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不定你正努力劝退的,怕他看清楚你所谓真面目会吃亏的家伙,是个纨绔、杀人犯呢!白秋,谁说凤凰就是好的?你把自己看的太低了,把我也看的太高了!”
上官泽从水里出来,全身上下除了脸没一处冷静。
怎么可能冷静?他可是刚被心仪的小农民亲密贴身过,差一点就上头!好在他足够聪明,也足够有耐性,但凡换个初出茅庐的小青年,面对这么赤裸裸的诱惑,想不翻船?梦里去!
但话又说回来,真翻船也没什么,翻了,赚一次销魂蚀骨的体验;不翻,那就不是一次,搞不好是一生。至少现在,小农民对他多多少少有点动摇,哪怕有一分信了他是真心,他都有把握把水灵灵的小白菜牢牢攥在手里。
“怎么,不说话,你怕了?”
男人披上长袍,长发湿淋淋在晨曦的光里往下滴着水,滴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清澈。日头越大,泉水里盐味也越浓,白秋呆愣愣站在水中,直到上官泽把裤子递给他,才后知后觉地问:“你真是杀人犯?真杀过人?”
“你怕吗?”
“那得看你杀的是什么人。”
白秋展开衣服披上,肩头莹莹的粉褪去,沉甸甸的两瓣屁股因为过度紧张绷成了扁扁的圆形。
他还是怕了。
谁能想到,看上去一脸热忱的阿泽会是个杀人犯?
他之前只猜到他犯了错,不得不躲在这无人过问的小山村,他咋会知道是杀人这样的错。
杀人,那可是杀人呀!!
“你杀了谁?”
“我的对手。”
“情敌?”
“官场上的。”
“你是当官的?!”
“是啊,挺大的官呢。”
上官泽笑容深深,伸出手去拉白秋,白秋嘴上说不怕,身体还是很诚实把他给出卖了——小农民赤着脚不断往后退,看向上官泽的眼神,也尽是惊疑慌恐。
他刚才真是疯了,居然去勾引阿泽!
就像他说的,阿泽不了解他,他又多了解阿泽?!在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冒然向他发出邀请,现在阿泽说自己是杀人犯,那他不就等同于向杀人犯发出了邀请?
“我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总之杀人就是不对的!”
白秋提起灯笼,连鞋也来不及穿,丢下句就往后跑,结果一转身,身后便传来了爆笑。
“你真信啊!”
上官泽弯着腰,捂着肚子,“你怎么那么好骗,我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你又没杀过人了?”
白秋转过来,见上官泽笑的浑身发颤,两条长腿在雪地里乱蹬,确实像是说笑,气的用力把灯笼往他脸上一扔,“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他都在思考回家后要不要报官了,阿泽却告诉他是开玩笑的,哪有人开这种玩笑?说自己是杀人犯,杀人犯是什么好词?!
“我这不是为了和你配平,不让你继续自卑?你说你是婊子是骗子,那我就是罪犯,这样你总没落差了。”
上官泽直起腰,一边解释,一边去捡白秋慌乱踢到泉水边的靴子,白底黑布的棉团靴子,沾了水,就不能穿了。
上官泽随即蹲下来,朝白秋努努嘴,“上来。”
白秋不动,提着灯笼,有些忸怩地站在树下。方才泡温泉烘起来的热度早已冷却,两只小脚丫搁雪地里一踩,连脚背也泛起了红,可怜兮兮,似棵小萝卜。
“你快上来呀,我不是杀人犯,说了是逗你的,你看我这样能杀谁?我可是圣人的弟子,你不信我,总该信圣人。”
见白秋不动,上官泽以为他还在害怕,竟有些后悔刚刚的发言。
世间的真话,往往都是以傻话、玩笑话的方式倾吐而出。
他想跟白秋携手一生,这些事或早或晚都是要说的,总不能要他一直瞒,即使他想,以白秋的性格,肯定也会追问:你为什么来这?你不干活,钱是谁给你的?
准备好搭伙过日子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不坦诚,上官泽没打算说谎,他谋划着通过一点点渗透去告诉白秋真相,如果白秋真瞧不起自己,嫌弃自己是肮脏的婊子,那他这个同样也不干净的刽子,说不定能减少白秋的几分抗拒心。
他错了,他忽略了白秋的本质十分纯善,不管找多少借口,要他接受一个杀人犯,还是太过鲁莽。更别说他不是被迫杀了不义之徒,也不是替天行道为民除恶,他是实打实犯了错,虽然不是由他亲自动手,但对方确实死于他的算计中,死于那份年少轻狂的卑鄙狭隘的嫉妒。
“你真的没有杀人?”
咯吱咯吱,小兔子接近了。
“没有。”
上官泽面不改色地撒谎,朝后摆了摆手,那手白皙修长,倒不像染过血。
“我是读书人,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因为别的事才蜗居于此的。”
“别的什么事啊?”
白秋终于还是趴了上去。
上官泽掂了掂,轻飘飘的一朵,接过灯笼往山下,“你想知道?”
白秋点点头,“想。”
全然忘了自己半个多月前还极为排斥听取阿泽的秘密以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我可以和你讲。”
上官泽紧托着白秋的大腿。
“但我需要一个立场。”
“我通过了你的考验,证明我并非贪图你的身子,那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好大哥,以后都照顾你?”
“你现在不就是我的好大哥?”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
“唔......但也没证明什么啊。”
白秋果断在背后装傻,“考验?我怎么听不懂?我没考验,就算有,也证明不出啥。”
“证明不出?你都那么贴着我了,我把你如何了?跟你说的话,我没有一句是虚言,你不结契,我依!不谈情,我也依!我可以等,等到你的心被我融化的那天,我相信我会等到的。在此之前,你不想做的事我都不做,除非你心甘情愿,不然我绝不勉强!做到这个份上你还将信将疑,秋弟,你可真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