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游戏竞技>花滑之燃冰>第22章

  什么意思?

  严重了。

  杨心悦呆了一下,这句话有坑。

  想了想,“我哪都不想去,就想上冰。”

  保险答案。她只想跟英雄呆在一起。

  凌骄阳眼尾一遍一遍刮过她的脸,思考了一会,抬手一挥,指了方向。

  那边是冠宇冰场的贵宾室。

  有一间专门给队员作休息室。

  杨心悦第一次来,并不知道。

  阿升手中拎着一双鞋,一脸不死心的挥手想过来:“你别走啊,你鞋在我这。”

  他上前,后面跟着的一群少年也涌过来。

  凌骄阳的目光向红衣少年和黄衣少年看去。

  两人秒懂队长的意思。

  红衣少年笑嘻嘻的转身,滑到阿升面前:“刚才说了,你输了带着你的人离开。”

  黄衣少年走过来:“这里已经包场了,你们换个地方玩吧。”

  **

  杨心悦一步三回头,到了他指的方向。

  十几张门,长得还都一样。

  门上除了贴着阿拉伯数字,什么都没有标识。

  这个……

  助教指了指门号502的房间,“那间,凌哥专用。”

  “专用啊。”她应了一声,走进去。

  凌骄阳进来,看到杨心悦还踩着冰鞋,立在窗前。

  刚才她心虚走得急,连鞋子都没有换。

  大概看到对方有十几个人,阿升又拿着她的鞋作要挟状,所以她干脆不换,直接跑了。

  她倒是省事。

  连累凌骄阳去跟对方交涉,要回了鞋子。

  他把手中的鞋放在她面前。

  杨心悦看着脚边的鞋子,羞愧无比。

  低头穿鞋时,总感觉头顶上有人在看自己。

  带着英雄式的俯视。

  扬脸,凌骄阳耳朵里戴着一只耳塞,另一只耳塞挂在胸前,里面放出轻柔的音乐声。

  她扯着左脚的鞋带,本来穿得好好的鞋带,让好事者弄得只吊在一个鞋洞里。

  没折呀,她得重新穿过。

  “说吧。”他站在窗边,像一棵树挺拔,目光远眺。

  “说什么?”她穿着鞋带。

  “你们不是第一次见吧。”

  “就是第一次。”杨心悦立即澄清,“他来找阿瑶。”

  阿瑶?

  的确有另一个女生站在边上。

  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但他没有注意多少。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冠冰冰场带。”他觉得有必要跟她交待一下。

  她年纪小,又傻,搞不好让别人牵个手,牵出了一段孽缘。

  而且他对粉丝追星那一套还是有些耳闻的。

  卫国和陈光那两小子,就有一些表妹,干妹的。

  但眼前的杨心悦不同,李潇关照过,她在燃冰时,就是让“早恋”的事给踢出来的。

  所以这种不能再发生一次。

  基于跟李潇的关系,他需要跟她说清楚一些事。

  看她还在弄鞋带,他蹲下来,看了一会,看到白色鞋带上泛着黄,还有一点点发黑。

  他伸手一拉,带子断了。

  杨心悦见状,呆了呆,去拉另一只鞋的鞋带,直接从鞋子洞里抽出来两截。

  阿升搞的鬼。

  她委曲的停下了手。

  “鞋子坏了。”凌骄阳看着地上断带。

  “没事。”她立刻否认,“穿久了,磨坏了。”

  凌骄阳没有追问,伸手捡起鞋带,闻了闻,一条上面有被火烧过的糊味。

  另一条,上面有整齐新鲜的切口,一看就是用剪刀或是小刀之类的利器切断的。

  他随手收起塞入口袋里,“这次上冰训练,因为你跟那群阿飞,弄得延迟了一个小时,你看怎么办?”

  杨心悦:“啊?不是故意的。”

  凌骄阳:“嗯。但队里有规定,上冰训练周一周五,早上三小时,下午三小时。他们耽误的时间谁来补?”

  “我第一次犯错。”

  凌骄阳:“哼,第一次吗?”

  在他灼灼目光逼视下,她低头勾起脚尖,脚跟在地上拧动。

  读书时,有一句秋后算账,她一直认为那是地主跟佃户间才会产生的交集。

  没有想到,他这位地主,早早的等着她这个小小的佃户交待存货呢。

  都怪李香,为了拱下钱金龙和彥燕飞的头条,搞了一条让人极度有发挥余地的“新闻”。

  这要不要跟他说,是李香弄的。

  微博都能让别人登陆操作,估计要被他判定为无药可救大傻瓜。

  “你发那微博,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

  “嗯?”

  凌骄阳把塞在耳朵里的耳塞取下。

  杨心悦觉得他这会子跟左手拿着算盘,右手拨珠的精明地主一样,她每说错一个字,那欠下的债就会翻着倍的往上涨。

  他在房间里缓缓踱步,想了一会,停下,问:“拉着我照相是为了什么?”

  杨心悦:“当然为了李潇的冰鞋小店。”

  他将信将疑:“真的?”

  “对。”她用力点头。

  “所以,是为了李潇?”

