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游戏竞技>极限运动全能后成了影帝CP>第36章 控制欲

  那天被向暖一句话刺在心里,邵知寒心一软从此就收获了一枚跟屁虫。

  小姑娘浑身没二两肉,偏喜欢跟着他滑板、滑雪、攀岩……磕了碰了也不哭,成天傻乐。

  邵知寒觉得大概他和向暖是同一类人,被至亲忽视的无力感总要在另一种极端中找回来,所以他们都喜欢极限运动。

  随着年龄增长,他能和邵鸿谈判的也越来越多。邵鸿满意于儿子的沉稳冷静,直到18岁选专业那年,他才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偷偷磨牙的狼崽子有一颗玉石俱焚的狠心。

  邵知寒看着地上被摔坏的笔记本,不急不缓却毫不退让地说:“你们可以篡改我的志愿,但我不会去上一节课。你们也可以直接买通学位,但我不会管公司里任何一件事。”

  邵鸿手臂青筋暴起,这是他第一次在家里发脾气,桌上的景泰蓝花瓶被他一把抓起,要不是心疼一根独苗他不会只砸肩头。

  啪!

  花瓶碎的四分五裂,锋利的瓷片割破了邵知寒的下颚,他用拇指慢慢揩去流下的血珠,看上去没有一丝意外。

  邵鸿气得发抖:“这个家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我们付出多少时间教育你,养条狗都比你有责任心!”

  邵知寒没有反驳,他只是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花了家里不少资源,你说得对,得还,不过三十岁之前算我的,三十岁之后我会回来履行责任。”

  严云也一时无法接受,她厌恶地看了眼不被允许进入书房的向暖,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孩:“脏东西就是脏东西,自从她来到这个家,你就疯的越来越厉害,是不是因为这个小野种!”

  邵知寒没说话,他拉着向暖走了。自从她来了,这里才像个家。

  后来的几年,邵知寒在各种剧本里去描绘他黑白的人生,他不再那么阴郁,跟谁也能说上两句,只是越发漫不经心。

  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大可一走了之,就算他没了,这世上也不会有人受影响,除了一个跟屁虫。

  向暖很黏他,也和他很像,无法对别人产生信任所以也不喜欢交朋友,只能在唯一的亲人面前得到一点力量。

  他觉得向暖太依赖他,这不好。

  邵知寒一直这么以为。

  直到几年后。

  向暖走了之后。

  他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厚,用了很多很多年,纸页都开始泛黄。

  上面的字体又小又圆,仿佛那年在垃圾桶旁拉住他袖子的小爪子。

  “妈妈得病走了,我才知道还有个爸爸。”

  “新家好大,哥哥和阿姨都不愿意理我。”

  “每天都见不到爸爸,还好有个哥哥,他是我唯一能见到的亲人。”

  “可是哥哥总看起来不开心,他不想理我,那我就多理理他好啦。”

  “我在车上看见哥哥手机屏幕啦,乐单按的就是暂停键,那他肯定可以听见我讲的笑话了。”

  “今天哥哥主动分了我一瓶酸奶!好喝!耶!”

  “哎,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那些危险的运动啊,我好怕。”

  “但我更怕哥哥不理我。”

  “今天和好朋友去逛街啦,漫展小姐姐真好看!就是回家感觉哥哥不太高兴啊,是因为没陪他练滑板吗?哎,别人家哥哥也这么玻璃心吗?”

  “算啦算啦,哥哥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就给他点安全感吧。”

  “好久没和小姐妹聚了嘤嘤嘤。”

  “上大学了!圆锥曲线我可再你的见吧!!”

  “我好像喜欢上那个打篮球的男生了。”

  “他今天看我了!”

  “我觉得他也喜欢我。”

  “我问哥我和他要不要试试。哥说我开心就行,他支持。哎呦老哥,你知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会掐右手腕吗?”

