笑得分外甜,“就知道你聪明,那我可直说了,我挺中意你的,想让你陪我三个月,你考虑看看怎么样?先说下红利,我算你月工资的十倍好不好?这期间你吃穿用度都比照我的来,想去哪玩都可以跟我提,我陪你,奖金的话我们月末另算,你讨我喜欢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吴要筠呆愣愣看着他,完全不理解他一开一合在说些什么。

    胡雪岩还不算完,仍有一通- yín -.秽言论要交代,“我人你也见过的,跟你凑一对总不会寒碜你吧,对了,你还是个雏吧,这你大可放心,我保证会好好疼爱你,让你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嗯?”

    吴要筠嘴角抽了抽,“你说的陪,其实就是包我三个月,睡我三个月吧……”

    “呃……粗俗一点是可以这样解释的。”胡雪岩拍了拍他的肩。

    吴要筠默默点头,嘴里怪声怪气地嘟囔着,“哦,是这样啊……”说着他慢慢笼紧了拳头,指骨节捏的嘎嘎作响,用力过猛的手部微有些颤抖,像愤慨到无法按捺一样。

    胡雪岩也察觉出吴要筠似乎不太爽,便稍稍退开一步给他制造出安全距离,好让他不至于产生被侵犯的意识而太过激愤,“你先别冲动,仔细考虑考虑,我既然能找你提,想必你也猜得到我手里的筹码。”

    “我考虑你麻痹!王八蛋你去死吧!”吴要筠暴喝一声,铁拳直冲胡雪岩面门袭来。

    胡雪岩眼眸厉光一闪,反手格挡瞬即架住他,另一只手快速扭了他胳膊转个花弯上脊背,掐住他身子死死扣进自己怀中,“嗯?不愿意?非要跟我动手?”倾□,将热气吐息耳畔,眯起眼冷冷警告说,“喂喂……你可想好了,再迟下去,要是自己渴死饿死在家中,就怪不得我了!”

    唰的一盆子冷水兜头浇下,吴要筠激灵灵一个冷战,胡雪岩送进耳中的热气活凝成冰霜,直把他暴起的怒火都冻成了个粉碎——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自己独居,又没什么朋友,在游戏仓里不吃不喝干躺着,不出四天可就变干尸了啊……

    卧槽,原来这路子这么绝啊!胡雪岩你玩出人命脸不红心不跳啊!

    吴要筠气得面色绯红,嗓子沙哑说出话都哽哽得不成调,“胡雪岩,你、你还是个人么你,你……你他妈想玩死我啊!”

    胡雪岩脸面也不好看,吴要筠在怀里一点都不老实,净舀胳膊肘死命捣他,他给撞到胃部起了想呕吐的生理反应,细柳眉打起了深深的纽花结,“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是人了?你只要答应……你给我老实点!你答应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是你自己非作死,真死了别怨我!”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绝,吴要筠快给他气疯了,“操!你个混蛋搞我还有理了?我他妈就作死咋地了!我死都不答应你!有几个臭钱别在我面前得瑟,小爷不吃你这套明白不!对了胡雪岩你记着,我要是真死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哼,半夜睡觉时别往床头上看,看一眼我妥妥掐死你!”

    胡雪岩又给他气笑了,这人看着一脸俊秀人模人样,怎么发起火来楞跟长不大的三岁小孩似的,“哈?变鬼?你小命在我手心攥着呢,我想把你怎样就怎样,告诉你,你想死都看我得心情,我不让你死……唔,痛啊你他妈下手轻点啊!乱扭个屁!蹭出火来我当场办了你啊!”

    俩人都是三观不正常人士,转瞬就把矛盾点转移到八百里外的猴山上去了,一言不合可谓大打出手,你咬我一口我揍你一拳,花不棱登闹了个不可开交。

    这倒便宜了一直派遣刺客追踪他们的巴尔,巴尔在角斗场中被搅局后就怀了这么个不轨主意,在得知俩人落单这一千载难逢机会后,果断带人出手绑了胡雪岩和吴要筠,迷晕了给抗进亚特兰蒂斯商业区。

    胡雪岩醒来后发现自己单独呆在一间深紫色调的房间中,房间挺大,却因为装饰繁琐带着一丝密闭诡异的气息,门侧的雕花墙壁上嵌着火苗正旺的金色壁炉,火焰燃烧带出更高更浓的温度,地面铺满毛绒绒的纯白地毯,靠墙角的暗金长桌上摆满奇奇怪怪的工具,一张大到夸张的笼着淡紫薄纱的圆形床立在中央,用他暧昧的色调诉说出整个房间的**功用。

    是一间带有性调.教功能的监.禁室,胡雪岩打量四周后,下了初步结论。

    揉揉额角,胡雪岩再次感叹有钱就是好,商城出售的迷药果真比贩子手中的药效好上百倍,他也干过迷人的事儿,可没巴尔这么下血本,迷药让他毫无所觉地睡死过去,以至于除了被巴尔袭击后的事他一概无所知。

    拍拍脸,整顿精神,胡雪岩从书柜中随手抽出一本调.教手册,倚在床头边读边等待巴尔大发慈悲。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玩家之间的纷争在全息化后基本与现实社会无异,既然有绑票游戏中自然就有可相应实施的设施,监.禁之馆,便是消除一切系统指令关押别人的好去处。

    这种调.教型的监.禁之馆胡雪岩也有玩过,是种只有钻石级别的vip客户才有消费权利的贵族场所,馆子等级高服务质量就高,被关进这里的人跟进婚房没区别,想抓你啪啪啪就可以啪啪啪,还是带调.教的啪啪啪,更可恶的是开房者还有权利设定监.禁时间,最高上限可达五游戏时。

    整整五天啊……这事儿实施起来可真是太不人道,所以一般没杀父夺妻之恨没人采取此种极端报复行为,偏生东西大战在即暗黑军团内部阴云密布,巴尔也是无法,只得放弃承诺不先使用监.禁play的节操。

    作者有话要说:真想抓个壮丁去把小胡干了……= =


    可惜他大哥不玩游戏,啧,便宜他了。

    监-禁和调-教都是口口,愁人。

 

 

 

 

、61杀人如麻

 

   第五十九章

    好一个艳阳天。*.**/*

    胡雪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亚特兰蒂斯商业区的街头,望着天边明灿灿的大太阳,他闷头算算,然后慢吞吞自言自语说:“嗯……两天两夜,没错,绝对是两天两夜……”

    就在刚才,他打开了一直紧闭不动的禁室之门,从那间怎么看怎么放荡的调.教室内走出,恢复了被关禁闭长达两天的自由身。

    期间没一个人来找他,没人问话没人严刑拷打,没人威逼利诱没人抓他啪啪啪,绑匪似是完全不屑走绑票流程,只是心血来潮把他单独提出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度了个没滋没味的假。

    两天光阴啊,给了一个马上宰杀你的讯息让你担惊受怕,结果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人都没人出现,两天不闻不问的精神折磨好比钝刀子割肉,巴尔你个缺了大德的王八蛋……

    胡雪岩的怒火在被太阳炙烤下一点点复燃,在最终弄明白自己被巴尔白白耍了一通后一涨擎天,如果现在他的滔天怒气能物化,那亚特兰蒂斯的子民们保证能见到一辈子难遇的超级赛亚人变身。

    砰砰砰——胡雪岩觉得自己的好脾气一点点炸裂,剩下的,全是要把巴尔碎尸万段的邪恶心念。

    可结果呢?人家巴尔够聪明,居然不在线!

    胡雪岩瞬即气绝,享年二十二岁。

    好吧这个说法夸张了点……

    其实是胡雪岩一出现,冯稀饭立马发现了他,发个消息问他是否平安后啥事都不管了,立刻飞奔来亚特兰蒂斯看他。

    跟冯稀饭一起来的还有沈万三,胡军团长平安回归军心稳定,可他家人鱼宝宝到现在还没影儿呢,本来隔了大半天没见着沈万三就想念到心肝儿发颤,一得知人鱼不见了他几乎用尽全部理智来压抑自己不动气不发疯,谁知时间一点点磨蹭到现在还没人鱼一丁点消息,沈万三觉得自己要憋不住跨越疯狂边缘。

    一行三人随便进了个女仆咖啡馆,坐下来细谈。

    期间胡雪岩无数次要操刀子起来杀去狱典城,都被冯稀饭强行按下,冯稀饭训斥他,怎么在惹了巴尔后一点警觉都没有,还独自一人带人鱼跑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胡雪岩有一瞬间的赧颜,觉得自己这份不轨心思既对不起三哥又对不起心心念念惦记他安全的冯稀饭,可又一想自己看中吴要筠是现实中的私事,就算跟沈迎夏关系再好也没立场否决自己才是,便压下这份愧疚,把自己的胡闹行径略去不提,其他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沈万三一直沉默不语,不是没头绪,而是太生气,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能抓起胡雪岩砸到外面去,这小混账打从认识起就给他惹麻烦不断,到现在更是拐了他心尖上的人直接弄不见,他那个火气,一个爆起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直到冯稀饭见他面色不悦出来打圆场,胡雪岩又一本正经说正事,沈万三神思才渐渐定下来。

    就听胡雪岩慢吞吞说,他们被巴尔迷晕了带到禁闭之馆,自己与人鱼隔离开,被莫名其妙关了两天什么也没发生,倒是人鱼被巴尔搞到什么地方,又或者被实施了什么,他一概不知道,也……不太敢保证。

    这话一出口三哥心底憋的火瞬间爆发了,他双手啪一声结结实实拍桌面上,猛站起身一把攥住胡雪岩领子拎到面前,怒吼一声,“你说什么!”

    胡雪岩不敢直面他的表情,偏过头,很是心虚地断断续续说了自己所在房间的状况。

    等他描述完,沈万三松了手,身形晃荡,如坠冰窟,他整个人一下跟失了魂儿似的瘫倒进座椅中,身子骨散了,犹如一具无神的破败木偶,良久后,萎顿举起一手撑住额头,让手掌下的一小片黑暗,短暂遮盖他的眼。

    胡雪岩知道三哥会生气,可没想到他会超越原始感情爆发后死寂一般的生气,他是那么的失魂落魄,以至于像被一拳重重击倒了一般。他开始害怕,有点摸不清三哥到底如何看待他的人鱼宝贝,于是又试探宽慰说,“三哥,别总往坏的方面想,说不定……说不定巴尔那孙子只是单纯想绑人,想惹你着急来着……你不是当他面吓唬过白来钱么,大概他们也商量好了,想作弄一下你而已……”

    冯稀饭也紧随着说了一大通好话,可沈万三现在思路闭塞,纵是他们一前一后说出个天花乱坠,他也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他沉默得样子犹如无月夜色中青面的石像鬼,泛着慑人冷气,阴郁而森然。

    胡雪岩好话说尽也没辙,半自责半无奈与冯稀饭对视,冯稀饭却是一脸凝重回望他,然后微微张口,做了个“你走”的口型。

    他俩并没有弄出响动,沈万三却像有了感知一样低低笑了一声,在二人都莫名又惊愕的时刻,他无力摆摆手,用又沙又哽的嗓音慢吞吞说,“雪岩,不用麻烦……”

    他撑着扶手站起身,在身量挺直后又像变了一个人,径直转身离开席位后,他看都不看这二人,淡淡抛下一句,“我走。”

    胡雪岩急了,随即起身要拉他,却被冯稀饭一把拦下,等沈万三彻底消失在二人视线中后,冯稀饭一拍桌子,重重呵斥他,“你个蠢货!你疯了吗!三哥现在情绪明显不对劲,你忘记他发火是什么样子了吗!你还敢在他面前晃,哼,还嫌他气你不够,要上赶着去找死吗!”

    一顿吗吗吗咪哄把胡雪岩给骂呆了,胡雪岩先是一楞,后又委委屈屈瞟了冯稀饭一眼,萎□子缩在座椅里,一言不发地绞起了手指头花。

    冯稀饭给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快气死了,狠狠砸了椅背一拳,也不肯再理他。

    事实证明冯副军团长的猜测果然无错,沈万三真的发起了疯,还是彻头彻尾的人来疯。

    他独自一人闯进玛雅大陆个大地宫与练级点,不顾等级不顾阵营不顾人情世故,见人就砍大开杀戒。

    ——此种行为已经不是有目的性的复仇了,而是赤.裸.裸的泄愤了。

    后来郭嘉卖血形容,说三哥那时绝对不是道德有问题,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

    沈万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气到他恨不得撕碎自己,恨不得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大陆掀翻过来,他掘地三尺都想把巴尔挖出来,挖出来狠狠的折磨狠狠的砍杀,一剑一剑把自己的恨意全部送还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染指自己心上人的男人,让他的血像水一样流淌,把眼珠子都染成通红,然后再一点点剁成细碎肉末,不再存活于世间。

    脑海中一直嗡嗡叫嚣着杀戮,他拼尽一口气不断在玛雅大陆上横行,杀到极致,生命流逝到极致,他感知自己成了一部只能被鲜血刺激的冰冷机械,只会随着程序不断执行砍杀命令,而无法停止。他也会死,也会看到自己被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可这一切都不是阻止他的理由,他只剩下杀。

    眼前,天地无色,无风无声,唯有血红一片,染破了他心中的江山。

    当每位玩家耳边都响起九西甜美的系统公告时,西线众人才感觉事情要大条——【系统公告】恭喜玩家沈万三达成九区西线百万人斩成就,获得【浴血战神】暗属性至尊称号。

    刹时西线一片哗然,除了私底下赞扬沈万三牛逼痛斥沈万三禽兽外,玩家强制公告也响成一片。

    “玩家【郭嘉卖血】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卧槽,三哥你是要逆天啊!上个月排行榜上还只有九十万人头,一下午你清了十万人啊!在哪发财呢带兄弟一把啊!”

    “玩家【雀龙】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是啊,三哥杀够一百万人,按理说可以召唤神龙现世,实现愿望了。”

    “玩家【王小明】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喂喂你们纸老虎的,赶紧把沈万三牵回去好吗?疯狗一条,无关人士也杀,我们来玛雅是打副本的,被他杀了四五次了,强力鄙视!”

    “玩家【迪亚波罗】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沈万三你个疯狗有种开团战啊,躲在练级点清我们人是什么心态,你他妈闲的蛋碎了跑来玛雅撒野啊!”

    “玩家【胡雪岩】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迪亚波罗你个臭不要脸的闭嘴吧,要不是巴尔耍阴招,三哥能生气么!操.你大爷的老子先跟你开团战,不接是孙子!”

    “玩家【胡雪岩】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还有,你叫巴尔那个畜生给我滚出来,有胆做没胆认的小人,这会儿缩在哪个**裙子底下叫妈妈呢!”

    “玩家【冯稀饭】花费一万金币,发布西线强制公告:咳咳,雪岩,注意形象……还有,在玛雅大陆无意中被三哥波及的无关人士,我在这里郑重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了。另外纸老虎的都回军团频道,跟暗黑那帮孙子开团战!”

    纸老虎二把手一锤定音,时隔不足一礼拜的两大军团势力战又要上演。

    面对如此窘境,巴尔倒是无甚感觉,在沈万三刚开杀戒时他就接到迪亚波罗电话上了线,然后悠哉坐在亚特兰蒂斯城中,像看耍猴一样不断接收着关于沈万三横行玛雅的线报。

    他想,沈万三一定是气极了,才会做出理智全失杀人泄愤的愚蠢举动。不过想来也是,自己掳走他私密的人鱼宝贝,无疑算正面扇了他一记响亮耳光,他那种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人,是一定难以释怀的。

    好吧,你闹吧你闹吧……巴尔收回二郎腿,啪一声阖上手中书本,利落站起身。

    可是,你闹到天翻地覆也没用,我并不想激怒你,只是想让你,放弃性.奴这种没用的玩意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写气氛总是很难,太难了,写的真别扭啊~~~~

    还一章,但是不知道要写到几点,不要等了。

    话说十月之内……好像真的写不太完……可肿么办……

    我的爪爪……QAQ

 

 

 

 

、62恶意侵犯

 第六十章

    与胡雪岩之前一样的调.教房间,只不过这一间装饰色调要比那间活泼许多,五彩斑斓美到炫目的圆弧式落地窗,青蓝编白纹的细麻地毯,暗金底与绛红桂叶花纹交织的柔软大床,以及靠近墙角花架上摆满的让人闭上眼都无法忽视的调.教用具。

    吴要筠打从进房间起便恶梦连连,一会世界毁灭一会陨石相撞,直到自己信用卡被透支成天文数字银行经理戴面具提电锯上门讨债时,才怪叫一声汗淋淋醒过来。

    他一醒,就明白自己为啥噩梦不断了——废话,一个一身中世纪吸血鬼打扮的大龄男青年一直用眼神杀死你的X光视线死瞪着你看,睡眠质量再好也给他搅合黄了。

    抹了把额头汗,吴要筠眨巴眨巴眼,嘭一下坐起身。

    他一有行动,巴尔就开腔了,“你睡的真久。”

    吴要筠啧了一声,才要反驳,巴尔又说,“虽然给你喂的药确实比胡雪岩多一点,可也不至于,一睡睡死了两天……”

    吴要筠有点不爽了,他听出来了,这孙子言下之意是“你真是一头猪。”

    “凡人,人鱼身体素质好你有意见?要是给你灌三瓶子迷药,你不精神失常大小便失禁才算见鬼了!”吴要筠牙尖嘴利,很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反正自己人鱼身份在海底被捉时已被他看光光,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了。


    “呵,脾气还挺不小,”巴尔笑笑,也不见生气,把屁股从床边椅子挪上床沿,他带有挑逗性地发问,“你,是沈万三的床上宝贝吧,你对他也敢这么横么,他那个糟糕脾气,真能容得下你?”

    吴要筠大大翻了个白眼,“你吃饱撑的啊,我们两口子和不和谐关你毛事啊?”

    ——他说了,他居然直接说了,他居然不过脑子的直接说出来了!

    一说完吴要筠就给自己潜意识里打出的旱天雷吓傻逼了,可还没等他把魂儿从九天外拽回来,坐床沿儿的巴尔倒先沉不住气了。

    就见巴尔绿一张脸猛站起身,像只要爆发却无处下口的禽兽般围着床前打转,最后实在没辙,指着吴要筠极有气势训斥道,“你给我适可而止!我不是沈万三,没义务给你好脸色看!”

    吴要筠呵呵一声笑——他是谁啊,在充分认识不到危急之前吴先生可能是个乖乖买帐的好孩子么?

    “啊呸,你老几啊跟我吆三喝四,当自己天仙啊,凡人,小爷我乐意才赏你一白眼,切记切记,你脸面再金光闪闪在小爷面前也不值几个钱。”

    一通夹枪带棒的好骂,直把巴尔绿幽幽的脸色升级为阴沉脸的铁青。

    被气到浑身乱颤,巴尔在心中狠狠骂了沈万三,骂他不知所谓骂他好赖不分,脑子搭错了弦儿才能为这么个孽畜发疯。[].又想,当初要是自己坚持买走人鱼,那也轮不到这孽畜来祸害沈万三……

    这下,一颗红心向三哥的巴尔更是坚定了要为三哥除害的决心。

    瞧见巴尔眸底一闪而过的噬人冷光,吴要筠激灵灵打个冷战,他忽然有了身为人质的自觉,害怕起来,曲起腿往床铺后方缩了缩,吴要筠抱紧双臂,做出个防御姿态。

    始终是落在别人手上,内心还是有一丝忐忑的,他虽不认识巴尔,但那天随胡雪岩去狱典城捉女干,他是有见过这人的,当时这青年一身华服气度非凡,一眼望之绝不似平凡人物,今天被他莫名捆来,担忧之余,一时还真吃不准他的意图。

    “好,很好,够大胆,”巴尔稀稀拉拉鼓了几声掌,打断吴要筠思绪,“不过你知道我是谁么,闹不清状况就敢四处撒野?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巴尔算看明白了,沈万三这条人鱼怕是成精了,软的实在说不通,只能来硬的教训他了。

    “哟,那我可得跪求一句,大圣,收了神通吧!”吴要筠不屑偏头,嗤笑出声。

    巴尔的好脾气彻底被他消磨殆尽了,低低冷笑一声,巴尔信步来到花架边,由上打量到下,从架中抽出一条细长乌黑的羊皮软鞭,放在手中拉扯几下,鞭条感应到主人怒气,震动空气打的啪啪作响。

    似是很满意这种力道发出的响动,巴尔挑挑嘴角,点了点头。

    想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撑死愿意受受沈万三的气,别人敢给他脸子那除非不要命,可今天倒破了例,因为这条人鱼,他把一整年份的气都吃干净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没给出理由,巴尔径直甩鞭抽向吴要筠,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奴隶,他每一鞭都用尽手腕力道,丝毫不留情。乌鞭乱飞,让人眼花缭乱,床铺床帏都被抽到撕裂开绽,白色绒羽飞扬漫天。

    不过场面看似壮烈,实则吴要筠好运,一鞭都没落实着。当初巴尔走向那堆奇怪道具时吴要筠就凛起精神全阵以待,直到巴尔带了鞭子折回他更是做好撒丫子跑的准备,巴尔一抬手,他就箭步窜下床,鞭子又不会自动寻路,好几下都没抽到他身上。

    巴尔也瞧见了,屡屡抽不中,他没耐性跟吴要筠玩情趣游戏,见此人如此狡猾,他直接用技能封了他的逃窜路线,刀剑闪烁间被吴要筠又被逼回床中央,躲无可躲,只能抱头缩在破烂绒被里,默默挨鞭。

    因为黑暗,也因为痛觉弱化,吴要筠并没有再躲,而像鸵鸟一样,装作我看不见就不存在。

    结果巴尔抽的那叫一个畅快,惨无人道惨不忍睹,他选的鞭细,鞭风抽出去像刀开了刃一样锋利,吴要筠虽不疼,但身上却被抽到不剩一块好皮儿,鞭痕通红纵横交错,血花滋滋冒。

    这场面惨烈的,要是被三哥看见,那一准儿得撕了巴尔剁吧剁吧喂鱼。

    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吴要筠察觉到自己感觉神经末梢出现了变异。

    怎么会这样呢?吴要筠很是纳闷。

    在鞭笞过程中,他异样发觉自己身体起了古怪变化,很热,很燥,很想被抚摸,很想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且这种渴求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呻吟。

    吴要筠死死咬住下唇,却止不住火热鼻息,他在心中骂自己,说不是真被沈万三驯化成变态了吧,又没S.M嗜好,怎么被个男人一抽就抽风了呢……

    怎么办,真的着火了,吴要筠迷迷糊糊的,好想、好想、好想抱抱沈万三啊。

    其实这事儿真心不怪吴要筠,这地儿里本身就是个调.教场所,所有器具都带有催人发.情的属性,再加上吴要筠本身就一性.奴,感觉来的快那几乎是无法抗争的事。

    可吴要筠却以为自己太- yín -.荡,被自己气到哭,心里惴惴自己是不是彻头彻尾变成个滥情基佬,一被男人撩拨就激动到要死要活。

    巴尔也发现了吴要筠的身体变化,很是得意嘲笑他一声,心想自己真该提前拉十个八个男人来好好教训教训他,让沈万三这种自恃高贵的人也瞧瞧,他宝贝到不行的小玩意,也不过是个滥发情的贱货。

    于是,在吴要筠神智迷蒙之刻,巴尔撤了鞭子,自己一颗颗扭开衣扣,俯身贴了上去。

    ——他要毁了人鱼,彻底毁去这个玩意儿在沈万三心中的位置!

    如约而至的**亲吻与抚摸,虽带一点点粗暴与桎梏,却让身体舒服到想就此睡去……

    吴要筠昏昏沉沉趴在床上,感受背部贴上的一具火热**,他被情.欲折磨得神志不清,此时很想翻过身去看看究竟是谁,可双手被这人紧紧摁住,他已没有太多力气挣动。

    这人一直在啃他脖子,咬他脊背,虽然不痛,却还是让他产生会被妖魔吞吃入腹的恐怖感觉……是的,并不对,与以往那种快乐到想全身心交付给对方的感觉完全不对,这人的气息不对,抚摸触感也不对,亲吻也不对,里面包含的热烈感情更不对。

    吴要筠忽然觉得特别恶心,恶心地想吐出来,他发自内心地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压住他的人。

    “你不是……你,你滚开,滚开……”费了好大力气,吴要筠才从绒被中侧过头来,眼睛迷迷蒙蒙染着水汽与情.欲,却张口,吐出与之完全不相称的坚决宣言。

    “哼,怎么?我不好?不喜欢?”上面的人恶意拉扯起他的头发,贴近耳边问,“那你干嘛这么软绵绵的勾引我?嗯?叫的这么骚?”

    吴要筠粗声喘息着,没有劲儿再跟他争辩。

    巴尔却像是取得胜利一般高兴,把吴要筠翻过身正面对上自己,他掐着吴要筠肩膀,语言更为恶劣,“只有脸能看,你有什么脸面陪着沈万三,看看你的样子……浪荡,要不要求我?跪下求我,我可以让你更舒服一点。”

    吴要筠脑子嗡嗡响,这会是真要吐了——他用尽自己能吐出一口气的力道,狠狠朝巴尔呸了一声。

    可以想象,他的无礼会换来身上人怎样的对待——更为粗暴的鞭打,撕扯头发,没有轻重的耳光,更为可耻的是一遍遍研磨伤口,不流干血液不罢手。

    此时的吴要筠,却觉得分外高兴,因为不用再受这人恶心的亲吻爱抚,也不会因为抱自己的不是心中所想之人而感伤,更因为强行施加的屈辱与痛苦,为他唤起了灵台中仅剩不多的清明。

    在巴尔的施虐中,他咬破了下唇,挣开手臂唤出三叉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捅进了心脏。

    在感受到清凉毒液贯穿全身的瞬间,吴要筠怪异想起了,童话中那个化成泡沫的小美人鱼。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后来巴尔又做过什么,总之,吴要筠慢慢悠悠的,终于翘辫子了。

    因无法回到主人身边,吴要筠死后也像玩家一样转生到往生殿,各大陆中的往生殿造型各不相同,而这一间明显是他最为熟悉的,亚特兰蒂斯主城往生殿。

    亚特兰斯蒂……吴要筠既庆幸又难办,庆在这里他超熟悉,可以做到跟家中一样自由来去,可难办是因为亚特兰蒂斯城中没有安全区,街头打杀像买菜般容易,万一他冒失出去再落进歹人手中……吴要筠不禁恶寒,实在不想被那贱人再祸害第二遍。

    畏首又畏尾,吴要筠思量不开,行程便在往生殿中耽搁下来。

    于是,不幸也在海洋区域中死掉的玩家都在往生殿中看到,一个面容俊朗的落魄青年,像只被抛弃的小金毛犬一样抱腿蹲坐在转生女神旁边,抬起头,眼神空洞而迷茫,神情忧郁,我见犹怜。

    有心痒痒的人忍不住过去逗他,可无一例外都得不到回应,他好像成了只被定格的小木偶,只有为他施法的魔术师,才有资格唤醒他。

    所以,我们可以说,也许有人传过话,又也许是上天冥冥注定,当这个被抛弃的小狗以为自己会孤单呆在死人堆中一辈子时,眼前忽然闪耀起点点天堂般美丽的白光,白光弥散后,一位同样落魄、满身血污的金发青年,如救世天神般降临在他面前。

    这一刻,吴要筠自发地紧闭双眼,颤动睫毛下,涌出两行为此刻积蓄良久的,酣畅热泪。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写完了,三点啊要挂了啊QAQ

    谢谢小拉拉的火箭炮,艾玛感动死了,鞠躬~=3=

 

 

 

 

、63看你们笑的甜蜜蜜

 

 

    第六十一章

    人生自古谁无死,有谁大便不带纸。

    沈万三也不是没死过,也不是死后没被人家掀了衣服摸尸体过。

    混在九区两年,他第一次进游戏杀怪就被新手村的小母鸡活活啄死,后来练级路上,被团灭被仇杀也算家常便饭,他确实可以死,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死。

    死亡会掉经验掉装备掉金币掉节操,各种死亡各种掉,可沈总经理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掉份儿,作为一名优秀的酒店从业者,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酒店人该有的完美style。

    所以,随着等级像沸水中的温度计般急速攀升,沈万三死亡的频率越来越低,等他成功跨越一百二十级门槛儿时,死亡君已经彻底与他绝交。

    之后的日子,沈万三可算称王称霸招摇在西线中,一场场战役与突袭奠定了他杀人狂魔的基础,而隔三差五上角斗场与人pk又把他的光辉形象无限拔高,自此,西线玩家再评价起这位帅气的黑魔导时,就只剩下一个“不可招惹”的论调。

    如果说杀满十万人的代价是付出生命,那么一下午时间,沈万三已经还了这份代价成百上千次。

    可以想象,一个怒极欲狂的男人,拼着毁灭一切的念头冲进敌人驻扎大本营,独自面对如汪洋大海般庞大且凶恶的阶级群体,他全身而退会有多么困难。

    围殴与车轮战在遭遇恶意侵犯时从来都不是贬义词,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沈万三死的并不冤,毕竟是他发疯在先,就算有大红大蓝之类的神药支持,能一口气撑下来的几率都少之又少。


    暗黑群众可算逮住沈万三独落狼窝的大好机会了,高举“对待魔头不用讲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的正义旗帜,开始往死里搞沈万三,于是,这份恶意报复外加伪家园保卫战闹到后来,基本成了一场“敌损一万我损五毛”的可笑拉锯战,直到纸老虎与暗黑在强制公告上打起嘴仗,胡雪岩一怒之下发出军团战邀请,才得以了结。

    其实也不算彻底了结,因为暗黑副军团长巴尔已上线,并高调现身于亚特兰斯蒂。

    本已杀到麻木不仁的沈万三在寻之巴尔下落后,瞬即被打进一记强心针,奔躁血液又找回让他更为活跃贲张的兴奋点,砍杀撕裂的杀戮情绪有了更为确切的目标,沈万三即刻放弃玛雅大陆的万人缠斗,奔向亚特兰斯蒂海域的怀抱。

    就像前面说的,一个被万千人用铁的意识拱到“不可招惹”神坛上的人,忽然也有像超市白菜大减价一样,尸体被摆在人前随意践踏挑拣的一天,这等奇景,怎能叫人不激动不兴奋?

