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游戏竞技>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第33章 人皮寿柬(一)

  不知不觉中,已然入了盛夏时候。

  炎炎暑日晒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即便身穿最薄的轻罗衣衫,也免不了被汗流浸透。

  只是即便如此三伏天气,却依旧未能逼退临安城的热闹劲儿。

  当然,最近有桩风流韵事也在那茶馆酒肆中,传得极为热闹。

  “听说了吗,那西隶公主还未到,皇家怕是又要定下一桩喜事了。”

  “皇家喜事有什么可稀奇的。”

  “寻常喜事不稀奇,只是听说,这次可与那两座御典国观……”

  “王老哥,您点的凉杏晶来了。”那两位闲客正聊着,张顺子便手端着几盘点心出来了。

  最近因着暑热,这五味斋中的点心也都让钟棠翻了个新,卖得最好的便是他手中的凉晶糕了。细腻的牛乳之中,搁上块杏儿、梅子一类的蜜饯,有时还会有糖渍的玫瑰、桂花、茉莉,带了甜口,又有香气。待蜜饯被牛乳泡软后,再冰成一寸大小的方糕,入口甜凉,最适这夏日了。

  张顺子这边正给客人上着凉晶糕,转头看见那一抹暗青色的道袍,立刻兔子般的窜过去,再顾不上什么怕不怕了,点头哈腰地便将壁纸往店中迎。

  “道长,李道长,您可终于来了。”

  李避之淡淡地看向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还未等问钟棠的去处,便被那张顺子缠上了:“李道长,我们可就等您了,您看……店里的凉糕……”

  李避之稍一皱眉,那张顺子立马又说道:“您也知道,最近这冰价又涨了,掌柜的怕是又要犯愁了--”

  “走吧。”张顺子编的那一肚子话还没等说完,便如愿地听到李避之说出那两个字,立刻引着李避之往后厨走去,嘴里还不忘乐呵道:“好嘞,有您帮忙,掌柜的肯定高兴!”

  没多久,李避之便来到了五味斋的后厨中,那些正做着各色糕点的伙计,一看到他来了,立马欢呼着就迎了上来,紧接着几只盛着乳酪、蜜饯的大铜盘,便被齐刷刷地搬到他的面前。

  “道长,道长……”

  “李道长,道长……”

  李避之被这些伙计缠得正无奈,鼻间微动下,却闻到缕别样的棠香。

  他下意识地稍转眉目,便见那披了身披朱纱薄衫的钟掌柜,正含着抹奚弄的笑意,斜倚在后厨门边:“李道长可又是来给我这里做工了?”

  李避之敛眸颔首,却并没有说话,双指并拢间,青光寒气于其上现出。不过须臾,那一盘盘乳酪蜜饯便被冰成了凉晶糕。

  这借着李道长的术法冰凉糕的法子,自然是除了钟棠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出来。临安夏日酷暑,城中上下老幼,都喜冰食,几条储冰巷子里买卖不止,这么一来二去,冰价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钟棠瞧着那每日进冰的账目就头疼,他自认不是个贪财的,可眼见着这么一笔笔银钱花出去,哪有无动于衷道理。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们的钟掌柜,不过是制冰嘛,左右一个术法也就是了,不过这个术法可不是他自己出,而是缠住了某位整日冷着脸的道长。

  “道长,帮忙施个凝冰诀吧~”

  但凡是钟棠提出来了,李避之便不会拒绝,有一次便有了第二次,接连数日,只要他到五味斋中来,都会去后厨中,帮钟棠冰好凉糕。

  李道长冰得凉糕,那实在是又快又好。既不会冻得太浅,没多久就化开。又不至冻得太深,硬得硌牙。几次之后,店里的凉晶糕卖得更好了,一心为店的伙计张顺子也依样学样,给李道长的头顶按上了“自家人”的名号,有时钟棠不在,心里越发理所当然地求着李避之去后厨制冰。

  “成了成了,多谢李道长了!”张顺子见这几盘凉晶糕冻好了,忙招呼一应伙计给端了出去。

  而钟棠也跃然至李避之的身边,攀着他的肩膀,仰头说道:“李道长帮了我五味斋这么大的忙,可需我付些工钱?”

