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在他看来跟猫挠差不多的力度就放弃,倒是郁源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主要是在叱责卡莱怎么跟章鱼人同流合污,而卡莱本人则一直眼神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七次路易自曝身份,前七次勉强算郁源对了四次,接下来只要再对一次就算他赢。然而掌握主动权的两人不知是怎么回事迟迟没有动静,郁源不由动了两下,“你们两个搞这种把戏能不能快点结束,自己不管幼崽随便寄存到别人家照顾可真有你们的!”

  按照平常,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在给水系宝宝换水并给幼崽们冲奶粉等等。

  “都说了,现在是只属于大人的时间。”路易说话时的声音依旧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不过你提醒了我,来继续加码吧,亲爱的,我真的是好喜欢你,怎么办?”

  眼前只有黑暗而其他感官都被放大,倏然之间郁源感到自己胸口一凉,他原本入睡前就穿的是宽松睡衣,此时不知道是被谁解开了扣子。接着是谁的声音渐渐远去,玻璃杯的碰撞声,像是在搅拌什么。

  “不用担心。”留下的这个是卡莱。

  趁着只有彼此两个人在,郁源咬牙切齿道:“你今天吃错什么药跟他混在一起!”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卡莱有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与他额头相抵,“有些事情你没有教我......我想自己学了。”

  郁源恨不得能呸两口,你特么还把路易当老师了?!

  路易回来了,一只手贴在他□□的胸膛,“做好准备。”

  在郁源反应上来之前......有什么东西从上而下浇在了他身上?!

  突如其来的感觉令他不由打了个激灵,温热的液体顺着胸膛慢慢浇下来,接着又往下流,空气中顿时溢满牛奶的香气,像是一块甜品放在这里。

  “路易!你他妈——”郁源骂人的话刚说出一半,紧随其后就有更刺激的事情发生,同时从左右两边,有谁在舔舐着他胸膛和小腹的位置。

  路易像是条蛇一般在他身上缠绕游走,语气里不无暗示的意味,“亲爱的,你淌奶了。”

  “现在告诉我,谁在你的左边,谁在右边。”他低头伸舌头又舔了一口,并说道:“甜的。”

  卡莱则一直埋头专注地舔,像是一条尝到好味道就不撒手的大狗狗,一心只专注着面前的场景。

  两人之间截然不同的风格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但到这里为止所谓“游戏”显然已经不只是那么简单,这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变态凑一起成双倍而已。

  卧槽,这他妈真就变态贯彻到底!

  郁源使劲向两人身上踹着,但像兔子一样乱踹的脚很快被一边一个抓住,就跟待宰的羔羊一般动弹不得。

  他自然不可能猜,而就在这时,位于右边的卡莱停止了现在的动作,反而抬起脸与被蒙着眼的郁源出于同一位置,沾染着白色牛奶的嘴唇慢慢凑近。

  下一秒,郁源也尝到了,那个他每次给幼崽冲好奶粉后都会顺手尝一下的奶味。

  卡莱眼神迷离,隔着薄薄一层黑绸布仿佛能与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就这样对视。

  “告诉我,现在是谁在亲吻你。”

  已经不是所谓十次对五次谁赢谁输的游戏了。

  龙尾巴从右边缠上来,像是一条蛇缠上充满诱惑的蛇果,而就在另一边,郁源也能感受到章鱼的触手纠缠他的左腿,两个非人类生物一人一边,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顺着宽松的睡裤,有什么东西溜了进去。

  嘴里的奶味更浓了。

  卡莱微微一偏头,低沉的声音犹如冰块在酒液中轻声作响,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郁源,现在是谁亲吻你,告诉我。”

  麻痹。

  当了二十八年纸片性恋人的郁源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就好像那些在前几个副本也发生过的事情一样,虽然并非他主动,但是也没有多少反感就是了,甚至于——有点微妙的爽感。

  他是个如此肤浅的颜狗,在游戏里也没有多高的节操,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及时行乐的倾向。如果只是在游戏里,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亲吻,舔舐感与湿漉漉的口水,周围充斥着的奶香在这时仿佛发挥着什么酒精一般的作用,令人也有不由有些迷乱起来。

  游戏从诞生以来的作用,不就是让人感到快乐、愉悦的吗?

  下班的林凌早就走了,这种场景下对方也会自动断线,下线与否的权利全部在他手上。

  他像是溺水的人一般轻轻仰起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卡莱也顺着往下亲吻,吻到下颌角,吻到喉结的位置。

  像之前那样一样选择强行下线?