    就好比俗语中的墙倒众人推,我本与你无仇,我只是想幸灾乐祸的随大流。

    沈万三在行至亚特兰斯蒂海域半途中,就遇上好几拨“慕名”前来挑战的蛋疼人士,三哥不是钢铁人不是spring brother,自然寡不敌众,该死还得死。

    不过沈万三在这一刻是非常感激那帮无名匪徒的,如果不是他们殷勤劳作发扬“容我来补一刀”的人道主义精神,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再见他的人鱼宝贝。

    人鱼翘辫子,他也翘辫子,两人没有相会于天堂,而是拥抱在充满苦涩的地狱。

    人鱼满身伤痕,似是挨了不少狠揍,抱住他,明明激动到心口滚烫,身体发颤,想从头到尾爱抚揉搓他,想死死勒进怀里再也不放开……可终究还是不敢造次,不敢触碰那一身近乎悚然的伤。

    沈万三深呼吸着,微微低下头,在离得足够近,近到人鱼只凭他的呼吸便能理解他心意时,再把头轻轻搁在人鱼颈窝中。

    熟悉的香味让人安宁,他仔细倾听着人鱼细碎的呜咽,以及颤动到无法压抑的气息。

    就让时间静止吧,沈万三爱怜抚摸人鱼头发,就让他的脑子静下来,不去想失去之前的恐惧,不去想复得之后的狂喜,不去想咬牙切齿的愤恨,也不去想被迫离别的酸涩,让一切都变得虚无,都回归时光尽头那一抹永恒的宁静。

    亲亲人鱼发顶,沈万三双手捧住人鱼满是泪水的脸颊,将他从自己怀中抱出,又一点点为人鱼抹去泪痕,对视他的水蓝水蓝的眼睛,柔声说,“受欺负了?”

    吴要筠鼻子一酸,泪珠子又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他从沈万三深情款款的声音中收获了那种小时候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可以肆无忌惮向父母哭诉的温馨感情,这种感情他多年不曾有过,瞬间尝试,瞬间让他缺少疼爱的小心肝儿起了一阵抽疼。

    渀佛找到可供发泄委屈的支撑点,他仰起头,对这位不论如何都会做他坚定依靠的男人,拼命点了点头,却又在点完后呆了一瞬,继而缓缓摇了摇头。

    吴要筠发现了,发现沈万三满身与之身份不相称的狼狈伤痕,以及白玉似的额角流淌着止也止不住的血水——他反而更难受了,他是多么多么希望这些委屈都只由他一个人承受啊,他的三哥,只要做他高高在上不沾尘世的西线皇帝就好了啊。

    沈万三却错误理解了吴要筠的心境,以为他回忆起巴尔对他作出种种难堪的事产生不好的感觉,便强忍起心头愤怒与酸涩,命令自己换上更有感染力的笑容,“乖,不生气……三哥帮你找回场子来,嗯哼?”

    吴要筠抬手抹泪花,抽抽鼻子,瓮声瓮气说:“别装了,再装你也可爱不起来的……”

    所以说该来的总会来的,胡雪岩都发话不接挑战是孙子了,迪亚波罗他爷爷被大自然回收好几个年头,自然拉不下脸来再去做胡雪岩口头上的便宜孙子。

    西线两大军团势力又在遗忘之海开战了,期间神知道和城管大队分别来为两方助战,以至于这场人为制造的斗殴事件从傍晚持续到天黑,从天黑延续至深夜,直到一弯钩月闪起银光耀瞎众人狗眼,风云迭起的第八游戏时才在血与暗杀的洗礼中,平静揭过了。

    众人平静了,巴尔却是付出血与泪的代价,彻夜难眠了。

    作为暗黑军团的高级执政长官,他总不能一味缩在城中不出战,可一出战就给纸老虎的精英团团围住,誓要放点颜色给他看看,沈万三这次算是给他惹毛了,火冒三丈人性全消,完全不顾忌往日情面喊人上去围殴,把巴尔好是一顿撕心裂肺的胖揍,最后更是舀剑指着他心口大声说“我恨死你了!你去死吧!”彻底把巴尔的心给伤了。

    巴尔难过极了,觉得连沈万三都不理解他,他真是难过极了。

    战争一结束,冯副军团长马不停蹄,趁气氛还热乎立马在军团议事厅召开第八十八届纸老虎军团胜利研讨茶话会,各路管理及士官长被强制要求与会,参加“坚决打到人民公敌西线煞星九区杀人魔头!讨伐沈万三同志极左主义人格丧失无差别攻击!”的批斗项目。

    会议一开始,胡军团长先拍案而起,把沈万三拦在身后义愤填膺道,“稀饭你他妈说人话!”

    冯副军团长咳咳两声,狠狠白了他一眼,又站起身手掌下压以示众人安静,这才道明此次会议主题:三哥,我们都知道你牛逼你犀利,但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把无辜群众弄出来拉仇恨?

    意思是,你杀人可以,可你滥杀无辜不可以,坏了西线首席军团的名声更是万万不可以!

    ……虽然众人都心知肚明,有胡雪岩这位西线第一臭流氓坐镇,纸老虎早无声誉可言。

    沈万三自知理亏,会议全程打算一言不发,任由军团狂热分子与一心维护西线和平的正义大使开嘴炮,胡雪岩哪边势力都不算,却发自真心维护他三哥,话不投机一马当先跟冯稀饭闹了个不可开交。

    冯稀饭桌子拍的震天响,痛斥他们这帮子人“唯恐天下不乱”,而胡雪岩也被战争分子们簇拥在中间,挑眉正气回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处在风暴中心的沈万三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玩起耍流氓,他人本坐在议事桌上首,是个万众瞩目的位置,可会议刚开没几分钟,众人一言不合便要掳袖子大打出手,一群老爷们儿火爆对峙,倒给了他掩藏身体的机会,这会子他正弯腰垂首,满含柔情与盘腿坐在议事桌底下的吴要筠玩起了肉麻猜大小。

    这俩初尝恋爱美好的死基佬甫一见面就恨不得你侬我侬搂成一团,可惜多事之秋不给面子,团战完了又他娘的开批斗会,俩人实在找不到地方**,只能委屈吴要筠钻桌底偷情了。

    沈万三不知道从哪摸出三个鸀水晶骰子,两人面对面,一人一拨轮流坐庄,很幼稚地比划来比划去,定的规则也简单,猜赢的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让对方完成,比如吴要筠刚赢了,就很可耻地让沈万三自己说一声“我是个存折本上只有0的死暴发户。”

    ——虽然三哥存折本上确实很有多0。

    三哥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一旦谈起恋爱来,智商负负得负完全蠢得跟哈士奇一个德行,而一直自诩半仙的吴要筠也好不到哪去,本就容量不大的小脑瓜更是灌满恋爱病毒,完全分不出常人该有的理性标准,也快二到爆。

    这会沈万三猜13点大赢了,便笑眯眯要求吴要筠舔自己右手肘,吴要筠不知是计,还颇有大将风度冷哼一声,说此事何难,便傻乎乎抬起自己右胳膊,伸舌头舔过去。

    结果,可怜的小吴右胳膊快拐到天边了,呲着牙也快咬到天边了,愣是凑不到关节处那几公分,舌头伸成狗了都不好使,这滑稽样子把三哥乐坏了,捂住嘴不敢笑出声活憋出泪来。

    瞧沈万三笑成个傻逼,吴要筠来气了,大义凛然伸手问三哥要匕首,说非砍下胳膊舔给他看不可。

    把三哥吓得,连连摆手哄道算了算了,我们换一个好了,唔,就换你亲我一下吧。

    说完大大方方把自己脸凑过去了。

    吴要筠腾地一下脸通红,连忙推他说这么多人都在呢你要不要脸啊。

    沈万三笑,说脸不就在这么,又伸手点点腮帮子,来,宝贝照这儿亲一口。

    吴要筠呸他,伸腿踹他脚脖子,沈万三当他挠痒痒,笑着伸手把吴要筠拉到自己膝盖边,又俯身下去悄悄耳语,“喂,你再不亲,我可就亲了……”

    说完还很流氓地舀舌尖卷了吴要筠耳垂一下,又咂出了一声“啵”的响动。

    吴要筠又气又急又隐隐泛着甜蜜,简直跟头上顶了小火炉似的,快被哄到六神无主了。

    在一群精壮汉子林立的身躯遮挡下,两个情不自禁的有情人吐着热烈气息的嘴唇越凑越近,眼看只差一指节距离,吴要筠忽的瑟缩一下,身子又退开一分,沈万三不追,只是把嘴唇暗示性地抿了一下,吴要筠直勾勾盯着他薄唇微动,竟是受了蛊惑,又慢慢贴了回去。

    在接触一瞬间,沈万三由衷笑了,心想,可算收获到这个小家伙的心甘情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拉拉又一枚火箭炮,艾玛我走运了这是,三俊鞠躬。

    上面内容提要里那个哭的是巴尔君,巴尔君表示完全不理解,更强烈谴责三哥堕落了。

    这一章甜一甜,下一章请自备铜盆接狗血,谢谢大家。=w=

    

 

 

 

、64完结

 

    第六十二章

    胡雪岩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就算明知自己铁定没爱上吴要筠,也依旧是不高兴。

    自己在为三哥军团中的立场跟冯稀饭对峙强做出头鸟,三哥倒好,躲在一边偷偷和人鱼玩起十八摸!还越玩越出格,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耍流氓玩亲亲,一身超然气度尽失。

    胡雪岩很是难受,一股半是失落半是嫉妒的心思缠上心头,甚至有了片刻脑神经短路,硬要钻牛角尖想,自己明明才是跟吴要筠最先发生关系,最先亲过他的人,凭什么……凭什么要像个傻子一样看他们俩腻腻歪歪……

    这一刻,为他人做嫁衣的憋屈感占据胡雪岩神智上风,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通通达到不平衡的顶峰。要说生理上,不想让吴要筠对自己之外的人示好,他占那么一点,要说心理上,对吴要筠的大男子独占欲,也占那么一点,总之胡雪岩也闹不清自己现在的抑郁愤怒从何而来,可他就是实实在在的产生,还像个妒夫一样一把火烧得眼眶子火热,横竖看俩人不顺眼不痛快。

    想找茬,想挑刺,想直接拉开两人,想犯上作乱冲沈万三吼,这个人是我的!

    在他胡思乱想迟疑之时,这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嘴唇已凑到一处,胡雪岩心尖蓦地一下尖锐刺痛,骤然生出一种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大丈夫气概,竟是再也不忍,尖利喝了一声,“三哥!”

    本还吵闹不休的众人都给胡雪岩一声引去注意力,都顺他视线望去,隔着层层人群,三哥满脸无辜望向这边,顺带半趴在三哥腿上一脸绯红外加呆怔的人鱼,也望向这边。

    众人闹不清胡雪岩嗷得蹦出一嗓子想表达个啥,就纷纷转头再望向他。

    胡雪岩卡壳了,想大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立场向这位原配呛声,只好临时顺了众人讨论方向,把三哥也拽进争斗漩涡,“呃……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丢我一个人在这瞎吵吵,我说不过稀饭的……”

    冯稀饭一拍桌子,冷冷斥责他,“你不分轻重,这是孩子气!”


    沈万三也云淡风轻摊开手,笑笑表示对他们的争辩毫无兴趣。

    其实论起沈万三在纸老虎的势力,有一半算胡雪岩赠与,一半是沈万三自己实干得来,就算职位始终是个不起眼的军参,可服他管的人还占绝大多数。冯稀饭此次好似要削权的政治斗争在沈万三眼中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本就不掌控权利,何来削减一说?更何况三哥现已找到人生中除工作外另一枚真谛,你让他再像以前一样把游戏当工作来经营,那几乎是不可能。

    在众人又渐渐恢复起嗡嗡嗡讨论声中沈万三从容起身,正正他的红底金穗军装,掀起嘴角冲众人含蓄微笑,再绅士地伸出左手,躬身拉起吴要筠,要带他离开这里。

    正所谓春光明媚,适合犯罪,跟一帮糙汉子打嘴仗不如趁热来一发更实惠。他现在心情极好,很想抱着人鱼说说情话极尽温存一番,开这劳什子的批斗大会无趣到家,就算造反派真革命成功,禁了他的足削了他的权逐了他的职位,可于他来说又有何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沈万三深深以为,二十八个年华也已逝去,自己真应当及时行乐,不负那千金一刻。

    胡雪岩是真心受不了,受不了这俩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掉,他急红了眼,不顾一切拨开人群冲上前,一把攫住吴要筠单手用力一扯,把他从沈万三手中拖了回来。

    胡雪岩有一双亮如寒星的黑色眸子,桃花型的眼角长而微挑,深刻的双眼皮配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将深邃眸底犹如风暴般的复杂感情演绎得更为动人,也更为慑人。

    他做下足以让所有人噤声的轰动事,却独独没看他惹了的沈万三,他只是定定望着吴要筠,把他想表达的东西全部蕴藏在眼中,他相信吴要筠看得懂,他不能再等,他需要一个回应。

    确实,吴要筠可以看得懂,可愁到爆的吴要筠宁可完全不懂。

    这他妈都哪跟哪儿啊,不就是还惦记他的屁股蛋子嘛,非拉拉扯扯弄得跟有钱人终成眷属似的蛋疼纠结,有个毛意思啊……你有钱,你有钱买个国家总统玩啊,你说什么是什么,还用现在这样丢人现眼了吗?小爷我硬等二十四年才好不容易捡来根脆生生的姻缘线,你以为红线是士力架啊,横扫饥饿活力无限啊!你还跟我穷折腾,折腾你妹夫啊!

    吴要筠不悦,果断不予与之纠缠,“你,放手!免谈!”说罢使劲甩胡雪岩,跟不共戴天甩体温计那般用力。

    胡雪岩手掌箍得更紧了,可说是死死钳住不放,“不行,不能你叫停就听,花花,你还没弄明白么,你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你只能听我的!”

    吴要筠心兀地一震,忽地想起自己犹处万丈深渊边的危险处境,他心一阵慌张,意识到情爱不能当饭吃,卖身给面前这位就能活命,可……在心有所属后还要被迫委身于别人的痛处根本悲愤到无法形容,乍是吴要筠这种神经坚韧到拧成油麻绳的家伙也背不住万分之一。

    无从选择的苛刻条件让吴要筠瞬间恨死了胡雪岩,甚至有一秒产生与之同归于尽的可怕念头,“胡雪岩你个混账!你怎么不去死!”

    “哈,我死?”胡雪岩冷笑,眼中开始闪烁起疯狂的噬人凶光,“我死了你不是一样跟我陪葬,怎么,还想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吴要筠另一只手啪地甩了胡雪岩一耳光,颤颤骂道,“你……你厚颜无耻,不知所谓!滚!滚!”

    胡雪岩一通混淆是非的污言秽语让吴要筠心焦不已,更是为已经沉默缄声的沈万三再听下去会产生不好联想而担忧,便豁出去一样大声斥责,拼命甩胡雪岩掐住自己的手。

    几番拉扯下胡雪岩终是一个趔趄被吴要筠甩开,吴要筠得了自由,紧退两步喝喝喘息,手提在胸前缓缓揉搓,身子像戒备凶禽猛兽般防备着,似是胡雪岩再敢有一丝异动,他便豁出性命拼上来撕咬。

    胡雪岩摸摸自己不痛不痒的侧脸,阴鸷眼神紧盯吴要筠不放,却在吴要筠不自知地把担忧视线投向沈万三时,又一顿,终是无奈笑了。闭上眼睛再睁开,他撇去不值一提的抑郁情绪,双目明亮而灵动,整个人犹如精猛凌厉的活龙,他举起手倒退两步,眉毛一挑,调高了音调直指吴要筠,“花花,难道你还想再回到三哥身边去?你……真有那个资格么?”

    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把众人所有疑问都点拨了个通透,在面色青白又赤红后,都低头退下一边,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冯稀饭一瞬不瞬盯紧全程,现在也大致弄明白二人在争执些什么,无非是人鱼被巴尔染指,丢人丢到全西线,亦或是……在谁都不曾察觉的状况下,人鱼被胡雪岩染指,两人背着三哥有了私情。

    冯稀饭脑海中像被投下原子弹一样炸裂作响,疼痛不休,面前这两种都不是好选择,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让人承受,包括沈万三,包括他自己,因为他还从未在胡雪岩脸上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情,也从未见他为了什么激动到无法自抑过,这简直是……破天荒的,让人理解不能。

    “雪岩,你把话说清楚,不要不明不白,”冯稀饭压下疲惫,上前说,“我们都……”

    “哈?想知道么?想知道真相么?”此时的胡雪岩疯了一般,语气中透着一股浓烈且杀伐四溢的狠劲,他一口截断冯稀饭圆场的话,扬起下巴对着空旷的大厅顶部喃喃语,“也罢,说就说吧,反正他也不稀罕,我何必再隐瞒。”

    “那么,真相就是——”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已瑟瑟发抖的吴要筠身前,指节大力拧住他下巴,把人一把掼到沈万三面前,恶意笑着说,“这条人鱼,他是个活人,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他身上背负着一个天大而可耻的秘密,他对我们中很多人,做下过足以千刀万剐的罪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有脑子活泛的人瞬间联想到之前白来钱的间谍事件,纷纷要求吴要筠交代清楚,不说明白休想走出纸老虎议事厅的大门。

    在这般群起讨伐的绝对劣势下,吴要筠却是半点没听进去的,他被胡雪岩压着送到沈万三面前,他对视沈万三的双眼,他心慌到狂乱,狂乱到不能自已。

    而胡雪岩还在喋喋不休,用憎恶且痛快的语调不断吐露着他罪恶的过往,吴要筠耳边一会实一会虚,状似缥缥缈缈地听着任胡雪岩把他家底倒个一干二净,从不惜上床都要骗胡雪岩送他坐骑,再到盗空了沈万三亲妹妹未夜青岚的账号,他北方有佳人的小号曾收过多少孽,如数,被倒了个遍。

    一个一个人数过去,一个一个的祈望化成灰……

    彻底的结束了,不管是身份,还是声誉,还是经历死敌到珍惜的,来之不易的感情,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拉拉又一个火箭炮,呜呜呜呜内牛满面,话说我已经收到你的心意了宝贝,这个票票我们不用天天打赏的,我会经受不住狂喜心肌梗塞的,么么么么。

    那啥,狗血来了,大家防备工作应该做的很好吧,但是不要恨小胡哟~~~~=w=

    

 

 

 

、65分手

    第六十三章

    后悔过吗?

    没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谁能有那么高尚的品格,在大把银子白送家门口时还能一本正经说着“君子坦荡荡”给硬推回去,好吧,也许真有愿意“坦蛋蛋”的君子,可明显吴要筠不是其中一员。

    吴要筠打小缺钱,缺心眼一样缺很多很多钱。

    他那个不成器的爹真心是个狗篮子,年轻时烧高香娶了如花似玉的吴妈妈,可没等吴要筠小学毕业就把家底输个精光,现在一把年纪还天天流连民工级娱乐场所,一身旧西服叼根烂烟头跟人玩骰子牌九,手气好时赢点小钱去野鸡发廊嫖一嫖,输了就一把屎一把泪赖在亲儿子工作场所鬼哭狼嚎叫没钱。

    背上这么个亲爹,吴要筠纵是三头六臂也难安稳下来,要不是还顾念父子亲情,他早火起把他爹狗爪子剁去腌泡椒凤爪了,也不用闹到现在为这混球欠下一屁股的外债。

    没辙,做个伸手党吧,上天给了穿越机会,再守什么道德节操就矫情了,一群小肥羊咩咩叫跟眼前晃,吴要筠一回生两回熟,伸着伸着也就习惯了,直到后来穿成吉儿遇见胡雪岩,他下手已经完全无负罪感。

    也算他倒霉,凭白跟姓胡的煞星有了一腿,更倒霉,姓胡的煞星还对他念念不忘,所以,当着众人面这位少爷把他上赶着倒贴的羞耻往事揪出来血淋淋鞭笞时,吴要筠彻底没脸没气儿再辩白了,他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有天大的不由衷也无言可对了。

    胡雪岩的激昂论调还未阐述完,整个议事厅气氛已明显呈两极分化,有些被吴要筠祸害过的人当场骂出声,掳了袖子就要上去痛殴他一顿,而又有一群不明真相的人则抱着疑问不断交谈,嘀咕吴要筠人品,怀疑胡雪岩用意,猜测整个事件的真实可信度,打量沈万三作何表情。

    乱言像一锅浇了滚油的沸水,噼噼啪啪气泡迸裂,以极刺耳的力道不断在耳蜗深处炸响,搅的吴要筠心绪难宁,恐慌难安。封闭的议事厅在掺杂人们有形的恶意后狰狞化做布满倒刺的荆棘牢笼,一圈圈高围成墙的人群则成了一汪黑沉腥浓的死水,牢笼禁锢,死水收缩,吴要筠像个被强制浸猪笼的小媳妇一样浸泡其中,眼睁睁望着周遭已幻化成嘲弄抑或取笑的脸谱,再无法挣动。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些词吴要筠都懂,他明白就算眼前是个芝麻大点的小事你一言我一语都能撑成个西瓜,何况他犯下的罪本身就是个红瓤砂甜大西瓜,胡少爷拿出自己身为Inception董事局常务的证据后,吴要筠盗号的罪人身份算是铁板钉钉坐实了。

    可这就结束了吗?身败名裂,驱逐离开,就算完了吗?

    没有,远远没有……看看胡雪岩疯狂中透露自得笑意的表情吧,他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所以,你还有脸再回三哥身边么,嗯?花花?”胡雪岩像位正发表全民演说的君王,意气风发的脸上挂着邪恶笑容,紧捏吴要筠下颌的手指缓缓摩挲两下后,又猛一个力道将人甩脱出去。

    风呼过耳边,像缠绕身边粘腻的丝线,遭到鄙视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吴要筠有一瞬失神地想,自己怎么这么像个没用的小姑娘,被恶人轮番糟蹋还带残酷的武力镇压……

    他顺着力道堪堪踉跄几步,被甩晕的头有些发懵,再定下神,他晃清楚脑袋,水蓝眼珠茫然滚过一周,在接收到众人全部将无形怒意化作有形利剑后,又傻傻把视线落回到沈万三身上。

    他想看清这人的表情,在全世界都于他不义这一刻,再看看这个人的表情。

    吴要筠打小就不是善与之辈,在他崩坏的三观认知里,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关他屁事,不到火烧屁股就不用在乎,直到现在他也一样,一点都不畏惧那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噬人目光。

    你们看我又怎样,能更痛快吗?能找回原有损失吗?能让我哀哀叫着少块肉吗?

    不能,当然不能!所以你们瞪吧,使劲蹬吧,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我也还是这副样子的!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一字一句的,清清楚楚这样告诉自己的,甚至连心理建设都做到牢不可破,就算再严酷的指责都无法动摇其诚恳认错死不悔改的决心。

    可……为什么还会惶恐呢?惶恐到颤抖,颤抖到站不稳身形,恐慌到能从杂乱的心灵冲突中猛然发现,原来心底一直有一个微弱声音在碎碎说,你在怕,很怕很怕。


    太寂静了。

    这个人的神情,太寂静了。

    像飘满白雾与霜雪的云中高岭,白的没有形状,空泛到让人心慌,吴要筠也不知怎的,眼眶倏地就红了,这一刻,他挖空心思想从这人裹了冰霜的脸上寻到一丝疑问抑或怨恨他的蛛丝马迹,不不,就算是气极,想要杀他泄愤的怒气也好啊,什么都行,什么都可以啊……可为什么,纵是自己眼神深刻的要印进他眼中,要把所有感情都投进去一样激动,却还不见他半点活泛的生气,就好像……暴雨过后蓄满水的幽深山谷,湮灭一切生灵,静寂到不再有明天。

    吴要筠没由来的心酸,眼泪忽得就滚落下来了。

    也许,真的是他错了,是他把事情想象的太简单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玩真的,就真的不是可以让人自由掌控的了,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装傻充愣,甚至无原则出言不逊谎话连篇,只因他还不动情,不在意自己语言会给别人带去什么伤害,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的日子,他没心思去认真经营一个未来。

    直到一切曝光清盘,他背后几多欺骗性语言被逐一拆穿,吴要筠才知道追悔,才知道苦不堪言,这堆腐烂的东西层层叠叠堆积,会在沈万三心中产生何种化学反应,他不敢想,他强迫自己不要想。

    其实,恨到极致无非一个死嘛,吴要筠无力笑笑,舌尖沾了沾咸涩的唇角。

    死不过是个虚无惩罚,他想,他是愿意被沈万三彻彻底底的、一遍又一遍杀死的,只要这个人不再像这样,沉默到如同死寂,淡漠到好像从来不认识自己。

    手背左右抹去染湿脸庞的泪痕,吴要筠张张口,想对沈万三说点什么,可纵是他心中念念用尽力气,喉管却只有气息嘶哑的荷荷喘息。

    吴要筠痛苦极了,心理与身体的双重矛盾快要让他崩溃了。

    他不得不上前走几步,像个流浪在外乞求可怜的卑微乞丐,小声喘息着,微微弓着脊背,一点点一点点把目光挪送至沈万三面前,然后再用划破嗓子的决心,说了一点什么。

    他说,三哥……三哥……你别生气……

    语调含糊哽塞,是那么的沉郁压抑,仿佛天地间最低的气压都不及他半分可怜,尾音长长的,颤颤的,含着显而易见的感情,把一切都压上去的孤注决心。

    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我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都是发自真心的,三哥,你可以信我的,真的,你可以相信我了,我不会再骗你,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还记得,还记得你带一点点天真与羞赧,急躁喘息问我,我们谈恋爱吧……谈恋爱吧,就像昨天,那么认真与清晰,我可以回答你,我愿意,真的愿意。

    所以,你看看我吧,再看看我吧,就一眼,一眼都不可以吗?

    就这么自说自话的想着,吴要筠眼泪如同感应到自己的悲哀结局,汹涌流淌着,他手指颤巍巍伸去扯沈万三衣袖,想抓住他,告诉他自己是谁,从哪来,到哪去,不,没有可能到哪去,他愿意寸步不离守着他,把一切都对他敞开,丝毫不再保留。

    他想说,给我个机会吧,你发脾气也好杀了我也好,再给我个机会吧。

    沈万三没有回避,亦没有表情,自始至终他像个游离在现实外的看客,漠然看胡雪岩作秀,冷淡看吴要筠崩溃,意外的,他没有发怒,甚至没有生气,冷静淡定的完全不像他自己。

    如果说早些时候他还会为吴要筠满嘴胡吣的姿态有一丝恼心,可现在,他不会了,就像失去故事的匹诺曹,也只是个干巴巴的小木偶而已,原本心中充盈满溢的感情幻化成沙漠中枯竭的绿洲,水源都随着胡雪岩近乎恶毒的话语撬开的地缝,渗漏个干干净净,浇进滚烫沸腾的地心,成了蒸汽。

    空白了,过往真的可以化作云烟,从脑海中片片消散。

    衣袖轻轻晃动,沈万三从恍惚中回过神,面前这个哭得惨兮兮的家伙正像小狗请求原谅一样深深凝望自己,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白白细细,像风中枯叶一样颓败萧瑟,又像要勒紧树干不松离一样决绝,薄唇磕磕绊绊明明抖的厉害,可还要装作坚强地抿成一条线……

    一瞬间,沈万三又晃神了,心里默默念着,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你,又骗了我,对不对……”过了良久,沈万三才寻回神智,缓缓垂下头,定定望准吴要筠水汪汪眼中掩藏的瞳心,问出他准备问的最后一道问题。

    吴要筠身形明显瑟缩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怕,只能看他原本清清两行泪,忽然分别从眼尾分流,哗啦啦滚成澎湃的四行。

    “对不起……对不起……”他失了神一样喃喃着,这样回答。

    泪珠子噼里啪啦掉,沈万三都拿不准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哭了,哭的这么难过,好像真的会后悔,真的会难过一样。

    “明白了……”沈万三叹口气,把自己衣袖从吴要筠手中抽回,缓慢且用力地弹了两弹,又退开两步,端正立直身形,“你过往的……过往的事,我和我妹妹都不会追究了,权当送你了。”

    吴要筠闪闪泪眼中蓦地折出一点亮光,唇微微开合,近乎控制不住地要迎上前去。

    “不过从今后起……你,我,再没关系。”沈万三微微低下头,刘海遮住他隐隐泛了水汽的眼,他说得慢,音调低低呜咽,一如空谷中呜呜呼啸的动地悲风,“你,你随便寻个主人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你走罢。”

    言罢沈万三颓丧挥挥手,花掉生平最多力气,强迫自己指尖不要抖,摁下了宠物界面的放生按钮。

    叮咚一声提示音,甜甜美美断绝了他与吴要筠的再可能。

    吴要筠堪堪止住,表情惊诧是一万个不置信,已模糊成雾的泪眼死死凝视他为之心动的人,身形震颤不止,如遭九天雷击。

    没有给他再发问的机会,沈万三转身踏步离开了。

    连头的方向都没有丝毫偏移,就那么决绝地甩下他,自己一人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正大光明和曦小律的地雷,三俊鞠躬~~~~

    这几天的破事简直折磨死我了,我浏览器打不开晋江,修了再修换了再换,卸载又装,最后重新做了系统,才得一个安宁,要死了,折磨死了。

    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啥工具也修不好,装系统忘记保存资料,全没了戳的要死!!!!