  “今天把男神拒绝了,一叹!快来个嫂子把我哥收了吧!嫁出去哥了我就能放心谈恋爱了呜呜呜,谁能懂带娃大龄女青年的悲哀。”

  “哥哥,不要怕,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字迹从稚嫩变到清秀。

  再到成熟的潦草。

  邵知寒的心越来越沉。

  比雪山更冷的寒意一寸一寸把他吞噬。

  他翻到最后一页:

  “马上要去阿斯普山滑雪了,希望一路顺利啊!据说山顶有神庙显灵,我一定要好好许愿。”

  “希望呢能有一个人让哥哥战胜不安,让那些奇奇怪怪的控制欲都在阳光下融化。”

  “希望有一个人即使我不在哥哥身边也可以每天对他笑。”

  “希望有一个人百分百信任他,也值得他信任。”

  ……

  “希望能有一个人和哥哥相知不晚。”

  “最后!如果还剩点神力的话,那就祝俺早日脱单!!”

  纸上的字迹模糊了,碳素一点一点晕染开,化得狰狞难辨。

  像一个迟了太多年的真相。

  像一颗见不得太阳畸形丑陋的心。

  邵知寒再次睁开眼时,脸颊滚烫的泪痕已经变凉。

  夕阳从窗子照在半张床上,没开灯的房间一半绚烂,一半阴暗。

  他抹了下脸扭头去看,病床上已经空了,旁边沙发上坐着何文逸跟林露在剥桔子吃。

  林露听见动静笑了:“呦,刚到饭点还没叫就起来啦,正好晚晚刚去食堂买饭了,他非要自己挑,你先吃个桔子吧。”

  邵知寒没有接桔子,床头柜上放着一盆鸡蛋花,他失神地从里面掐下一朵。

  过去一年多的事情依旧能让他心里裂开口子。又或许那个口子从来都没有长好。

  “知寒?”林露见他不对劲有点担心地问,“是伤口疼吗?”

  邵知寒眨了下眼,再回神时那朵娇嫩的鸡蛋花已经被他揉碎了,像晕染开的字迹一样支离破碎。

  他说:“我不能。”

  何文逸皱了下眉,林露问他:“你说什么胡话呢?”

  邵知寒扫了眼房门的小玻璃窗,他说:“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可能考虑一下齐晚吗。不可能,别想了。”

  他又补充一句:“还有我故意换上漂流艇这件事你俩也不许跟他说,都是意外而已。”

  林露怔了一下,有点失落地说:“其实也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不用。”邵知寒斩钉截铁地打断,“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想看鸡蛋花,后天又喜欢玫瑰花,改天还会去种枇杷树。我讨厌稳定的关系,无聊。”

  林露把剥好的水果放小餐盒里,她觉得邵知寒睡了一觉起来好像有点什么变了一样,她拉着何文逸出去让邵知寒自己清净。

  “哎,我真是心疼晚晚。”林露叹口气,“你也知道,知寒妹妹滑雪走了之后他就跟疯了一样扎在剧组不出来,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也不晓得晚晚从哪打听出来的。”

  何文逸奇怪问:“你怎么知道齐晚知道这事?”

  林露摇摇头:“你想啊,齐晚的运动水准大家都有目共睹吧,他要是为了竞技他去参加什么比赛不行,他来个综艺干嘛?你能看出来他有一点想红的心思?”

  何文逸琢磨了下:“你是说,他是为了知寒来的?”

  林露:“对。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他接近知寒的目的,但是你从结果去反推就能看得明白。自从他出现之后他一直在干什么?虽然当时来这个综艺是我们提的想帮知寒走出来,但我想即使当初我们不提,没多久齐晚也会想办法。”

  何文逸恍然抚掌:“这就说通了,所以齐晚努力表现是为了带知寒重新接近极限运动,治愈心理创伤,找回自己热爱?嘶,我下次得跟编剧说说这梗还怪感人的。”

  林露呲瞪他一眼:“省省你的艺术细胞吧,跟你说正事呢。看过那么多剧本那你给分析分析,是不是负面创伤太多就不会爱人了?”

  何文逸砸吧一下嘴,抬头看见齐晚正提着两兜饭过来,脸上贴着几个创可贴,只能瞧清楚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他悠悠说:“我怎么觉得他不是不会,是不敢啊。”

  齐晚进门的时候邵知寒还坐在床头发呆,他刚想问句恢复的怎么样了,就看见床头一地的鸡蛋花被揉的破破烂烂。

  齐晚一边往饭盒里摆饭一边问:“你是疼得厉害吗?要不问问医生能不能开止疼片。”

  邵知寒没抬头冷冷回了一句:“我好得很。”

  齐晚把粥也摆在餐桌上,举起一块枣花糕:“那正好趁热吃饭,你瞧这个枣馍馍,猜它有没有甜心馒头好吃。”

