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游戏竞技>花滑之燃冰>第16章

  陈光被他看得心虚,抬眼看天,转身,指着墙面上的挂钟,“艾姐,够钟了。”

  艾姐要去接自己的女儿下课,还要送去课外班学画画,不能迟到。

  每次都是到点就走,绝不拖堂。

  艾姐离开,全场欢呼一声,作鸟兽散。

  重新落在地上的杨心悦,呆呆看着天花板,半晌未动。

  教室里的人已走得差不多,她都不曾挪动半分。

  直到刀仔关了摄像头,站在她身边说:“杨心悦,都走了,起来吧。”

  “让我装会死。”她有气无力的说。

  “别死这,凌哥的车还等着你洗呢?”

  “能用我之前洗的那一辆抵了吗?我不想为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服务。”

  “之前那辆是艾姐的车,她的车,从不让别人洗。”

  杨心悦眼珠一翻,秒懂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什么原因了。

  她瞪着上空,虚弱的问:“你们冠宇都这样对双滑女队员吗?”

  “冠宇以前有个彥燕飞,她是艾姐的得意门生。”

  “啊……啊……啊,”接连受打击的人生,让她心中翻腾,“子弹在她心里上了膛啊!我要被她秒了啊……”

  “还有,凌骄阳刚落下时,小手指好像被你的脚磕到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个词。

  “你跟他……没完……”刀仔抱着摄像机笑,所有的话尽在他的不言中。

  下楼。

  矅蓝色的车,停在眼前。

  杨心悦走到车窗边。

  凌骄阳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实是在看她的手。

  她以为对方会带他一程,可车身已缓缓的移动。

  唉,他是什么意思?看见她就要跑吗?

  那为什么迟不跑晚不不跑的。

  偏偏她走过来就跑。

  移动的车身,没有要停的意思,承载着杨心悦渴望的目光,慢慢远去。

  她试着挥手,太痛,举不起来。

  连手指弯一下,都觉得肌肉里的神经元在撕扯,痛的感受成功阻止她进一步动作的可能。

  倒立超过了三十分钟,她的手已不是她的。

  在左右手各试了一次后,她选择放弃叫停那辆并不会为她停下的车。

  “要我带你吗?”在身边,有人刹住了一辆二八的自行车,“我也要回宿舍。”

  刀仔后头的人不耐烦的催促,她才猛地回过神。

  “你不是跟拍的媒体吗?”她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主要任务就是跟拍你,二十四小时那种,所以带你一起回宿舍,安全得很。”

  哦,早说。

  跳上后座,刀仔摆弄着车把上的摄像头,对着身后的人,为了完成跟拍任务,他这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摇着腿,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结束了。

  很奇怪,矅蓝色的车也刚刚停稳。

  凌骄阳就是司机,车开得跟自行车一样慢,他的开车技术一定菜得很。

  车门打开,里面吐出几个人,凌骄阳本人手臂搭在车窗上,眼睛看着前方。

  后视镜里,卫国和陈光主动走向杨心悦。

  没有几句话,卫国和陈光已经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自来熟的女生,他莫名的讨厌。

  不去看,眼睛别开。

  过了一会,又移回目光。

  两个傻大个,指着某个方向呱呱个停。

  “这里出去三公里,有一个超市,一般周末可以去。”

  “我们骑自行车去。”

  “我可以带你。”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他不用刻意都听得出他们的愉快。

  “凌哥,去市区新开的广记烧鹅店吗?”飞妹站到了车边。

  凌骄阳垂目,“没空。”

  飞妹耸肩,无奈看向艾,对方上前:“队里的跌打药用完了,我想买些回来。”

  两人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凌骄阳能载她们出去。

  其实,队内每个人都有车,区别是凌哥是小车,她们是小电驴,而男队员里有不少是自行车。

  通常,凌骄阳会通融的。

  不过今天他好像情绪不太好。

  两人磨了半天,他在答了一句不去后,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而另一边,三个男生跟杨心悦约好十分钟后再见,便飞一样的冲上了宿舍楼。