  “不必。”李避之收了灵诀,扶住钟棠靠着他的身子,摇头说道。

  钟棠可没有那么好说话,转而指指张顺子说道:“不如把他的工钱,扣给道长你吧。”

  张顺子听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丝毫不慌地说道:“掌柜的,您这就不对了,李道长也是自家人,哪能谈什么工钱伤情面。”

  钟棠显然被他那句自家人给哄住了,眯着眼睛点点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避之的手,擦去了他额上溢出的汗:“这里太热了,回你的房间吧。”

  钟棠仰头任李避之擦了个够厚,才美滋滋地拉了他家道长的手:“是太热了,咱们不在这里呆着走走走……”

  说完,便引着李避之离开了后厨。

  钟棠当真是极怕热的,他不大的房间中用白瓷盆子摆了两盆冰,又在窗下通风处设了张凉竹椅。

  两人一进门,钟棠便往那竹椅上一歪,散开朱纱长衫托着下巴,恹恹地望着李避之,口中轻嚷着:“还是热……”

  李避之的心上像是被黄狸儿挠了一下,也灼热满是钟棠的身影。定了片刻又略略清嗓后,才克制地做到钟棠的身边来,端起小桌上的半碗水晶碎冰,用小匙舀了往他嘴边送去:“热就再吃些冰吧。”

  可钟棠却一歪头,避开了李避之送来的小匙,转而细瘦的手指便松松地,拢住了李避之微凉的手,引至他的颈侧,低头轻蹭:“不要那个,要道长……这样才不热了。”

  李避之眸中一暗,钟棠温热而细软的皮肤,流连于他的手上,周身还徜徉着淡淡的棠香,一时间竟也令他意乱。

  钟棠偏偏又微抬起脸来,慢慢凑近李避之,想要为李道长唇上再添一抹香。

  可就在这时,他忽得又听到了李避之脚下,忽的传来锁镣紧绷之声。

  这也非是一两次了,每当钟棠想要与李避之亲近亲近时,那锁镣都像是故意搅局似的,发出沉闷难听的声响。

  钟棠哪会不生疑,刚要低头去瞧,可那李避之抚在他蹭在颈间的手,却顺势托住了他的下巴。一个没留神,

  钟棠便只觉唇间一凉,李避之的气息含冰而渡,带着丝丝清凉的甜意,直侵他的唇舌。

  钟棠的身子不禁又软了下去,李避之的手臂却已然揽在他的腰上,慢慢收紧着将他扣入自己的怀中。

  情起而生迷,可漫漫绵长的吻中,钟棠却依旧能够听到李避之脚下的镣铐作响。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眸,一面沉沦于李避之的亲吻与怀抱,一面却又暗暗勾起了腰间的玉珠串。

  待到这一吻稍歇,他还靠在李避之怀中时,便忽地抛出了金铃,直将李避之的袍摆掀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李避之仍揽着钟棠,默不作声地又将青袍拉了下去,看似毫不在意地想要遮盖住,那死扣的、已经锢入他足腕中,锢出血迹浸染了鞋袜的锁镣。

  钟棠当然不依,从李避之的怀里挣出,便要去看他足腕上的伤,可却被李避之拦腰又抱回了怀中。

  “没什么,小伤而已。”

  李避之说的淡然,钟棠怎么肯信,抓着他的衣摆追问道:“这到底是谁锁上的,为什么锁你!”

  “是不是……与我有关?”

  “没有,”李避之矢口否认,慢慢握住钟棠的手,低声解释道:“这锁镣是我师父锁上去的。”

  “只因我天生命带厉煞,祸根于身,若不加控恐伤人伤己,所以师父才用此物将我锁住。”

  “厉煞,祸根……”这几个字在钟棠的唇间轻颤,许久之后他才垂着眼眸,低低地问道:“它真的与我无关吗?”

  “无关。”李避之答得这般干脆,只可惜钟棠却一个字都不信。

  他猛地抬头,骤然吻咬上了李避之的唇,毫无章法的辗转噬缠,而后耳边又听到了锁镣紧绷的震响,李避之的足腕再次被勒出血迹。

  “这就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钟棠退出身子,看着李避之的脸,嘴角的笑若噙了霜:“李道长未免觉得,钟某太过好骗了。”

  李避之沉默,钟棠转而从竹椅上离开,快得只留给李避之一缕朱红的衣角。

  他言语是从未有过的决然:“既与钟某相交,于道长身体有害无利,那钟某此后便离道长远远的就是。”

  “李道长以后,也不必来五味斋了。”

  说完,便要往门外走去。

  可他还未能走出几步,便被李避之从身后扣住了腰身。钟棠下狠了心,挣扎着要走。李避之却欺身而上,紧搂住他的身体,抵在了房门边,不容抗拒地吻了下去。

  什么隐忍,什么克制,在这一吻中几乎尽然被李避之抛去。他想要将钟棠永远的留在怀中,每一刻,都想要像如今这样,拥住他亲吻他……

  “为什么?”钟棠起初还不断地反抗着,可后来也失了力气,只是在李避之的怀中,哑声问道。

  “钟棠,”李避之的手,慢慢拢上他伪乱的鬓角,将那一缕缕青丝,珍重的抚平:“你会明白的。”

  “会明白?什么时候?”钟棠抬头看着李避之,眼眸微微泛着薄红:“三年?四年?还是更久,十年二十年?”

  “李道长,你总要给我个期限的。”

  “七个月。”李避之薄唇微动,目光深重得,令钟棠有些读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叫我粗长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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