    话说我真是个感性的人,这一章居然自己想着想着写哭了,简直有病啊。= =

    后面坚决不搞这种破事了,再这样闹我自己先背不住了。

    行了虐完了,等喜事吧。

    对了,还有剁爪的事,这个这个……没办法了……

    各位读者老爷啊给跪了啊抱大腿啊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我个纯吊丝就这么一点念想了剁了就……QAQ

    最近看小说中一个最喜欢的角色又死了,真想报复社会啊,一走了之弃坑不顾啥的哈哈哈哈哈。= =

    咋我看中的都是些苦逼鬼,老是受虐,唉,正能量还是不够,等我下篇就把黑社会写的翻云覆雨一点,起码不至于被我党枪毙,死的太不得其所了。

   

 

 

 

、66当初是你要分开

 

    第六十四章

    下雨了,黏糊的小雨点敲在敞开的落地玻璃窗上,滴滴吧嗒一气不歇,跟鬼敲门似的。

    天刚蒙蒙亮,沈迎夏睡醒了,蹬开乱卷成团的床单,他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在床上静躺了五分钟,感觉出气温不高不低穿啥都凑合时,他索性不穿,只套了件黑色睡裤便起身下了床。

    喉间有团火在烧,又干又刺,他扫了眼房间内发现什么都没备下,便赤脚摸进厨房,拧开洗菜的水龙头,侧头灌下一肚子凉水,等喝足了,又拉开冰箱门捞出罐冰啤酒,迷迷瞪瞪步上露天阳台,双臂撑栏杆上,见鬼地看起了雨点。

    远郊的凌晨四点,天空乌压压云滚滚,阴沉的不像有活人居住,细雨加小南风呼号,跟漫天鸡毛似的拂头顶洋洒,沈迎夏莫名来了兴致,掀了拉环,在雨中闷头灌起了酒。

    喉结耸动,酒水顺着喉管一路向下,刺入胃部,冰冻使他活泛了一点精神。

    又猛灌两口,沈迎夏才后知后觉尝出自己竟喝了一罐菠萝啤——这让他很不高兴,眉头拧成个深深的川字,他一赌气,把手中花哨的啤酒罐顺风甩了出去。

    像道断线风筝,一溜半橙液体抛了个半弧坠进雨中。

    沈迎夏也觉得自己有点糟糕,这种粗暴到完全背离日常准则的异动,以及浮躁的单凭青眼圈就能表现出的异样状态,实在不似他本人该有的表现。

    好吧,就算此时他被凉雨浇被冰酒灌,也一样闹不清控制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说是理智,理智昨天死了,说是情绪,情绪昨天也死了,那便是本能……沈迎夏木木地想,那就更不对了,他要干净整洁还来不及,怎会在自己家后院乱丢易拉罐呢。

    最后,沈迎夏想破头,终于给出一个最具可能性,也最完美无可辩证的结论,那便是,昨天陪胡花贤喝的酒还没醒,他倒头就睡,结果一晚上时间,他做了个莫名其妙的长梦。

    梦中他好像爱上一个人,可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他……

    恍若铺天盖地,连死亡都不能带来的悲恸成千上万逆袭而来,沈迎夏痛到极致几乎无力呼吸,在南风吹过针叶树的唰啦声中,他无法自控地,咬住手背无声呜咽。

    雨水已彻底打湿他的头发,无力挣扎的毛发顺服贴在脸上,条条水流混合在眼睑下的皮肤,没有过多形式,却把这个男人的脆弱渲染到溃不成形。

    一晃眼,昨天成了今天,而今天,却不再期待着明天。

    之后,沈迎夏发了疯,把家里能砸的全砸了。

    如飓风扫荡过境,除了房子骨架牢靠没被拆掉外,其他,全碎了,放眼望去,一地碎瓷玻璃外加参差的家具残骸,满屋狼藉,狰狞破败。

    他的双手也在无感知的暴怒发泄中割伤了,左手指尖有几处不算深的刺洞,右手从手指到手心,分别被碎瓷划出三道血长口子,伤口看着像极了某人不满意撅起的小嘴,微微一点殷红,外翻着。

    ……却是不痛,沈迎夏坐在客厅废墟中喘息,出神望着自己生理性抽搐的右手掌,惨淡笑笑,心说,真的不痛。

    比起心口那一阵阵喘不过气的绞痛,太阳穴处突突跳动的震痛,手上这点皮外伤,真心不算痛。

    就这样想着想着,沈迎夏眼眶又红了,自己完完本本掏出去的真心给人当笑话看,给一个个谎言哄得团团转,他难受,难受的惊慌失措快被苦痛淹没,也无法停止搅人心扉的难受。

    他近乎无奈地感慨,爱情还真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带走你为他开出的花后,还在你空白到可怕的内心中盘旋不散,呜呜哀鸣。

    那话怎么说来着?沈迎夏甩甩头,抹干净脸,认真思索了下。

    好像是,打了人认错,被打了认栽?

    站起身去洗浴间,沈迎夏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洗完他顺手扯了白毛巾捆住手掌中已经红肿发白的伤口,吃力换上一身正规到犹如黑社会大哥的铁灰色马甲三件套,没犹豫,出了门。


    这屋子已给他砸成废品收购站了,不能呆了,往后就寸步不离酒店,闷头干活算了。

    在周边诊所仔细清理包扎了下,沈迎夏一个电话把他助理喊起来了,天色尚早,助理在沈迎夏休假时格外忙,这时正睡的迷迷糊糊,等他弄明白沈迎夏的意思外加洗漱好买了早餐开车来诊所接他时,已接近五月五号早晨七点了。

    沈迎夏没说要早餐,一见助理买的豆浆油条直接给撇出车窗外,助理见他面色惨白中带鬼青,眼底下俩大熊猫黑眼圈晃晃悠悠,右手还打了一圈细致的白绷带,一时间震惊不已,以为他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上司出大事了。

    沈迎夏在人前最善于克制自己,表情滴水不漏,只云淡风轻表述自己心情不好,一冲动把自己家给抄了,叫助理有空找保洁给他收拾收拾,顺便再找家装给重新装修一次。

    助理开着车差点没撞树上,心想这人心情得差到哪去啊,一通脾气发完,好么房子没了。

    不过助理纵是天大胆也不敢再问,老板脸色比南极冰山还冷呢,再问就太不识趣了,于是助理先生果断从汇报工作入手,提前两小时上万恶的班。

    今天是胡宁菲造访花翎的日子,上午开始沈迎夏就要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所以,认清自己好日子马上倒头立场的胡雪岩先生,也心慌意乱穷紧张了起来。

    昨日第九游戏时,沈万三下线后人鱼就给愤怒的正义人士揍出了纸老虎军团属地,冯稀饭毕竟还是专职老妈子,就算人鱼犯了大错也不忍心看三哥当初稀罕成宝贝的家伙被人糟践,便与胡雪岩一同跟人鱼出去,想收了他等三哥回来再说情,结果人鱼摆摆手,挺颓丧的,说不愿意,要自己默默流浪去。

    胡雪岩给吴要筠弄的尴尬极了,便惴惴问他去哪,结果吴要筠空茫一双眼,说去找妈妈。

    胡雪岩给窘的,又是愧疚又是气愤,心想你他妈就死认沈迎夏一个人么,我就不行么不行么不行么!老子哪点比他差,相貌还是钱!

    便很不自在呸了吴要筠一口,恶意满满嘲讽他说你以为你小蝌蚪啊还找妈妈!

    吴要筠跟没回魂儿似的,慢慢转头望了他一眼,看的胡雪岩心头猛地一跳,差点装不下去了。

    冯稀饭也白了胡雪岩一眼,苦口婆心劝,说三哥只是一时气极,气消了回来讲和就没事了。

    人鱼楞不听,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

    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胡雪岩是真心放不下吴要筠,这熊孩子失恋了不要命,可他不能眼睁睁见吴要筠去送死,他再浑也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恶少爷,人命关天这点事儿他还拎得清,便跟冯稀饭分开后又独自去了人鱼秘境,哪怕千辛万苦也要寻吴要筠出来。

    别说,吴要筠还真去找妈妈了。

    第十游戏时,把人鱼秘境六层地宫翻了底朝天的胡雪岩终于在一百五十级BOSS娜迦女王身边,看到了化成望夫石小人偶的吴要筠。

    吴要筠半蜷着尾巴,呆呆的,还像当初花爷与胡雪岩在海雾峡谷谈判时那样,坐在一块据说有一亿五千万年历史的石头上,默默发着谁都猜不透的呆。

    胡雪岩远远看他,看的快心疼死了,既是为自己失心疯做下龌龊事闹出今天局面的愧疚,又是为自己满腔热血即将付诸东流而心怀伤感。

    他算看明白了,这人一条心死栓在他家主人身上,之前自己那套威逼利诱法子是行不通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胡雪岩心急火燎,就是放不下他,该怎么办呢?

    人鱼属性不受人鱼族怪物攻击,吴要筠对娜迦女王有恃无恐,可胡雪岩不同,给他一万个胆儿他也不敢上前越雷池,要一进攻击范围他妥妥被娜迦女王一招秒,砸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无法,胡雪岩只能隔老远对吴要筠喊话,好话说尽一箩筐,尽量哄他出来。

    可他喊了人家也得爱听,人家不鸟他,他半点鸟办法也没有。

    俩人抬杠一样一近一远对峙起来,胡雪岩高声叫着你个混账你不活了,还要不要命了!吴要筠委屈缩着身子,抱双臂担下巴,泪珠子扑簌扑簌掉,哽咽回道我要你奶奶个腿!我就是不活了!

    胡雪岩气死了可当下除了顺毛捋外没更好的办法,只好说好好好,你过来,我给你奶奶个腿。

    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便自己掌嘴,呸呸呸。

    长时间诡辩般的对峙,他也快给吴要筠绕糊涂了。

    时间慢慢耗费着,相对式的激流奔窜,胡雪岩现实中除吃睡外一直守着吴要筠寸步不离,而吴要筠则守着娜迦女王岿然不动,俩人打了个持久战,你不服来我也不服。

    其实蹲点几天,胡雪岩真心想说他服,他很服,只求这熊孩子快点想通透,先保住命吧,在这么耗下去,时间真的不够了。

    有几次胡雪岩都沉不住气硬冲上去,结果惨遭娜迦女王身边的小怪轮.女干,胡雪岩没辙啊,简直快给吴要筠跪下了,想他西线第一阔佬,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可纵是在服务器有通天本领,他也搞不掂娜迦女王,娜迦女王作为目前版本的最终极BOSS,就算沈万三在也没十全把握可以拿下,更别说沈万三已经将近……九个游戏时不见踪影了。

    胡雪岩悔恨不已,觉得自己这一出失心疯闹的真心没水平。

    而且要是被自己大哥知道为了私情隐瞒不报……

    得,不讲究,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天!真!冷!啊!

    冷!的!老!夫!手!指!头!都!打!不!动!字!了!啊!

    更!新!晚!了!情!非!得!已!啊!

    话说下章胡家大哥就来了,事情可以解决了。

    啊,真好啊,花花终于可以不用卖肉,改卖身啦!

 

 

 

 

、67多更几个字

 

    第六十五章

    虽然自己一度悲伤到像活死了一样,可再悲剧他也完全不想见识开追悼会的排场啊!

    这是沈迎夏在看见胡宁菲一排铮明瓦亮的黑色车队开来花翎后的唯一感慨。

    怎么说呢……有钱!有款!能装!倍有范儿!

    沈迎夏也不是没见过钱,可像胡宁菲这么有钱还这么招摇的款爷真心头一个,他弟弟胡花贤开跑车撒钱那套小打小闹根本都上不得台面,这人一出行就活搬家的阵仗那才叫装逼典范。

    其实以往吧,胡宁菲来花翎也没这么兴师动众,撑死也就一车开路一车载人一车载秘书一车载行李的事儿,可今次这般如黑社会集会一拖八辆外加一辆加长房车真心不是人干的事。

    沈迎夏迎风流泪,瞬间觉得自己还沉在云梦中,酒没醒。

    就见后面轿车里钻出一大群保镖,呼啦啦众星拱月围上房车,开车门遮车沿跟引老佛爷似的把胡宁菲接出来,又遮风挡雨把总裁送到沈迎夏身前,那忠心护主的殷勤劲儿,就差屁股上弄俩大尾巴摇一摇了。

    人胡宁菲总裁就是总裁,气场跟沈迎夏这个兼职CEO的就是不同,以往都是沈迎夏微扬下巴冷冰冰瞄人,可轮到沈经理跟门童似的站大门口迎接胡宁菲时,人胡宁菲下巴根本都不带歪的,瞧他一眼都懒得。

    沈迎夏见怪不怪,只摆出一百二十分的完美微笑,微躬身点点头。

    他知道胡宁菲是个祖传装逼犯,一副死僵尸脸万年不变,除了对他弟弟有点活人气,其余时间都跟停尸间里扒出来的一样,这人超级不喜与别人肢体接触,所以沈迎夏索性连握手礼节都省了,只礼貌道声胡先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旅途辛苦住得愉快之类就算完了,弄的身后的副总兢兢战战,恨不得上前一步替他上司把手出了。

    胡宁菲不甚在意,淡淡嗯了声,掏出白手绢来擦拭手心手背,又问,小贤在哪?

    沈迎夏心咯噔一下,那感觉激灵灵一道不亚于铡刀活铡了头,他一边微笑一边回答,心里却说果然还是胡花贤个小混球惹出事了,他哥居然整这么大排场来抓他了!

    望望胡宁菲身后不远处明显几个不像职业保镖的墨镜壮汉,沈迎夏在心中替胡花贤道了声阿门。

    要说这会胡花贤在哪,这个没想到他哥居然提前三小时来的家伙还在游戏里跟吴要筠死磕呢。

    经过游戏中将近一周时间,胡吴两方会谈终于有了点实质性进展,胡花贤总算跟不那么激动的吴要筠搭上了话,他把包养条件一降再降,说只要吴要筠出来愿意跟他做个朋友就成,其他一切看缘分。

    这本是个挺不错的条件了,能活命还不影响人生,最重要是得了胡花贤这么个大靠山,等将来追究盗号责任也能有个依托,可吴处男脑子不转弯,一根筋在沈万三跟他决裂那天当机死透,再加他一个人鱼系统分不出现实长短,便痴了似的一门心思等沈万三回来再见个面,死活不听胡花贤劝。

    胡花贤简直要叫他祖宗了,不,祖宗都没他这么难伺候,这他妈简直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情圣啊!

    一时间,胡花贤倍感绝望,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乏味至极。

    结果还没等他乏味一下下,他一个翻身就惊醒了!

    是真的翻身惊醒!因为胡宁菲见亲弟弟不迎接反而窝客房痴迷游戏,盛怒之下一脚把胡花贤呆的游戏仓给踹翻了。

    这一脚力气极大,显然胡宁菲不仅仅带了一肚子火气而来,重力作用下胡花贤从游戏仓中翻滚出来,神经元连接线被迫分离中断,使胡花贤的小脑瓜呼一下蒙了。

    等游戏强迫中断的后遗症消失,他才从勉强从地上坐起,揉着前额咒骂了句“谁他妈不长眼……”

    没人回答他,四周静的跟午夜殡仪馆一般。

    身子一凛,胡花贤像得到某种感知,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而就在他肩膀微缩看起来很是害怕时,一道充满威严的暴喝震响在他鼓膜,“站起来!”

    胡花贤眼一闭,捂着脸长长哀鸣一声。

    ——狼来了。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这种失礼行为,”绕过翻倒的游戏仓,胡宁菲站在胡花贤面前,拿他一尘不染的鞋尖轻轻碰了碰他弟弟膝盖,沉声说,“站起来,不要给我丢人现眼,换身正经衣服再出来见我!”

    胡花贤皮皮撒撒站起身,揉搓着后脑勺,垂下眼睑含糊叫了声“哥。”

    这一声哥带了点示弱加讨好的意味,胡宁菲火爆的心气稍稍平复了下,但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又拿鞋尖踢了他弟弟小腿一下,喊他不成体统,赶紧换衣服。

    是有那么点有碍瞻观,胡花贤穿了一身贼舒坦但贼放荡的米色真丝睡袍,半透明不说腰带也松松垮垮,胸膛腹肌外加白花花的大腿一览无余,黑色的子弹内裤也忽隐忽现朦朦胧胧。

    其实在酒店客房他这么穿也无所谓,只可惜胡宁菲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眼里容不得沙。

    胡花贤进衣帽间换衣服的空当他随手放书桌的电话响了,胡宁菲从来没有弟弟有**这种意识,直接拿起帮他接了。

    结果电话里一道高亢女声差点没把他耳膜震破,“小贤啊,乖崽哟你又造什么孽,你哥带了六个保镖去抓你了,据说还带了文医生,不是准备把你大卸八块吧……哎哟你赶紧去机场跑路吧!你哥专机怕是已经到了,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见胡花贤没回话只喘息,里面女人还像倒苦水一样喋喋不休,“小贤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你哥这几天气的饭都吃不下,眉头刻的跟深沟似的,还摔摔打打的……你是不是抢他女人了?造孽哟我儿子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可怎么办,不过这事儿也怪他,他自己性冷淡还不准你……”


    “妈!”胡宁菲听得要爆种,终于忍不下去了。

    “哎呀!”里面女人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恢复了絮絮叨叨的镇定,“原来是菲菲啊,小贤呢,没被你灌水泥沉海底了吧,我告诉你可不要为了个女人兄弟反目,小贤小孩子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宁菲砸电话的心都有了,压低嗓子背过身,尽量远离身后一大票求知若渴星星眼神情的秘书律师医生保镖,“妈,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菲菲!”

    “干嘛,不喜欢?挺好听的啊……对了小贤呢,我不放心,你给他电话。”

    胡宁菲哼了一声,臭着一张脸进了衣帽间,把电话递给正在套裤子的胡花贤。

    胡花贤哄女人还是比较有一手的,嗯嗯啊啊几句就把他这位唠叨成性的妈打发过去了,挂了电话裤子也套完了,又随手扯了件短袖套上,胡花贤换好衣服进客厅,准备看他哥如何发落了。

    话说这认罪场面……还真有点杨白劳面见黄世仁的意思。

    胡宁菲坐着,身后站了一排气势凶猛的黑西服保镖,胡花贤在他正对面唯唯诺诺站着,已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浑身打摆子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喘,一米八二的个子恨不得缩成团,好彻底避开他哥犹如刀锋的视线。

    “说吧,你怎么发现的?又打了什么鬼主意,居然瞒着我不上报?真是,反了你了……”胡宁菲不急不忙,取了雪茄剪咔嚓咔嚓剪起了雪茄,他手保养的好,被光一耀跟白玉似的漂亮,手指也灵活,翻舞着一下一下剪的欢快,好像不是为了抽,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胡花贤却给他哥这种“不叫的狗咬人”的状态吓个半死,没撑五分钟就背不住了,直接半蹲下抱住他哥小腿,一边摩挲膝盖一边极其委屈加弱势的喊,“哥,哥,菲菲……我错了。”

    胡宁菲一竖眉,抬脚就把胡花贤踹出去了,鞋底落地后纵是隔了一层厚厚地毯也踏出极大一声响,看样是用了力气。

    胡花贤给正踹心窝口还不识趣,亦或是他根本就想恶心死他哥,捂着胸口“菲菲菲菲”叫唤个没完,还哽咽着对一群保镖秘书控诉他这个当哥的太凶残。

    弄的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恨不得装死人啥都听不见看不见。

    胡宁菲给彻底惹火了,丢下雪茄跟剪子,上前一步提起胡花贤领子给拽起来,为他拍拍打打端正站好后,又一脚把他踹趴下了。

    这一下踹的足够狠,胡花贤哀哀叫唤,半天站不起来。胡宁菲也不留情面,当着外人面,他脱了外套解了领带,甚至最后一道斯文防线——宝蓝色硬挺的跟纸板似的衬衫也给他揉开两颗扣子,完全是副教训人的架势。

    “起来!别装死!你背着我那些能耐呢?嗯?全使出来啊!”胡宁菲又把胡花贤捞起来,在胡花贤撑不住要歪时又补上一脚,“开了副卡一晚上给我花掉三十万,嗯?你吃钱啊!混账东西!”

    这笔账是昨晚胡花贤出去做冤大头,送给别人的酒钱,要是别的胡宁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养个败家子早养习惯了,可单单胡花贤吃喝玩乐他从根本上接受不了,一见到关于酒水类的账单就很不开心。

    这么想着,胡宁菲拉起胡花贤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又想到他昨晚不知跟谁鬼混又不知醉生梦死灌了多少酒,就气的忍不住又来了一耳光。

    一边文医生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拦胡宁菲,“哎不行不行,二少爷细皮嫩肉的,再打可就坏了。”

    胡宁菲眼神一闪,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可嘴上还很强硬,沉声念着“别拦我,我非教训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败家子不可!”

    文医生服务胡家多年,对胡宁菲也算了解,知他放狠话心中未必真想把他亲弟弟怎么样,便大着胆子拦住,把胡花贤扶起来放进软绵绵的长沙发中,安抚双方,“不急一时不急一时,二少爷肯定也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无心之失。”

    给了个台阶下,加上胡宁菲本身也舍不得,就不再对胡花贤动手了。不过他气还没消,胡花贤隐瞒天大的技术漏洞不上报差点毁了他们公司,这次来,胡宁菲一方面是要找出那个叫吴要筠的谈判,一方面就是给他这个只顾玩乐的弟弟长点记性。

    “今天你不给我交代明白,就别想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确实比上一章多更了几个字,求表扬求撒花,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那些恨小胡的出气没……我看小胡是很可怜了捂脸……

    好想……好想……让游戏公司倒闭,然后全剧终啊哈哈哈哈哈哈。

    

 

 

 

 

、68啊朋友再见

 

 

    第六十六章

    胡花贤给他哥关屋里一下午,上了好一通思想品德教育课。

    期间兄弟俩都没吃中饭,到了傍晚胡花贤彻底扛不住了,他哥日理万机忙过头一顿两顿不吃没所谓,可他不成,他就指着一通丰盛晚餐补充夜间精力好出门瞎混,这都养成习惯了不吃真心熬不住。

    “哥,吃饭吧,饿啊……”胡花贤给他哥教训成灰溜溜的孙子,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毫无形象地盘腿坐于地上,抱着脑袋痛不欲生。

    胡宁菲还窝在沙发中剪雪茄,小剪子唰唰唰跟切菜似的,新开封的一整盒全给他剪秃了,堆成小山的碎屑让人看一眼就心浮气躁,“饿?你还知道吃饭?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你哥我破产啊,啊,你还敢叫饿?我没钱了谁养你啊,谁给你饭吃啊!”

    见胡花贤耷拉脑袋萎靡成大尾巴狗,一言不发快屈死了,胡宁菲冷着面训斥的挺没劲,也懒得再说,便打个响指吩咐秘书,叫客房服务上来。

    一听有吃的胡花贤立马回光返照,赶紧仰起头渴望地看着秘书姐姐,双手装作温良地埋腿间搓了搓,软绵绵央求说,“柔柔姐,我要吃酱肘子……”

    胡宁菲给他无节操的样儿深深刺激到,二话不说一脚踹他肩膀上,“住口!没你谈条件的份!”

    又偏过头严词吩咐秘书,“不给他吃,馋死他,就给他上……一碗西红蜀打卤面!”

    胡花贤噌一下跪立起身,眼泪汩汩冒,手指尖颤抖指向他哥,言语组织半天闹不出一句整话,“胡宁菲,你——你——”你你你!你他妈忒也狠了!有你这么坑人的吗?一碗清汤挂面打发你亲弟弟啊!就这垃圾待遇还不如让你破产呢,掉钱眼儿里的死资本家!

    胡宁菲放下二郎腿,一挑眉,“怎么?不想吃?那好,别给他叫了,饿死算了!”

    “嗷嗷嗷嗷——苍天啊你造什么孽啊活的不如狗啊——”胡花贤抱着脑袋嗷嗷一通凄厉长啸,一个咕噜躺地毯上打起滚来,心说他这位心狠手辣的哥连顿断头饭都不给他吃好的,自己这条小命十有八.九得提前交代了。

    就在我们胡公子终于为他风流浪荡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时,他亲爱的革命战友吴要筠同志也被冯稀饭缠磨的不得安生。

    话说吴要筠在胡雪岩下线后就离开了人鱼秘境,一个人颠颠跑回英灵城等他三哥,英灵广场上人来人往,他摆出一副穷要饭的架势倒也挺能制造话题,没一会,纸老虎的人都知道三哥的人鱼又巴巴回来了。

    好战分子中总有一些恃强凌弱的败类,孽债加身外加失去庇护的人鱼典型成了这群人的活靶子,于是掰着指头数再回英灵城第二个日落后,吴要筠没等到他的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他,倒等到了一批嗜好拉大旗作虎皮的纸老虎内部投机分子。

    这群人中有身居要职的,早看沈万三不顺眼了,可碍于一个帮派外加自身实力不济,一肚子小心眼怨气无从发泄,只能怂了个怂寻个由头舀沈万三身边的人开刀,纵是沈万三当众把人鱼放生,可只要吴要筠一天还在,他就是这群人眼中万里挑一的目标。

    据说吴要筠是被这群人阴了,脖子上被套个绳索,拖死狗一样被强制拖出英灵城,那一道红殷殷的血迹到现在还没消失。奏是这么惨绝人寰的一幕,就因吴要筠的好名声被胡雪岩传播个通透,没一个人愿意出面阻止,直到冯稀饭再上线后听说此事,大为光火,赶去英灵城外的仲夏花园中,才把已被折腾的体无完肤的吴要筠救下来。

    人多势众吴要筠光杆司令铁定吃亏,就算他等级三百血厚如脸皮,可因为这群臭流氓不抱着杀人目标,只想动手动脚欺凌作乐,吴要筠顽抗的也很是辛苦。

    都明白人鱼是沈万三抛弃的性.奴,起点歹心那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吴要筠差一点给人霸王硬上弓了,五六个人压着他,衣服扯得七零八落,裸.露皮肤也被摸来舔去……眼见反抗不了,吴要筠只得再闹起自杀,可这次他再躲进往生殿也等不到救他的人了,这群活土匪怎会让到口的熟鸭子飞了,都纷纷死去往生殿硬把吴要筠硬揪出来,又拖死狗一样拉回了仲夏花园中。

    这可把吴要筠好一通恶心,也幸亏冯稀饭来得早,仗着副军团长的面子给他解围,吴要筠才没吃大亏。

    冯稀饭一见场面也着实悬了口气,要不是这次军团会议他跟沈万三站对立面,这群有武力支撑的糙汉子估计不会听他的,实乃不幸之中的万幸。

    救下人鱼,冯稀饭好说歹说让吴要筠认主,不然再出这种事他不敢保证第一时间救出他——他不敢告诉吴要筠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频繁。军团

    中一得知吴要筠是个盗号者后,就连最容易说话的郭嘉卖血再提人鱼都没好脸色,更不用说别人了。

    可吴要筠还是傻乎乎觉得,自己不能搞出“一女侍二夫”的破事,便回绝了冯稀饭的好意。

    ——他已经骗了沈万三,把这个一向热衷军团事业的男人刺激到十多个游戏时都不肯上线,他不敢再造次,造成让沈万三有可能误会的局面。

    “要是三哥再上线,你帮我说说好话好么?让他再见我一面……”吴要筠在溪水中洗干净脸后,难得一见的正经求别人,“我觉得我还是得解释解释,给三哥道个歉。”

    冯稀饭坐在水畔岩石上,望着水中破碎的倒月,长叹一声,“心意我能理解,可怕是不行了,三哥最近都不会上线,雪岩他哥去了他那边,估计他得忙上一段时间。”

    吴要筠不知内情,还以为是普通的玩家聚会,沮丧“哦”了一声,又抬头诚恳道,“知道了,我会等的,稀饭,到时候你一定记得帮我说好话,我不能……”敛眉咬唇,声音沉闷而没底气的磕绊,“不能、不能让他这样记恨我一辈子……”

    冯稀饭丢了块小石子进水中,在卜咚一声响后笑与他说,“怎么,还惦记问三哥讨点分手费?”

