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白把那个关于灵玉的传说用白话文简略概括之后, 发送给佘小路。
【据传说,百年以前, 有一晚, 雨疏风骤、电闪雷鸣。
丁生和友人在一处破庙里面借宿,却在那破败的佛像下面找到一块玉, 那玉通体碧绿,里面暗暗有流光涌动。
丁生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它所吸引, 难以移开。
丁生当时便对友人说明日能到当铺拿着这块玉换几两银子就好了, 好吃顿好的,鸡鸭鱼肉要点上满满一桌子, 他要吃个够。
他们两个落魄已久,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什么正经东西了。
丁生的友人嗤笑一声, 说这玉上面落了许多灰, 怕是已经放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就这么明晃晃放在这里却没有没有人拿,只怕其中大有蹊跷。
这玉还是不拿的好, 不然或许会沾上什么惹不起的麻烦。
丁生却不管友人所言,喜滋滋把那块玉揣进怀中,梦里面念叨的都是鲈鱼、烤鸭、还有醉仙楼上好的女儿红。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两人在破庙中醒来,却看到了庙中多了一张桌子。
一大桌子好吃的东西在桌子上摆着, 全都是丁生在梦里面想吃的东西。
这些食物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丁生本就饥饿难耐, 便坐在桌子前尝试着拿起一只鸭腿送进嘴里,没想到竟然真的如同梦中出现的食物一般美味。
他寻思着这应该也没有毒吧,也不会有人大费周章来害他这个斗升小民, 便干脆大快朵颐了起来。
定是菩萨怜他心地纯良,方开恩赐他事物。
他吃饱喝足。临走前在佛像前拜了又拜。
友人依旧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一口都没有吃那些东西。
丁生后来回到城里,也没有把那快玉佩卖掉,因为他发现那块玉竟然是一个百试百灵的灵玉。
予取予求,百无禁忌。
几乎可以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丁生凭着那快玉佩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而友人依旧落魄江湖。
很多年后的一日,丁生请友人来府上做客,喝酒喝得多了,丁生便向友人倾吐心事“自己发家致富全依赖那快灵玉。那灵玉虽然予取予求,却邪门得很,自己只希望当年在那个破庙里面没有捡起过这块玉……如果有人能帮我把这玉拿走就好了。”
丁生说着说着抱头痛哭,醉倒了。
友人惦着那块玉佩,想着,‘真的有这么灵验么?若我许愿我能够画技天下无双,画尽千里江山之魂,这也能如愿么?’
只怕是丁生酒醉胡言乱语罢。
他相信事有蹊跷,却不信怪力乱神。
友人便没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当回事,把灵玉还给丁生之后,便径自离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作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画技突飞猛进,笔下诸物一时之间仿佛有了魂灵。
然后他在自己的衣兜里面找到了那块本来已经还给丁生的灵玉。
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他吓得冷汗直流,跌跌撞撞赶到丁生府上想把灵玉还给丁生。
却发现丁生府昨日起了一场大火,如今已是一地焦黑。
他吓得冷汗直流跌坐在街角,看着手中的那快灵玉,只觉得那上面的流光妖艳又诡异。】
命运的所有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佘小路也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在队内聊天频道分享给了另外两个人。
三个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都觉得这个副本的解开关键或许和那快灵玉有干系。
毕竟卓家的先祖或许就是那传说中的‘丁生友人’。
早些年间卓家新婚之夜的火灾和传说中的火灾竟然有些相似,或许也与这邪性的灵玉有关。
总而言之,三个人决定还是由朝白继续收集情报,郁垒负责努力去卓府把那块灵玉找出来,佘小路负责看着点卓远衣,以防止她发生什么不测,毕竟卓远衣是这个副本最关键的NPC了。
三个人便分头行动。
日子缓慢度过,任务却始终毫无进展,直到卓远衣的生辰宴会的到来。
身为全府长女,卓府上上下下都在为她不久之后的生辰忙活,节目单,礼单,迎来送往……
卓远山甚至甚至为了自己这位妹妹驱车十几里找到当地最有的成衣坊定制了一套上好的狐裘大氅,送给妹妹做生辰贺礼。
整个卓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无数绢布扎起的红灯笼提前挂起,满府上下,都是如此一片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的红色。
卓小姐也整天挂着微笑,因为她早已暗中订好计划,决定和祁二趁乱一起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家里人肯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与祁二的婚事,如果能离开这些人到其他地方去,两个人或许可以安度余生,长相厮守。
哥哥卓远山这两年的性情益发地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有的时候相处起来竟觉得他像是被换了一个人。
每次看到他冷着脸默不作声的样子她也会下意识感到害怕。
祁二和她说过那关于灵玉的传说,她也曾经为这个传说试探过她哥哥。
不过,她觉得哥哥说的是对的,这世间哪里会有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妄言罢了。
哥哥这两年性情大变或许也与自己整日惹他生气有关,自己离开家一段时间对哥哥来说也是件好事情。
而且。
她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露出温柔又向往的神情来。
她就要有孩子了。
她必须离开这里,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安稳的未来。
和祁二一起。
本来是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却偏偏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青石板,堆积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洼。
佘小路站在院外前门等着卓远衣出门,撑开的十六骨节纸伞上面绘着枝桠缠绵的腊梅,雨水砸在油脂伞面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的漂亮水花。
这几日都是如此这般,她在卓府正门口等着卓小姐出门,卓小姐从来出门的时间却从来不固定,不过倒也是从来不失约。
下人们看见她站在这里,便也就都知道,卓远衣一定就要来了。
佘小路自然知道卓远衣的时间都是从来没定的,可是今日等得也有一点过于久了,有些不耐烦,有些焦躁
丫鬟们在折廊里面挂着灯笼,一盏一盏红色的灯笼被挂上去,斜风细雨中摇曳着一片跳动的暖橙色,霎是好看。
佘小路突然想起了那句诗,一时之间觉得这预兆实在是不吉利。
谁知千夜里,各对一灯红。
佘小路收起雨伞扔到一边,匆忙冲进雨幕中,朝着卓远衣的厢房奔去。
或许一切尘埃落定就在今天,一定能够来得及阻止的。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雨水打在她脸上,沾湿了纤长的眼睫,长靴踩着水坑中溅起一地的雨水如花。
她行至半路,却被人拦住,那人为她撑起一把油纸伞遮住这无穷风雨,柔声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披着斗篷往后门去了,或许是姑娘你要找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断头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