  选择权在他。

  表面坚硬的龙尾巴,滑腻腻的章鱼触手,一切的快.感都如同海浪般叠加,一次次汹涌袭来。卡莱没有在追问,周围仿佛陷入某种静谧,只剩下黏腻的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每一下仿佛都扣在心弦。

  最终——他没有选择下线。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

  水纹鸟被从朱蒂姐姐家领回来时终于见到了它的妈妈,立马就扑扇着翅膀飞了上去,但也敏锐地注意到妈妈的眼睛红了。

  “妈妈,你怎么了呀?是不是爸爸欺负你?”蓝鸟乖巧地埋在他脖子边上,柔软的羽毛蹭来蹭去,却又隐约闻到妈妈身上还有奶香味。

  心情复杂到仿佛刚干了什么心虚事情的郁源揉了揉蓝鸟的头,还没等他说话,旁边抱着另外几个幼崽的卡莱心情倒是很好,向蓝鸟回答道:“是啊,我欺负你妈妈了。”

  闻言,蓝鸟立马就飞过去啄卡莱的脸,“爸爸怎么能这么坏!”

  欺负妈妈就算了,居然还洋洋得意敢承认!

  风羊也敏锐地闻到郁源身上的奶香,有些好奇,“妈妈,你是不是趁我们不在偷偷喝奶了,可那不是给小宝宝喝的吗,你也能喝?”

  卡莱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地多,“妈妈被爸爸欺负了,所以才弄了一身牛奶。”

  闻言,被他拎在手里的小蓝鸟啄得更凶了,简直是想化身啄木鸟把卡莱的脸皮扎穿。

  郁源给了他一记眼刀,警告他最好别瞎说什么,但对于突然就厚脸皮起来的卡莱来说伤害约为零。

  不仅如此,卡莱还凑到他耳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说道:“他们的妈妈不喜欢那种味道吗?”

  “滚。”郁源现在看到他这张脸就来气。

  能随意变脸的路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具有一点“优势”,比如他眼下就可以在郁源对这长相瞬间厌倦的时候换上一张新脸,而中午的午饭就是由他这个可以用十几只触手同时开工的章鱼人来操刀的,毕竟天刚亮郁源就被拉去玩那种“游戏”,一早上可以说是什么正经东西都没吃。

  另一边的两人把接回来的幼崽都安顿好后,有些燥热的卡莱趁着郁源倒水的功夫又把他往桌台上一按就开始试图靠脸上位,但爽一次就够了的郁源瞬间翻脸不认人,话都不说就给他腿下来了一脚并转身走人。

  猛地疼了一下的卡莱下意识暗骂一声,但立马就跟上去,“你要是觉得它们在不自在就先把它们送走。”

  “够了,没下次,早上的事儿你就当做梦。”郁源哑着嗓子并打了个响指,“啪,梦醒了就都没了。”

  卡莱:“?”

  “不是,你怎么这样?”

  某种意义上还算非常纯情的龙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的态度能瞬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立马把人的胳膊抓住,但郁源的态度依旧我行我素,反正玩游戏爽就完事儿那就改什么都按他的心意来,一挑眉反问道:“别告诉我还要我对你负责,他们叫两声爸爸妈妈你就当真了。”

  卡莱卖脸失败,显得有些沮丧,旁边的幼崽虽然没听懂在说什么但也还是明白他们起了什么矛盾,土拨鼠伸出爪子抓着妈妈的袖子,小声说道:“妈妈,要是爸爸一直这么凶还欺负你,你就跟路易叔叔走吧,我觉得他好。”

  卡莱:“???”

  这家里还有叛变的叛徒?

  他反手就是一记脑瓜崩把土拨鼠弹回去,收获郁源一记“你就这么对幼崽”的责怪眼神,后者也抱着眼睛哭成荷包蛋的土拨鼠迅速离开。

  餐厅这边,路易对着自己的作品们还颇有些得意,毕竟触手多在各种意义上都是方便。而这一餐自然也刷爆了幼崽们的好感度,一个两个喊路易喊得比谁都欢。

  但卡莱在餐桌上喝白水仿佛都是酸的,牙根都泛着酸意。

  有些对妈妈的情况特别关心的幼崽还在角落里叽叽喳喳地讨论。

  “爸爸和妈妈是不是要分开了呀,好担心。”

  “唉,肯定是爸爸脾气太差惹到妈妈了。”

  “路易叔叔到底是什么情况呀,为什么要跟咱们在一起?”

