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被问地猝不及防。
“我把客厅又重新布置了一下，两台电脑都移到了客厅。”秦归继续加码，“那个守望新号我自己练到25级了。”言下之意是可以开黑排位。
一边是回学校呆在冰冰冷冷的实验室里，一边是秦归家，何斯想起他家那毛茸茸的地毯和懒人沙发，只有举手投降：“去你家。”
秦归把他原来分放在主卧和书房的两台电脑都移到了客厅。书房的电脑虽然是他以前用的，但性能也能和大多数网吧的电脑相媲美，只是键盘鼠标这些配件稍微差了一点。他原本就种草了一款游戏椅，但一直拖着没有买，刚好趁这次连鼠标键盘带两个电脑椅一并买齐了。
何斯坐在椅子上试了试键盘鼠标的手感，觉得这起码是网吧15块钱一小时的配置。
秦归给自己开了一听可乐，又拿了一瓶阿萨姆奶茶放在何斯桌上， “开？”
“等我几分钟，我先去训练靶场练练枪。”虽然知道自己能拿到C位是小概率，何斯还是规规矩矩地把麦克雷，76几个C为英雄过了一遍。
“跟枪不错啊。”秦归坐在一旁喝着可乐看着，“怎么没见你玩过？”
“我一般都是补位，玩T玩得多。”何斯退出了靶场，把秦归拉进小队，“总觉得别人的C比我厉害，没必要占一个位置。”
秦归松了松指骨：“打个游戏想这么多？想玩什么玩什么。”
“更想赢啊。”何斯拿起阿萨姆，随手一拧没拧开。
秦归把瓶子从何斯手中抽走，拧开了又放了回去，“这话听着像少爷说的。”
两人对视一笑。
这局排位赛的地图是国王大道，何斯这边先行进攻。也就是说他们要先在敌方队伍手中先抢占下一个目标点，再护送运载目标前进，所用的时间和运载目标前进的米数是他们成绩的依据。
队伍集结的时候，又出现了队友秒选4C的状况，其中一人还好，看到阵容就将自己的C位换成了副T毛妹，剩下的源氏猎空黑百合都装作看不到队伍配置提示。
何斯默默选了天使，前段时间在快速局里补位，他已经是一个学会不猝死的天使了。
毛妹：“来个主T啊，我吃不住伤害的。”
秦归没有开麦，直接对何斯说道：“刚好，你可以玩个大锤。”
何斯踌躇了一下，“那这样我们就没有奶了啊。”
“谁说没有？”秦归说着选了安娜。
“你不玩C吗？”
“我本来也是主玩奶的。”
何斯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向秦归，可是之前和他一起的时候秦归一直玩的C啊？
秦归笑着捏着何斯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荧幕，“有什么惊讶的？我《诸子百家》里玩的不也是奶吗？”
“完了完了。”何斯觉得被秦归捏过的地方有些发热，不自在地摸了摸，“你这安娜不会沉迷输出，见死不救吧？”虽然这样说着，何斯将天使换成了大锤。
语音里又传来毛妹的声音：“再来个奶啊！”
源氏秒退语音。
百合高冷地说道：“看我生涯，专精”
猎空在公屏上打字道：“真得不会奶。”
局面真实到让人想流泪。
秦归按下语音键，“奶得住。”
毛妹心态有点崩：“奶不住也只能这样了，先打着吧。”
倒计时结束，大门一开，源氏就和哈士奇出门了一样，“噌噌”地窜上了门口地大巴车紧接着就要上右手边建筑的二楼。
再就没有然后了，屏幕右上角已经跳出了敌方麦克雷爆头己方源氏的提醒。
游戏还没开始何斯这边就先损失一人，显然不适合再开团。何斯操纵着大锤举着盾牌，为队友阻挡来自对方的伤害，想和敌方拉扯一波，蹭点能量顺带等着源氏复活。
就在这个时候，刚收下一个人头的地方麦克雷显然有些膨胀，一个翻滚滚进了何斯他们的队伍中，对着何斯和毛妹就丢了一个闪光弹，想晕住两个T位。
秦归反应极快地对着麦克雷使用了睡眠针，“麦克雷睡了。”
站在高处的黑百合一枪将麦克雷带走。
毛妹：“这波能打。”源氏也即将复活。
“前面有炮台，谁能拆一下。”何斯想压进敌方据点，但被托比昂的炮台限制住了。大锤是近战英雄，对上托比昂部署的能自动瞄准发射激光的炮台就有些束手无策。
眼见自己手中盾的防御值越来越低，屏幕上盾牌也出现了快要破碎的图像，可队友们却不知道在哪里神游。
“炮台点掉了。”还是秦归打掉了炮台，可何斯盾牌的防御值已经归零，他躲闪不及，被对方集火带走。秦归当机立断道：“退。”
“我有激素了。”秦归说，“对面和尚应该还没有圣，可以考虑打一波。”
激素是安娜的大招，既可以给单体英雄大幅度恢复血量也可以强化英雄的攻击。圣是和尚禅雅塔的大招，可以给附近的队友大幅度恢复血量，经常被用来接敌方的攻击。
何斯闻言查看了一下自己和队友的大招状态，发现都还在百分之六七十。大招的能量是通过射击敌人或者治疗队友攒起来的，大招完成的速度通常可以评判一个玩家的状态。
队伍很快集结起来向目标点压近，当秦归用睡眠针睡了敌方走位失误天使后，何斯一个冲锋冲进了敌方阵营。他原本计算着角度可以避开托比昂炮台，但却被敌方的狂鼠一个炸弹炸上了天，改变了他冲锋的方向。
“啊！要死！”何斯惨叫一声。
“我不准你死！”秦归立马将激素给了何斯。
得了激素的何斯疯狂地抡起手中的锤子，先是了结了天使，又扭头去抡和尚。毛妹给猎空套了一个盾，猎空飞快地拆掉了托比昂的炮台。蹭到能量的毛妹开始了她罪恶的一生，敌方很快团灭，他们占据了第一个点，被护送的运载目标也刷新出来，缓缓向最终地点前进。
源氏用系统自带的交流信息提示队伍他的大招已经百分之百了。
潜台词就是等安娜的激素再好了，想打一波激素刀。
又一波团后，秦归激素也好了，源氏激动地又按了两遍提醒。秦归毫不犹豫地把激素又给了何斯。
第三波大的时候运载目标已经接近终点，源氏又开始找秦归要激素，秦归还是把激素给了何斯。
源氏：“？”
源氏：“？”
源氏：“？”
发问号可是何斯的老本行，一看源氏三连问号，何斯也气势汹汹地回复道：“？”
