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默了, 之后没再听到韩冰的任何话语。
他以为男人该进来了，等了一分钟，并没有。
终于, 乔云深吸口气，起身朝门外走。
开门的瞬间, 他复杂的眼神直直对上陌然眼睛, 男人一把抓住他手腕，猝不及防将他拽出房外。
“开门了。”男人勾着笑, 将他壁咚在墙上。
乔云好无语，“……我不开门你就不打算进来。”
“你不开门我怎么进去。”男人的双臂撑在他左右两边，圈出小小一方，说, “我骗你的, 我没有房卡。”
乔云气笑：“隔壁有房不睡，你威胁我？”
嗯哼, 陌然忍笑不语。
乔云一把掀开他, “你是不是吃定我会心软，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厚着脸皮站在门外, 好让所有人以为我乔云冷血无情, 再拍胸脯子为你陌然打抱不平？”
也不知道怎么的，乔云说这话的情绪就控制不住往上飙。
可能是因为韩冰，也可能是因为肖楠之前的话。
所有事情汇在一起，乔云脑子一团乱麻。
他承认，他中招了, 他把肖楠的话听进去了，他就是认为在跟陌然这场恋爱中, 他是被利用的一方。
从前的所有甜言蜜语和浓情蜜意都他妈是虚无。
此刻的陌然也被乔云问怔住。
明明是一件小事，怎么就上升到冷血无情，打抱不平？
平白无故给他扣这么大一帽子。
“我们……应该有误会。”陌然冷静道，“说清楚吧，不说清楚我难受。”
乔云舌尖沿着牙槽滑一圈，忿忿问他：“韩冰抱你，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拒绝了。”陌然快速回道，“你看着我推开他的。”
“是推开了，但解释了吗？”
“怎么解释，你刚才听到了，我很严肃地告诉他，你是我的爱人，他明白了。”
“那一开始呢，你说什么了，我也是他哥哥。”乔云气笑，“叫他给哥哥道歉？”
“……”陌然突然一哽，缓缓接道，“……你比他大，可不就是哥么。”
这个逻辑，陌然被乔云搞糊涂了，他也跟着气笑：“再说，韩冰是我学生，从他小学我就在给他辅导功课，他对我的依赖就像对一个哥哥，你吃醋也拎一拎好不好，他一个十六岁的小男生，我对他怎么可能――”
有点不可理喻了，陌然想这么说来着，但吞了回去。
这无疑是把乔云的火气往更高处推。
“所以你就没法拒绝，所以你现在的解释都是狗屁。我问你陌然，像你口中的哥哥我有很多，那你会介意我去抱我每一个哥哥，脸贴在哥哥脸上，甚至搂着哥哥的脖子亲他一口吗？”
“砰”一下，陌然一拳打在乔云耳边的墙上。
这一幕不是没出现过，那个时候还是在军训时，在训练基地的澡堂子，因为乔云看了东子裸体，陌然也是这么狂躁地锤在了墙上。
乔云见怪不怪了，他不爽，他就得让陌然也不爽。
所有的话都是沉在他心底的刺。
但说完乔云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疯了吧，他想。
“算了。”乔云试图推开陌然，“我觉得我们俩需要静一静。”
陌然的身体在力度作用下晃了两晃，腿又像打了钢钉一下立在原地，挡住乔云去路。
乔云抬眸盯他，动了动嘴皮，准备叫他让开。
谁知道，陌然一把搂过他，又哐当一下抵在墙上。乔云眼前一黑，陌然整张脸就怼了下来。
他重重被男人吻了，男人的膝盖抵住他膝盖，手掌按照他手腕，整个胸膛裹挟着他上半身。
乔云动不能动，男人嘬住他唇舌轻轻点咬。
突然，“啊――”一声尖叫，两人同时分离。
一看是陆小曼。
她站在傅义天的房间门口，双手捂住眼睛，“对，对不起，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这就回避。”
哐一下，捂住眼睛的陆小曼对直撞到傅义天的房间门上。
傅义天开门问她怎么了，陆小曼什么也没说，急着推傅义天进去。
一瞬的闹剧后，廊道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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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说，两个人的事情就该关起门来解决，乔云也是脑子抽了筋，跟男人在这扯什么鬼。
陌然更是没想到，这么晚了，陆小曼不在自己房间出来瞎溜达。原本都已经平息了老婆的怒气，这会儿――
“让开，不想跟你扯淡。”老婆又推开他。
没办法，陌然只好抓住乔云，对直往屋内拽。
关上门，要怎么样解决都可以，今天必须说清楚。
“怎么，还想打一架？”乔云被陌然一副来势汹汹的架势气笑，他也不甘示弱地抬颌紧盯，气焰嚣张。
陌然反手关上门，一个搂腰又给乔云咚在房门上。
我去，玩不腻，你当你霸总啊，乔云那个眼神蔑视――
陌然说：“继续。”
之后就真的继续了被陆小曼打断的亲吻。
靠，“本少爷是你想亲就亲的？”乔云抬腿一膝盖，重重抵在陌然小腹上，“滚你大爷，你下嘴之前，问过本少爷意见吗？”
“打一架能解决的话，我不介意。”陌然此刻一点不带玩笑色彩，之前的勾笑也被冷峻替代，犀利的眼神直直盯着乔云。
乔云骂他“神经病”，陌然抵上去，扼制他反抗。
