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节课后的课间,莫森提出要去帮她接热水,姜栀正好卡了一道化学题,所以想都没想就把杯子递给他了。

  两分钟后她的题解出来了,正好自己同样出去外面的茶水间灌热水的同桌回来了,然后就听她小心翼翼地问姜栀:“你和莫森吵架了吗?”

  问得姜栀一头雾水:“没有啊,怎么了?”

  同桌似乎有些不理解:“我刚在茶水间看到莫森把你的保温杯摔了,而且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手滑的样子。”

  不像是手滑,那就是故意的。

  闻言姜栀的瞳孔微微缩放,还没等她把思绪理清楚,罪魁祸首本人也回来了。

  就见莫森一脸坦荡地把明显被狠狠磕过的杯子递给她看,语气倒是带着饱满的歉意:“对不起,刚刚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摔了。”

  姜栀一时没作声,就这么看着他。

  果然下一秒莫森的话题就转过去了:“真空层也好像被我摔裂了吧,以后就不太能保温了……所以要用新的那个杯子吗?”

  姜栀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地抓起自己手边的课本拍了他一下。

  必修一的化学课本拍下去也不轻了。

  “不小心个鬼了,你就是故意的好不好!”姜栀拍完以后仍就没好气地说。

  拍完也没解气,然后为了让莫森意识到他做的有多过分,她还故意一整天都没再理会他。一整天都不往后排转、莫森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就连传递试卷都让同桌帮忙代劳。

  莫森又是写纸条又是拿笔帽轻轻戳她后背,但就算他小动作做尽了,姜栀也没回一次头。

  这也是他们俩在一起后,他第一次生出那么强烈的后悔情绪。

  一直到下午的课都结束,教室里的同学们差不多都去食堂吃饭了时,同桌才悄悄附在姜栀耳边轻轻地说:“你再不理他,我都觉得他要哭了……”说完之后自己也离开了教室。

  姜栀握笔的手顿了一顿,紧接着身边同桌刚离开的位置上就坐下了一个人。

  “卿卿……”莫森慢慢凑近她,用非常低的姿态哄她,“我已经深刻地自我检讨一天了,我不该故意砸你杯子,明天就给你买个新的成吗?保证和你原来那个一模一样。”

  她不愿意用情侣款的那个就不愿意吧,只要别不理他,怎么着都行了。

  姜栀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果然见他的眼睛有些微红,于是不受控制地便心软了几分。

  “下次不能这样,你要跟我好好地商量!”她放下手里的笔,挺直腰背认真地看着他。其实生气的点也就是在于他故意为之的这个行为上,简直就是过分。

  莫森也认错态度非常良好地低头称是。

  但这事儿毕竟不能就这么过去了,姜栀想了想,然后对他道:“左手伸出来。”

  莫森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姜栀把他的手调整成掌心朝上的姿势,边说:“小时候我们家的规矩就是做错了事要打手心的……”

  她话还没说完,莫森就接道:“是,你随便打,打到解气为止。别用手打吧,我怕你自己手打疼了,要不要用尺子?”说着,还特别贴心把直尺拿过来放到她手里。

  姜栀:“……”

  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要求的。

  总之在一声清脆的“啪”声过后,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包括后来姜栀还是用了那只樱花粉的保温杯,不过要求是莫森那只靛青蓝的杯子不能摆到桌上来。但莫森本身就是基本上不喝热水的人,因为从来也没有用保温杯的习惯,所以基本上都没用过那只杯子,更别说把杯子摆出来了。

  莫森买的那只保温杯的质量很好,高中后来的那两年姜栀再也没换过杯子,就算后来时间用得太久了,保温效果也渐渐不如以前了,这只杯子也还是被她好好地洗干净放在房间里,一如从前他送给她的任何的东西那样。

  反正“做错了事就要打手心”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就在那时被定下了,往后的那些日子里,被打手心最多的也是莫森,只不过今天倒是鲜少局势反转了。

  莫森拍的那一声虽然听着响亮,但其实打得很有技巧,基本上不疼。最主要还是为了走走流程,也让不听话一个人跑过来看比赛甚至还瞒着他的女朋友长长记性。

  但可能是姜栀平时被养得太好了,虽然在家里跟妹妹没法比,但到底也是娇养的女儿,再加上皮肤又白又薄,所以即便莫森这一下打得都没什么力道可言,但姜栀的手心还是瞬间就肉眼可见地微微泛红了一片。

  莫森也没想到会这样,于是本来还挺有底气的男生顿时便手足无措了。

  “怎么那么红啊,我打得很重吗?疼不疼啊卿卿?”

  “……”

  卡布奇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