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o差点脑梗。
复盘结束之后, Domo说，“下午两点钱泽直播道歉，大家按时观看。”
于是下午一点五十分, 队伍上中野AD辅助无一缺席, 齐刷刷来到视频会议室。
景南第一个到，占据两个最佳观看位。
吴德绕到他身边，景南回头看了一眼，吴德默默抬起屁股走了。
朱骁松笑着说, “这么怂？”
吴德理不直气也壮，“作为这件事的主角之一, 我哥拥有享受最佳观看位的权利。”
沈夜赫两点才来，直播间里钱泽已经开始了。
粉丝人数高达八百多万, 百分之九十都是冲着向夜神道歉来的。
钱泽西装革履，前面放着一排话筒，他说：“由于我最近某些事没处理好，对公众产生了一点不良影响, 经过本人认真思考, 在这里跟大家说句抱歉……”
钱泽整理了一下稿子, 继续念，“……目前的话对于LHN来说, 最需要调整的是队伍状态，请关心LNH的粉丝不要担心，LNH是支老牌战队，我们会用最大的努力取得成绩，来回馈粉丝的支持。”
弹幕：
“一点不良影响？？”
“你在跟谁道歉？”
“下面进行技术总结：第一我跟空气道歉，第二我画了个饼，第三我公关宣传了一下LNH。”
“请参考DAU道歉模式。”
“重新道歉！！”
重新道歉的弹幕霸了全屏。
吴德怒气冲冲, “钱泽混娱乐圈的？玩什么文字游戏！”
Domo大马金刀的坐着，拍桌，“我就知道钱泽这玩意儿不老实，滑不溜秋的老泥鳅。”
钱泽视若不见，调整了一下话筒，“最后还有一件事通知到各位粉丝，LNH线下见面会将在后天举行，通过购买入场券，有机会获得与选手握手合照的机会……”
Domo咬牙切齿，“妈的，现在还在打春季赛，这些战队老板根本不把选手当人，为了圈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景南冷冷盯着视频，然后拿出手机。
他虽然未成年无法进行直播，但官方给了他一个战队的超级选手号，只要一出现，华丽无比的特效出现在屏幕，犹如漫天流星雨洒向大地。
“NOX-Leo降临直播间。”
NOX-Leo：这是道歉的态度？你要是觉得直播间无法施展拳脚，我可以给你找座体育场，开个线下道歉见面会，无需入场券，免费进场观看你道歉。
弹幕：
“是最好的Leo啊啊啊啊啊！！！”
“Leo绝不惯着这个逼！！”
“一粉抵十黑，Leo专治不服。”
“一声南哥，一生南哥！！”
“你在这里玩阴的？老子把电竞协会主席的弟弟叫过来跟你玩。”
……
直播间里钱泽脸僵住，市侩的笑容消失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刚才的道歉可能让大家误会了……我正式向NOX前职业选手，现任老板沈夜赫道歉，不该造谣生事，不该在公众场合发表不当言论……”
吴德偷偷瞟景南，“佩服，原来特权是这么玩的……”
Domo感叹，“想当年我也是村上一霸，只要我出现，谁敢不老实。”
沈夜赫的手落在景南脑袋上，忍不住揉了揉，笑道，“谢了，南哥。”
景南脸一红，正了正帽子，“小事。”
景南走之后，钱泽的直播间人数骤降到八十万，从平台最醒目的位置掉了下来。
*
一月份末尾，离LPL春节休赛期还有一个星期。
景南正在国服排位，一局游戏结束，沈夜赫来到他身边。
沈夜赫笑问，“南哥有空吗。”
景南取消列队，“有空。”
吴德在旁边酸不溜秋，“只有我哥找你才有空，刚才温兰让他帮忙试一件衣服，他都不肯去。”
景南关掉电脑，起身，“我和温兰身形差的太多，帮他试没用。”
吴德拿起一袋肉松饼撕开，“那让你带我双排，你也不干……”
景南看他，“双排？你中单璐璐，上单奶妈？”
吴德毫不留情甩锅，“都怪多教练让我练骚套路，我绞尽脑汁只能想到这个！”
景南跟着沈夜赫出了门。
他们一起前往医院，医生检查了沈夜赫的手，“旧伤得养，变天了，注意保暖。”
过来送药的小护士认出他们，笑道：“还是你，果然说话算话呀。”
景南接过药，“以后都会陪他的。”
小护士问他，“你们是兄弟吗？”
景南想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鸡皮疙瘩一起，“不是。”
沈夜赫笑道：“是朋友。”