  “还有那两个黑章鱼也管咱们妈妈叫妈妈,我有次偷听爸爸妈妈吵架,它们好像是妈妈以前和路易叔叔的孩子。”

  “啊,是啊真的好像,那个耳朵跟妈妈最像了!”

  “呜呜呜妈妈会不会不要爸爸了?”

  今天自然是又不能出门了,中午郁源要把幼崽哄睡着,换衣服时还因为身上的红痕不慎被幼崽看到追问着是不是被爸爸打了,他只好随口应付一句是自己“不小心弄得”,并跟幼崽们解释清楚卡莱真的没任何暴力倾向,不然这误会可是越来越大,万一给幼崽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怎么办?

  而路易在幼崽里的好感度跟作弊一样刷得飞快,他不但是有多个触手可以使用效率极高的章鱼,同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文化水平极高,通晓人类和各个种族使用的语言,四舍五入就是个魔物里的绝顶高材生,讲故事时也抑扬顿挫妙趣横生,让幼崽们都由衷地感到快乐。

  不过这一切在某四舍五入是个文盲的龙看来都是作秀,很想把章鱼按回他该待的海里去。

  但幼崽们一旦休息,就代表某些“大型幼崽”要开始不安生了。早先还莫名达成暂时“合作关系”的两个人迅速分崩离析,交替着在不同时间打扰郁源,然而有着渣猫本质的郁源真就跟被撸毛撸爽了的猫一样理都不理,谁来就给谁一法杖,实木的杖子敲人很疼。

  这也让某两个人意识到偶尔合作的必要性,于是乎当天晚上在幼崽们再次全数入睡后,他们又来行动了。

  刚躺到床上闭眼的郁源,又一次被人突然用软布条绑住了手脚。

  “......”变态NPC建议可以直接格式化。

  “有完没完?!”一个还算好应付两个就彻底没法换还手,而这两个人又再次蒙住他的眼睛,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癖好”的。

  “宝贝,孩子还在旁边睡着,小心别吵醒它们。”路易这样说着,却还是把他往外面其他地方抱。

  “不想再被它们问身上的痕迹怎么来的吧,还有一身奶香。”经历早上的事情后突然开窍的卡莱也不再沉默,说出的话比谁都不要脸,“还是想被他们追问什么时候有亲生的孩子,嗯?要给我生一窝小猫吗?”

  草。

  郁源在心里默默比了个中指,然而......他这次鬼使神差地还是没有下线。

  我为什么也跟着变态在变态的路上走远了?!

  算了,游戏爽就完事了。

  做好心理建设的渣猫对上变态,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另类的搭配。

  但是,他有时候还是低谷了变态的程度。

  再被放在什么柔软的地方时,他立马就感到下身一凉,接着有谁率先抵了上来。

  “还是要你猜是谁的游戏,”路易的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这次要你猜的内容......可能比较难。”

  有谁伸手拍了拍他小腹靠下的位置,“好好感受吧。”

  再接着,都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郁源原本还搞不清状况,以为路易这是要梅开三度,但接下来,他就又被某些变态给一起阴了。

  有些游戏,两个人可不能玩。

  -

  第二天,风羊再次看到妈妈的眼睛是红红的,一直红到眼角,像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关心妈妈的风羊立马就要凑上去,但妈妈却被路易叔叔搂着腰带到一旁,两人似乎在说什么别人不能听到的东西。

  它旁边的蓝鸟说道:“你别去啦,妈妈昨晚肯定是被爸爸欺负了,路易叔叔在安慰妈妈。”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晚上出来喝水,听到妈妈不知道在哪里偷偷地哭,还在小声喊爸爸的名字,”蓝鸟跟分享秘密一样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想也知道啊,妈妈太可怜了,爸爸真是坏,以前老凶妈妈不够现在还打妈妈了,咱们得帮妈妈。”

  风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对啊,我昨晚也出来了,我好像也听到妈妈的哭声,”土拨鼠立马支棱起身子,“可我明明听到妈妈喊的是路易叔叔的名字,还在骂他,肯定是路易叔叔欺负妈妈!”