  邵知寒抬头去看齐晚,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伤。好像自从来到这个节目开始,齐晚就一直在受伤。

  邵知寒没接馒头,他沉声说:“齐晚,这个综艺和我们的协议都到此为止,结束了。”

  齐晚刚夹起的一块红烧肉啪叽掉了下去。他眨眨眼:“你说真的?为什么啊。”

  邵知寒冷着脸:“真的。没有为什么。”

  齐晚一放筷子不干了:“不行!我们合约明明签到最后一期了。”

  邵知寒:“双倍违约金给你。”

  齐晚捂住心脏,任务完成前就结束这不要了他小命吗。

  他嗖一下站起来抓起个枕头跟举着炸药包似的:“你要是违约我就曝光你,曝光你强抢少男威逼利诱吃干抹净始乱终弃!你就等着被人民群众的板砖拍成壁画吧!”

  邵知寒:“……”

  他朝齐晚勾勾手,像劝导失足少女放下安眠药一样语重心长地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

  齐晚:“有你这么感谢的吗?”

  “但是,”邵知寒话锋一转,“感谢不等于感动,你不要有其他企图。”

  齐晚心想这是怕他讹钱吗?他心里叹口气,一双眼睛真诚地看回去:“我真没想图别的。”

  邵知寒眉角一跳:“图我更不行!”

  齐晚:?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齐晚惊得成语都不够用了,你是会做饭还是会修灯泡啊?图你啥,图你好看?那算了吧,我还不如自己拿个镜子来划算。

  两人正剑拔弩张的时候来了个及时雨,林露一脸菜色:“不吃饭你俩唱戏呢?”

  齐晚眼见来了撑腰的立刻撒娇:“露露姐,我信你,咱不能取消协议。中途退了节目我怎么去见江东父老啊,露露姐我真有苦衷真的。”

  说着说着大眼眶就要往外掉金豆子,林露本来就想撮合这下更不舍得了:“晚晚没事啊,咱不理他,我说了算。”

  齐晚委屈兮兮地把脑袋往林露那边一耷,眼睛却瞅着邵知寒:“说话算话嗷!”

  邵知寒暂时败下阵来,失之东隅那就得收之桑榆。

  一顿饭吃得刀光剑影,齐晚想夹块肉,邵知寒就去里面夹土豆挤掉他的肉,齐晚想吃粉丝小白菜,邵知寒就扯着另一半粉丝不送筷,气得齐晚只能吨吨吨喝稀饭。

  吃完饭邵知寒往床头一靠,把长腿一曲,一点搭把手收拾的自觉都没有,明晃着一副爷就这样,爱干干不干滚蛋的样子。

  齐晚就纳闷了,他救人也没想着回报,但这前天才把他按门板上解围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林露帮着收拾完,出去扔垃圾的时候跟齐晚说:“知寒可能受伤后脾气不顺,你别理他。”

  齐晚被点醒,像想到什么一样突然不气了,他忧心地问:“该不是摔太狠摔成智障青年了吧?”

  接下来的两天邵知寒不断找茬,但以前戳戳就炸毛的齐晚竟然没跟他急过一次,而且看他的眼神里总好像带着一丝……怜悯?

  邵知寒有点自闭。

  导演来慰问的时候,齐晚还挂心着节目进程,他问:“你们最后还比高空跳水吗?”

  导演说:“其他三组还正常进行,你和邵老师愿意的话就在小院录个日常就行,不用参赛。”

  齐晚一听感觉不妙,不参赛怎么拿牌,他赶紧举手:“导演导演,我还可以跳啊!我要参加竞争!”

  导演倒吸一口气,心说你可算了吧,历届节目里两人跳的加起来也没有过六十三米。

  就这么着,第三期还没结束金牌的去向就已经定了,还没有一个人会不服气。

  毕竟天怒江就在那里,你跳还是不跳。

  但齐晚有点担心,之前的项目都是他和邵知寒合作,这一次感觉是他单打独斗搞来的,那奖牌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他把系统揪出来问,大有不算数的话他还能拖着邵知寒再跳五百次的架势。

  系统瑟瑟发抖:算算算算吧……

  算吧?

  齐晚心中一动。

  他怎么觉得系统有点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rua一口投雷小天使:迷雾灯塔 3个;小寒喵 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