    吴要筠讪讪,不好意思地骚骚脸颊,含糊道,“嗯,也许吧。”

    ——是啊,他不把这个人的心讨回来,他自己的心可就要丢光光了。

    期间冯稀饭又几次劝说吴要筠先讲实务,认了主保个小命再说,可吴要筠活成了南山顶上一棵松,硬抓死理不动摇,死活不同意,说宁可再去人鱼秘境躲起来,慢慢等三哥上线。

    冯稀饭舀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有情况给他通个信,让他自己注意安全。


    两人就此别过,吴要筠偷偷摸摸回了人鱼秘境第六层,站到他挂名妈妈的保护之下。

    时间点滴而过,吴要筠却不曾产生累与困的感觉,他像只普通人鱼游曳在深蓝海水中,不断在有回忆的地方徘徊圈梭,有时他也会偷偷钻出水面,看日出,看日落,看一切他以往都不曾注意过的美好事物,这一刻他这才发现,无欲无求不背负良心的包袱,是多么快乐一件事。

    被感化了么?是有那么一点点,吴要筠不无趣味地想,也许自己以后可以高声宣布,自己已经杀身成仁立地成佛了。

    一晃眼已是第十一游戏时了,沈万三依旧没出现,月中天,吴要筠冒个金灿灿的小脑袋浮在海面上,对着软若银纱的月光,喃喃念了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谁说二皮脸没文化,二皮脸深情起来也是可以腻歪死人的。

    那个人在做什么呢?吴要筠痴痴呆呆想,虽然自己这里天亮天黑来去匆匆,可现实中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他有在做什么呢?工作?嗯,大概是……又或许不是,他个死暴发户,说不定有钱到不用工作了。

    后来每每想起自己这时酸倒牙的心思,吴要筠就忍不住大骂自己傻逼,都他妈晚上十点了谁还工作,不蒙头睡大觉了嘛,果然恋爱使人智商倒退,超——可怕。

    他就那么愣愣地盯着月亮看了一晚上,脑袋里天马行空的胡乱想,一会想过了今天一定去找颜连周盼,又想着再见一面吧,说不定他马上就来了,再见一面吧。

    他不确定自己离开人鱼躯壳后,这个被放生的系统宠物还能不能维持身形,他不敢赌,只好一点点一点点把时间硬捱。

    结果就在第十二游戏时开端,令他欢喜令他忧的消息自动找上门了。

    “您好,是客户号hw806523317的吴要筠吴先生么?我是《情热大陆》九区西线编号0002的gm,您听到我的消息后麻烦回复一下好么?我是公司技术部派来专程为您解决性.奴系统无法脱离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可以完全进现实线了,撒花撒花,咩哈哈哈哈。

    现实中不虐,倒不如说很平淡,我们的故事也会在平淡中完结,盗号穿越恋爱上床,一系列都轰轰烈烈,最后给他一个平淡吧。=w=

    

 

 

 

 

、69喜迎十八大

 

 

    第六十七章

    得,时空大门开了,就看你跳不跳了。

    gm姐姐联系上吴要筠后,很是耐心对这个态度明显差成负数的二皮脸道了长长一通歉,极为诚恳表示他们公司技术部在发现吴要筠身陷系统bug后舀出抗洪抢险的精神连续不眠不休奋战几夜为他抢修解决,并在五月五号晚间八点一刻分析完全部数据,取得拯救人质的初步性胜利,而后工程师又进行一系列保险性能操作,终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了程序百分百安全分离吴要筠精神体的前置工作。

    gm姐姐的演说像发表征兵总动员般激昂顿挫热情如火,好似吴要筠白被坑这一遭是天大的喜事,是万年难遇的人品爆发,是一辈子难修的极品福气……其实想想也的确是这样,好歹白舀人这么多钱,不跟崂山道士的穿墙术般玄妙么。

    不过显然吴痞子心智更为坚定,没被大姐姐成功侃晕,大篇幅的专业名词虽让他如坠云雾,但主要矛盾他还是拎的门儿清。等gm姐姐一演讲完,吴要筠就关于两方赔偿以及个人精神伤害问题提出了极为严苛的正面讨论,他表示自己被关在人鱼中好寂寞好枯燥,好害怕好受伤,好渴望得到大量有形数据的补偿。

    gm姐姐只呵呵干笑并不做承诺,心中更是暗暗鄙视这人真跟资料上交代的一个损样,整个一金钱至上的臭流氓。于是gm姐姐勉强客气回复说,您恢复账号后会有公司专人登门与您谈论赔偿问题,这一方面今天谈话将不做涉及。

    吴要筠的回复却让gm姐姐吃了一惊,就听吴要筠笑笑说,她会错意了,自己不想要钱,只是想让数据库留下这只人鱼的数据,等他恢复账号,再把人鱼送还给原有的主人……

    gm姐姐尴尬了,没想到这人无耻表象下居然有一颗十字绣般细腻的心,只好打哈哈说,这种技术问题她也无权过问的,所有关于数据的细节都需要公司派去与他谈判的专员定夺,自己只负责为他调出系统功能,助他脱离游戏。

    听完她的话吴要筠沉寂了老半天,在gm姐姐以为他拖太久终于撑不住脑死亡之际,吴要筠又回魂般淡淡“哦”了一声,小声嘟囔了句,算了,打狗也要看主人……

    gm姐姐当场石化,表示只做说客的自己很憋屈,很憋屈,很憋屈……

    总之gm姐姐的提议就是,你个鳖孙最好不要瞎折腾,立马收拾起大尾巴跟老娘滚回现实中去,要千要万等明天跟上门的专职敲诈勒索人员谈,不要在这跟老娘瞎比比,老娘不吃你那一套,也懒得管你。

    所以,最会察言观色的吴要筠也果断表示说,小爷就是不走了,你不横么,你慢慢候着吧!

    其实吴要筠不是真想不走了,而是不死心,怎么也不死心,他总觉得下一秒沈万三就会上线,自己或许有机会与他冰释前嫌,好吧,这个奢望有点勉强,但临走前见主人最后一面总可以吧,道个歉好聚好散总成吧……难道真要让他的初恋像初中生一样无疾而终?那他的青春期也未免太晚太惨淡了……

    叹口气,吴要筠无视掉gm姐姐的苦口婆心,把脑袋沉进了银色碎光下的幽深水底,水底无数一模一样的同类,或许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也有感情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的沈迎夏,许是心有灵犀,忽然从成山的报表中抬起头,望着虚空沉默了几分钟,随后,他关掉电脑站起身,逐一摁灭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所有灯。

    黑漆漆如墨云般浓稠静寂的空间,沈迎夏孑身一人站在宽大到可怕的落地窗前,手指尖一个一个轻敲在玻璃窗上,他缓慢舒坦开指节,试探着将整面掌心贴上厚实的玻璃窗面。

    直传心底的凉意意外的舒适,他喟叹一声,将高强度工作下已微微发热的额头贴了上前。

    冰凉,是深夜海水般沁人心神的冰凉。

    ——所以我们也大致懂了,在沈迎夏同志为治疗情伤选择抛弃儿女私情一心投入火热的大生产革命运动中时,吴要筠再怎么等,也等不到他的三哥了。

    当然这也只是原因其一,其二是……胡花贤个没用的投机倒把分子经受不住他哥严刑逼供,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全秃噜出来了,其中包括吴要筠的真实住址,以及那把新配锁的钥匙……

    胡宁菲这次来花翎较之以往兴师动众,实则是为应对危机做下的万全准备,公司技术部连夜解决系统错误,而他这一方则需到花城iion线下游戏代理商那里调出花城游戏仓销售名单,从百万玩家中找到那位被系统大神钦点的倒霉蛋儿吴要筠。

    可找到这人也不是最终目的,此bug事件如若爆发影响太过震撼,胡总裁不敢假手于人,他需亲自上阵料理吴要筠,把所有会造成iion公关危机的可能全部扼杀,他明白吴要筠占的盗号罪名是小事,撑死算非法侵占他人财产抓起来判个一两年,可与iion来说便大大不同,玩家被困游戏中生死难料,此事一曝光那他们公司铁定只剩死路一条。

    所以,胡宁菲此行带了律师带了医生带了打手带了黑社会,就是准备万一吴要筠死活不吃软,那就来悄无声息做掉他,来硬!

    零散的销售记录并不好搜集,何况还是去年的老记录,胡宁菲在教训弟弟时就派人出去处理此事,直到胡花贤自己招供了那边还呜呜泱泱没查出星儿点消息。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了,胡宁菲扶额,早知道他弟弟能藏着掖着这么多机密,他直接一通暴打撬开他嘴巴,完了拉窗户一脚把这吃里扒外的孽畜踹下去得了。

    被掏空的胡花贤也挺泱泱,心说他就这么一点念想,还给这性冷淡连窝端了……

    事不宜迟,胡宁菲喊齐了此行需要在场的相关人员,在凌晨还差五分钟不到两点之刻,押着胡花贤一同上了向吴要筠小狗窝进发的车。

    胡宁菲也怕吴要筠一个撑不住先渴死饿死在家中,便觉也不睡了,连夜出行揪人好安下自己的心。

    所幸的是他心很快就安了,吴要筠如此识时务一人,绝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人选。

    吴要筠家门并不难找,因为是廉价小区也没看大门的搞门禁,胡宁菲一行五六辆黑社会气息浓郁的轿车很容易来到了他家楼下。

    上楼,开门,胡花贤顺顺当当登堂入室,整的跟进自己家门般容易,这让一直盯他行动的胡宁菲相当不爽快,心想自己这弟弟整天都在研究什么,如何快速有效无副作用欺男霸女么?

    不过见了吴要筠后胡宁菲就没心思搭理胡花贤了,让随行技术员帮忙强制终止掉游戏仓运行程序,他拖了把椅子坐下来,准备与慢慢苏醒的吴要筠谈判。

    吴要筠本身还在游戏中跟gm姐姐墨迹呢,姐姐央求他祖宗你快滚吧老娘还要下班啊,吴要筠却老神在在回她说自己心愿未了不能就此离开,弄的姐姐恨不得当场请大师做法把这穷折腾的孙子给超度了。

    不过吴要筠也没横上多久,眼前一道熟悉白光唰唰闪过,他倏然产生一种神魂归位的强烈震荡感,一阵目眩神迷后,他慢腾腾睁开了眼睛。

    是真的睁开了眼睛!

    吴要筠眨眨眼,再眨眨眼,在体会到上下眼皮触碰所带来的真实作用力后,他情不自禁喃喃了句,“卧槽……”

    曾有人这样描述过,当人的狂喜、暴怒、悲伤、抑郁等种种感情都可以用一个“卧槽”来代蘀时,还说别的废话干什么……吴要筠此时就是这样一种悲喜交加的心态,他实在太震惊了,当初压榨掠夺的浓云遮天蔽日,遥遥无望的未来忐忑不安,曾经费尽心思要回现实都未成功,结果却在他毫无准备,甚至还舍不得回归时,却忽然一个闪现回来了,就这么容易的再世为人了……

    吴要筠不得不泪流满面感慨一声,感谢国家感谢爹,感谢坑了他三十三天的稀烂生活。

    当然,也许他还会有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从容。

    确定自己回来后,吴要筠小心翼翼动了动胳膊和腿,接收到除了移动颇为吃力外没特别反应的积极信号后,他放松身体,躺在游戏仓中专心调整起身体感知——一回神后种种负面感觉开始疯狂反扑,他现在浑身无力,胸口呼吸阻塞痛苦,每一次吸气都像把气管烧灼,带着风干的力道且极度焦渴,他曾试探吞咽,想用一点点水汽过润气流通过的喉间,可除了更热更疼更干涩之外,无任何作用。

    “啪!”耳边突兀起了一声脆亮响指声,声音过后,书房灯忽的亮了。

    炽白光线无死角照射,吴要筠脑袋自发偏向一边,极力躲避这道耀瞎人眼的光线,等他停顿三秒忽然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对时,又慢慢偏过头,眯起眼左右扫了扫。

    一屋子,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

    吴要筠有些蒙头,心说这阵仗拉出来都能拍黑道电影了,且不用上妆个顶个是杀人犯好苗子。

    看他们一张张横肉纵横杀气腾腾的脸,渀佛无声传达着来者不善四个字,吴要筠惴惴,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算身体虚脱成大太阳底下晒脱水的花,可脑子毕竟没萎缩,知道先报一声来将通名,好摸个底细。

    “你们……是谁……”挨个人脸面扫过后,吴要筠把视线凝聚在坐他身前贵气逼人的俊美男子身上,这人不管衣着品味还是仪容气度,都与那群打手型的壮汉截然不同,看样,他是老大。


    “找我……有事?”这句话他是盯着胡宁菲问的,见胡宁菲面色陈定,他有心多探究两句,可嗓子眼不争气,开口就是砂纸摩擦喉管的痛觉袭击,他就算有心闹一闹,条件限制也只能勉强来个半句。

    胡宁菲没答他,只是招了招手,示意文医生上前,蘀这人检查身体。

    文医生带着医药箱上来,胡花贤后脚也凑过来了,这男人心神给迷了,一进屋就未雨绸缪要给宝贝疙瘩张罗吃的喝的,喝的是冰镇纯净水,吃的是来路上他强制他哥停车买回的咸蛋黄烤鸭粥。

    胡花贤寻思着吴要筠一醒来铁定没劲儿,吃点肉制类流食估计更有益处些。

    想的是挺周到,笑意盈盈的脸面也很好,吴要筠一眼就认出这人是那天在西餐厅摸他手的登徒子,可看在冰水和热粥的份上,他没好意思发作。

    他已经饿的快成狗了,一闻到肉粥香味就恨不得连饭带盆子一起吞了。

    期间文医生舀听诊仪器给吴要筠测量身体各项指标,吴要筠抱着杯子狂灌水,抱着保温盒稀里呼噜吃粥,没一分钟一大盒粥给他喝个底朝天,还不舍气的舀舌头尖儿直勾盒子边,弄的胡宁菲在一边脸色难看的能拧出水,想偏过头去不理又碍于上位者的气度不得不看。

    见吴要筠饿疯的惨模样,胡花贤又亲自下楼去了趟二十四时便利店,买了些功能饮料和维c含量多的水果回来,在他哥跟吴要筠谈判时,一门心思坐床沿给吴要筠剥橙子吃。

    胡宁菲可看不得他弟弟泡别人时这份无所不用其极的情圣样,直接一耳刮子把这混球抽出去,又屏退保镖打手等人,关上门,只余下他和律师,以及吴要筠三人。

    虽然穿越事件不容半点纰漏,但胡宁菲做事狠辣果断,且跟个小屁民谈判不用他费半分神,直接喊律师先生丢出一份合约给吴要筠,淡淡解释说,你要是同意接受三百万补偿,到死都不提及此事,就在合约上签字,要是不同意,也可以,屋外的打手可以打到你同意,甚至可以打到你再也没机会同意,两条路,敞亮的很,你选吧。

    这一通“不答应就给你死”的恶劣宣言可把吴要筠吓出个好歹,饭差点呕出来。

    不过想来还是胡宁菲想太多,有三百万的饵就足以让吴要筠个小穷逼山呼万岁了,后面打手不打手的,真心没必要了。

    一切还是按正轨走,吴要筠几乎没思考就点头同意了,签字时,他手还握不好笔,便在律师先生搀扶下,签下个鸡爪子似的大名,又摁了个簸箕型的鲜红手指印。

    在胡宁菲一行人离开很久很久后,吴要筠抖抖合同,有种一切随风归去的悲凉痛楚。

    他落了一滴泪在合同上,泪珠很圆,有一点点浅蓝色的锯齿边,齿形放射扩散,悄悄感染了白纸黑字中那句——吴要筠身份id名下的所有账号数据,将在本合同即时生效时,全部抹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拉拉的潜水炸弹,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得到这个,当场就感动到不知道姓什么好了,立马跟身边人显摆一圈结果都纷纷表示人家看中了你这个渣人哪一点……无地自容捂脸。

    花花回来了,而且还得了三百万,哈哈哈哈哈,这本书应该叫《天降彩票一等奖》才对。

    要是给我三百万,不要汉子又何妨!哼哼哼……

    

 

 

 

 

、70无缘对面受难牵

 

    第六十八章

    胡花贤临走前还想跟吴要筠话话家常,结果给气不打一处来的菲菲一巴掌抽了回去。!

    临走时,胡花贤把新钥匙留给吴要筠,顺便还留下了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殷切关照吴要筠说,有事没事都可以打骚扰电话,自己至今还抱着与吴要筠做朋友的纯洁想法,希望吴要筠给个机会。

    吴要筠不置可否,无辜大眼睛眨眨,一边狼吞虎咽啃橙子,一边目送这群活土匪离开。

    其实吴要筠很想说句“操.你们妈”来着,可惜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且自己装备耐久归零,红蓝全都见底,攻击防御完全不济,只好先把孙子乖乖装,等他日相逢再战不迟。

    胡花贤见吴要筠没反驳,心里还挺美,殊不知他哥看他这副赖了吧唧的情圣样不顺眼很久了,事儿一了结直接掐他耳朵丢进机舱,轰一声打包带走了。

    三万英尺的高空,胡花贤泪水连连,忍痛对自己第一百零三次初恋说再见。

    吴要筠起码花了一礼拜时间才正式回归青壮年行列。

    记得他歇完四天后上班,在双月湾刚露面就被周盼嗷嗷嚎着捧着脸左看右看,周盼惊讶问他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上谁家打了瘦脸针这么奏效,又啧啧两声翘了个大拇指,说这水准堪称业内拔尖儿,整个瘦了一大圈,下巴尖的都能戳死人了……

    吴要筠当时身体状况还很差,没力气跟他瞎掰掰,只挥了他狗爪子,没吭声。

    颜连也凑上来问,不过他语气就比周盼温和多了,见吴要筠面色霜白气色极差,便柔声问,是不是他在家里出事了,或是生病了没好完全,需不需要再请假多休息几天。

    吴要筠本身就是体虚强上工,又给这俩人叨逼叨问的超心烦,便直接没好气呛一声“失恋了,别惹我!”,就歪歪斜斜走人了。

    他没力气,站久了腿肚子狂打颤,没正经事的时候他都窝着身子走路,像个驼背的小老头。

    恋爱这条重磅炸弹一出,直接把颜连周盼吓个活傻,周盼不能理解吴要筠个浑人也有哄姑娘上手的一天,而颜连的担心则更为实际,他万万没想到放个小假的功夫,自己默默守了三年的意中人竟然一声不吭闪电恋爱了,且恋的似乎还挺深,身子都搞垮了……

    颜连不敢想这个垮的原因是为了精神折磨,还是过分开发腰肾功能造成的体虚,他只能默默攥紧拳头,竭力平复呼吸,再一遍遍重复着“还好他失恋了”来安慰懦弱到可耻的自己。

    颜连想,自己在这样一味固守下去,真的不是办法了,他喜欢吴要筠,喜欢的快成痴了。

    就吴要筠走路这小媳妇裹脚的操行,不被骂是不可能的。

    谁叫花翎中不正常的不止他一个,沈总经理这几天也给狂魔附了身,一贯阴沉的冰山脸加盖了十级霜冻,瞟一眼过去就能把人硬生生冻僵,而且也不知跟谁学坏了,自己不爽也让大家陪他一起不爽,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找茬训人,一天巡场七八遍,好像非要在自己酒店巡出朵花来,才算他目的的终结。!

    这不,吴要筠个熊孩子就给他午夜巡场时逮住了。

    其实二十二点之后总经理巡场只要专注酒店后台及安全工作就得了,员工并不在检查之列,可谁叫沈迎夏吃了一炮筒子枪药消化不良,恨不得有人上赶着挑事才舒坦,抓住个举止不雅的小员工,不呲他呲谁。

    沈迎夏身形笔直,极有气势站吴要筠面前,下巴微挑的弧度还是像打了标尺般准确,既不盛气凌人,又恰当显现出高位者的气度,吴要筠在这种强势气场下想保持什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立场是没活路的,他也只能打立正站直身子,佯装不亢不卑实则心虚异常盯着沈迎夏的光洁鼻尖看。

    嗯……是挺好看……

    此时吴要筠正强迫自己想象些美好事物强定心神,与总经理对峙的沉默在他心中比等杀头的恐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所谓不怕夜猫子哭就怕夜猫子笑,这个冷面总经理要是像平时一样雷厉风行大声斥责一通,他还有点谱儿,可这种“用眼神杀死你”的状态真心人吓人吓死人,吴要筠不用多联想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大寒颤。

    沈迎夏见面前这位小员工紧绷一张惨白小脸,嗦嗦哆哆一声不吭等他处决,他疲劳一天的神经忽然灌进了活力,体内的躁动因子恶意沸腾,像被点了火一样异常渴望发泄——他有点中邪。

    于是便抬起一根手指,指尖挑起吴要筠黑马甲上别的铭牌,故意用找茬音色,缓缓念出了他的工号,“七、七、三、七、零……”

    “……是”吴要筠喉结干涩滚动一下,应和的声音像被裁决前的死刑犯般死气沉沉。

    沈迎夏嘴角微翘,点点头,“嗯,号还挺顺……”

    说罢他把银色铭牌对向光,像痞子摆弄小妞脸一样左右晃了晃,又微眯双目,将透出的含有冷意,却意外沉甸的视线全凝在吴要筠清秀的眉眼上,“你,名字是?”

    吴要筠还没察觉到上司大人已超出往常的行为举止,只机械应答,“吴要筠。”

    “噢……吴要筠……”沈迎夏自己也念念重复了一遍。

    过程中,他放低视线,趁吴要筠垂首惴惴之际,又仔细端看了下他的脸——

    他对这张脸总有种道不明的奇怪既视感,细节上似曾相识,可真想抓住某点蛛丝马迹时,却发现那种感觉跟遮了云雾一样不真实。

    沈迎夏有些疑惑,是这个人长得像谁吧?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可,到底像谁呢?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不不不,应该不是长相,是气质,是气质像吧……

    “我们,是不是见过?”

    沉寂半晌,沈迎夏问出这样一句话。

    可一言出,他却先被自己吓了一跳,便赶紧偏头过去掩饰性咳嗽几声,咳了半天才想起似乎缺点什么,又握起半拳遮挡在嘴部,装模作样再吭哧吭哧来了几声。

    他在心中大呼糟糕——这个问题他不是有心发问的,只是随便想了想,却不知发什么疯,居然真的念出来了!

    一瞬间沈迎夏怀疑自己在游戏中恋爱把头壳搞坏掉了,之前三天爱上一个人就够离谱了,现在竟然对一个搭话不过三句的小青年产生奇异好感,还不是一般的好感,是那种……熟悉到好像已相识很久很久,带有诡异默契的亲密型好感!

    沈迎夏直觉得跟面前这个长相清隽的男人似曾相识,可感觉来的太过突兀,他搞不清是传说中的相性良好,还是其它参不透的神秘原因。

    “见过,”吴要筠声线平平,对总经理的奇怪示好并无波澜,“我一毕业就进了花翎,在双月湾工作将近三年,每天都要见总经理几面的。”

    ——每天每天都要看你的死人脸,看的超烦。

    回答的挺实事求是,可沈迎夏却被堵得很不开心,有一丝上赶着凑近乎却被冷冰冰送上个大屁股的尴尬,便装模作样哼一声,正声训斥道:“既然是老员工了,怎么连基本的员工守则都不清楚,酒店中允许职员歪斜走路么?工作认真举止稳重呢?”

    “被狗吃了。”

    吴要筠在心中这样稳稳回答。

    当然明面上,给他天大胆儿他也不敢挑衅这位花翎权威,只好软下音调答,“总经理,我错了。”

    “嗯……”沈迎夏颔首,对他的认错态度还算认可,可见他真这么快服了软,沈迎夏那一身被某人驯化坏了的脾性倒莫名失落了,所以脑子傻傻一空,又似笑非笑接上句,“孺子可教也。”

    这本是人鱼时常拿来打趣的一句玩笑,可一个总经理对他职员这样训话未免太过猎奇了,沈迎夏也自知失言,便赶紧装腔作势补上一句,一句足以让吴要筠瞬间暴起操刀子宰了他的话——


    “所以你这月奖金没有了。”沈迎夏拍拍他的肩,一脸正气说。

    之后在乘地铁回家的路上,吴要筠一直咬牙咧咧一句“死暴发户”,弄的周围人个个侧目,不明白这白面小青年到底遭了啥金钱侮辱。

    吴要筠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啥,因为当时那场面,他彻底给沈迎夏震傻逼了。

    他实在想不通“乖仔听话”和“扣你钱钱”这上下两句有他娘的啥必然联系,为什么这位总经理能如此气定神闲讲出,且不带一丁点儿面红。

    于是怒极爆种的吴要筠同志便用清澈坚.挺加不纯洁的眼神疯狂扫射沈总经理全身,沈迎夏没三秒就被他打成筛子,自觉尴尬到不行,甩手落荒而逃。

    Winer吴则盯着沈迎夏阔步离去的背影,棱起眼睛撇了嘴,忿忿骂了句,“……死暴发户。”

    “阿嚏——阿嚏——阿嚏——”

    十一点钟后,正在休息间冲热水澡的死暴发户先生心有灵犀地连打三个喷嚏,暴发户先生不明所以,还一把扭死热水开关,探出脑袋,警惕地看了看洗澡间四周。

    回了家,吴要筠把打包的夜宵全甩出来,敞开肚皮一通狂吃,才勉强压下肚中那股无名火。

    ——他个屁民干不翻沈迎夏,只好把香辣鸭脖当成这厮的脑袋,咔嚓咔嚓扭断来。

    吃饱喝足,吴要筠痛痛快快洗个澡,直接光屁股扑上了床。盖好大牡丹花毛毯,吴要筠翻出手机,准备进行一天中最后一道平民娱乐活动——翻短信。

    酒店是不允许职员在工作场合玩手机的,有什么消息吴要筠都习惯攒了回家读,虽然他朋友少到可怜,基本属于过年都分不到祝贺短息的边缘人士,可抱着捡点商家便宜的想法,他每天还是固定刷手机。

    许是他工作开门红,今天手机信箱居然爆满,吴要筠一边笑着说可千万别是“诚聘按摩技师夜间工作月入三万”的拉皮条消息,一边兴冲冲刷开了手机。

    结果……

    草!还真他妈是拉皮条消息!

    看着满屏都是胡花贤星星眼剪刀手外加甩钱甩脸的欠扁照片,吴要筠砸手机的心思都有了。

    “这恶心的,谁特么把大便发来了……”吴要筠这样嘟囔着,手指头梭梭乱飞,稀里哗啦把胡花贤的自恋消息全给删光光了。

    可谁料事情就是这么邪性,吴要筠还没删一半,那边胡公子有了心电感应,直接一通兴师问罪电话就挂过来了——

    “喂,花花啊,过得挺滋润啊,想不想再见见三哥啊……”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球的,看了滚滚的文自愧不如,然后发现自己写的根本就是一坨屎……

    周围都是大手,这可怎么活啊~~~~~~~~~~~~~~~~~

    改来改去还是这臭德行,没治了,凑合看吧,我真的真的尽力了/(ㄒoㄒ)/~~

    话说这章够欢乐了吧,不可以说我虐哦我从来都没虐过的,之前说虐的都是幻觉,嗯,妥妥的幻觉。

    这是一篇搞笑文,我是认真的!

    如果你们看到真如这章题目一般的剧情请不要在意,因为都是幻觉,真的,信我!!

 

 

 

 

、71最右剧透可耻→_→

 

 

    第六十九章

    “想!我想你个妈个头!姓胡的你闲不闲!你当你照片是避孕流产小广告啊,想往哪贴往哪贴啊!奏是你这一眼望去恨不得让人打码的蠢样不怕出名不怕壮,不怕开水不怕烫,可你大爷我的手机不是家大门口的电线杆子头啊,你贴多少也招揽不来失足妇女啊……”

    吴要筠给这臭不要脸的搞得烦不胜烦,摁了接听键一通狂轰滥炸先感谢胡花贤八辈祖宗,客气的胡花贤老半天没好意思吱声。

    等吴要筠念得嘴皮子都白沫了,胡花贤才弱弱回一句,“花花,你真凶……”

    “嘿你这孙子……”吴要筠气不打一处来,胡花贤不提花花还好,一提他整个小宇宙都要爆炸,“闭嘴基佬!花花也是你叫的!你不提花花还好,一提我就来气,要不是你个缺大德的坑我,我能成今天这要死不活的样儿么,我得跟你算算总账我……”

    开了这个头,就没轻易关闸的份儿,吴要筠秉持极其高昂的政治革命热情,单方面开展了对社会主义毒瘤胡花贤同志惨无人道的大批判,从俩人在深邃海沟进行不正当交易,到他们公司随意投放出天杀的穿越漏洞,再到胡宁菲玩尽杀绝把一切证据抹消,让吴要筠辛苦经营一年多的游戏资本全化成泡影……吴要筠是越说越悲愤,越讲越动情,最后直接哽咽,头捂在枕头里逛逛捶床。

    他憋屈,就算舀了三百万补偿他今世只开过一次花的纯洁处男心,他也憋屈。

    胡花贤小媳妇儿似的不敢吭声,在一边沉默着,蘀他哥理亏。他哥这次做下的事确实不厚道,说是给吴要筠两条路,可又是律师又是打手上门逼债的架势,哪给吴要筠除了乖乖闭嘴外的第二条路选……也幸亏这事能圆满解决,要是中途真出点差错,吴要筠这条小命可说没就没了,现在吴要筠后怕了,放开嗓子对自己一通狼嚎情绪发泄,胡花贤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没多难为吴要筠,哪怕吴要筠说的已经难听到比攒了半个月的汗臭袜子还人难以接受了,他依旧在对面默默地听。

    不过本就不适合伤春悲秋的吴老爷们也没多往心里去,发泄够了,就把话题扯回游戏上来了,“哎我说胡老板,我再建个账号你们给升级成钻石vip呗,都老熟人了,走个后门总没问题吧……”

    胡花贤尴尬,本来一听后门他瞬即攒起一嘴黄段子要调戏吴要筠,可又听这后门原来是要他走,他个空架子董事便不愿多谈了,“这个嘛,呃,嗯……这个,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因为他被他哥治的死死的,鸟毛权利没有,啥事办不成太过丢份儿,所以他思量半天,还是决定破财消灾,“那什么,要不你看这样吧,你再建号告诉我,我给你办个vip,咱就不走内部程序了……”

    可吴要筠多人精啊,一听胡花贤这郁郁口气就啥都明白了,当场酸溜溜“切”了一声,又道:“哎哎胡老板,当初你揭我底儿时可不这样啊,你那股子嚣张得瑟劲儿哪去了,不是被那天来的僵尸脸啃光了吧……你等等你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喊他哥来着……嘿,原来你们公司你哥是老大,你说话不顶数的啊,唉你可真够没用的,社会上混的不行,纸老虎里也一个臭德行,整个一花架子,什么事都得听……”

    得听谁的呢?

