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尨似乎非常喜欢保持原型, 从被抓住到现在,哪怕被人扛着走他都没有变成直立动物的意思。这时他正藏在心理诊所的洞状滑滑梯里,只从出口处露出自带额饰的圆脑袋。

  见到有人进来他也不动弹, 眼珠子移动了半寸,发现是它们后慢吞吞的把脑袋扭向另一边。

  安晚再次生出这样的感觉:这条蟒蛇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 对任何人都懒得应酬。这不是一位嗜杀成性的嫌疑犯的心理侧写, 那一类人要么将自己伪装成永远不会生气的老好人,要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嚣张跋扈。这样懒洋洋的,带着些厌世的感觉,倒更像是位抑郁症患者。

  “你先出去吧, ”安晚对戈颂说, “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戈颂有些犹豫,毕竟这位冷血动物舍友上午才杀了十几头猪——这是他刚刚亲口承认的——现在又被停职了,心情显而易见的不会很好。

  看看黑黄纹巨蟒那粗壮的身躯,再看看小医生的细胳膊细腿, 戈颂怀疑如果佘尨暴起杀人的话, 安晚会来不及施展异能就被绞死。

  “我就在这儿待着, 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戈颂走到靠角落的绿皮沙发上坐下, 用几个抱枕欲盖弥彰的挡住自己, 假装自己不在。

  安晚走过去没好气的拿走抱枕,现学现卖起最近为了找工作刚学的知识:“来访者保密原则知道吗?接下来他要说的都是他的隐私。”

  “他要说的……你能听懂他的兽语?”戈颂指出了盲点。

  安晚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黑黄纹巨蟒静静的看着两人争论,许久才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嘶嘶出声。

  戈颂显然是听懂了, 他一愣,有些迟疑的问:“你确定?”

  蛇信吞吐,两兽之间进行了一场加密的对话,这条蟒不知用了什么理由, 居然说服了固执的狮鹫。

  戈颂临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叮嘱:“安医生是高端人才,你千万不许动他。我就在门外,阿晚有事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