虽然秦归不给源氏激素有点故意为之，可何斯自问每次的激素都没有白费，本来这个源氏不进语音交流就不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问号他家辛苦单奶的奶妈啊？
“看见没？”秦归飞快地打下一串话，“你一个问号都没有人打得好看的Five要什么自行车？”
“这样直接是不是不太好。”何斯抿抿唇，“下一回合他挂机了怎么办？”
“你当他这回合没有划水？右上角就没看见他的击杀。”
第一回 合结束，队伍重新集结，大家还是按照原样选择了阵容。
队友水平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此时大家还是都站在秦归这边的，帮着在公屏里说了几句话。只是毛妹疑问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大锤的问号比较好看？”
秦归“呵”了一声，开始自己的表演，“这不明摆着的吗？我家大锤发的问号的弧度更加圆润，下面那个点更加干练，弧形和点之间的留白更加讲究。你再看看那个源发的问号，什么垃圾玩意儿？辣眼睛。”
毛妹：“说得我都快信了。”
“我怎么觉得……”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声，是一直没有说话的猎空，“我们家大锤和安娜GAY GAY的？”
高冷的百合道：“合着是在开婚车？”
毛妹十分意味深长地说道：“怪不得激素只注入~大锤的身体！”
明知道是调侃，何斯下意识就看向了秦归，谁知道秦归也在看他，两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何斯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因着秦归深刻的眉眼，突然就觉得脸有些发热。
眉眼深邃的人就是占便宜啊，何斯心道，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像多有情似的。
秦归清了清嗓子，率先移开了眼又看向电脑屏幕，但一只大手却不安分地要去揉何斯的头，“看什么？”
那只手刚碰到何斯的耳边就被何斯躲了过去，皮肤相接，只感觉到温度高得吓人，却分不清是谁的体温。
秦归落空的手滞了一瞬，“对你这么好，连头都不给摸。”说着就去拿口袋里的烟。
叼烟，低头点火，叹气似的吐出烟圈，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淡蓝色的烟雾很快晕散开来，何斯闻到烟味没忍住咳嗽了一声，秦归立马看了过来。
“真没事。”何斯说，“你抽吧。”
秦归这次是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把刚点燃地烟掐掉，“小祖宗啊。”
头天两人打游戏打得太晚，何斯就在客房睡了一晚，早上又因为生物钟起得早，一时犯懒不想回学校，坐在他朝思暮想的毛茸茸的地毯上不肯动弹。
小茶几上放着昨天买的拼图，何斯刚脆拆了包装，自己拼了起来。
秦归起来时就看见何斯窝在自己平时最喜欢的角落里。
何斯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秦归对所有人都随心而至，对看得惯的人好一些，对看不惯的人不理不睬。刚认识何斯的时候，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何斯的标点符号不顺眼，但后来接触时间长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何斯改变了看法。
大概是每次发完标点符号，又对自己语无伦次解释的样子有点可爱吧？
昨天指尖触碰到何斯肌肤感觉就像打开了秦归某一处的开关，他看着何斯的脖子就很想碰一碰。
这么想着，秦归也就这么做了。
何斯一个激灵，捂着脖子仰头道：“别闹。”
啊，这反应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
秦归笑得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屁股坐到何斯身边帮忙分拣拼图最边缘的图形。
薄薄的衣料隔绝不了两人的体温。早上本来就不太清晰的思绪被这温度醺得有些飘飘然。
“我小时候一直在走读。每隔两年就换个地方租房子，到搬家的时候，我买的玩具书杂志啊这些东西，都会被我妈丢掉，以便搬家。”何斯突然开口，打破静谧，“后来我有很喜欢的东西也不怎么买了，怕买了也留不住。那个时候就在想，我要是有个自己的房子好了。”
“有了房子也不一定留得住喜欢的东西。”秦归将手里的拼图递给何斯：“但以后想买什么就买吧，哥家里给你留个地方放东西。”
何斯将那块拼图放在了该在的地方，并没有注意到秦归突然变了自称，他有一句话要对秦归说：“你对我真得很好。”
“谢谢。”
这是本来昨晚就应该说的，但那会儿有点不好意思，经过一晚的纠结，他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说出口，尤其是对方还是对自己那么好的人。
秦归呆愣地“啊”了一声，“你……你早餐吃什么？我去做。”起身逃跑似地去了厨房。
“原来秦归会动耳朵啊，”何斯心里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笑着撸了一把地毯，“还会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