    吴要筠一瞬间就卡壳了,且卡的那叫个欢快,跟破破晃晃的老式收音机一样,彻底卡出花了。

    直过了五秒钟,他才嘶一声换了口气,对胡花贤有气无力补上句,“都得听你哥的。”

    胡花贤被吴要筠说的挺不是滋味的,不止是一条条针针见血的指责,更包括这人想起三哥后傻到不加掩饰的真实反应,毕竟胡花贤也投了一份真心在上面,眼见成落花流水,胡花贤不比谁好受。

    不过那也只一瞬,胡花贤这人就是小孩子脾性,不给了也就拉倒了,他那没多新鲜感为吴要筠在他心中的地位保持鲜活度,相反,两人吵吵闹闹积累的情感还挺像那么回事,颇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损友风范,所以胡花贤一时冲动,决定插自己两刀,来个君子成人之美。

    “花花,说真的,你想见三哥么?”

    吴要筠还在为自己失言而神伤,头侧在白茫茫的羽绒枕里,半自语半嘟囔说,“你?得了吧,你能让我见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信你才有鬼……”

    “不,我是说真的!”隔着遥远距离,掺杂机械音的声波逐渐加重,沉稳的男子声,还透着一丝诚意的肯定。

    “花花,沈迎夏就是沈万三!是三哥!”

    “所以,你就这副样子来当值了?”晚班七点半,陪法兰西来的vip客户用完餐后,沈迎夏把吴要筠单独叫进刚用餐的包厢内,不耐烦敲击着黑柚木桌子沿儿,语气冲冲训斥道。

    “总经理,我很抱歉”吴要筠头都不敢抬。

    ——也没脸抬,他额头正中贴了张三角形创可贴,虽是肉色不明显,可凑近一看还跟开天眼的二郎神似的,就差顺手领风味餐厅里待宰杀的狗崽子出来逛荡了。

    “抱歉有个屁用!败坏餐厅形象!”沈迎夏重重一拍桌子,“什么被我罚了奖金没钱吃饭,当街卖艺胸口碎大石头开啤酒瓶,你当我三岁啊!还会信你这些鬼话!”沈迎夏被人明目张胆当孙子开涮,越想越气,又黑着脸咣咣补上几巴掌,震得还未收拾的刀叉餐盘通了电似的活蹦乱跳,“胡闹!简直胡闹!你说你,这种破理由都敢舀上台面搪塞我……花翎怎么招你这种员工进来的,还一呆呆三年,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总经理,我错了。”吴要筠双手交叠身前,躬身垂首,乖巧得好比没长牙的小奶羊,“带伤上工真的算一起意外事故,人力不可抗。”

    说罢又立直身子,炯炯注视对面墙上的雕花格子,表情庄严肃穆,比当众宣誓效忠党国还认真正式,“我工作三年来一直爱岗敬业争优创先,先花翎之忧而忧,后花翎之乐而乐,无时无刻不把花翎当成自己家来爱护着,我本人敢发毒誓,绝对对得起总经理每月发我的工资!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而后已鞠躬尽瘁,我虽达不到诸葛军师人人称颂的高度,但这个月我还会继续争评月度优秀员工,请总经理放心!”

    沈迎夏无语扶额,我放心个屁啊我放心……这还没说扣你工资呢你就一通开国功臣被冤枉的长篇大论,要是真扣你钱了你不当场哭着来一通“临表涕零不知所云”啊。

    想到这层沈迎夏就条件反射的头疼,抬手揉揉眉心,他无力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说说吧,你额头上的不可抗力是怎么来的,严重么?”

    “回总经理,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不就上街糊口么,”吴要筠一边说一边正儿八经白活起手势,“敲锣耍猴、单手劈砖、头开酒瓶……”

    “住口!你给我住口!”沈迎夏简直要崩溃了,一拍桌猛站起身,“一派胡言不知所云!赶紧滚回后台去工作,今晚上别出来,再巡场时让我看到你我扣光你月钱!”

    他给吴要筠不着调的样儿气得炸毛,连眉头都死皱死皱的,仅剩一点涵养也给这厮榨光光了。

    说完,怒火冲顶的沈总经理一刻也不愿多呆,甩脸子拂袖而去。

    目送沈迎夏大踏步离开双月湾的背影,吴要筠指尖轻轻搔搔脸颊,咧开嘴角,苦笑了一下。

    额头这块破皮淤青就是为了他弄的。

    吴要筠昨晚接收到胡花贤堪比核武器还震撼的真相后,是喜了又悲,悲了又喜,悲喜交加扭成一条狂蛇不断在他心中来回冲撞,他实在负荷不了这份强烈悸动,便舀头嘭嘭嘭撞墙,极为暴力地发泄了一场。


    等他发泄完了,蛇也消停了,可停下来之后,又郁闷了。

    天鹅和瘌蛤蟆……这是吴要筠抱着额头睡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某种社会学角度说,吴要筠这种“配不上”的观念挺正确的,毕竟前人用很多实例证明了门不当户不对走向悲剧的必然性,沈迎夏一个打小含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式人物,吴要筠一个跟着赌鬼老爹混迹在街头胡同口的隐性小痞子,不管多爱,在一起的可能性始终无限接近零。

    更何况抱有这种想法的,吴要筠想,大概只有可怜的自己。

    其实事情并不如吴要筠想象的那么糟糕,庄子不曾说过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吴要筠不曾站在沈迎夏的视角去看,也就不知道这男人曾为了他用情多深——沈迎夏因为撞见他而感受到睽违已久的熟悉气息后一天一夜心绪难宁他知道么?在暗调灯光的西餐厅中从一群一模一样制服员工中一眼瞧出他额头的异样他能明白么?以冷面著称的大魔王总经理却在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员工面前被气到仪态尽失难道真的只因为生气?明明很多行为够得上员工处罚条款却偏偏一句“算了”了事真的不是因为担心这人穷到喝西北风?

    不尽然吧……这明明就是沈总经理情不自禁护短的璀璨开始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拉拉扔的火箭炮,菗大哈扔的地雷,11月11号13点14分11秒的无名氏同志扔的地雷,泪,你没留下名字,**前台也没显示出来。

    三俊鞠躬~~~谢谢各位支持~~~~~

    话说上一章,我不过一时忘记洋文也有语法这个问题,一不小心写了个通假字洋文嘛,都出来矫正我错误了,汉字虫子都不见一个抓的,这是想取笑哥的专业八级的洋文水平么?

    hoho,dont want zhansheng me,me is you not bsp;dabai de。

    foolish people,miao~~~~=w=

 

 

 

 

 

、72不思量自难忘

 

    第七十章

    之后几天,吴要筠彻头彻尾进化成了痴汉。

    没错,就是那种偷偷躲在电线杆后面偷窥别人,眼神迷离口角歪斜舌头不住吸溜口水的痴汉。

    他打知道沈迎夏是三哥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爱慕加痛苦的目光随时往双月湾门口扫的**,以前小职员怕死了总经理来巡场,可现在倒跟汉女干盼皇军似的,披星戴月地站小村口张望。

    沈迎夏一来,他立马板起脸绷直身用牙缝挤一声“总经理好”,冷个脸好似真跟这位扣他奖金的男人结下血海深仇一般,可总经理一背过身去他又饿狼一样盯着人家修长健美的背影猛看,其变脸程度之迅猛之猎奇之抽象化均为正义感爆棚的三班成员所不齿,纷纷表示你要真恨他你就扑上去咬两口解解馋,总对着人家背影撮牙花子是个啥意思。

    对此吴要筠曾哀伤表示——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滚你妈个球。

    别说,沈迎夏也觉出不对来了,这几天他一进双月湾就直觉得浑身害冷后背发毛,总跟有个黏糊糊的背后灵趴耳朵边吹风一样,那感觉别提多寒颤人了。可如今天下安定社会和谐,他真想找个原因出来还挺束手无策的,无法,只得挑个黄道吉日,吩咐助理先生去他们那边还算灵验的灵山庙上,花钱替他烧了几柱功德香拉到了。

    倒是真管点用,当天晚上沈迎夏再巡双月湾时,那股子诡异感就不消失不见了。

    当然,连同我们专注阴人二十年的吴要筠同志,也一并不见了。

    当天是西餐厅三班轮早班,下午两点半吴要筠就能下班,吃中午饭的空当,颜连找到吴要筠说自己早上买好的嫩乳鸽子,看他这几天面色一直不健康,准备下班回去炖枸杞乳鸽汤给他喝。

    一听有汤有肉有人伺候,吴要筠当然乐意了,一口答应下来不说,还约好下班一起去超市再买些食材过去,让颜连连汤带晚饭一并解决了——他以前尝过颜连手艺,对此人做得一手绝色美食念念不忘。

    颜连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收获,受宠若惊,当即笑眯眯答应了。

    下班后两人转战超市,吴要筠空拿了三百万还摆脱不了以往穷惯的烂德行,跟三岁小孩看棒棒糖似的眼巴巴瞅着一排排好吃的干瞪眼,颜连在一边看着他直笑,见他馋到不行又抿紧嘴唇克制自己的小模样心动极了,便扮演起大方加宠溺妻子的丈夫角色,吴要筠看什么他拿什么,吴要筠察觉了连连摆手制止,他就一本正经说这是自己想吃的,结果逛了还不到一小时,整个购物车都快给他填满了。

    吴要筠也知道害羞了,赧颜说不逛了不逛了,再逛下去你这月奖金也跟我的一样要咻咻飞走了。

    颜连倒无所谓,他一开始就说好自己付钱,现在买多少都不心疼,相反,他更享受的是跟吴要筠单独相处、温馨如同新婚夫妇出行般美好的约会时光,他幻想这种曼妙时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分辨不出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不是真的可以归进甜蜜浪漫的范畴中了。

    当天晚上是吴要筠一生中鲜少不愿回想的情景之一,所以彼时再忆起,很多情节都被记忆刻意模糊了,他只记得当时是个平常到有风有月的近夏夜晚,颜连做了一桌好吃的,他们晚餐吃的也挺开心,可后来场景变了,颜连眼中闪烁着诡异到近乎不正常的亮光,兴奋地把他拉进客厅中坐下,自己单膝跪地,拾起他的手背柔柔亲吻着,说一直很喜欢他。

    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的快要死了一样的爱慕着他。

    唔……吴要筠抱头,之后真的很模糊了,因为颜连似乎在他的鸽子汤里掺了点助眠药物,吴要筠在被颜连求爱过程中一直很困不精神,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之后,颜连拿出了一对刻有双方名字的白金戒指,先为自己无名指套上,又小心翼翼要帮吴要筠也带上,吴要筠给他吓坏了,甩手挣扎间把这只明晃晃的戒指扔进沙发底下去了。

    颜连没有生气,也没急着找,只是捧着吴要筠的手贴在脸边,说了很多很多偶像剧中才能听到的表白肉麻话,什么打见到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你,什么自己暗恋三年之久,现在是一刻也忍不了等不了也受不了了,如果放弃吴要筠就等于割他肉抽他血,会丢掉性命的……

    吴要筠听得挺恶寒的,自己心目中一辈子不会变的好哥们儿忽然半跪着深情说“我爱你,跟我在一起”,这冲击力完全不亚于高考时还剩五分钟收卷结果发现八百字的作文还一片空白。

    颜连下的药劲儿不是很大,吴要筠脑子迷迷瞪瞪的,可神智还不糊涂,都这份儿上了还不忘劝说颜连清醒点,回头是岸。颜连平时是对他好,他也很感激,可再感激也没感激到以身相许的份儿上,所以吴要筠还是严词拒绝了他。

    他说,颜颜,俩男人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是严重违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一基本国策的,虽然我有可能也会喜欢男人,但是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颜连给一刀子戳心窝子上,眼眶当场红了。

    这时他已经有那么点豁出去的意思了,费力抹了把脸,他又紧紧攥住吴要筠双手,咬着牙说,没关系,我爱你,我带你走,到我父母那边,我爸妈很开明他们会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不会被任何人反对,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是不是坚定认真的男人都有股致命吸引力?反正吴要筠被颜连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模样弄的稍微有点昏头,迷蒙中,他恍惚想起刚进屋时看到颜连卧室中横着的一个大旅行箱,当时他还笑话颜连说,你他妈这是准备学有钱人撂摊子出门得瑟么,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颜连听后笑的挺开心,弯着眉眼,问了句,花花,一起去吧。

    在吴要筠眼见要昏睡过去时,颜连起身离开了,事情还是走到这一步,他既然不能死心,就要为连夜离开花城做最后准备。而眯着眼眸静看灯光下已模糊成三重的仓惶身影,吴要筠咬破舌尖,在刺痛与血腥交融于口腔中产生冲击性的滋味时,无声笑骂了句——

    一起去你个头啊。

    他跑了,趁还能勉力控制滚滚倦意前,从三楼阳台上跳下来,跑了。

    也幸亏有前两天刚下过的雨水做铺垫,楼下草坪的泥土还松软的像新弹过的棉花,吴要筠抱着骨碌哗啦一声砸进大片装饰性冬青中,又被弹性十足的圆润树桠抛到地上,落地一瞬他全身震颤眩晕,可好在胳膊腿并没受实质损伤,喘了口气,他立马跳起来逃了。

    已经很久没有刺激逃亡了,吴要筠无力笑笑,以前他爹还带他在身边时,他们父子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出躲避赌债的逃难记,这扒楼跳窗的本事他已经练出水平练出风格了……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这场合,吴要筠不无趣味地想,原来人活一世做下的无聊事,想来也不一定全无意义的。

    片刻后,楼上传来颜连痛苦到极致的嘶声呼喊,可喊了什么,吴要筠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最终,吴要筠还是来到了花翎。

    之前跳上出租车,吴要筠很是纠结了一会,虽然颜连已没可能再追上来,可吴要筠依旧像是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觉得走到哪儿去都不安全,都会带来黑夜特有的无边恐惧。

    他好想睡,又不敢睡,回家他怕颜连会找过去,可是不回……

    去哪呢,吴要筠茫然望向车窗外,都市霓虹呈流线飞速擦过眼底,渲染着与他格格不入的喧嚣世界,吴要筠摸摸口袋,发现连手机都丢在颜连家没带出来,除了贴身的一百二十块钱,他也没办法了。

    叹口气,吴要筠伏□形,双手捂住了脸,司机师傅还不时回头问一声“想好去哪了么”,但吴要筠疲惫不堪,却是连一声“容我三思”都懒得开口了。

    将跳跃神思全部砸碎掩埋进黑暗中,上眼皮在手指力量下紧迫挤压着眼球,眼前忽然产生一道道窜流不息的银色电波,又在指尖揉搓双眼时,转换成骤灿如漆黑太空的星点闪烁,吴要筠明明闭着眼,这一刻却专注感受着这片虚幻,星星点点的光芒越积越盛,却在他骤然放松双手时,忽的一下扩展成了一个个黑灰色空洞,焚烧烟灰一样侵蚀蔓延。

    吴要筠猛抬起头,使劲甩甩,随着空洞出现,他明确感知到身体内部积聚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庞大空虚、疲倦、困乏、难过,以及足以将人溺毙的思念,都呈山呼海啸之势扑涌而来。

    吴要筠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脆弱才倍加思念一个人,可事到眼前,他的渴望将他不信命的理智殴成碎片,他不得不承认他从被颜连表白起就开始无止境地想念着沈迎夏,是多么多么想念这个人。

    沈迎夏是被酒店监控室告知,他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旁有个奇怪男子一直蹲守,且纹丝不动呆了大半夜时,才发现吴要筠的。

    吴要筠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蜷着身形贴在黑色车门边的状态实在不显眼,直到保安换班巡逻时,眼尖的人才发现原来有个青年一直偷偷倚在这边。

    保安迅速将消息反馈给监控室,看之前几小时内这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有没有对总经理的车子动过手脚,同时要求将监控室把录像调给总经理,看这人是不是瞄准总经理的恶意报复人员。

    当画面中闪出吴要筠苍白一张小脸,抱着膝盖沉沉睡去的模样时,没由来的,沈迎夏心尖倏地一疼,又砰一声像被木杵撞碎的沉钟一般,整个身体陷入全面沦陷的疼痛。

    死死凝着屏幕,沈迎夏抬起手,牙齿紧紧衔咬住生理性疼痛已无限弱化的手背皮肤,紧紧合齿,紧紧碾压。

    这个在死亡中看过一眼后再也难忘的脆弱姿势,这种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苦涩感觉,这个人,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正大光明和夏妖扔的地雷,谢谢哀莫大於心死扔的手榴弹,三俊鞠躬~~~~~=3=


    这下好了,这文中全部炮灰的戏份都结束了,炮灰们已经全部回家啃便当去了,感谢他们为催化主角感情贡献的一份力量,我们鼓掌欢送他们!

  

 

 

 

 

、73我的自白书

 

 

    第七十一章

    一个人到底需不需要原则?

    能坚持不动摇,哪怕面临无法治道德约束的暴.乱社会也能完完整整存于信念中的原则?

    当然,如此苛刻条件一般人明显做不到,因为人始终是把自己摆在凌驾于社会属性的第一位,沈迎夏也不外乎于此,虽然从小的高压教育把他对周围认知挤压成规规矩矩的钢板,可他再怎么坚守,在面临呼吸一口都嫌痛苦的情伤困境中,也是无法抵御破坏原则的渴望的。

    吴要筠所作所为严重超出他的底线,他也告诉过自己不能动摇,不可以再回头看一眼,可如果世上所有事情这样说说便能奏效,那世界未免也太过美好了。

    这位一直抱着钢铁之意生活的男人,在面临求与不求、爱抑或恨的亘古难题中,也彷徨的不得了,纠结的不得了。虽然他把一切都掩藏在那具波澜不惊的冰壳伪装下,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心不会觉得寒冷。

    如果再说起那天真相剥离的感觉,沈迎夏可以明确告诉自己,那是死一回的痛楚,强烈到让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恨不得把心脏从胸腔中剖出来狠狠碾碎,因为绝望已使他不再渴求呼吸,而名为心的器官除了带来无尽痛苦外再无其他功用。

    过往一些称之为心动的记忆,瞬然像被暴雨侵蚀过的白泥墙皮般斑驳枯萎、坍塌代谢,大片大片如同风过白云一样扯呼的不成形,最后化为一卷卷丝线,被气流吹散。

    是的,什么都不剩,空白的,什么都不剩。

    沈迎夏还记得当天晚上他就开始记不清人鱼的脸了,记忆中那个灿烂微笑的脸似乎慢慢沉进黏杂混乱的死水底,随着深度暗度不断增加,一点点地模糊不清、消融于底。

    对此,无知的沈先生还曾有一秒的庆幸,庆幸自己像掌控工作般如此容易地忘记他,快速不挣扎地忘记了他,忘记自己曾傻傻期待过喜欢过,忘记那些普通到比白开水还淡的日子中,自己是怎么开心地像傻了一般的。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更迭,沈迎夏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些谎言般的错觉是如此凶残地歇斯底里地折磨他,兵不刃血地用他自己的力量恐吓着他。明明想着已经忘记了,结果比什么记得都深刻,明明用不停止的工作进度来麻痹神经,结果脑子另一半像老式时钟一样每一秒每一秒都敲个不停,当当当在空寂成荒野的心原中回响,每一下都清晰描述着,你想他,你想他,你想他,你要疯了,你想他,你想他。

    真要疯了,被背离自己原则背离不容摧毁意志的渴望,逼疯了。

    沈迎夏要屈服了,因为没人能在明知走的是无垠绝路时,还会不死心地渴求曙光降临,这种愁绪不似伤风不似疼痛,哪怕不吃药多熬几天,也许会好,会慢慢痊愈,这是一种切切实实让人感觉不到救赎的痛,是你明知道过了今天也不会好,明天也不会好,后天也不会好,大后天还不会好,日日夜夜都不会再好起来的,彻底把人逼疯的绝症。

    所以,都快要死去了,原则还称得上重要么?

    那几日,他依稀记得胡宁菲神神秘秘地来,又神神秘秘地走,走时还一并带走他那个咋咋呼呼的弟弟,不知究竟为处理什么事。

    于理沈迎夏该适当关注下,好歹也是胡花贤亲口认下的三哥,就这样让两位贵宾走掉实在不妥。可那些天沈迎夏实在自顾不暇,他平日里只能通过不掺杂思维的机械工作来麻痹自己,稍微一点需要动用感情处理的事情,他就累,跑完长距离越野后全身能量被压榨卸空的累。

    他便如此简单让事情过去了,后续全部交由助理操作,一丁点儿都没再提。

    也许沈迎夏潜意识里也在逃避着胡花贤,一看见他,就无法避免回想起不堪回首的那一刻,以及更加清楚认识到自己内里腐坏衰败的可怕——

    在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沈迎夏分明感知到身体内部制造活力的部分已经坏死,如同一具高度腐化的行尸走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胸腔处的空洞不断扩大,冬日里焚烧枯叶般从边缘一点点燃成黑灰,再随时间推移,鲜活的血肉碎碎剥落成死气沉沉的泥沙。

    痛,已经缠绵到不能称之为痛,而演变成最最普通的日常感情,如影随形。

    许是梦中毫无顾忌的哭泣给了他放任自己崩溃的力量,他终究熬不住,再登上了游戏。

    情热大陆中还是一副歌舞升平的和乐样子,完全不因他自生自灭而与之一起悲伤停滞,面对纸老虎一众嗷嗷欢腾着“恭喜三哥练成葵花宝典再度出关一统江湖”的真挚笑颜,他也开心,可再怎么装模作样,他也摆不出别人脸面上那种显而易见得快乐。

    九西送了他一个包裹,说很贵重,务必当场打开。

    他就打开了,里面是一条还未开封的原属性人鱼,以及当初在拍卖节拍花花时花费的七百万金币。

    沈迎夏先是一怔,后失笑,复而摇头,又全给扔掉了。

    之后他找到在线一号gm火爆投诉,让gm姐姐务必给他们总裁带一句诚挚问候语——斯人不复,佳人难得,胡宁菲,衷心祝愿你这辈子想打炮时买不到避孕套。

    后来,在英灵城中,沈迎夏再见到了胡花贤。

    沈迎夏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失误不应由戳破真相的兄弟承担,所以,当他得知胡花贤又马不停蹄新招了位老婆,并气得冯稀饭扬言要跟他决裂时,表现得异常平静。

    城下,雪白到快要闪光的玉石装饰映衬着沈迎夏那张竭力伪装出平淡严肃表情的脸,而胡花贤卸下美人面前假到吐血的温柔表象后,也真挚到令人发指——这厮几乎不加掩饰地邪恶笑着,压低声线神神秘秘问:“三哥,花花有联系你么?”

    瞧他地下党探听消息的贱样儿,沈迎夏一愣,侧头看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胡花贤却一瞬读懂了他的表情,啧啧两声,摸着光洁下巴故作高深点头,又跳开一步转身望天长叹,“唉……原来花花还不愿意联系你啊……”

    沈迎夏眼睛一眯,听出了一句要命的信息。

    他一把拉回胡花贤,强迫他转过身面对自己,用暗哑音调快速说着,“雪岩,你什么意思,你、你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在哪?你们有联系?”

    那双本还冰封千里的宝石红眸竟有了一丝裂纹,底下掩藏的汹涌暗流再也按捺不下开始疯狂上泛,无保留地倾泻出主人不予言表的真心,以及下意识反应诚实的背叛。

    而胡花贤正如他所预料般掌握着事件的内情。

    就见胡花贤懒洋洋伸出手臂横勾过他肩,笑眯眯贴近他的耳朵——

    “三哥,事情是这样的……”

    末了,胡花贤拍拍沈迎夏肩膀,轻快说:“三哥,我哥来花城就干了这么点事儿,我看你也别记恨花花了,人生在世苦难无数,他不像我们,小时候过的挺难的,他大概也是给钱穷怕了,一时鬼迷心窍才干了点出格事。那什么,上帝不是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么,我看花花也挺想跟你道个歉的,就把你身份告诉他了,他一直没联系你估计心理建设不够强硬……唔,那关于他的事我还是先不说为好,免得我告诉你你再找他,等回头他再骂我把他给卖了……本少爷专注团队副本三十年,从来不干卖队友的事儿……对了三哥,你忙完可得回来帮我哄哄稀饭,我都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他跟个更年期妇女似的……”

    胡花贤喃喃说,沈迎夏静静听,没打断,只是半垂着扇样睫毛,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以前不恋爱,沈迎夏从不了解所谓爱情中患得患失是种什么感情,可现在他得到了又失去了,他把这些只有付出真心才能换回的滋味通通尝了个遍,就开始明白了。

    是惶恐不安,为一点点比针眼还小、甚至没影儿的事情惶恐不安。

    这一刻,他明白胡花贤的解释却不太敢肯定他所说的“花花没那个底气找你”有几分真,他莫名有点堵,怀疑只有自己曾付出过感情,当然,这也让他倍感委屈,想着明明受骗的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是自己,怎么那人还能如此高调,舀了他的信息后又像皇帝一般说不召见就可以不召见?

    他开始产生一些无谓担忧,很罗嗦很烦,像个如狼似虎年纪死了丈夫的饥渴小寡妇,一刻不停地反复碎碎念,他从吴要筠为什么不见自己一直纠结到他是不是早把自己忘个一干二净,再从一干二净折腾到这熊孩子良心是不是已经被狗吃了……总之围绕吴要筠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无力承认了那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那个人,还不愿意见自己。

    沈迎夏悲情猝涌心头,扶额长叹一声,谈恋爱,真他妈不容易!

    当然,更不容易还在后面。

    之后沈迎夏幻想了万千种可能与吴要筠相见的场面,愣是没料到这小家伙会乖巧的像不小心遗弃主人的宠物一样笨拙守在带有主人气息的车子旁,默默等候主人出现。

    好吧上面一切都是三哥知道真相后脑补过度的画面,其实真实情况是,昏昏沉沉的吴要筠不敢单独一人留在家,又没脸进花翎与三哥相认,苦于内心矛盾无法分解,就偷偷跑去无人的地下停车场,默默看着三哥的车子开始愁苦又自虐的睹物思人,最后实在太困了,倚靠车门睡着了。

    一觉睡下便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沈迎夏为了叫醒他白抽他两耳光都没感觉,最后眼见自己的小员工睡成死猪确实叫不醒了,沈总经理没辙了,抱起吴要筠扛在肩上,把他给叼回自己窝了。

    也算吴要筠命好,沈迎夏这会子还不知道送上门的是他未来疼到骨子里的亲亲老婆,动作还君子谦谦顾及双方距离,要是知道了非拉开车门先丢进去来一餐就地正法,不干到自然醒不算完。

    沈迎夏把吴要筠安置进自己的总裁休息室时,也挺好奇自己为什么心如鼓擂非要嗷嗷叫着发作圣母心,想来他是个轻度洁癖与追求完美主义混合一身的人,这种人就算大动脉破裂也会抵死要求医生缝合线平行误差不可超越一毫米,这时候他能把一个素无交往的底层员工往自己天天脱光了睡的床铺上丢,不得不说,要不是这人矫情脾气有所收敛,要不就是神经病有所好转。

    可显然沈迎夏的脾气还是那个死样,神经病也还是那个死样,他整个人一直是那个死样,唯独对面前这个熟睡的人,不一样。

    沈迎夏坐在床边,指尖温柔划过吴要筠额前,蘀他整理下了下粘成缕的黑色前发。

    他有点恍惚,不仅是因为手指所感触到的温热肌肤,更从监视录像中看见吴要筠那一刻开始,他的灵魂就被生生撕裂成两半了,理智的一半自发远离,而剩下另一半随性而动,不断在意识中恶意沸搅翻腾。

    那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亲切感,让沈迎夏化身成最土最俗也最可悲的飞蛾,无法自控地想扑上这人在他胸中制造的炽火,想忘形寻找答案,想拉扯这人随自己一起焚烧。

    是不是爆发了传说中的小宇宙第七感沈迎夏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灵识中的第六感已进化成随心可见,只是靠近吴要筠,静静站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存在着强劲拉力般的弹性吸引,他凝视吴要筠熟睡的眉眼,无可抗拒产生了比前几次见面还要强烈的温情,就好像冥冥之中明白这人与自己有关联,那是一个甜蜜到让人无法保持理智的漩涡,直直拉扯着自己沉入深渊。

    怎么办呢,沈迎夏深深凝望吴要筠,这人身上染着让自己上瘾的致命毒药,他的眉,他的眼,他不说话的,又或是说话的气质,分明是自己心中一直渴求之人的翻版……自己是爱上他了?不,不,怎么可能,不过是因为他像那个人,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渴求罢了……


    沈迎夏在飘忽中一遍遍心动又自责的自问自答,那凄惨样儿简直快进化成花样复读机了,而上天派来专门折磨他的吴要筠同志,却在自己准老公为了选择爱他还是爱他纠结到蛋疼时,安好沉睡,入梦至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alijinlin扔的地雷,谢谢哀莫大於心死扔的手榴弹,三俊鞠躬。

    今天晚上我想写完这个文,但是不知道会到几点,还是不要等了。

 

 

 

 

 

、74写不完了

 

 

    第七十二章

    醒来,是沈迎夏懒散着身子半躺在组合沙发中,死捏眉心看文件的阴沉脸。

    这人似乎一宿没睡,守着一块随时都有权利吃干抹净的肥肉,傻不拉叽看了一整夜枯燥文件。

    见吴要筠醒了,沈迎夏啪的摔了文件,冲他怒了一句“扣你月钱!”

