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戴？你不是送……”乔云顿住, 想起项链是陌然亲自己给的小费，心里就不大舒服，“不是送你男朋友的吗？”
最后这句他吐词不清, 囫囵出来的。
陌然眼周抽了一下：“送谁？说清楚点。”
“你男朋友咯。”乔云依旧是囫囵出口。
但这次陌然听清了，轻轻噗了一下：“谁跟你说送男朋友？我男朋友跟你说的？”
这学期都快结束了, 乔云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陌然男朋友。
“滚蛋, 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谁！他怎么跟我说？”乔云赌气地把头偏开。
他赌气那晚在出租车上，有男朋友的陌然亲了他。
说来奇怪, 乔云知道陌然喝醉了，也知道对方认错了人，自己也说了这事不跟陌然计较，但他心里就一直惦着这事, 怎么都觉得不痛快。
眼下看陌然笑, 乔云就越发生气，干脆往旁边挪出一米远, 不挨陌然站。
陌然抬手就给他拽过来, 嘴角刻着让人想歪的笑，“喂，你……不会吃醋了吧？”
乔云震惊地、缓慢地抬起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吃醋？我一个直男吃你男朋友的醋？我――”
陌然眨眼：“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我有跟你说项链是送男朋友？那晚我想送的人就是你, 生日礼物。”
“哪有生日礼物送二手的！陌然你埋汰人呢！”乔云红着脸，气笑了。
陌然抓着他臂膀的手一僵，后又说：“就你啊，你生日我就送二手的，换别人, 我一定买个新的。”
“……”乔云无语。
“算了。”他甩开陌然，扯了扯被拉歪的外套, “看你在场馆那么护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礼物我收下了，回头就戴，但这事没完，下学期，你一定要带你男朋友来见我，否则，绝交！”
这件事不定下来，乔云总觉得心里是飘的。
“陌然男朋友”这个代名词，就像吃豇豆的□□，一直在他心里悬吊吊。
陌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双手c-h-ā兜，冲着墙面轻笑了下，才低低回了句：“好，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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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的时候，计算机比赛的结果出来了。
陌然拿了第一，肖楠拿了第二。
结果和乔云预想的一样，他为兄弟高兴。
回家那天，他叫上504的舍友，还有陌然一起，在学校附近的85式咖啡馆庆祝。
刘邢问陌然，“拿了第一要不要请客。”
乔云一听，“得了吧，你家里缺饭啊？”
“嘿。你这人。”刘邢嘴角抽抽，“这不是学期结束了嘛，大家得有一个月不在一起，吃顿饭聚聚。”
乔云表示，陌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比赛一波三折，为偷作品那事，他乔云腿都要站断了。
如果不是陌然把肩膀借给他靠的话，他腿确实要断了。
不过说起偷作品，肖楠倒知道背后的缘由。
他说：“偷作品的是哥哥，叫顾天，比赛的是弟弟，叫顾地，是一对孤儿。”
乔云震惊，示意肖楠接着说。
肖楠扶了扶眼镜框，续道：“小时候两兄弟的父母出了车祸，被福利院收养。福利院后来效益不好，便打算把院里的孩子都转走。两兄弟不肯离开老家，最后跟着一位孤寡的老奶奶走了。”
“十几年来，他们三个都相依为命，奶奶靠收废品养活两兄弟。后来，奶奶年纪大了，顾天便退学在工地做活儿。”
“可是两个月前，奶奶病倒没钱去医院，顾天向经理预支工资不成被赶了出来。顾地听说计算机大赛的第一名有两万块奖金，所以才偷窃学长的作品去参赛。”
“肖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陈枫问。
肖楠看了眼陌然，“顾地因为这事被勒令退学，顾天在艾校长办公室求情，我和学长去拿比赛结果遇到了，学长还替顾天说好话求情。”
“瓦特？说好话？校长答应了？”刘邢难以置信。
肖楠点点头，“学长说这事他不追究，也希望艾校长不追究，临走时，学长把比赛的奖金给了顾天。”
肖楠说完，几人视线齐刷刷扫向陌然。
陈枫瞪大了双眼，“不追究就算了，你还拿钱给他们？”
刘邢下巴都惊掉了，“陌然，你是圣母临世吗？”
乔云微眯着眼，“老大，说说你怎么想的？”
陌然淡然一笑：“咖啡喝完了吗，我去结账。”
乔云一把拉住陌然手腕，“你别结账，让刘邢去。”
陌然看了眼乔云搭在自己手腕的右手：“不是要我请吗？”
“你请什么请，你奖金都没了还请？让刘邢去！”乔云按按陌然的手，示意他坐好。
说的也是，刘邢抓抓脑袋：“好好好，我去结账，你们都坐好，这顿我请。”
经刘邢这么说，乔云才拿回搭着陌然的右手，重新坐直了身子。
一旁的肖楠将这一幕收在眼底，他看到了陌然眼里的光。
“学长要回yá-ng城吗？我们一起吧。”肖楠微笑问陌然。
陌然正准备喝咖啡，闻言一怔，端着咖啡的手停在了空中，还没喝便放下，“不用了，我不回去。”
肖楠愣愣望着陌然，微微张嘴想说什么，被乔云打断了。
“陌然，你寒假不回家？”
“嗯。”陌然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捕捉，“我要去网吧值班。”
“这样啊，那我有空去网吧找你。”
“好。”陌然看着乔云，莞尔笑了下。
这种笑，肖楠从来没单独看到过。
这时，刘邢惊呼着跑过来：“乔云，你知道这家咖啡馆谁开的吗？”
乔云淡定后瞥，“你妈开的？”
刘邢尖叫：“你妈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