  三个小家伙一合计,这下是真搞不懂情况了。

  风羊弱弱地说道:“不会是妈妈被爸爸和路易叔叔都欺负了吧,呜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幼崽们的联想能力似乎异常旺盛,三言两语很快就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到最后,从路易那里回来的郁源面对的就是这几个哭成泪人的小家伙,他们几乎已经脑补出一整套妈妈为了照顾它们才忍辱负重被爸爸和路易叔叔都欺负了的逻辑链,由蓝鸟抽抽搭搭地告诉了郁源。

  郁源听完之后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为了哄它们只能说道:“没那回事,我和他们关系都正常。”

  卡莱此时正好路过,看着幼崽们在这儿哭也有些纳闷。见此,最有主意的老大蓝鸟干脆对郁源说道:“那妈妈要向我们证明跟爸爸关系好。”

  “怎么证明?”郁源主动拉了一把卡莱的手,“这够不够,你看我跟他都能拉手。”

  实则昨晚还进行过更深入的交流。

  “要亲嘴!”蓝鸟一下子有了主意,“亲亲才能证明你们感情好。”

  “......”该说这小家伙脑袋里的想法真够多的吗。

  而在郁源反应上来之前,站着的卡莱先一步弯腰挑起他的下巴,两人一站一蹲,就这样简单地接了个吻。

  两个幼崽立马拍手叫好,仿佛他们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风羊则因为感到害羞还用小羊蹄捂上了脸。

  然而就在晚上,不知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路易也当着几个幼崽的面,在郁源没有任何防备时突然跟他交换了一个带着红酒味的吻。

  尽管并不是特别清楚到底发生什么,幼崽们还是都看呆了。

  年龄最大的三人组中,上过岸去过对岸大陆的土拨鼠却瑟瑟发抖,“妈妈这算不算犯法啊,我看大陆那边好像都是一个妈妈配一个爸爸。”

  “不算吧......”水纹鸟挠了挠头,“对了,爸爸跟妈妈好像都没有结婚证,咱们上次去妈妈工作的地方找他,爸爸不是还问妈妈结婚证是什么,爸爸以前连这个都不知道!”

  对人类世界很多东西一无所知的卡莱,可以说是将文盲贯彻到底。

  “那完啦!咱们都是黑户!”土拨鼠脑子里还记着在大陆那边的场景,当时路过市政厅时门口还写着幼崽上户口的事宜。

  幼崽们顿时又因为黑户不黑户的问题陷入难过情绪。

  风羊转了转眼珠,开导道:“你们傻啊,没结婚证不就代表妈妈随时可以走,选谁都没关系,也不会犯法。”

  于是乎,大家又开心了起来,可以说是非常善变的幼崽们了。

  -

  然而幼崽们并不会想到,离别的时刻很快就要到来。

  在想了好几天该怎么向这些小家伙开口后,郁源终于还是将他们召集起来坦诚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得把崽崽们挨个送回属于它们各自的族群。

  它们毕竟都是不同品种的魔物,就算他或者卡莱真有心养也会受到不少限制,幼崽们也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等等是他们所教不了的,只有回到族群才是最合适的生活。

  在他陈述完所有情况后,一瞬间这些宝宝都哭成泪人,雷系的雷蝙蝠一哭还导电,差点没把自己给电到,郁源又是好一阵安慰,这一地“兵荒马乱”才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

  道理这些小家伙也都懂,虽然经常为“到底谁才是妈妈亲生的,自己并不是”等等这些问题开玩笑或者失落一下,但毕竟还是得承认现实。这对于幼崽们也许是种残酷,也许只是它们人生中的第一课。

  郁源之前其实问起过卡莱,这些蛋到底都是哪儿来的别是他偷的,卡莱则说是当初巫给了他这个任务后让她每天在整个龙岛最低谷涨潮的地方蹲守,说那些被海洋带来的魔物蛋中有一个将会带来龙族的下一个继承人,他也就信了,才有后来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卡莱的所作所为,也许这些属性各异、可能是从自己族群中的窝巢中被卷走、也可能是玩家遗失的魔物蛋大约都会葬身海洋,再没有探出头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而没有郁源的帮忙,也没有幼崽们后来追着他喊妈妈等等这些故事。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发生的许多命运般的事情,绝不是程序设置这么简单可以左右的。

  按照郁源的计划,第一批要送走水系幼崽,也就是最大的水纹鸟、海草龙、北海章鱼和北海水母,几个小家伙自然都是好一阵依依不舍,水纹鸟不停地用毛茸茸的脑袋拱着郁源的手心。

  他原计划是觉得海洋最近所以才先送它们走,而现在有路易这么个“深渊魔王”在,难度自然是直线降低。除却水纹鸟在海岛生活,剩下三个都活在深海,那就自然得先下水。

  卡莱原本都准备好用巫给的水下气泡,但路易这边显然更狡猾,水下是他所主宰的地方,于是直接带着郁源瞬间传送走,一点机会不留。

  气到恨不得当场用龙尾巴劈断一棵树的卡来只好先回山洞来等,又一次被托付来照顾幼崽的朱蒂和蓝头发很惊奇,“王,怎么只有您回来了?”