下一秒，乔少爷本就微开的衬衫领口被男人撩开。
陌然重重吻过他脸颊，唇角，下颌，脖颈。
粗暴和温柔并进，乔云衬衫开至肩头，锁骨凉凉被暴露在空气中，陌然继续着他的情绪发泄。
脖颈、锁骨，斑驳红色。
乔云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任男人亲咬。
微微的刺痛感从脖颈传来，他忍不住“嘶”了声，男人突然停下。
他感觉到男人的嘴唇在颈窝颤抖，他又说：“如果是哥哥，可以这样吗？”
说完，他就骂了一声“靠”，发什么神经去刺激陌然。
接着男人继续，从颈窝到锁骨。
垮在半手臂的衬衫渐渐滑落，乔云看清了他白色肌肤上留下的浅粉色吻痕，特别明显。
而事实是，男人越发放肆疯狂地亲他，他的别扭就越发在减少。
又是一丝刺痛从锁骨传来，乔云不自觉滑动喉结，“错了输了，我说的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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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占有欲会因为乔云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变得狂躁不可收拾。
又会因为乔云一句输了而冷却下来。
其实想想，整场恋爱中，他才是输的那一方，他从一开始见到乔云就输了。
陌然承认，他被乔云这张脸俘获，又被乔云这个人降住，最后给自己捆上枷锁，牢牢捆在乔云身上。
他闭了闭眼，抱住乔云，嘴唇停在乔云颈窝，不住地抖，说：“宝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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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陌然带乔云去看爸妈，带了些祭品去。
乔云走近了白石建造的坟墓才看清，原来陌然长得更像妈妈。
陌然问他：“要不要拜拜。”
乔云点头：“拜，该拜。”
可是陌然说：“我的意思是，拜父母的那种拜。”
那一刻，乔云红眼了。
陌然一个人跟坟前念叨：“爸，妈，你们还没见过我媳妇吧，我带他来了，他叫乔云，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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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红着眼跟陌然在他爸妈坟前拜了三拜，临走时，陌然突发奇想问他：“你说，这放古代算不算行礼，然后礼成了？”
乔云失笑：“什么意思，就这么结婚了呗。”
“嗯。”陌然蕴笑，点点头，“就是还差个拜天地，要不现在跪下拜个天地。”
乔云：……嗯？
“滚啦，我还拜阎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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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两人手牵手，陌然带他去看了以前生活的地方。
但是房子没了。
陌然说：“两年前的山体滑坡，他们家的房子也没能幸免，不然还可以带乔云去坐坐，给他看他栽在前院的葡萄。”
说起来是很伤感的。
乔云感同身受地难过，扣着的男人的手更紧了。
“我听季婶说，月季小屋是你建的，那你为什么不连同老家房子一并重建呢。”乔云问。
陌然摇头，“一个人在哪不是住，重建了，爸妈他们也回不来。再说，我不有你了嘛，你会住这吗？”
呃……
乔云看着满山满梯田，笑了笑：“可以啊，等我们老了可以回来住，在这里修一栋别墅，栽葡萄种橘子，空气清新活到一百八。”
陌然差点笑喷，“说说就行了，咱们现在事还多呢。”
“我说真的。”乔云拽停他，“年轻的时候为理想拼一拼，老了嘛就得为安逸搏一搏。反正我们也不会有孩子，老了就回来这养一群兔子，两条小狼狗，三只贵宾犬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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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yá-ng从东方升起，映照在勾笑的乔少爷脸上，陌然只觉得模糊了眼眶。
幸福两个字怎么写，陌然不知道。
非要写的话，他希望是：两鬓斑白时，在这里朝暮相守，只有彼此。”
但乔云看了周围一圈之后，回头说：“大神，我们再养头大水牛吧，没事还能骑一骑，带我们看风景。”
陌然一下从文艺情绪中拔.出.来，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