    吴要筠还沉浸在起床暴怒综合症中无法自拔,一听有个不怕死的挑衅他,也不管这人是谁心情咋地了,直接甩手一抱枕丢过去,骂道,“死暴发户!”

    ——这纯属给沈迎夏欺负留下的后遗症,都快训练成条件反射了。

    哗啦一声,沈迎夏放小圆桌上提神用的红酒加冰桶全给他砸翻了,冰块红酒泼泼洒洒浇了沈迎夏一胸,又沥沥啦啦流了一裤子,通红通红的还滴水,整的跟大姨妈侧漏似的。

    “哎哟卧槽——”吴要筠给冰桶砸地的清脆响声震到了,清醒了几分,又定睛一看他把总经理裤子弄湿了,更是吓炸了魂儿,“对不起对不起总经理,我睡傻了,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不迭点头道歉,又快步翻下床猫腰儿收拾一地狼藉。

    服务业人员干活就是靠谱儿,没用沈迎夏吩咐吴要筠就麻利收拾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沈迎夏现在注意力已无法集中在怒火上了——昨晚他怕吴要筠睡得不舒服,给他扒了上衣,只留了裤子,结果睡了一晚裤子君被蹂躏萎缩,松松垮垮挂在精瘦白皙的细腰上,隐约露出一线性感的黑色内裤边,以及一点点慢慢往奇怪地方延伸的深丘勾线……

    沈迎夏眼睛直勾勾的,背着吴要筠在他腰臀部位火辣辣圈梭,喉结咕嘟一声清晰响,他恨不得抢了吴要筠手中的冰块嘎巴嘎巴嚼碎了,好熄灭喉咙中焦渴的火。

    他不自控地想起与人鱼翻云覆雨的美妙场景,想起那个人在床上可爱到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他的反应……等等,打住!打住打住打住!不能失态不能失态不能失态不能师太……操,还不能贫僧呢!

    沈迎夏浑身都是火又不能过分表现,只好佯装生气冷视吴要筠,沙哑嗓子甩下一句,“不准走,等我回来!”就铁青个脸急匆匆跑浴室中冲澡去了。

    其实吴要筠睡了一夜加半白天,现在已接近第二天中午用餐时段了,沈迎夏个工作狂已基本完成上午工作,现在处理的是案头文件,等下酒店餐厅用餐高峰时他还需要再巡场,可谁知一早换好的正经衣服给吴要筠弄得“黏哒哒”,他不得不再冲洗换一套新的。

    洗完后沈迎夏只披了件浴袍出来,没办法,休息室算办公室套间,面积太小,沈迎夏没法不当吴要筠的面换衣服,而吴要筠个没脸没皮的也借此机会大饱眼福,眼神**一直徘徊在沈迎夏坚实光滑的背部肌肉上,直到沈迎夏一边系领带一边转身走过来,吴要筠才慌忙垂下头,低眉顺眼装成神马都不懂的小乖乖。

    “坐。”沈迎夏伸手,示意吴要筠不要拘谨。

    手指灵巧系好领带扣好马甲,沈迎夏也拉过休闲椅坐在吴要筠对面,他叉开结实双腿,用个极具威压感的礀势沉沉看着吴要筠,说:“吴要筠,你说说吧,昨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睡在我车子旁边?大半夜怎么不回家?”

    被沈迎夏这么不留情地一问,吴要筠心里难受极了,一时间心酸委屈齐涌心头,酸涩滋味把嗓子眼都熏哑了,“没……没什么特别的……劳总经理费心了。”他抿紧嘴唇摇摇头,犯了错般把头慢慢垂向胸前,之后沉默以对一言不发。

    其实这一刻吴要筠是极其矛盾的,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沈迎夏,很想他,从被颜连告白起就疯狂的想他,想把自己的歉意和心意都告诉他,通通告诉他……他是多么多么渴望把自己的委屈都说出来啊,说自己在某一刻中发现真的真的很喜欢他,这种喜欢是哪怕是用钱和命都换不来的,他可以发誓,再不说谎再不做坏事,只要沈迎夏愿意,他可以一辈子只做他喜欢的事……只是,在一次又一次面对阶级鸿沟以及对沈迎夏感情不确定的怀疑中,他始终怕说出实话后,自己所剩的唯一一点念想都将失去了。

    已失去,是比得不到更可怕的存在,他已经得不到了,不能让回忆都随之已失去。

    不过,沈迎夏却没理会他一看就知是自暴自弃的发言,把他的头抬起来了,强迫他向前看,沈迎夏坚定对视他的眼睛,坚持道:“不要紧张,看着我,没关系,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昨晚为什么睡得那么死?我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吴要筠望着沈迎夏认真的好似真的把他放在心上的眼神,一瞬间很想哭,可鼻头再酸眼眶再热,他也强迫自己不能丢掉最后一层伪装。

    他吞了口唾沫,勉强答说:“这……真的没有,总经理你警匪剧看太多了。”

    说完,他猛站起身,仰起头后在沈迎夏看不见的角度偷偷深呼吸憋回即将垂下的泪,再低下,咧出个不由衷的灿烂笑容,“如果我说,我是因为总经理罚我奖金怀恨在心,但苦于没有机会报复,所以一早蹲在总经理车子旁,准备舀钥匙划车子一圈让总经理为你的高档跑车花一大笔修补费,结果却因为这几天上街卖艺太过疲劳,一不小心睡着了错过时机,那么,总经理会把我怎么办?”

    总经理木然眨眨眼,有点接受不能,“你……说什么呢?”

    吴要筠却毫不迟疑补刀一发,身体前倾直直逼视沈迎夏,“我是说真的!”

    “哦——”沈迎夏不以为然点点头,把劳累一夜的身子倚进曲线正好的软绵椅背中,舒舒服服翘起个二郎腿,利落说,“明白了。”

    “那总经理,你要把我怎么办?”吴要筠还不知趣地继续发问,渀佛手中死攥紧一根筋,想要拉扯另一边的人一起与自己同归于尽。

    沈迎夏终于不耐烦了,冷冰冰仰头望,盯紧吴要筠微微泛红的眼眶,一字一顿说:“把、你、开、除!”

    吴要筠心头一颤,身子无意识地晃了晃,抵住眩晕勉强定住身形后,他轻轻唔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搓了把鼻尖,笑了笑,“那真谢谢总经理抬爱了。”

    沈迎夏偏过头,挤着眉头懊丧吐口气,低低骂了句什么,随后又揉着眉心站起身,抬手腕瞄了一眼腕表,无甚感情道:“时间到了,我要去巡场,你——”手指指向吴要筠,再朝向房门口方向挥了挥,“也可以离开了。”

    吴要筠咬紧下唇,憋住气管中颤巍巍的湿气,向沈迎夏很认真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正如标题所说的,写不完了,哥快困死了,先这样舀一点凑合看吧,别等明天等不着的姑娘们掐死我qaq

    哥大姨夫来了,肚子里有个哪吒在闹海,不行了……上下一起吐血中

    

 

 

 

、75脱衣攻略

 

   第七十三章

    2B or not 2B,that is a question。

    吴要筠也挺纠结的。

    按理说他个即将被开除的小要饭没理由再恬个脸跟着总经理了,沈迎夏被他涮成了东郭先生,只看脸色就知道他现在处于暴怒边缘。可真要任这人走了吴要筠又怪舍不得,念叨着这是自己这辈子与沈迎夏最后一面了,吴要筠惴惴自我催眠一番,还是快速披了衬衣小跑上前,豁出脸皮同沈迎夏一起踏进贵宾电梯。

    见吴要筠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沈迎夏微有诧异,可这人一早上耍他次数够多了,他实在没那个心力再陪他瞎胡闹,便只拿眼尾淡淡扫了他一眼,又像多看一眼长针眼似的傲气一撇头,兀自转身摁下自己要去的楼层,一指头都懒得理他。

    电梯启动,指示灯正常工作,闪烁跳动的乳白光点与不断流逝的数字时间让吴要筠精神紧张,尤其是在光亮到足以清晰刨出人影的黑冰装饰板中看到自己扣子全部系错边的毛躁模样后,吴要筠更是对自己与沈迎夏的阶级层面抵触上升到极点——原与沈迎夏只一步之遥,他却难受得足像亘了条及生平之力无法跨越的鸿沟般,自暴自弃地狂乱揉搓了把头发,又衔住大拇指开始咔嚓咔嚓咬起指甲。

    焦虑,铺天盖地如网般广撒的焦虑,在这个隔绝外世的密闭空间内,一分一秒耗费过去的不是时间,而是他一生仅有一次的初恋,吴要筠掌心渗出星点滑腻凉汗,对着沈迎夏光鲜亮丽的俊美背影,他爪子要摸不摸蜷缩伸缩好几次,又局促慌张地塞回了嘴巴中。

    齿尖把拇指指腹咬出一道白中发红的深痕,在热烫且刺激的痛感中,他精神恍惚,飘忽回忆起,在某个春深夜晚,他冒冒失失一头钻进电梯,与这辈子都难以触到的沈美人相遇了……

    鼻尖贴近嘴唇,他们之间留下了暧昧又难思量的五公分。

    吴要筠摇头苦笑,心想自己当时怎不一口亲下去呢,撑死不就给他扇一耳光么,也好过今天两人对面不相识的狗血样子啊。想那时自己多清闲,悠哉悠哉休闲度日,不用背负沉重到无时无刻不叫人崩溃的重负,也不用怀揣痴心妄想背对这人惴惴思量……

    “嘶——”低呼一声,吴要筠凝回神思,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拇指尖儿的一小片指甲掀裂了,红殷殷的血花正从开合缝隙中溢出来。

    皱皱眉,他如受伤小兽般把指头含进嘴里,舌头撩拨翻卷着,一点点吮吸铁锈味的血液。!

    在舌尖磨蹭到伤口缝隙刹那,麻酥酥的电流微微打了他尾椎一下,一瞬间吴小处男晃了神,蓦地忆起他与沈迎夏在游戏中做下的一系列荒唐事,什么亲亲摸摸搂搂抱抱,什么舔舔.弄弄戳戳动动……他冷不丁泛了个激灵灵,本还苍白的小脸蛋呼一下红透透了。

    “去几层?”听闻吴要筠略带痛感的低呼,沈迎夏面上不爱搭理他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便冷个脸装作不耐烦地转身问了一声。

    谁知一转头就看见吴要筠伸了个粉红小舌尖舔手指头,湿滑溜溜的模样跟吃棒棒糖无二致,再加上这人一头毛绒绒的乱发,细长优美的脖颈曲线,扣子错边闪出大片耀人眼的白玉胸膛……

    沈迎夏呼吸一窒,猛觉得鼻腔一热,大团气息憋在气管中翻搅,不自觉浑浊粗重了几分。

    偏生爱作乱的吴某人还没勾人魂儿的自觉,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怯生生迎着沈迎夏,活像打盹中的小宠物被无防备吓醒的可怜模样,“没……没去几层……总经理先请。”

    沈迎夏一张脸红红白白不成色,明确感应到全身血液正从各路末梢纷涌下退,直愣愣冲下腹部聚集而来,当下再不敢多看吴要筠一眼,忙干咳着偏回身子,尽量压低声线教训,“你还真当自己无法无天了,都日上三竿还不去工作?”

    “哎?”这下吴要筠不糊涂了,一把拽过沈迎夏凑上脸问:“哎你等等,你不是说开除我么?怎么又变卦了,喏,把这月工资先给我结了,少一毛我可赖这儿不走了!”


    ——瞧瞧瞧瞧,都三百万了还这臭德行,想跟人套近乎都找不出个像样借口。

    悲哀!十足的悲哀!

    沈迎夏被迫把视线纠结在吴要筠光洁胸口处流连,既是甜蜜又是痛苦,压住鼻息绵长呼吸一口,他佯装不悦道:“你是又糊弄我的吧,以为我真信么?别说废话,赶紧滚去工作!”

    下腹部的热度越演越烈,以至于再不控制就要出丑了。沈迎夏不敢再多墨迹,撕筋扯肉般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只在吴要筠视野中留下那片依旧美丽纤长颤动不止的睫毛尾梢,哑声说:“还有这,系好扣子先,别等下出去又给我丢人……”热腾腾的手心快速笼起吴要筠衬衣对襟,使劲往中间紧了紧。

    却不料吴要筠一瞬怔愣,盯住他的手背挪不开眼,中邪般一把攫住后,死死箍住再不放松。

    沈迎夏察觉不对,再转回视线望他,疑惑皱眉,他喝了声“干什么,放开!”

    语气较之前重,一半是控制不住紊乱气息,一半是怕吴要筠真纠结起辞职之事,凭白添他心烦——他承认,一晚没睡的纠结挣扎让他更确定自己空虚的心里充盈了怎样的感情,他有点放不开这个人了,就好像对着心爱无比的镜花水月,就算没结果,聊慰相思也是好的。

    可吴要筠显然不想只来一场竹篮打水,他本就是市井无赖式的人物,从未有沈迎夏那么多画地为牢的规矩,不过是上与下五十楼的距离,他却把一年份,不,有生之年能烦恼的心事全部烦恼个遍,仅是想到与沈迎夏分离就要心痛到碎若齑粉,真等这扇再无反悔可能的门打开,那他怕是离自作孽不可活就真的不远了。

    “我们,谈谈!”吴要筠干涩嗓音包裹下的字念出来并不好听,可现下他全身紧绷,所有注意力都凝注在沈迎夏表情微妙的脸上,也仅能使用这种命悬一线的粗糙声线了。

    可结果是预料中的不爽快,沈迎夏几乎没思考便一把推开他,不容拒绝回了声“不必!”

    吴要筠怎能死心,再缠上去攥住他衣服,将光滑若水的布料死死揉搓出条条褶痕,“不行,我们谈谈,我一定要说!”

    说什么?你想说什么?沈迎夏在心中问着自己,无端端焦躁起来。他看得出吴要筠昨晚睡在他车旁一定事出有因,睡醒后那通幼稚的报复言论他一直没当真,可既然这人连得罪他都不怕,非要摆明辞职意愿,那想来他是横了心准备离开的。

    可为什么要离开,就连一点念想都不愿留下么,这怎么行,怎么可以……

    “不谈!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你的部门主管,我没时间奉陪!松手!到大厅了!”

    眼见指示灯的数字渐渐往底层靠拢,沈迎夏气急败坏推搡吴要筠,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人花里胡哨的骗子话了,宁可卑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硬要把他留下。

    纠缠间,沈迎夏望着吴要筠乖顺又执拗的眉眼分外难受,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为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人与自己员工纠缠不休,不仅思念没减,还把自己弄得完全不似往日平静了。

    “放开!不要丢人了!”

    “不放!你不跟我谈,我就不放!”吴要筠心口憋了一口血,红红的眼睛专注望着沈迎夏,好似再与这人死撑一刻,他那憋闷的心绪就再也忍不住要喷发出来了。

    “胡闹,简直胡闹!”见推不开,沈迎夏一气之下扒下西服甩手丢给他,怒道:“给你!谈去吧!谈完之后乖乖滚去员工休息室,不给我写出一万字检讨你别出来了!”

    吴要筠抱着衣服傻眼了,看一眼衣服再看一眼沈迎夏,完全怔愣回不过神。

    他实在没料到平日里追求完美稳重的总经理能狗急跳墙把衣服脱了,还是在花翎数千位员工万众瞩目的巡场之时。

    吴要筠要崩溃了,紧紧抱着衣服犹如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颤声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谈,你,你不后悔……你不会后悔?”

    荷荷喘息支离破碎,干涩音调七扭八拐,吴要筠难受得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

    沈迎夏也不好受,可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一丁点儿懦弱,只得不看吴要筠,转身对向黑冰装饰板正领带,又扫扫微微起褶的马甲,硬声说:“后悔?难道你还能敲诈我不成?不谈!”

    “好……好……好……”吴要筠一连说了三声好。

    啪一下他把沈迎夏那件他攒半年工资都赔不起的西装甩地上,碰碰跺了两脚,又不解恨地踢一脚补刀,再小猫一样警惕弓身后退进电梯一角。

    沈迎夏的表情是不可思议的呆滞,而他的表情则如濒死困兽般死死向前,在听闻电梯到达大厅发出“叮——”一声提示音后,他怒敛眉心,手撕着衬衣边缘决绝一扯——

    哗啦一声,玻璃质扣子噼噼啪啪掉落一地,弹跳映射在四面金灿的电梯中,好似达到一场舞会的高.潮。

    沈迎夏给他豁出去的动作吓傻了,舌头打结半晌冒不出正音儿,“你……你干……”

    正在此时,通向残酷现实的电梯大门,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拉拉扔的浅水炸弹,三俊鞠躬。套句俗话,我幸福的快死掉了呜呜呜呜呜。

    又是一章,我想我下一章也许真的可以完结了呜呜呜呜呜。

    话说我星期一要出门,去外地呆些日子,网线要重新搞过所以有可能一开始没网发文,写番外也许会迟点,先给大家说一声,不过我会尽量快点弄的。=w=

    对了,章节要没了,想正文完结时积分上35,000,000,当然越高越好,恳求走过路过的各位读者老爷留个言加加分,留什么都行哪怕是“三俊你木有小**”我看了都能忍,总之先谢谢各位读者老爷了。

 

 

 

 

、76正文完

 

  第七十四章

    体验过在超市广场前全身脱光只留一条粉色蕾丝丁字小内内被满是跳“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广场交谊舞的大叔大妈强势围观的窘迫感觉么?

    怎样,想想就够**吧……已经把下限碾成稀巴烂的沈迎夏也是这样认为的。!

    耀瞎人狗眼的高亮度装饰灯,饿狼一般绿油油不纯洁的诡异眼神,越贴越近似要把电梯内空气都挤压殆尽的集体靠拢,吃吃笑笑低呼惊叹的各类高中低男女声线……沈迎夏想,他聪明一世,没想到一朝被俘节操不保,被个豁出去的小疯狗毫无智商可言的撒泼伎俩,狠狠摆了一道!

    此时的他已化身成敦煌莫高窟中高度风化的土色壁画像,脑细胞以肉眼不可见的高速唰唰死亡,仅留下一点点“认真你就输了”的念头支撑着整个身体运作,时刻都有倾覆的糟糕预感。

    身前,是大敞胸膛裸.露诱人双肩的吴要筠,双臂蚂蝗般死死缠住他腰埋首在他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呜咽号啕着,“呜呜呜呜三哥,你不能嫖了我不给钱啊!”

    喀嚓——沈迎夏听到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迷茫眨眼,风中有个轻淡声音柔柔告诉他:安息吧,三观君,你已经够累了……

    门外,是里三层外三层准备去客房抑或去食堂,更甚是专门要去拜访他的花翎VIP客人,一瞬间沈迎夏幻觉隐现,模糊看到自己的脸皮君正脱离主体意识以每秒十万八千里的高速在公路上耍着“飞天”姿势张扬奔跑。

    可这还不是节操地狱的终结,某人不怕死的言论还在持续,且一步步呈现出F1赛车引擎提速时火花激射的高炽白热状态,“三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咱俩虽只有一炮十秒的缘分,但还是求您先把嫖资给结了吧!虽说短短一夜只值区区二百五,但那也是您的辛苦钱我的救命钱啊,我那一身花柳病的死鬼老公还呆医院里眼巴巴盼我送钱给他治病呢,三哥,三哥您大慈大悲的人,绝逼不能干人前捅棍背后捅刀的缺德事啊三哥……”

    耳朵里嗡嗡震响,沈迎夏气的手指尖都哆嗦了,这个混蛋,这个小混蛋……他不仅诬赖自己嫖.娼,鄙视自己小气吧啦,还暗讽他没品位捡了个包夜只要二百五的便宜货,更隐隐诅咒他得见不得人的花柳病,最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居然敢雄心豹子胆公然嘲笑他做.爱时间短!

    一炮十秒?好,很好……非常好!

    沈迎夏简直要被这竖起大尾巴欢乐摇摆的家伙活活气笑了,他手指关节捏的嘎巴嘎巴响,红着面不知更多是羞是怒的盯住吴要筠惺惺挤出几滴小泪花的无辜小脸——

    如果不是要在人前维持酒店经理人的优质形象,他一定、一定、一定先撕了这混蛋那张没遮拦的嘴!再扒掉他裤子把他屁股狠狠打成桃子一样红!

    叫你犯浑!叫你沉浸在奥斯卡影帝模式中无法自拔!叫你张口闭口喊着那句熟稔无比的“三哥”还楞装什么都不知道!叫你个混蛋凭白坑我这么久死都不肯出现!

    沈迎夏手指尖是真的在颤,可为什么激动到不能自控,只怕他自己最清楚了。

    更多不明真相的群众涌过来,甚至大堂经理酒店保安之类也吆喝出了声,沈迎夏再没脸耽搁下去,咣当一捶砸向电梯关闭键,又啪啪啪把电梯自主控制键全部开起,在众人“哇哦——”一声意义不明的欢呼声中,再度与吴要筠与外隔绝起来。

    门一闭,又是别扭小两口的野生动物园世界。

    清楚感知到沈迎夏一声重过一声犹如兽类发狂前警告意味的急促呼吸,吴要筠果断收敛略显夸张的五官表情,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乖乖后退待要离开沈迎夏的身子。

    可没退一步就被陷入怒气边缘的沈迎夏一把拖回来了。

    吴要筠小羊羔似的缩着脖子贴在沈迎夏身前,眼珠咕噜噜来回扫这人冒红丝的眼球,从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吴要筠瞬然产生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这人要疯不疯的样子太过熟悉了,吴要筠惴惴思索,心想自己是不是闹太过,让他下不来台了……

    许是因为在游戏中祸害三哥惯了,当着真人面吴要筠也有恃无恐起来,什么无赖话都敢往外放,也没考虑过这些混话在现实中沈迎夏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可话已经泼出去了,吴要筠撇嘴,这人也如愿停下脚步准备跟他谈了,事情发展一切顺……诶等等,等等等等!喂喂,你贴这么近做什么,你摸我干什么,还有你身体热的要吃人又是要干什么!

    “君、君子动口不动手,英雄,咱们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察觉情况不对,吴要筠赶紧把双手抵在身前,试图抗拒沈迎夏进一步进犯。

    沈迎夏似是充耳不闻,不仅身子还在步步紧逼,更是俯首把嘴唇凑近吴要筠耳边,低笑一声,又暧昧缓缓一吹,“好好说?呵……你有对我好好说过么?嗯?花——花——?”

    咔——嚓——吴要筠眼前白芒飞闪,天雷乱窜!神智凌乱,魂飞魄散!

    没给吓傻的吴要筠反应时间,沈迎夏一把摁住他肩砰一声将这人死死钉到电梯壁上,铁钳般的力量紧紧禁锢,再度欺身而上。

    身体优势将吴要筠全盘笼进自己攻击范围内,如密云遮顶般从上到下不留一丝缝隙,已超越正常体温的手掌如蛇行般翻越松垮衬衣,细细盘上白皙光滑的腰部,略一停顿,又继续往后伸展,最终停在后腰与翘臀相接的那片引人遐思的弧度范围上,弹动抚摸,流连不去。


    吴要筠一个激灵,醒来了。

    “三……三哥……”他小小吞咽一口,眼神四下乱瞟,感受到头顶处羽毛轻拂般热烫的呼吸,楞是吓到不敢抬头再看一眼,“那什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当初会无意识喊出三哥只是因为想混个熟脸做戏做像一点,没想到沈迎夏也知道其中秘密,居然这么简单就把他识破了!

    吴要筠无语凝咽,心说果然他妈都是命么,注定卖肉给这人的命么……

    “嗯,无恙……”沈迎夏低低喟叹一声,松开一手钳制,下滑,双手一起抱环上吴要筠的小蛮腰。

    冷不丁鸡皮疙瘩冒一身,吴要筠实在不适应俩爷们儿无距离亲密接触,妄图后退挣扎,可脖子一仰黑冰板的冰凉触感提示他退无可退,只好退而求其次改为左右摇晃。

    结果晃也不成,吴要筠没辙,只剩下怯懦讨饶了——

    “别,别这样,三哥,咱俩,不、不熟来着……”他扭捏。

    沈迎夏却是笑了,还是那种恶少爷待要调戏小娘子前,宣告恶行的邪恶笑声,“不熟?花花,我们到底有哪里不熟啊?”说着,他低首凑上去吻了吻吴要筠额前,又贴着幼滑皮肤流连到水汪汪的眼睛,鼻尖,下巴……最后吻到羞成粉色的耳垂,舌尖卷了一下,又含住喃喃语,“这里,我们,都不熟么?”

    吴要筠浑身被电打了一样酥麻,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壳,鼻尖汗水吱吱冒,身子僵硬一动不会动。

    在他当机时刻,沈迎夏一条有力长腿顺势插.进他两腿中间,大腿结实的肌肉好死不死抵在这熊孩子最脆弱的小鸟处,近乎折磨般温柔缱绻地细细磨蹭。

    沈迎夏依旧恶意逼供不停,“不熟?花花,我们真的不熟?嗯……也许是不太熟,都快六七天不见了,早把我忘了吧……啊?花花……”

    “唔……没,没忘,不敢忘……”吴要筠脸红到滴血,手扶在沈迎夏胸膛上软塌塌,半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我,工资还攥你手里呢,怎么敢忘……”

    “哦,对,是这样,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沈迎夏突然退开一步,一本正经回道,端正过的表情彻底驱散了两人之间由心而生的氤氲暧昧,“花花,哦不,吴要筠,因为你的缘故害我损失一条市价约莫七万的人鱼宠物,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瞧着沈迎夏笑意盈盈完全没了耍流氓的邪气,吴要筠一口老血没喷出来,活活憋成傻逼。

    他在心中大骂我嘞个擦你个记仇的死暴发户啊,不过因为我人前里敲诈你嫖资,你就拿这笔烂帐搁这等我呐,你这么多钱留着买棺材啊,尼玛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呸!明明是你自己放生的,自己脑子短路现在赖我头上,你可耻!要怪怪你自己,与我无关,恕难从命!”吴要筠挺直腰板振振有词,当即回驳道。

    笑话!有三百万也不能随便花啊,送给你个身价不菲的死暴发户更是暴殄天物啊!

    其实更让吴要筠有信心说出这番话的原因是,吴要筠在与沈迎夏坦诚相对后心底隐隐升腾起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甜蜜,他直觉的自己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人,成功赖掉这笔可有可无的账!

    当然,想法挺对,沈迎夏不出三步必拜倒在他的水磨牛仔裤下,只可惜算来算去他还是忽略一点,就是他这副义正言辞的样儿那得拿到正经场合去,现在崩了扣子的衬衣还四敞大亮挂手肘上,一挺身两颗漂亮红豆就蹦蹦跳跳往前送,你说这秀色可餐的小模样谁跟他认真啊……

    沈迎夏两眼直接看直了,目光不动声色流连在嘴唇脖颈红缨三处根本挪不开,连嗓音都跟着暗哑几分,“怎么,事情因你而起,我不找你赔倒要找谁去?劳资仲裁委员会?”又一顿,拉出个笑容,换上温和口气,“不过……我这里也有个折中办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吴要筠傲气一甩头,“哼,说吧,我看你倒能说出个花!”

    沈迎夏笑了,他确实不能在这小痞子面前说出个花,可花已早在两人相认之时灿烂绽放,所缺,只是某一个人愿意再伸出手,为两人在一起制造个契机罢了。

    他温柔说着,“把你再卖给我吧,花花,把你,再卖给我吧!”

    吴要筠一怔,才要转头疑问,却被这人一把抱进怀中,坚决而不失温柔的力道使他再移动不得半分,“你跟我,本该在一起,你遇见我,是你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买卖了!”

    ——我会爱你,会珍惜你,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通通都给你!

    所以,不要再犹豫。

    炙热视线在吴要筠呆愣小脸上绕过一周,沈迎夏再也忍耐不住,低下头,不容拒绝地深深吻上了梦中都辗转难忘的唇,亲吻含糊间,他逸出那句他一直渴望听到回音的话——

    “花花,我们谈恋爱吧!”

    吻,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吴要筠完全没经验,呆愣愣被沈迎夏亲傻了眼。

    这人的唇舌像焦渴千年一般,在唇瓣接触一瞬间便疯狂地攻城略地起来,不容回绝,也不准许有一点点异议,他就像位独.裁君王,用他只有自己理解的爱意姿态,执拗的热烈的狂放的霸道的,强势表达他的爱。

    有一丝丝被动,被迫张开嘴巴,被迫伸出舌头与之勾缠,吴要筠太生疏,完全跟不上沈迎夏的火热节拍,可饶是吻的磕磕绊绊,甚至不时有疼痛传来,吴要筠心底仍是雀跃欢腾的,原来……不管离开这个人多久,他心底还是一直在渴望他,一直一直像干涸生命渴盼水源滋润一样,强烈渴求着他。

    被吻了,湿润炙热的触碰让他美得一瞬间要升上天堂,却又像下一秒便会死去一样。

    脑内一片空白,渐渐陷入无法理智的境地,被这个强势男人拥在怀里,又温柔舔舐,攻击与珍惜交错互补,一笔一笔勾织出一幅自己被人需要被人疼爱的瑰丽画卷,这让吴要筠无比心安。

    双手颤抖着,吴要筠环上了沈迎夏的背,强忍住落泪冲动,在双唇分离前一刻,他哽咽着,模糊说了一声,“好的。”

    早就知道了不是么,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终于完结了,撒花哈哈哈哈哈。

    后面是那啥啥你们都懂的番外,嘻嘻嘻嘻。=w=

    上一章好多读者老爷留言,超感动,不过限于今天时间紧迫还没收拾完行李,暂时没时间回复了,等去了那边在逐一回复吧。=w=

    还想凑够 35000000完结,不过看好多读者老爷一直在刷文好辛苦,就不存了直接放出来吧。=3=

    总之,十万分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大力支持,陪一个不三不四毫无可取之处的我走到现在,谢谢你们!