  只有杨心悦慢慢拖着步子走过来。

  “吧嗒”,身后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

  杨心悦侧目看了一眼。

  凌骄阳站在车门口,看着她。

  她走,他也跟着走。

  她停,他也停下。

  走到二楼,看到四个巨大无比的箱子,正横亘在二零一室的门前。

  她磨蹭的过去,拿脚勾着往外推。

  “砰”一声,箱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在平静的楼道里回荡。

  突然移动的箱子前行受阻,一只脚抵在了前进的路上。

  “你没手吗?”凌骄阳问。

  “痛呀。”杨心悦有气没力的说。

  她的手根本扬不起来。

  “这点量就痛?”凌骄阳脚尖蹭着箱子的滑轮。

  “三个月没有这样狠练了。”

  “还不到一节课。”凌骄阳说出一个事实。

  杨心悦很受打击:“对,不过三十分钟,我的手就僵痛得失去知觉。”

  杨心悦看了一眼反锁的楼道里门,拖声拖气的喊:“开门啊,开门啊,有谁听到了开门啊”

  凌骄阳皱了皱,转身打开了二零一的门。

  关上门,清静了不少。

  二零一,两室一厅。

  作为冠宇最好的男单选手,他一个人住套间。

  只是这里,他很少住。

  只用来冲凉,午休。

  拧开水龙头,外面的叫声还在继续。

  十分钟后,叫声停止,他凝神听了一会,确认声音真的消失了,打开了房门。

  一团人影闪现在门口。

  他吓了一跳。

  杨心悦神色疲惫的问:“能借个洗手间吗?”

  “……”

  “三楼叫了一晚上没反应。”

  “……”

  没有那么夸张,只叫了十分钟而已。

  凌骄阳洗澡时间,永远十分钟。

  “能不能借,给个痛快。”

  杨心悦脸憋得通红,她窝着火,正没地方撒。

  “吱呀”三扇门,同一时间打开。

  三只湿漉漉的头,顶着泡沫,滴着水,伸出来。

  三张胖瘦不同的脸,喜迎贵客的说:“来我们这。”

  太好,三个人同时发出邀请,让人欢心鼓舞中。

  杨心悦正要答应其中之一时,某人突然让开一边,背贴着墙面,态度认真的说:“进。”

  她愣了一下,那三只好像没有洗完,她还得等。

  凌骄阳穿戴整齐,头发上挂着水珠,应该洗完了。

  就他了。

  向那三位出借洗手间不成的好人们,抱歉的笑笑,飞步钻进了二零一室。

  洗完,出来。

  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蓝T,一条黑色的齐膝网眼裙。

  她赤足走出,踩在地面上,并不觉得凉。

  凌骄阳坐在厅内,一本正经在看电脑。

  大门开着。

  “有电吹风吗?”

  “衣柜第五格。”

  走去,仰望第五格,手微微抬起,痛得钻心。

  肩膀到手臂,没哪处不痛。

  正打算不吹头发,将就一晚上。

  凌骄阳的声音响起:“头发最好吹干。”

  我也想,杨心悦心说,但我的手真太痛了。

  凌骄阳侧目扫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一条四方椅踢过来。

  杨心悦低头看了看,微笑,踩到椅子上。

  很好,瞬间高了三十多公分。

  插上电,电吹风搁在茶几上,她席地而坐,实在举不动电吹风,干脆打开电吹风,伸头在电吹风前面来回移动。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暖暖的风吹拂着湿发,这一刻才有了一些放松。

  好困,闭上眼,睡意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踢自己。

  别闹。

  虚着眼,看到凌骄阳弯腰勾头看她。

  猫,这是凌骄阳对她的印象。

  一只刚从浴室里拎出的小猫。

  温顺的伏在椅上休憩。

  红肿的双手,上面有深深浅不一的伤痕。

  脚踝骨处,有一条三公分长的疤痕,那是手术留下的印迹。

  膝盖,胫骨,青淤的伤痕家常便饭般的存在。

  李潇说她养伤三个月,但从这些伤来看,至少最近她没有放弃训练。

  他目光微微凝滞。

  椅子上多了一盒云南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