  卡莱并没有解释,转头就又离开,却给红蓝二人组留下无限想象的空间。

  “王不会是被甩了?”

  “果然啊,我听说人类都喜欢有文化的。”

  “怪不得,王的人类语言学的还没我好呢。”

  再说这边在海洋之下,郁源被路易牵着手在海底畅游,鱼群见到他们都得绕开道走,而再凶猛的海底魔物也不敢有一丝一毫靠近的心思,可以说深渊魔王的威压在海底远比龙来的有效。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那颗黑蛋还给我?”郁源还惦记着当初那颗被路易抢走的蛋。

  路易朝他眨眨眼,“快了,等到合适的时间。”

  海底之行在这位魔王的引导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通过向别的魔物问路他们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就能找到幼崽们各自对应的族群生活的方向。北海水母是第一个送还回去的,接着是海草龙,而他们现在正在去往北海章鱼栖息地的路上。

  “亲爱的,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想不想留下这只小章鱼?”路易笑眯眯地,“毕竟是你辛苦拉扯大的,不觉得它也很像我,又像我们‘感情的见证’吗?”

  郁源心说那就更得给人还回去了,我跟你见证个鬼。

  而且真没见过堂堂深渊魔王还有愿意承认自己像章鱼的时候。

  然而,有些时候事实正好就是与人的想法相反。他们在附近的海域没找到北海章鱼,又打听了一通才知道这个物种在这个季节会大量南移,而且它们并不是以族群为单位、是以家庭为单位生活。

  “看来这是天意,不是吗?”路易似乎有些高兴。

  “......”我甚至都怀疑这别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北海章鱼送还失败,只能暂时先带回去,接着要送的是水纹鸟,离龙岛不算特别远的海岛上正好栖息着一整个族群。

  这只蓝色的鸟是郁源第一个孵化出来的幼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感情也非常深,就连卡莱当初上岸都带的是它,外加这家伙特别活跃每天存在感很高,骤然要离别也是非常不舍。

  水纹鸟族群里的族长跟郁源这边沟通了来意和愿意等等,自然也愿意接纳这个幼崽,同样也对他们的善心表示了感激。临别前,蓝鸟还把头埋在郁源怀里哭,黑豆豆眼里不停滚落下豆豆眼泪。

  “呜呜呜呜妈妈你跟爸爸一定要好好的,实在不行跟路易叔叔走也可以,总之一定不要委屈你自己,不能再被欺负了呜呜呜呜......”

  这小家伙想的可真够多的。

  郁源有些无奈地安慰着,到最后看着小鸟回到它的族群,跟着一大群水纹鸟一起起飞。它飞起来的动作并不笨拙,也许除了饲养过它的人再不会有谁知道,这只鸟的飞行能力是一头巨大的黑龙帮它训练起来的。

  夕阳下,海面连着海岛的景象非常美好。

  回望这天际仿佛都被一把火点燃的景色,郁源不禁有些感慨。而一旁的路易说道:“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来这里。”

  “算了,回去吧。”

  -

  “留守家长”某黑龙在山洞附近守着,好不容易等到郁源回来,那一句“你还知道回来”还没说出来,先被郁源抱着的东西惊了一把,“你怎么不把这个章鱼送走?”

  郁源抱着的,赫然就是无处归还的北海章鱼。他正要解释具体的情况,但看看神情悠闲的路易再看看这小章鱼,卡莱瞬间就脑补出完整的逻辑链。

  “你是不是就喜欢章鱼,连带着什么章鱼都喜欢!”

  空气中又开始发酸味。

  郁源心说我喜欢吃烤章鱼须和章鱼小丸子还差不多,难得有耐心地给卡莱解释清楚来龙去脉,但如果没有路易的存在他也许还不会多想,一知道路易本体就是这样,心里瞬间有了芥蒂,就仿佛看自己家孩子长得像隔壁的人一样。

  当天晚上,今天明显彻底闹崩盘的两个人现在没有任何再携手搞事的可能,郁源原以为能睡个好觉,没想到关了灯一转身,黑暗里卡莱的金色竖瞳简直比烛火都要亮,吓死个人。

  “你又搞什么?”