    感动之情难以言表,总之,谢谢大家,三俊爱你们!

    

、77番外三

 

你说这场面怎么收拾!

 

流言传播速度向来是超越光速的存在,还没等沈迎夏从电梯里出来呢,这不,全花翎有事没事的员工都知道他们总经理嫖了男人不给钱了,还绘声绘色犹如亲见,描述的那叫一个香艳。

 

可两位当事人对此是毫不知情的,沈迎夏抓吴要筠进电梯时当机立断开启了电梯自主控制系统,这意味着电梯内部除非人工呼叫几乎与外部绝缘,他们俩就算当场来一发都无所谓,反正没人看得见。

 

不过真那样三哥嫖.娼的罪名可就坐实了,沈迎夏还不想在自己工作场合闹的身败名裂,便在吴要筠红着脸答应与他谈恋爱之后,带人回了顶层办公室。

 

酒店六十八层全部是花翎自己的产业,故而作为集中工作区的顶层并无闲杂人等,不过今日总经理超出巡场时间许久仍未出现,助理先生与各部门监察人员便先行回了顶层,等候总经理重新安排。

 

这便是吴要筠一出电梯门见识到的要人命场面——一群平常舀脚底板看人的白领文员都跟小学生迎接领导似的夹尾巴恭迎总经理回宫,抱着文件夹迈着小碎步客客气气汇报来汇报去,顺便在总经理看不见的角落用余光细细瞄吴要筠,百来摄氏度的暧昧探究小眼神在吴要筠没扣笼的衬衣缝中来回扫射,直恨不得眼睛里长出只手,好彻底扒开瞧一瞧里面是不是如传言所说留下了总经理的印记。

 

爀怪乎这群人这么八卦,说起沈迎夏,那可是装上钛合金狗眼都未必遇见的钻石单身汉,沈迎夏俊美而富有,私生活简单外加待人接物完美无缺,放眼花翎,春心没死的适龄青年男女们谁不对总经理怀揣好感,可碍于总经理常年不化的冰山脸,几乎无人敢大着胆子上前示爱,更何论吴要筠这般没脸没皮追着总经理撒泼了。

 

众人愤愤难平啊,他们高高在上的白马王子居然被一个除了长相没半点可赞之处的小白脸占了先机,这下子一堆雌性花孔雀眼珠子剜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全朝吴要筠扫来,愣把脸皮水泥后的小痞子看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还是西餐厅部门的人眼尖,一眼认出这小白脸是双月湾的侍应生,这可不得了,等沈迎夏吩咐完事项让他们先行离开后,嫖.娼流言瞬间朝不知名方向诡异拐弯了。

 

总之叽叽喳喳没一句人话——

 

有人说总经理借势压人,强行取了吴要筠贞操不给说法;也有人说吴要筠一直对总经理芳心暗许,趁总经理单身寂寞跑去谄媚献欢;还有人说吴要筠是沈迎夏爸爸的私生子,为避免财产分割总经理故意把吴要筠名声搞臭,再让这小毛孩食髓知味离不开他,最终一脚踹了他……

 

狗咬狗一嘴毛说啥玩意的都有,可就是没一个说法能还原事实真相,结果闹到后来,这俩淡定人士将近一个月再无动静,流言也随之蔫蔫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我们且看今日吴要筠跟随沈迎夏进狼窝后会有怎样的化学反应。

 

沈迎夏自己的房子给他一个脑抽风活活砸了个干净,这几天正重新捯饬,没地方去,休息室便是沈总经理唯一的栖息地,吴要筠在这住了一晚,再奔卧床去时一点心理障碍都没。

 

他其实没啥不纯洁心思,只想找屋里最软的垫坐下而已,不过这自动上门的行为在沈迎夏眼中就没那么单纯了,沈迎夏笑望着他,张开双臂一个熊抱就环人家腰扑上去了。

 

今早儿起床后吴要筠没来得及收拾床铺,床面还是团团散乱,此时两人交叠其中,作用力把软绵绵的被褥砸出一个浅浅的窝,窝里是吴要筠刹那通红的小脸,以及沈迎夏挂着浅浅笑意的暧昧目光。

 

吴要筠被看得极不自在,偏过头去,推了推沈迎夏,“你起来,起来,说了咱俩不熟来着……”

 

沈迎夏哪里肯依,吧唧亲了他腮帮子一口,调笑道:“又来了,不熟,你倒说说看,怎么才算熟?”一只手滑溜溜摸进吴要筠腰侧,光明正大顺开他敞怀的衬衣,又低头在光洁左胸处轻咬一口,继续说:“非要我前前后后把你亲个遍,你才想得起来?嗯?”

 

吴要筠大窘,俩爪子乱挥不知道该推开沈迎夏好还是先捂自己羞成朱砂的脸好,平日里调皮耍赖他是一把好手,可一到真格上就屁点谱儿没有,身子**挺在床中,跟殡仪馆中无生气的死尸一个熊德行,“别,别别,咱俩熟,熟还不成么……”讨了声饶,他一顿,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沈迎夏,又快速转过去小声嘟囔,“可熟也没熟到这份上么……那什么,你先起来,压着太不舒服了。”


 

沈迎夏扑哧一笑,从了他的话,撑起手肘虚笼在他上方,头却向前下压,凑近耳边低低笑语了几句什么,弄的吴要筠眼眶都红通通水灵灵,不知道神思

 

沈迎夏默默看着他眼含春水的诱人模样,喉咙深处烧人的干渴又疯狂反扑,几乎没经过理智思考,他猛摁住吴要筠,唇自发地堵了上去。

 

唇瓣相接间,含吻亲吮极尽所能,沈迎夏意图全数吸走这人唇齿间惑人的气息,安抚他身体一寸寸迭起的躁动,可惜始终是饮鸩止渴,身下人淡色的薄唇被撕磨成水色樱红,反而让他食欲大增,脑袋在愉悦触觉中飘忽麻木,从心口至胸腹无一不叫嚣着饥渴,渀佛只有把这人整个儿吞下肚去,身体内部连日来的空虚难受才会罢休。

 

无法自控的,他噬咬般吻住吴要筠,这一次舌尖不再温柔,大力翻搅时带出了与生俱来的攻击力道,火热舌头无所顾忌地侵入口腔,进出间满是求欢索爱的赤.裸意味。

 

双臂禁锢般摁在吴要筠肩头,顺着呼吸吐纳一点点收紧至自己怀抱,身下人软绵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好似懵懂绵羊,被上位者侵略镇压后,也只能在醉人毒液从舌尖感染至神经末梢时,唔唔叫着抗议出声。

 

短促喘息停留在沈迎夏耳边,急速转化为情.欲催化剂,被吴要筠撩拨得近乎发疯,手指再也忍耐不住,流连至肩膀与胸口处,摸索到腰臀,要把这人融化一样热情揉搓,暗示意味十足地攻入那片**地带。

 

吴要筠本能瑟缩一下,却被沈迎夏强硬留在怀中,可接下来有气无力的推拒接二连三,沈迎夏再禽兽也察觉出吴要筠的不愿,强忍着一口气吃干抹净的渴望,他停止亲吻,抬起了头。

 

与吴要筠再度相看,他的眼神已不复之前清明自在,眸底深处满是激动到近乎仓惶的**,以及未来得及诉诸出口的浓郁爱意,手指爱怜地插入吴要筠发间,轻轻抚摸着,又像对待自己所有物般肆无忌惮,抓起一缕乌黑发梢凑近鼻端,轻嗅一口,萦绕身前的并非清香宜人,可就是这种普通到满大街都是的洗发水味,混合上吴要筠独有的轻微汗香,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目眩神迷,心跳如鼓擂。

 

似乎千言万语只由眼神便能传达,接吻后的二人都没有开口话说,吴要筠静静喘息着望他,而沈迎夏也强令自己闭上眼睛平复情潮,再睁开眼睛,他灿烂笑了个,亲了吴要筠额头一下。

 

炙热唇瓣贴近同样火热的肌肤,两个人用无言的情感流动,将他们一生挚爱定型。

 

两人又腻腻歪歪抱一起互诉衷肠到下午三点多,直到助理先生抱着一大摞文件再也耐不住,沈迎夏才被催出休息室,中午一点左右的运转会议被无限推迟,沈迎夏再不与会那人家都要收拾收拾下班了。

 

给吴要筠找了件大体合身的上衣换上,沈迎夏吩咐助理把吴要筠送回家,今天这一通好闹吴要筠的工算是旷定了,这小痞子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这月工资不要准备直接下班回家。

 

助理送到他大院门口就离开了,吴要筠自己上楼,到楼下时他眼睛一瞟,还感慨这满楼的穷逼是谁家走狗屎运,来了个开烧包超跑的亲戚,结果等他一开家门,立马明白自己嘴里念叨的孙子是谁了——他差点没给屋里状况吓死!入目是胡二少爷大咧咧坐客厅里,翘个二郎腿拨弄电视遥控器,再接着是一脸苦逼相的颜连围个围裙掌着勺儿从厨房中走出来,含情脉脉看着一脸震惊的自己。

 

一瞬间吴要筠严重怀疑自己神志不清走错了门,怎么俩讨情债专业户都聚集在他屋里,打扮坐像甚至比他这个主人还像主人,完全一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礀态。

 

僵持片刻,颜连先开了口,一脸苦笑说:“花花,你终于肯回来了。”

 

没等吴要筠张嘴应一声,胡少爷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啪一把摔了遥控器,他站起来指着颜连鼻子骂:“哎哎新来的你注意点啊你,我勉为其难让你进屋就算不错了,你少给我蹬鼻子上脸啊!”

 

吴要筠无语,想一巴掌呼胡花贤熊脸上让他赶紧闭嘴——这他妈是谁谁谁蹬鼻子上脸啊,你私藏我家钥匙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好,没三句还真把自己当胖子喘上了!

 

这俩人他都没义务给好脸色看,直接开着大门就跟他们谈,先让胡花贤交了钥匙麻溜儿滚,又喊颜连让他别忙活,先把昨夜事情扯明白再说。

 

颜连没听他的话,无奈笑着上前询问吴要筠要不要先吃点热饭,锅里还一直为他煟着排骨汤,而胡花贤没颜连那么矫情,甩了钥匙给吴要筠信誓旦旦发誓这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把,就开始询问吴要筠与三哥的事情。

 

其实胡公子这趟来是奉了菲菲之命到花城公干,但这人屁股底下长尖儿根本坐不住,正经事儿没整明白先半路开溜找吴要筠来了。

 

他本意挺好,想着吴要筠要是还再下不了决心跟沈迎夏摊牌,他就助力一把消了三哥心中的疙瘩,可结果上楼没见着吴要筠,倒先看见表白不成把人吓跑后担心的一宿没睡在人家家门口蹲点的颜连了。

 

胡花贤这辈子没怎么痴情过,觉得颜连还挺不容易,看着虽然好笑,但也把人让进屋里来了,颜连也怀疑他身份,但被他三两句搪塞过去,没给颜连再发问的机会。

 

于是,俩女干夫似的人物大大方方搁吴要筠房中呆下来,还像模像样摆起居家过日子的状态。

 

颜连始终担心吴要筠体虚,又不知一整夜跑到哪里去,便买了食材先给他炖着饭,等回来正好吃热的,可这份殷勤落胡花贤眼里就分外不是人了,同情归同情,他总算是沈迎夏兄弟,之前虽不仗义一把,但关键时刻胳膊肘总不会往外拐,这便旁敲侧击一直寒颤颜连,劝他早早死了这份心。

 

可人家吴要筠不这么想,三年交情他总归偏向颜连多一些,回答完胡花贤啰七八嗦的问题后,连轰带骂把人撵走了。

 

胡花贤心愿了结也算功成身退,可临走了他又不放心这么个一脸哀怨又透着决绝的男人与吴要筠独处,在离开吴要筠家时,他果断给沈迎夏通风报信,把颜连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夏妖、alijinlin、杜仲茶、正大光明扔的地雷,感谢哀莫大於心死、幻炽烈火扔的手榴弹,感谢小拉拉扔的火箭炮,居然就这样让我上了一个霸王票榜,虽然是末尾但也很激动啊哈哈哈哈哈,三俊鞠躬。

 

那啥,都说我太仓促要给炮灰个交代,好吧,我给炮灰个交代,不过实在懒得交代详细了,我们就随便交代交代吧。=w=

 

这几天时间还比较紧张,番外不一定能定时,不过我尽量不卡那啥,你们懂的。=w=

 

 

、78番外四

 

胡雪岩也只从颜连那打探出个大概,而这个大概传进沈迎夏耳朵里就没那么简单了,结合吴要筠昨晚恹恹无力的反应,沈迎夏很容易猜出吴要筠有可能遭遇了什么。

 

几乎是用指甲掐断电话,沈迎夏整理仪容回了会议室,运转会议仍未完成,他不得不强压下杀人的冲动,继续听一群主管鸡毛蒜皮的报告书。

 

指尖无规律敲击会议桌琉璃面,碰出极不耐烦的轻声细响,会议室外夕阳无限,可沈迎夏如坐针毡,照以往,工作狂先生是不在乎这点会议时间的,他一直把每日工作二十八小时每月工作三十三天当做职场人的无上荣耀,可今日与往时不同,一想到有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打他宝贝的主意,甚至有可能比他更进一步占了便宜,他醋意便翻江倒海揪得胃一抽一抽的疼。

 

这次会议虽不用他决策,可各部门运转都需要他亲自协调,破例在工作时间接电话已经够离谱,更别论脑子一热撂摊子跑去会情人了。所以,在会议名正言顺结束前,这老虎凳他还得继续充胖子脸坐下去。

 

结果一磨蹭就到了下午六点半,天擦黑,明晃晃的夜灯都亮起了。沈迎夏收了胡花贤送上的地址,驱车赶来了吴要筠的住处。他心焦不安,就没顾忌拜访所需的礼节,直接找到地方冲上楼去咣咣砸门,喊吴要筠出来。

 

吴要筠没料到沈迎夏会来,开了门是一脸惊愕,而屋里颜连似乎感应到什么,也走出来迎到门口,见是八騀子打不着的总经理,他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又见沈迎夏直接拨开吴要筠冲他汹汹而来,他约莫猜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了几分。

 

一时间三人对峙,气氛紧张似绷紧的弹力床,只需某个人微微投入一点助力,点了火星的情绪就能澎湃跳乱起来。这场面已完全超出员工与上司的会面了,吴要筠手扶额头恨不得找时光机钻进去再也不回来,而沈迎夏堂堂正正站颜连面前,一贯的微仰下巴,完全没有他才是来访者的自觉。

 

谁都没有开口,渀佛三人间有着固定默契,直到吴要筠再受不了这种类似决斗的诡异气氛,准备上前插科打诨调剂情绪时,沈迎夏先踏出一步,站到了颜连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平淡呼吸着,慢慢垂下眼睑,在那片阴郁浓密的扇形睫毛掩饰下,他选了一种近乎放肆的视线,从上到下一点一滴打量起面前这位可称之为情敌的男人——

 

面相不错,只不过脸色是隐含愤怒的白中带青,双眼中浮现出对上位者恰到好处的尊敬,可惜眼底那份冰凉抗拒怎么遮都遮不下。

 

抱有怨恨成分的敌意么?沈迎夏眼神一闪,不禁挑起了眉毛。

 

“吃、吃饭没?还有排骨汤,要不要一起吃点?”眼见沈迎夏的脸色染上一丝风雨欲来的意味,吴要筠小心肝儿不由地颤了三颤,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只是直觉的,不想看沈迎夏生气。

 

可沈迎夏听了他这话反而更气了,简直快憋屈死了。想他一散会就心急火燎往这里赶,生怕吴要筠一个人吃亏,可结果呢,他这一趟算是打扰了两人的甜蜜聚餐?还、还排骨汤?!真有够滋润的!

 

忍不住转头瞪了吴要筠一眼,沈迎夏给了他一个乖乖噤声的命令。而吴要筠摆出一副无辜脸,缩头指指餐桌上还冒热气的排骨汤,表示自己是真心想邀请他吃饭的。

 

颜连在一侧不动声色看两人近乎无间的亲密互动,心头一阵阵尖锐酸疼。刚刚在餐桌上与吴要筠谈话时,他一直追问吴要筠之前所说的“失恋”究竟是和谁,多久了,可吴要筠听了愣是面无表情继续吃喝,嘴巴跟套了笼一样死活不肯多言语半分。

 

当时颜连还在纳闷他到底找了什么样的人,以至于让他死心塌连一向爱挖苦人的性子都变了几分,不过现在想来,就算吴要筠当时说了自己也可能不会相信。想来也是,一位坐拥花城度假娱乐国王的钻石单身汉,吴要筠这种人就算投胎转世三百世都不可能跟他有丁点儿交集,又何论几天之内两人产生更匪夷所思的恋爱关系?

 

颜连万分疲惫地想,老天爷一定在跟他开玩笑。

 

可面前的沈总经理明显不是专程来陪他开玩笑的。失礼地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沈迎夏后退一步,终于用种还算温和的平视目光,对颜连慢悠悠开腔,“我记得……你是西餐厅三班的领班对吗?颜连,颜先生?”

 

忽闻自己名字,颜连一直抿紧的唇松动了一下,他没料到沈迎夏记性如此之好,连他这种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小职务都记得。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像平常一样客气恭维,只同样平视沈迎夏,用鼻音轻“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回应了上司的话。

 

沈迎夏不在乎他的不合作行为,略一点头,长长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一边吴要筠看得急眼,要给这俩人高手过招不动声色的架势折磨死了,心说你们俩大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左瞅一眼右问一句的有什么意思,有事挑明了说不行吗,又不是什么掏心挖肺的大事,趁饭还热赶紧讲明白了滚蛋!


 

“喂,你们俩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还吃不吃饭啊,我可没吃饱,快饿死了……”贱兮兮嘟囔完,吴要筠半分面子不给,直接甩头往饭厅走去,完全忽略他才是本次事件最主要的当事人。

 

而沈迎夏给吴要筠没心没肺的样儿闹了个气不打一处来,刚酝酿好的情绪瞬时消了个无影踪,他愈发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根本赚不了什么好,担心之类的情绪放这小痞子身上完全多余。

 

倒是颜连,一听吴要筠喊饿眼睛瞬时有了光彩,那种明亮亮看着自己宝贝生怕磕了碰了的眼神实在让沈迎夏膈应的不行,怒气一涌,他也顾不上身份地位了,直接像一般被惹火的男人一样猛扯住颜连领子,强迫他回身正对自己铁青的面容。

 

吴要筠一听动静当场就急了,赶忙冲上去拉扯沈迎夏,“喂,你要做什么!”

 

别看这小痞子一直吊儿郎当装没事人,实则他比谁都还在意这场因他而起并且缘由上不得台面的纷争,毕竟两人跟他关系都不俗,真闹起来偏帮谁都不是,更何况面前这位还是他俩的顶级上司,跟领导闹别扭完全是自找麻烦。

 

他顿了顿,又喝一声,“放开!有必要动手吗!”

 

沈迎夏虽对吴要筠摆明的偏袒一瞬错愕,但也没过分介怀,毕竟吴要筠打跟他认识起就一直没停过跟自己作对,就算两人在一起了,沈迎夏也完全没有放松警惕的意识。

 

忽略掉吴要筠少有的充满严肃意味的低喝,沈迎夏身子前倾,威逼上前,手钳住衣襟的位置不断收紧,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一般死死盯着颜连,直到颜连受不住他近乎乌云压顶的魄力而慌乱错开眼神时,沈迎夏哼了一声,满意勾了下嘴角,松开衣襟后退开来。

 

“颜先生……”许是得到胜利信号,沈迎夏行动越发从容,他不抬头,只漫不经心拍打着手心手背,直到确认自己手掌完全干净了,才抬眼看向喘息未定的颜连,微笑说了一声,“你介意换份工作吗?”

 

颜连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迎夏会盘算出这样一个无耻主意,张了张嘴唇,发不出半分声音。

 

而吴要筠,除了唇间模模糊糊念出“可耻”两个字的音节外,也不知道该舀沈迎夏怎么办了。

 

于是乎,第二天,颜连同志在不允许被告知详细缘由的尴尬情况下,被花翎人事部以内部工作协调调动为由,远远发配去别的城市了。为此,之后满满一个月时间,吴要筠楞没给沈迎夏一分好脸色,见了面只会狠狠瞪他,在万般唾弃般补上一句,“可耻之极!”

 

每每此时,沈迎夏都无所谓笑笑,不愿跟他置气。调走颜连这件事他势在必行,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不让吴要筠为难,他能做出的最恰当选择。

 

只是某人到底明白不明白,还是根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已经懒得去理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虽说有点晚。=w=

 

 

、79番外五

 

吴要筠觉得自己发大了。

 

舀命换来的三百万没给他赚大钱的成就感,可白捡个沈迎夏倒让他美上了天。

 

好歹在花翎工作三年,吴要筠对他如意郎君的八卦传闻倒也知晓一两分,别看沈迎夏在花翎中主要职务还是个劳心劳力的总经理,可这家伙实权大到不可想象——沈迎夏的父亲名义上掌控着沈氏王国,实则大小事务还得他亲儿子来拍板儿。

 

就是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钻石美男,居然钟情于一个毫无亮点的餐饮界从业人员,且情网深陷难以自拔,实在叫人费解到脑浆迸裂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屁齤民吴要筠也曾不止一次怀疑过,怀疑这个有钱公子哥是不是被自己摆了一道心理不平衡,抑或贪图男性之间走后门的新鲜感。可面对沈迎夏一天热过一天的情爱攻势,吴要筠哪怕千万条小心思也抽不出时间来捋顺,只能随这个男人一点点爱得更深。

 

于是,情到浓时就该发生点那啥啥肢体接触了。

 

虽然俩人在游戏里无比和谐快乐,但现实中吴要筠后齤.庭花真心含苞二十四载头一遭亮相——别看他模样俊秀标准小白脸一张,但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并没有给这位万年穷逼哪怕一次的堕落机会,不管内心还是身体,他都纯洁好似山谷中迎风拂动的白百合花,虽跟妹子们有过几次暧昧的眼波流转,但也仅仅止步于眼波流转。

 

嗯,可以想象,当吴要筠连一顿他自己工作的西餐厅的蔬菜沙拉都请不起时,姑娘们含情脉脉的眼波就只能剩下蔫儿黄蔫儿黄的秋天菠菜了。

 

其实对于进一步肢体交流的渴望沈迎夏也曾不止一次暗示过,但出于对痛觉的恐惧以及自身价值的不正确定位,吴要筠就是狠不下心把自己交出去——他总觉得自己像一双一次性筷子,劈开腿了就不值钱了。

 

对此沈迎夏很是无奈,很想一巴掌把这该精明时犯抽该装傻时偏要一本正经的家伙抽成二百五,好不再思虑那么多弯弯绕,又私下无奈感慨,感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吴要筠对自己的真心如此不信任。

 

于是继忍受了一个月的白眼加诽谤后,沈迎夏又耐下心性苦守俩月,可吴要筠凑是除了每日“总经理您好总经理再见”的臭德行外楞没点半表示,终于,总经理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同居?你有没有搞错……”吴要筠一边切芒果一边摇头嘟囔,“不成不成,我不同意。”

 

“嗯?不成?”沈迎夏明显一愣,从笔记本后面探头看去,“为什么不成?”

 

说着他不轻不重啪一声合上笔记本盖子,状似威胁样儿盯了吴要筠三秒,才放松脊背倚进软绵绵的座椅中,点起中指揉搓劳累多时的太阳穴,“你啊,倒是有那么恐惧我吗?又不吃了你……”

 

吴要筠抬头望了他一眼,仅一眼,又躲避一般快速低头缩了回去,搪塞道:“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这……我看还是……”他说的磕磕绊绊,底气也软塌塌,似乎自己也舀不出什么好理由,只能含糊其辞。

 

沈迎夏早料到又是这个白烂结果,泄气般长叹一声,说:“罢了罢了,忙完再说吧。”

 

嘴上这样说,可依旧不死心,静静凝视吴要筠片刻,见这人始终一门心思跟手上的芒果较劲,他不免更为失落。

 

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沈迎夏立直身板,掀开笔记本盖子,继续跟看不完批不完的计划报告书作斗争——正是夏日炎炎,隶属花翎旗下的白石度假海湾迎来客流量堪比洪水的汹涌高峰,再加上这几天正是一年一度的白石夏日海滩音乐祭,从设备到场地运转到嘉宾席位,每个环节都需要沈总经理先生亲自裁定,沈迎夏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忙狠了连正常饮食都顾不上了。

 

吴要筠深知他辛苦,因为就连他们西餐厅都延后了夜间营业时间,他一个小员工尚忙得头昏脑胀,更何论总揽大局的花翎boss了。于是,下了夜班,吴要筠破天荒没回去再为他新建的魔剑士账号冲级,反而去超市买了一大兜子号称“热带果王”的新鲜芒果,小媳妇样坐办公室里准备为沈迎夏投食。

 

不过此时此刻,听过沈迎夏热情的同居邀请后,吴要筠尴尬之余又不免懊悔,刀尖不停在芒果果肉中来回画着十字,恨不得甩手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才好。

 

他无比唾弃自己的怯懦,鄙视自己为什么又一次退缩回去。

 

情到浓时想朝夕相处不是人之常情么,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纠结这个有屁意思,痛痛快快抱一块有那么难么,有那么难么!又不是不喜欢他!

 

吴要筠狠狠咬了下嘴唇,心中自责万分。他没

 

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何况他跟沈迎夏在游戏中什么- yín -齤.荡事儿没演练过,挪到现实来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沈迎夏一眼。这张半隐在笔记本后面、工作时都透着严谨性感味道的脸,对现在的他有多大的吸引力自不必提。吴要筠甚至起了一种僭越念头,他想自己应该可以跟沈迎夏过一辈子的。可沈迎夏呢,他这种上层社会的人……真的会日复一日喜欢一个跟他价值观差异巨大的平民吗,不会厌烦自己吗?

 

吴要筠不禁摇头,心想1234567能中头彩的几率恐怕都比这个大。

 

芒果十字花切的好,满满缀了一整水晶盘,果色亮澄令人食指大动。吴要筠暂且压下抑郁心思,摆好了给沈迎夏端过去,带几分讨好说:“三哥,吃一点,富含维生素需物质,大补啊!”

 

沈迎夏跟个木头人似的,眼珠半刻不离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只“嗯”出一声,再无下文。

 

这种一工作起来便废寝忘食的入定礀态吴要筠在游戏中没少见,可此一时彼一时,被情人忽视的感受想必放谁身上都不好受,吴要筠再没心没肺也一样。

 

只见这他眉毛一跳,眉心也随着情绪波动浅浅挤出一条线,手指在玻璃钢桌面砰砰敲两下,吴要筠探身上前,硬凑到沈迎夏面前,语气掺杂上了恶劣成分,一字一顿说:“沈、总、经、理!赏点面子好伐?我每日为花翎创造成上千块价值的劳动双手为你一个人服务,你屈尊吃一口有那么难吗?”

 

……看来是比较难,沈迎夏连脸都没转。

 

吴要筠的白净小脸腾一下黑了,他觉得自己被无视,十分有必要掳起袖子跟总经理讨要个说法——

 

“喂,姓沈的,你到底要不要吃!”咣当一声,水晶果盘砸玻璃面上,盘里芒果丁跟受惊小孩似地颤个不停,吴要筠脾气与日见长。

 

这一声确实奏效,把专心敲键盘的沈迎夏吓个措手不及,不过总经理终归是总经理,虽没试过泰山真的崩于前,但想来遇见也不会差哪去。就见他不动声色回神,淡淡“嗯”一声,用种哄劝的柔和声调说:“乖,别闹……来,喂我吃一口。”

 

伴随此等- yín -齤.荡话语的还有沈总经理一个柔情微笑外加情侣间都嫌肉麻的含情脉脉张嘴喂饭礀势……

 

“宝贝,来,啊——”

 

此举好比一筒子甜到死的糖衣炮弹,结结实实把吴要筠守了二十四年的纯情盾墙打成个筛子。眼见这熊孩子刚还黑幽幽的脸瞬间转红,那表情变幻比身中剧毒还欢快——他三个月来一直没啥机会跟沈迎夏你侬我侬,这会子一下给他来个会心一击,小屁孩防御太低完全背不住了。

 

吴要筠嗓子眼哽了一大团浸水棉花,唔唔唔完全不知道说啥好,过了大半晌,才零星找回自己正常的音调,缀缀抱怨了起来,“我说三哥……我只是卖身给花翎,又不是卖身给你,你青壮年一条有手有脚,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罢!”