小护士激动道：“男朋友吗？”
景南一怔，“？”
沈夜赫搭上景南的肩，但笑不语。
小护士说：“像你们这么帅的男人，要么就是有女朋友了，要么就是Gay，哎，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
出了医院，大雪天里景南耳根发热，他还在想小护士说的话，男朋友？就像庄飞和关锋的关系。
沈夜赫开车，告诉他，“小护士开玩笑的，你讨厌她这么说？”
景南揉了揉耳朵，“不讨厌，就是没反应过来。”
沈夜赫笑了，看向后视镜里景南的脸，觉得他不像在说谎。沈夜赫把车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请你吃蛋糕。”
景南舔了舔上唇，好久没吃蛋糕，是有点馋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
两人跑进蛋糕店，风铃叮铃作响，老板应声出来招待客人。
老板看见景南时面露疑惑，温和的说，“这位小哥有些眼熟。”
景南对老板没印象。
老板摇头笑笑，“可能是我记错了，七年了啊。”
老板取了一个草莓慕斯出来，递给他们，“外面下雪了，在店里待一会再走吧。”
蛋糕店老板是个摄影爱好者，店里贴满了他游历各地时留下的照片，沈夜赫觉得有意思，一张张看过去，目光落在雪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上。
照片右下角有落款：南南。
老板走了过来，回忆道：“这个小孩挺有意思的，说要买下我这家蛋糕店，我以为他会拿个熊娃娃或者变形金刚跟我换，没想到还真拿了张银行卡过来。”
说到这，老板笑出声，“是个小富翁，不过他还只是个未成年人，谁敢卖？”
沈夜赫说，“什么时候的事？”
老板想了一下，“七年前吧。”
“这张照片能给我吗。”沈夜赫说。
老板道：“这……你知道我是摄影爱好者，说实话，这张照片我很满意，你看这孩子站在雪地里的背影多孤独，穿着单薄的衣衫，低着头，与凄凉的雪景浑然一体，这是我拍过最有意境的照片。”
沈夜赫轻轻抚过照片里的少年。
“我吃完了。”景南走了过来。
沈夜赫回头，笑了一下，抽出一张纸。
景南准备接，那张纸却直直落到他的嘴角，擦掉了。
沈夜赫说，“够吗？再买一个带回去。”
景南轻轻舔了舔嘴角，片刻后垂下眼，“够了，我爸说过，蛋糕尝尝就好，经常吃是小孩子的行为。”
沈夜赫还是多买了一个，笑道：“你就是小孩儿。”
景南回去时，一路上都捧着草莓慕斯。
到了基地，吴德以为是给他带的，准备拿过漂亮的包装盒，沈夜赫递给吴德一袋糕点。
“大家分一分。”沈夜赫说。
吴德还眼巴巴瞅着景南怀里的盒子，“那是什么啊？挺漂亮的。”
沈夜赫笑道：“给小孩儿的礼物。”
吴德吃味，“哥你好偏心哦……他的盒子一看就很贵。”
朱骁松拿出泡芙一口一个，“你要是能一粉抵千黑、万黑，队长也给你专门买个小蛋糕。”
Domo从办公室出来，见人齐了，便道：“刚才收到拳头官方的通知，去年咱们夺冠，准备做冠军皮肤，我发了几个主题在群里，你们选一选提提意见，到时候还得拍建模动作。”
吴德一脸羞耻，“就是跳舞、嘲讽、笑还有回城的动作吗？”
Domo说，“对，现在回去给我想动作，我安排了老师过来，帮你们一起设计。”
吴德激动搓手，“我终于有亚索的皮肤了！”
景南问吴德，“你这个体型的亚索滑得动？”
吴德决定不跟没有皮肤的景南计较，他问沈夜赫，“哥，你今年做卡兹克的？”山：与：三：タ。
沈夜赫说，“在卡兹克和盲僧之间犹豫。”
景南偷偷抬眼看他，抿唇。
吴德说，“三白眼，你看我哥做什么？”
景南压低帽檐，淡道：“没。”
吴德说，“我懂了，你想让我哥做卡兹克的，你都玩了那么多把了，而且你卡兹克比盲僧玩的好。”
景南压了压帽檐，淡道：“没有。”
吴德不依不饶：“你就有！！”
景南说，“世界赛是他亲手打下来的，他喜欢什么……”
“我就喜欢什么！”吴德接话，“网上CP粉带节奏太多，我都能想象得到你会说什么，害，要不是我们太熟，还真以为你喜欢我哥呢！哎，宁愿相信世界有鬼，也不相信Leo会暗恋人。”
景南冷冷看着吴德。
吴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