  卡莱显得很不对劲,力气显然比以往还要大得多,被抓着的郁源隐隐能感觉到他的手似乎也不太对,好像变成了带尖的龙爪,皮肤上也似乎长出鳞片?

  “你跟他都有章鱼,跟我还没有小龙。”

  郁源简直给他逗笑了,“蛋的物种总不可能是我决定吧,还有你难不成真相信那两个小猫耳章鱼真跟我有关系?”

  不是吧,真有人相信章鱼和猫相加等于猫耳章鱼吗?再离谱的魔物也不带这样做加法的。

  但他显然低估了某些人在被嫉妒的情绪冲昏头脑下的想法,根本不只是章鱼不章鱼的问题那么简单,对卡莱来说,这还关乎郁源和路易之间是有什么过去的,而他一无所知。

  龙鳞慢慢覆盖手臂,被扛回到床上的郁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喂,你别硬来啊我警告你——”

  夜还很长。

  当晚,郁源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别轻易招惹一头易怒的龙。

  但不带任何感情地评价一句......抓着龙角这种感觉还是挺微妙的。

  -

  下一步计划,是去往龙岛西南方人类大陆内陆的一个地方,那里是不少小型食草陆地魔物栖息生存的地方,黄金土拨鼠、风羊和香木长耳兔都要送还到那里。

  出发时,郁源刚把风羊装在大布包背好、土拨鼠和长耳兔也一手一个抱着,就被卡莱突然拉走,在对方变龙而他刚坐稳的一瞬间立马起飞。

  “不是,你在着急些什么?”郁源不解地问道。

  但当他回头看到路易在沙滩边上招手时就明白了,合着卡莱是想把路易甩在身后。

  这一路可以说是飞得非常刺激,郁源见过飙车的,却还真是第一次体验什么叫“飙龙”,一路上长耳兔的耳朵都被吹得直飞,也亏得黑龙稳定性还行不然这一大带三小肯定早就摔下去。

  然而等到了人类大陆附近,郁源带着刚变回来的卡莱才刚登上岸,迎面来的就是拿着一只玫瑰花的路易。

  果然,有传送就是硬气。

  “谢谢。”郁源接过花,确定没刺后转头插在土拨鼠耳朵边上,这家伙是个小姑娘比较爱美,上次上岸到这里来郁源也给它买了花。

  竞争失败,三人只好一齐往食草魔物栖息地方向赶路,还得穿越过几座人类城镇才行。卡莱怎么看这个花怎么不顺眼,转头就要从土拨鼠头顶薅下来给折了,却被眼尖的郁源先一步发现,“你怎么连幼崽都欺负?”

  小土拨鼠也护着自己的花,虽然它一般站爸爸胜过路易叔叔,但这不代表它不接受来自路易叔叔的花。

  小心眼的龙在心里又给路易记了一笔,并默不作声地往郁源身边多靠了一点,两人的肩膀几乎贴在一起。

  郁源:“......”

  你是小学生吗还要搞这套。

  路易开传送肯定不愿意带卡莱,他一路上数次明示郁源他们两个人可以直接走,但郁源想了想还是觉得让卡莱也跟幼崽们告别比较好,毕竟这从一开始就是巫给卡莱的任务,所以也并不怕麻烦。

  第一天赶路没赶到,晚上自然就得入住旅店,他们找了一家走到里面,前台长着狗狗耳朵的店老板询问要几间房,郁源正想说三间,卡莱却抢先一步,“两间。”

  郁源用脚想都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于是哪怕自己掏钱也得开三间房,然而半夜还是架不住有龙来敲门,声称想跟幼崽们在明天分别前多看几眼。

  谁有病大晚上特意来看,能信就有鬼。

  但有些拥有传送能力的人更加防不胜防,当郁源洗完澡出来看到本该在隔壁的路易也是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就过来,直接说道:“你的传送技能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原本在床上的三个幼崽也不见了,想也知道是被路易给哄骗着送到隔壁。

  “当然,我想用在你身上。”路易侧躺在床上特意摆好了个姿势。

  而郁源脑子里想的只有章鱼刺身,“差不多得了,穿件衣服吧。”

  第二天一早,特意来蹲在门口的卡莱不可置信地看到路易从郁源的房间里出来,脸色可以说是黑了个彻底,差不多是要当场打起来,场面一度非常鸡飞狗跳,而郁源还得去路易房间接三个幼崽。

  他在今晚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下次他就该订两间房,自己跟卡莱住一间,这样路易半夜传送摸过来的时候就能跟卡莱打起来,只有他俩能出门打架,他才能安生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