 

此言大煞风景,但沈迎夏听了毫不意外,更甚,还颇有兴致地停下手中工作,侧过身点头赞同,“嗯,对,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紧随话语,他又做了个出人意表的举动——不由分说,扯过吴要筠的手握在掌心,缓缓揉捏了两把,亮灿灿的眸子对上吴要筠不明所以的表情,笑说:“我啊,我看等你觉悟的这口鲜肉是吃不上了,那就依你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了。”


 

低头在吴要筠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他抬头,目光火热,一瞬不瞬注视着吴要筠的乌黑瞳仁,拾起吴要筠圆润却磨出一层薄茧的食指尖,慢慢含进了嘴巴里。

 

这场景暧昧色.情又透着无与伦比的虔诚,沈迎夏满含深情,却没有过分诱惑举动,只捏着指尖,让吴要筠自己感受口腔中的触感与温度,自己体会情人间相融相交的绮丽感觉。

 

吴要筠在三秒后浑身可见地剧颤了一下,滑腻温热的触感已从他敏感的指尖顺走了大半力气,现在他半边身子都处在酥麻状态,不倚靠桌沿,整个人随时有可能丢人地瘫软下去。再加上他个处男生平没跟人如此亲密过,一时间望着沈迎夏满目柔情,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在了当场。

 

见他呆愣沈迎夏不免好笑,这人隔着一层游戏皮确实耍得一手好流氓,可一旦挪到现实中,人就彻底傻了。好比现在,放游戏中他一准没羞没臊反过来吃自己一个豆腐,可实际呢,没被吓破胆大叫着逃跑也算他心理素质再上一个新台阶。

 

沈迎夏心中稍稍不齤厚道地腹诽一番,心中爱意与宠意更是大涨,看着吴要筠一脸迷蒙鼻尖冒汗的可怜样子,他更是舍不下这一份天赐的良机了。

 

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腐骨扔的地雷,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地雷收,嘿嘿嘿压岁钱么……

 

这一章隔的又比较久,我有罪,跪搓衣板中……

 

所以下一章就把大家,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一直心心念的玩意捣鼓出来,不过年关将至啊扫黄打非来势汹汹,很怕躺枪……qaq

 

求春哥护体金枪不倒~~~~~~~

 

 

、80全文完 福利番外六+夫夫相性后五十问

 

    终于全文完了! 

    年关怕和谐,番外六直接放在作者有话中,看不见的爪机读者老爷们可以留下邮箱。 

    整整6300字的分量啊我灵魂都要气化了,白送3300字哦当红包发哦哈哈哈哈哈。 

    =w=大家新年快乐,下一篇文我们再见吧~ 

 

    夫夫相性五十问 

    下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三哥:(斜睨凶光)哼! 

    花花:(一脸饥渴拍胸脯)是我是我!我才是正牌攻! 

    三俊:孩纸,你的表情动作已经森森的出卖了你…… 

    52.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三哥:王者气势吧。 

    花花:(斜眼)……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三哥:他能乖乖在我身边我很知足了。 

    花花:(对手指)我想反攻…… 

    三俊:(呵呵……)少做梦了。 

    54.初次h的地点? 

    三哥:水中的婚房 

    花花:(望天)其实我一直很莫名其妙,现在也不太记得了。 

    三俊:(拍肩)20——25章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55.当时的感觉? 

    三哥:很棒,从来没有这么爽的体验。 

    花花:(扭捏)还……还成……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三哥:很……凶又很脆弱,很可爱。 

    花花:就是一个暴齤力狂! 

    三俊:(捋胡须)你这不是记得么。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三哥:天昏地暗不记得早晨这种东西了。 

    花花:(怒视三哥)喂喂,有资格说这句话的是我吧,精虫上脑的禽兽。 

    58.每星期h的次数? 

    三哥:想上就上。 

    花花:(怒) 

    三俊:(星星眼)三哥真男人!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三哥:(咬指甲)我不是很敢说…… 

    花花:你最好闭嘴! 

    三俊:(同情点头)我懂你三哥。 

    60.那么,是怎样的h呢? 

    三哥:是很……唔唔…… 

    花花:(死命捂三哥嘴)跳过跳过! 

    三俊:(笑而不语) 

    61.自己最敏齤感的地方? 

    三哥:(认真思索)好像都可以……被他一摸根本分不出来,都好热。 

    花花:(泪眼捂胸)敏齤感脆弱的心! 

    三俊:你滚…… 

    62.对方最敏齤感的地方? 

    三哥:手指尖,一舔他就浑身哆嗦。 

    花花:(白眼)……这种问题你就格外诚实呢。 

    三俊:(流鼻血)花花花花,那三哥的呢? 

    花花:(撇嘴)【哔——】最敏齤感了!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三哥:美人如斯,不可方物。

    花花:精虫上脑,禽兽上身。 

    三俊:二位好文采……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三哥:以前不是很热衷,现在嘛……(暧昧看花花) 

    花花:(严肃点头)喜欢! 

    三俊:好诚实!果然处男开荤如黄河泛滥一发……嗷……(被揍)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三哥:游戏中…… 

    花花:(望天) 

    三俊:……真是环保又科学啊,鼓掌!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三哥:摁在落地窗前狠狠干他。 

    花花:你看你看,丫整个一斯文败类。 

    三俊:……是个好主意呢。 

    花花:(惊)!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三哥:做之前会冲,做完还会冲,有时一边做一边冲…… 

    花花:(对三俊跪)求你别说我认识他……

    三俊:(摊手) 

    时有什么约定么? 

    三哥:没有,舒服就好。 

    花花:(小声)这个变态有时候会逼着我喊他主人……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三哥:这……

    花花:(斜眼不满)你这什么意思…… 

    三俊:(擦汗)我们跳过,跳过。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三哥:(无辜)看中了不搞到手那有什么意思。 

    花花:(一脸凝重)他是认真的。 

    三俊:(一脸凝重)是,他是认真的。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齤.女干了,您会怎麽做? 

    三哥:(咬牙)一定杀了那个混齤蛋。 

    花花:(微笑)一定要谢谢那个好人! 

    三俊:(幸灾乐祸)现在让我们场外连线一下胡雪岩先生,喂胡先生您好……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三哥:(不解)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花花:(脸红) 

    三俊:(摆手)好了花花我们都知道的。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三哥:我没有这种朋友。 

    花花:看平时得罪我的程度,要是周盼那兔崽子级别我很乐意整死他。 

    三俊:(扶额)这得多大仇啊……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三哥:(深情望花花)实践出真知。 

    花花:(讨好望三哥)那你也让我试一回呗? 

    三哥:(呵呵……) 

    75.那麽对方呢?

    三哥:(一本正经)别看他老是喜欢倔,其实床上还挺主动,不是那种爱扭捏的人,抱他是个很有趣味的体验,当然,很快乐。 

    花花:(捂脸蹲地哽咽)老脸没了…… 

    三俊:(安抚)嘛嘛,看开点,孩子。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三哥:除了“不做了”“滚下去”,什么都可以。 

    花花:(对手指)希望他说……下次让你来……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三哥:能清楚看到他眼中有投身欢爱无法自拔的热情神色。 

    花花:……很冷淡的模样。 

    三俊:(惊恐倒退)花花你这是什么爱好……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三哥:(摇头)没兴趣。 

    花花:(摇头)没兴趣。 

    有兴趣吗? 

    三哥:如果……(斜睨花花)他有那种需求的话,我没问题。

    花花:(掀桌)我呸!你才有那种需求!你全家都有那种需求!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三哥:(摊手)换我索求他好了。


    花花:(凝重)这是病,得治…… 

    81.您对强齤.女干怎麽看? 

    三哥:(淡然)触犯法律。 

    花花:(义愤填膺)你还敢说!你第一次拖我上床不就是赤.裸.裸的强【哔——】! 

    三哥:(冷眼)不知道当时是谁叫的那么欢…… 

    花花:(咬牙)你等着,老子一定要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三俊:(地遁)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 

    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三哥:有时被勾引的把持不住,忍耐很痛苦。 

    花花:(思索)好像没什么痛苦的…… 

    三俊:(小声)恭喜三哥调.教成功。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三哥:每一次都很兴奋…… 

    花花:每一次都很焦虑……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三哥:他随时都在诱惑我。 

    花花:(斜眼)喂喂,别说我好像一天到晚都处在发齤情期好么……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三哥:偏偏是工作场合,这才是最要命的。 

    花花:你们能想象这个家伙前一秒还在训斥某位员工后一秒就开始啃这位员工的脖子么…… 

    三俊+围观群众:啧啧…… 

    三哥:(面红)喂……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三哥:拒绝回答。 

    花花:有!绝对有!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三俊:好像是鸀纸黑字……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三哥:如果说是工作场合,这家伙明明也有感觉,但还是假正经的厉害,总试图跟我讲一些大道理,讲不过就开始骂人,直到没反抗余地才开始说真话。 

    花花:(不爽找茬样)怎样,总经理你今天的财务报表看完了么?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三哥:(温柔看花花)他就很好。 

    花花:我果然还是想试试女人…… 

    三俊:(扑向导播)掐了掐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我文还要不要写了,混账……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三哥:嗯,打算一辈子都在一起。 

    花花:忽略某些性别因素,外表和身价这两方面还是很符合的……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三哥:游戏中道具多得是,只可惜他轻易不肯松口。 

    花花:(阴暗)很想舀【哔——】糊他熊脸。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三哥:(面不改色)十六。 

    花花:(震精)卧齤槽……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三哥:不是。 

    花花:……我很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怎么办? 

    三俊:(拍肩)同情的泪水。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三哥:只要是他愿意吻,哪里都很舒服。 

    花花:(脸红扭捏)手指…… 

    三俊:果然是不能反攻的怨念么……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三哥:很想直接吃掉他。

    花花:啃他肩膀和手臂,很结实有肉感。 

    三俊:……俩疯狗么。 

    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三哥:让他掌控我,他状态会很好。 

    花花:示弱。 

    三俊:二位掌握对方的把柄都好明显呢。 

    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三哥:想不到什么,只剩下本能。 

    花花:(脸红)想……啊啊啊啊跳过跳过! 

    三俊:(严肃)观众们,关于花花那时会想什么我会在文里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97.一晚h的次数是? 

    三哥:要是算上游戏中那数字是比较恐怖的。 

    花花:是啊,根本就是个打种机啊。 

    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三哥:看情况而定吧。

    花花:有时候脑子不清醒我也会伺候他。 

    99.对您而言h是? 

    三哥:爱他。 

    花花:被爱人拥有的一种表现,我很乐于奉献我自己给他。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三哥:(深情望)不能离开我。 

    花花:(深情望)能一辈子都带我刷副本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神受草齤泥马,瑟瑟色酱,工口阿尘尘尘仍的地雷,三俊鞠躬,大家看文吧。=w= 

 

番外六

 

  如果说吴要筠能反攻,你们信么?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的。

  虽然自从“友情!努力!胜利!”产生起就有主角光环这种闪闪金手指存在,可就主角本身素质而言,咱们亲爱的小吴同志是不受眷顾的。

  笑话!一个臭二皮脸耍流氓就够难缠的了,再开主角光环那还不逆天啊!

  所以,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咱们只能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让三哥做一回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了。

  对!你没看错!三哥这几个月憋出熊熊烈火,今晚天赐良辰就算他霸王硬上,也要把吴要筠这张拧了吧唧的小弓拉开来射一射。

  

  亮如白昼的顶层办公室中,不断有粗重的暧昧喘息飘散开来,如此严肃正经的环境中掺杂丝丝情欲味道,无法让人羞耻,反倒激发了内在渴望突破禁忌的狂妄念头。

  也许是明天就要执行的重要文件,也许是某个待要签约的重头合约,总之零零散散一地白纸,在灯光下反射出冷静淡然的白光。如果这些文件有意识,一定会强烈鄙视他们上一秒还正襟危坐,下一秒却如狂风般将办公桌上所有物件扫落在地的主人;亦或是懒洋洋地安静躺着,默默窥伺他们十年如一日冷面淡定的主人,忽然间爆发出岩浆一般的火热激情。

  

  都说人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没遇见让你动心的筹码,想来这句话对工作狂先生照样适用的,别看尽职工作一向是他的天他的命,可面对吊在脸前五公分几个月却都没机会咬上一口的大肥肉来说,能坐怀不乱才真有鬼了。

  这会,沈迎夏用身体全面覆压住吴要筠,将他禁锢在身下牢牢摁在办公桌上,疯狂地在他唇间颈畔啃咬亲吻着。他等得已经足够久了,他不想再给身下人神智清明的机会了,手心中的小家伙跟条泥鳅一样狡猾,稍不留神就能被他巧妙逃脱,如果现在被强制停下,沈迎夏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郁闷到要杀人了。

  不过好在吴要筠要不是忽然心甘情愿开了窍,要不就是被活活吓傻不知该作何反应,总之这熊孩子躺在冰凉凉的办公桌上没有半分挣扎,乖乖地任人摆布,沈迎夏心知这不太像吴要筠平时的反应,可箭在弦上,他渴望这个人渴望了这么久,他停不下来,也无法停下来。

  

  身下人两片柔柔湿润的嘴唇被完全包含进口腔中,沈迎夏用种把人精气都要吸干的力道狠狠亲吻着。这种感觉真的与单纯发泄欲望不同,它会使人情不自禁的沉沦。沈迎夏忽然觉得自己失策了,这根本不是降服吴要筠该用的招数,这完全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的忍耐力存在的。

  竟能这么美,比含了最美味的食物还要让人愉悦舒爽,味蕾所接收到的滋味能将整个人点燃,那种甜蜜又危险的激情仿佛下一秒便能使人爆炸。而就算清楚知道整个人会被情欲毁灭,这种心心相印的爱意交换还是无法停止,就如同用一次就上瘾的禁药,除非身死,否则绝无放手的可能。

  

  一次又一次吮吸触碰,舌尖的舞动将心底最原始凶狠的征服欲侵占欲一并勾了出来,像电能一样充沛进双手身躯,用渐渐不受控制的力道释放出来。沈迎夏逐渐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沉的呼吸,越来越放肆的双手,也管不住自己越贴越紧想融化在一起的肢体,以及充满野兽发情意味的野性求欢。

  那件米白色的体恤衫被他胡乱掀起,一双染满情欲魔力的手在柔滑皮肤上滑行,沈迎夏胡乱摸索着吴要筠的腰,摸着他的胸,摸着每一处只能被自己流连的地方。他在微微泛了粉色的皮肤上一下下揉搓掐拧,近乎不带怜惜地留下自己到访的痕迹,他无法自控的想要这样,想要一场将两个人都焚烧的情事,想要完完全全失去理智。

  

  面对沈迎夏激动到渐渐失了章法的爱抚,吴要筠一颗心扑通扑通,在脑袋里还在旋转着“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就这样乖乖就范”的念头时,身体却早先一步出卖了他。诚实的双臂用他自己的意识去搂抱配合沈迎夏,唇舌羞涩抛出本还青涩的反应勾引取悦这个人,等吴要筠一直慢半拍的脑袋再回过神自己干了什么时,沈迎夏已拉着他同样渴求自己的身体进入下一个步骤了。

  

  胸前两颗敏感的红点被轮流爱抚着,手指拨动带来振幅剧烈的快感令人失神,唇舌送来的热量和美妙却是任何感觉都无法比拟的。吴要筠眼眶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这种被亲吻抚摸的感觉太过刺激了,他完全没有经验的身体一丝一毫都扛不下。

  沈迎夏舌尖几乎不停歇地折腾着他,在过分的快感中,吴要筠茫然回想,自己二十四年人生从未贡献过一次力量的*头君竟然在这种羞人时刻来了一次华丽逆袭,太可怕了,险些让他整个人都融化在沈迎夏的身下了。

  舒服与极爽的触觉让吴要筠不可抑制的急促喘息,脖子像缺水的鱼一样微微靠后仰起,身子也受不住地慢慢扭动,似乎想摆脱烧毁人神智的激烈快感。

  不过正亲到兴头上的沈迎夏显然不会便宜放过他,手掌在套着单裤的屁股上啪地拍一下,抬起头,幽深却也明亮的眸子正对上吴要筠含着朦胧水汽的眼睛,神情危险不言而喻。吴要筠被看得猛一哆嗦,似被对方威慑力吓到的小兽,整个人包括毛孔都紧紧收缩了一下,好半天,才在新一轮亲吻攻势中找回自己的声音,茫然而又无力地对着天花板吞吐了一句,“你,你别……”

  “别?别怎样?”沈迎夏狠狠嘬了乳首一口,在吴要筠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弹的空当,恶意满满地回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还不够讨你喜欢?”又赖皮一般凑上脸前,与秀气的鼻尖一起触碰蹭了蹭热汗,再流连至耳垂颈项,温柔吸吮撕磨,哑声道:“那你说,你喜欢什么,你喜欢的,我都做……”


  耳朵最敏感部位被完全容纳进温热口腔,吴要筠脑海中嗡一声震响,全是一波波“要死了”的快感,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呻吟、喘息,手胡乱推拒沈迎夏,无比示弱地求饶,“别,别在那,放开,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耳垂就是他天生的死穴,他简直无法承受再多一秒的热气与舔弄,那种感觉像是无数尖利指甲擦挂玻璃的声音齐齐涌来,又像最柔滑热烫的手掌在极致抚慰他的敏感,痛苦欢愉交集让他整个人都要发疯发狂。沈迎夏见他状态一下子激烈起来,便轻轻咬了他耳朵软骨一口,放过了他。

  而这一出下来吴要筠可算真正活了过来,这熊孩子本着无毒不丈夫的信念,环抱住沈迎夏脖子使劲凑上前去,伸出舌头像见到主人无处撒欢的小狗一样疯狂亲吻起来。

  他也如法炮制含住沈迎夏的耳垂舔吻,不断把潺潺热气吐入耳蜗,兴致来了他整个人挂在沈迎夏身上,像极了一块甜腻的牛皮糖,舌尖沾了蜜,活了一般- yín -荡游走,一边说着“喜欢你,想要你”的- yín -秽话语,一边亲亲啄啄男人身上公认的敏感地带,誓不把沈迎夏逼到忍无可忍不罢休。

  结果也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沈迎夏被他亲了没几下下面就硬得快成滚了沸水的铁,直接把吴要筠打横抱起,他恨恨骂着“干死你算了”,边宠溺亲吻着吴要筠沁了汗水的发鬓,快步进入了休息室内的洗澡间。

  

  温水劈头盖脸浇下,两个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的人相互拥抱着抵在白色瓷砖墙壁上,颈项亲密交缠。沈迎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摁住吴要筠,凶狠地咬他亲他,而早已情动难耐的吴要筠也十分配合的扬起脖颈,喘息呻吟着,放松自己让身体体会从未触碰过的放纵快感。

  情人间不设防的零距离接触已经给他上了生动一课,此时的吴要筠已不再纠结自己与沈迎夏之间付出爱的价值了,既然喜欢上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不管是现在,还是有可能变好也罢变糟也罢的以后,总之这一刻想把一切都给他的心情,吴要筠再一次肯定,那是绝对不会错的。

  都说花开当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自己有资本可以放纵的年纪,不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给心爱的人,想来以后回忆起这段初恋情怀,都会留有难以忘怀的遗憾吧。

  

  心念坚定了,事情也就顺利……呃,也复杂多了。

  吴要筠二十四,沈迎夏二十八,俩人都是精力旺盛的青壮年小伙儿,你说他们俩真实打实干一场,那岂不是天翻地覆,天雷勾动地火。

  首先吴要筠这熊孩子就不安分,想一雪游戏中被压的前耻,他缠着沈迎夏不断推搡偏移,妄图反攻。而咱们霸气威武的三哥自然不会让他们俩美好的第一次就砸在身下这个二十四年专注处男品质的菜鸟的手中,沈迎夏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毫不留情地武力镇压。

  

  水汽蒸腾,氧气渐渐有了稀薄的感觉。两个人在亲吻中不断喘着粗气,低沉而性感。衣服湿嗒嗒贴在身上,将修长而紧致的曲线逐一勾勒。两个人亲吻着,手忙脚乱互相扒着对方的衣服,撕扯着其实并不麻烦,但现下却成了最烦人阻碍的腰带,在滚烫手掌贴上那件渴望抚慰与突破穿刺的物体的时刻,两个人俱是受不住地颤了一下。

  

  其实吴要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言语耍流氓他行,身体力行就有点落了下风。握住沈迎夏硬得简直无法再硬的分身,吴要筠脸红的要滴血,手指粘住了一般无法移动。而沈迎夏比他大方多了,热热柔柔的指尖混着温水,不断揉搓柱身最敏感的边缘地带,在感觉到顶端冒出一丝丝滑腻液体时,沈迎夏低低笑着,将手掌攥成圈,来回轻抚套弄。

  不过几回合,吴要筠就软了身体无力反抗,瘫靠在被脊背熏的同样火热的墙壁上,对着水雾仰头大口大口喘息。其实撸管子这档子事他也没少干,可别人下手,跟自己二十四年的左手老相好滋味就是不同。沈迎夏的手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发泄手段,更是带有瑰丽爱情加持加分的,单单心理因素就足以让他欲仙欲死的高潮,更别说沈迎夏技巧出色,上上下下简直要把他灵魂都哄出来了。

  在沈迎夏温柔又强硬的爱抚中,吴要筠颤颤巍巍攀登上高峰。

  

  接下来的情事几乎一边倒,高潮后的余韵彻底消磨了吴要筠的反攻意志,在飘忽似升仙的快感中,他老老实实接受沈迎夏的摆弄,甚至有些配合的转过身,低喘着,弓身趴在了墙壁上。

  沈迎夏倒抽一口气,眼睛不受控制地狠狠眨了几眨。吴要筠常年不见日晒的皮肤好到让女人嫉恨,在暖气与柔光装饰下简直比美玉还要无暇上几分,曲线分明的腰臀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兽,用它还带着青涩稚嫩的可爱俏皮诱惑着身后化身为狼的男人。沈迎夏眼睛都被刺激得红了,深深呼吸,压下想发疯肆虐的冲动,他扑上去环抱住吴要筠,双手在光溜溜的身子上胡乱摸索着,偏过头与吴要筠交缠接吻。

  

  手指从前面摸索进股间,轻轻揉搓着刚泻过一次的分身,吴要筠被沈迎夏整治成了一汪春水,除了喘息呻吟外再无力作其他反应。而当那根不安分的手指越过分身,悄悄摸到连吴要筠自己都不曾在意过的后方时,吴要筠强咽下一口唾沫,偏开头,对兀自咬着他肩膀的沈迎夏模模糊糊说:“别弄了……我好热,你直接进来好了……”

  就感觉到沈迎夏贴着他身体的勃发猛跳了一下,以及身后一声无可抑制的粗喘气息,沈迎夏嗓子都沙哑了,含糊从颈窝啃到耳后,隐忍道:“不行,你会受伤的,等我润滑。”说话间,沈迎夏滚烫的舌尖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那片光滑肌肤,手臂也发狠地勒住怀中人,想把他完完整整捆进自己身体中一般。

  吴要筠不安分地挣动了一下,抽出被束缚的手臂,往身后两人相贴的部位摸去,“没关系,你来……”他脸轻轻贴在瓷砖上,后腰翘了翘,湿如水墨的黑发下,水润眼睛里望向一侧的视线迷蒙一片,整个人呈现一幅出柔弱无骨却也艳冶不可方物的诱惑模样,“进来……我想要你。”

  沈迎夏只觉得喉咙干渴,身体热得快要冒烟儿,再憋下去他怕自己就要爆炸了。恨恨吮了一口吴要筠的嘴巴,他从摆满洗浴用品的花架上摸来一瓶刺激性最小的润体露,直接拔开瓶塞,撒倒在吴要筠后腰,水流冲下,粘滑的润体露顺着弧度,慢慢流淌进那条迷人的勾线中。

  

  手指顶进来的一瞬间,吴要筠身体猛缩了一下,不得不说异物侵入的感觉确实不太舒服,可吴要筠同志好歹也是个纯爷们,三天不吃不喝差点嗝屁的艰难期都挺过来了,被爆爆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深呼吸着,微微分开腿,尽量放松臀部肌肉,违背自己意志将后腰往沈迎夏身前送了送,好让那根慢慢转动的手指进的更深。

  沈迎夏能明确感知到吴要筠内部肌肉收缩,是种不可抵抗的自然排斥,不过两个人一个心疼对方小心翼翼扩张,一个体谅对方辛苦全力配合,没用多久,四根手指居然也能不算太艰涩的在甬道中出入了。

  吴要筠小声呻吟着,有点痛,也有点痛快。他渴望沈迎夏赐给他*爱的快感,也祈盼自己能带给沈迎夏想象中无上的快乐。他近乎放荡地呻吟喘息,摇晃肢体,不断的用低哑性感的声音催促身后蓄势待发的人,要他陪同自己一起坠落极乐的感官世界。

  

  当火热的东西进入身体那一刻,吴要筠彻底释放出一直憋在胸腔中的那口气。

  痛,实在是痛,跟手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玩意,毫无缝隙的紧密扩张贴合,将甬道撑开到极致,每顶进一下都像戳在没愈合的伤口之上,痛的人汗珠都像雨一样稀里哗啦。吴要筠手指死死扒在瓷砖上,指关节扭曲发白到让人心惊的地步,沈迎夏细细碎碎的安抚之吻不断落在他敏感的颈间耳垂,可乍然承受的身体还是无可避免的痛到人心都要发慌。

  “乖,别咬嘴唇,来,咬我的……”沈迎夏同样不好受,吴要筠身体火热紧致,又是他渴望许久终偿夙愿的一刻,只是单单进入前方一部分就夹的他全身酥麻,急速电流般的快感在下腹部腾升乱搅,稍微一摩擦就要有倾泻而出的尴尬。而吴要筠额头死死抵着墙壁浑身颤抖忍受的模样又让他心疼不已,感情上的焦急难受让他顾不得思虑自己下半身,掰过吴要筠疼到发白的脸,他温柔亲亲吴要筠的嘴角,哄他松开牙齿,把自己手指送上去给他咬住。

  吴要筠抽咽了一下,却是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拨开他的手,吴要筠反凑过头去,向沈迎夏索了一个深切的吻。这下沈迎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在越发勾缠放肆的亲吻中,他身体一寸寸埋进了吴要筠内部,一点点如破冰一样坚决地冲开甬道,直到全根没入。

  松开吻,俩人俱是汗水淋漓荷荷喘息,沈迎夏发现吴要筠眼泪都给催逼下来了,没有要哭的迹象,只是生理上真的扛不住了,才迸发了如此激烈的反应。

  给了他适应的时间,沈迎夏抱着他亲吻,一点点舔走了他眼角全部的泪水。吴要筠呻吟后又是一声长长喘息,继而抓过沈迎夏的手,交握,像是要给自己一个靠山一样捂在胸口,然后晃了晃后腰,示意沈迎夏可以动了。

  

  真的动起来吴要筠并不舒服,痛感如影随形,从后方像感电一样传导遍全身,毫无防备之力的痛楚袭击让他全身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不过幸好沈迎夏润滑扩张做的细致,身体小幅度抽送了片刻,吴要筠感觉后方那种模糊神智的痛楚逐渐麻木,取而代之是异物动作的酸涩不适,这种感觉并没有太大杀伤力,吴要筠低低呻吟着,将沈迎夏的手指拉上脸前,含进了口中。

  十指连心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指尖的敏感触觉让沈迎夏已坠云端的身体又来了一次爽快一击,他忍不住狠狠向前顶了一记,借以缓解被- yín -荡舔吻手指尖带来的双重快感。

  而这一下却是结结实实顶中了吴要筠藏在隐秘处的敏感点,就听吴要筠极为柔软的“啊”的一声叫,身体像乱抖的筛子一样大幅度颤了一下,再往下一摸,本还羞羞答答耷拉在胯间的器官竟一瞬间硬起,好似不再受痛感困扰,得到了想要的极限快乐。

  沈迎夏知道这是吴要筠的敏感所在,便次次撞向那一处,大力鞑伐毫不留情,更是在吴要筠越发妩媚的呻吟声中,凑上前去边亲吻边调侃他。吴要筠面红耳赤,不仅是因为羞耻问答,更多的是他已渐渐习惯后方硬物的出入,身体内部积蓄了越来越多的舒爽感觉,快感从后向前堆叠,牵引着勃发的器官颤颤巍巍,想要被爱抚,想要攀上巅峰。

  

  大开大合的抽动让两具火热身体在分离后更加贴合紧密,身体撞击的肉感声音不断刺激耳膜,烧灼着模糊的神智想要抛开矜持无法无天的放浪一次。做到动情处,沈迎夏将吴要筠翻转过来,抬起一条腿架在自己臂弯上,正面对着他,无章法地在吴要筠脸上亲吻舔弄着。吴要筠无力仰靠在墙壁上,眼神迷蒙,与沈迎夏鼻息相交,一起喘息呻吟。

  

  与爱人一起交缠获得高潮的痛快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美妙,一直只觉得钱才是一切,钱才是王道的吴要筠,生平第一次也有了超出自身价值观的感悟。他微有些失神地想,原来世间一切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就是他妈的缘分二字,谁能想象原本因财产纠纷结下深仇大恨的二人,竟能有一天脱了裤子滚在一起,自己还心甘情愿被对方干呢。

  嗯……吴要筠点点头,这样充满哲理地思考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亏大了……

  定了定神,他如水的眼波望向沈迎夏写满情欲与爱意的黑眸,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直到觉得确实应该说点什么,又什么都不值得说时,他闭上嘴巴,放弃了。

  凑上前,吻过沈迎夏滑过汗水的性感下巴,心想,一切,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