  “是因为李潇给了我你巡演的票。我要投桃报李。”

  这个回答,听起有情有义,坦荡无私。

  “嗯……”凌骄阳扯下口罩,露出帅脸,“所以你是因为要看我的表演,求来了一张票,然后用帮忙李潇作为报答。”

  “这样说也没有错。是因为你。”她说完,总感觉答得不好,找补,“主要是不想欠人情。”

  不可以让他误会她对他有了心思。

  五年暗恋,一直悄悄的进行,又甜蜜又安全。

  古人云,不能先开口说喜欢,先说的那个就输了。

  输,这个字她早不认得。

  凌骄阳又把耳塞戴了回去,刚刚正听到一曲《体面》,歌词内容说的是分手不要呼天抢地,全世界毁灭般的绝望,他喜欢这种理性的歌。

  理性的爱才能长久。

  “我就是不明白以你之前的成绩,可以单独参加选拔,何况你已经入了国家队的眼,可以在国家队二队里找搭档。为什么偏偏进冠宇?”

  “二队……”她天衣无缝的掩饰内心的慌乱,翻江倒海的拼凑出一段说辞。

  “我家穷,为了让我滑冰,我姥姥,我爷爷,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的棺材本都赞助我了。

  冠宇说过,只我要答应跟拍直播,可以提供免费训练,还能给我分点钱。”

  她做了个点钱的手势,觉得有点俗了,马上缩了回手,又说:“参加三个月后的联赛,一样能进国家队。”

  “是吗?有志气。”他歪头看了看她,睫毛垂下去,遮盖住笑意,想起她之前放在二楼的行李,“你家穷,你带四个箱子,鞋子是进口的。

  然后,你还跟外面那个叫什么升的穿同一个牌子的鞋子。

  跳个3T,居然跟对方有一样的毛病,点冰时会迟疑,落地时,浮腿抬起的时间点节奏不好。

  现在一个劲说,跟他不熟,又带着他进了冰场,两人在冰上搞双人滑? ”

  凌骄阳从未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口齿伶俐得跟地主家的师爷一样。

  最后一句更是关键。

  他淡淡的说的:“他在追你。”

  不是疑问句,是用陈述一个事实的口吻。

  她愣了一会,低头看看脚下鞋子,咬咬牙抬脚踢开。

  随后,神色如面向神明一样的庄重,伸出两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跟他没有半个仔的关系。”

  凌骄阳目光闪了闪,神色也严肃了许多,“运动员有两种,第一种他们只是夺冠路上不断选择放弃的普通人;

  第二种,他们心目中只有他们热爱的项目,受伤、生病、亲情、友情、甚至于爱情都不能让他们放弃自己所选的路。

  杨心悦,你想好了再说。”

  “……”

  这话怎么跟肖教练说的一样?

  那是她进入燃冰,成为正式签约成员时,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凌哥,我觉得恋爱这种事,一定是男有情,女有意,那才谈得起来。

  只要一方不愿意,只能称为单相思。

  所以,你不能武断认为我会看上他。”

  凌骄阳侧目看了她一眼,“冠宇有一条规矩,谈恋爱,开除,赔偿十倍的工资。”

  他在好心提醒杨心悦。

  她才来队里,本来队员中,女选手就少,这次还要淘汰一批出去。

  只要有人弄个什么花边新闻出来,到时,罚的是她。

  伤心的可能是为了她而来的李潇。

  好兄弟相照顾的人,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女生嘛,交朋友,就要交李潇那样的,别的人不入他的眼。

  今天事整得有些大,他身为队长,还是要认真对待。

  跟手机那端的李潇一番沟通,有了结果。

  他向杨心悦招了招手。

  杨心悦无比听话的赤足站在他面前,仰头聆听教诲的看他。

  “这个事必须给队里一个交待。”他决定了。

  “好啊。”她挺起小胸脯,很正式的说,“我愿意写保证书,”

  “今天晚上交一份保证书,有问题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民主,询问式。

  “好。”她点头,这关总算能用文字代替处罚了。

  凌骄阳满意:“五千字。”

  “不可能……”她声音扬出一种窦娥冤的气场。

  在他目光逼视下,那句:“怎么?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马上妥协放低声音,“不可能完成不了。头悬梁柱,锥刺吾股,也得一个字不差的写出来。”

  凌骄阳语气埋汰:“不能百度,不能代写,不能肤浅。”

  杨心悦哽着脖子,迟疑几秒后,问:“是交给你吗?”

  “当然。”他想了想反问,“你想贴出来让全队欣赏,也是可以的。”

  “不了不了,凌哥你看就行。他们怎么能读懂我的深刻。”

  很懂事。

  凌骄阳把另一个耳塞塞进耳朵里,做了一个拉门的手势。

  杨心悦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

  门未关,凌骄阳上前关门。

  门忽然打开,杨心悦站在外面。

  他同时看到十几张门都开着,然而,每一张门后,有数个人头浮影在动。

  杨心悦悄悄的对他说:“凌哥,我没鞋穿,晚上能请个假去买鞋子吗?”

  凌骄阳正色的扫过那些开着的门,一本正经说:“可以。”

  杨心悦脸上绽出笑容。

  “保证书不能迟。”

  杨心悦欲哭无泪。

  临走时,她冲凌骄阳说:“凌哥别老听那种苦情歌,什么分手体面……其实分个手哪有不哭的,不哭那不是真爱。”

  作者有话要说:

  阿飞=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