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节目是在天怒山脚下的跳水馆进行。这儿原来是琼市跳水队的训练基地,后来因为这一带开发得较好吸引来玩的游人越来越多,这里便开始对外营业,跳水队搬去了别的地方。
对于游客来说,提到民间的跳水活动大家肯定会想到天怒山,倒不是因为这座跳水馆,而是山间的一处钢架跳台。
齐晚跟着节目组一行人来到跳台附近,在有护栏的地方向下望去。
这钢架搭成的跳水台伸展出峭壁,下方据说是经过探查的深水潭,水面距跳台足足有28米。
每年8月份全国的高空跳水爱好者都会聚集在这里大显身手。
齐晚眨眨眼:“那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啦?”
“是啊,当时的新闻你看了没?”陆望缩回脖子打了个颤,故作神秘道,“男男女女三十多号人给这儿下饺子,你猜成功了几个?”
齐晚挠了挠脑袋总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吉利,那没成功的怎么了?
陆望一伸手比划个数字:“五个,就五个好好跳成了,其他的有临时后退的,剩下的都受了伤,老惨了。”
柯云台认同说:“我也看到这个新闻了,有个大哥背部砸水水面当时就红了,皮肤一直往外渗血。”
陆望点点头:“可不是嘛,这都算好的了,还有个脊骨受伤的,严重点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众人听着这会儿再朝下看去,不由得就想起一句话,什么叫高手在人间,失手在阴间……
要说十层楼高的悬崖那的确不算高,可要是从十层楼往下跳的话,别说什么维持最佳入水姿势了,就是高空和极速下落的恐惧感都能筛掉99.99%的人。
柯云莱看了眼他哥担忧道:“导演,我们不会要跳这个吧。”
导演擦擦汗,那哪能啊,这种一点点防护措施都没有的运动肯定不能瞎尝试,他赶紧解释说:“对于非专业的运动员来说,十米台跳水就已经是一大难关了。”
齐晚表示赞同,虽然十米听着不高,但真站上去也相当于从四楼阳台上往下跳了。他突然被陆望戳了下,对方小声问他:“你跳过十米吗?”
齐晚点点头,但陆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毕竟当时见面第一天为了确定出发顺序而跳水的时候,就属他跳得最简单粗暴,而且当时才三米板。
齐晚还没解释陆望就揽上他肩膀,听起来非常真诚地开解道:“这个跳水跟跳远是不一样的,跳不好一点也不丢人啊,我跟你说我也很少尝试十米。”
舒曼曼实在听不下去了,毫不留情地揭露说:“拉倒吧,你能站上五米台不腿软就不错了。”
齐晚刚想笑结果又被陆望一把拉过去挡枪,他听对方信誓旦旦地说:“他能跳多高我就跳多高。”
齐晚眼角一跳看着陆望露出友好的微笑,那还是别了哦。
说是五米十米的说,但为了循序渐进大家还是都先从三米跳板开始练习。
做好各项准备和热身后,舒曼曼说出第一个动作,103B,向前屈体一周半。
不算复杂,中等难度,从起跳、打开、翻转、到入水她认真讲解并示范一遍,然后让大家依次试跳。
陆望急忙举手要先发出场,上一次跳水没有表现好他归咎于是见到女神第一天过于激动,今天一定要加倍表现!
舒曼曼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自己的高徒步履稳健地走上了起跳台。
陆望向左边的摄影机挥挥手,又向右下方的摄影机挥挥手,如同走在改革的春风中昂首阔步,走板!
起跳!
翻转!
入水!
等等,翻过了!
陆望一激动用劲用大了,本该垂直入水的,结果他多转了90°直接在空中打开成一个大写的一字,背部无比平展地砸入了水面。
哗——
水花四起。
离着好几米远的岸对面的摄影机镜头也跟着花了一个。
场面一时十分滑稽。
【舒影后笑容逐渐消失.JPG】
【噗哈哈哈哈这他妈炸鱼呢有没有姐妹快把这段抠出来】
【每日一看防止抑郁】
【在剪了在剪了】
同在岸边的齐晚也被溅了一脸水,他搓了搓脸伪装自己不是憋笑憋得腮帮子抽抽。
他看陆望爬上来之后整个背都是红的,摔得着实不轻,但还活蹦乱跳地走过来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齐晚正困惑呢,陆望上下扫视着他感慨道:“全包裹式连体泳衣,还是你聪明啊,多穿一层砸得轻点。”
齐晚:……
并不是很想穿这样糊一身的。
【哈哈哈小陆快醒醒,明明是寒哥不想看媳妇走光】
【话说回来马上要轮到晚晚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嘤,感觉被砸的好疼啊】
【谁说我们晚晚一定会失误了】
【清醒点哪有那么全能的人啊】
【你想想他上次跳得多拉胯】
往事不堪回首,邵知寒对着齐晚意味深长又似笑非笑地说:“这次还冰棍?”
齐晚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卷毛,以为是自己之前失职给金主丢脸了。
他扬起小脸两下蹦到邵知寒面前握拳做出一个加油的姿势,又像临行前的告别一样飞快地抱了一下邵知寒的腰:“看我的!”
然后意气风发地走向了跳水台。
邵知寒僵了一下,突然温热又离开,齐晚抱他的时候脸颊贴在了光裸的胸口上,像被飞溅的火星烫了一下。
他目光追着齐晚一路跟到了三米台,完全贴身的深蓝色泳衣把舒长挺拔的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齐晚面色沉稳地站在三米台上,目光清明坚定。
邵知寒不得不承认齐晚身上这一点很吸引人,专挚。
不管是射击还是呲杆,亦或是现在,他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可以百分百地专注。而且这种专注只是对于过程本身,无关乎结果,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对于胜负的渴求,但却能感觉到一颗所向披靡的心。
仿佛只要认真用心,他就能一往无前,结果只是水到渠成的事,颇有那么点无欲则刚的意思。
每当这种时候,邵知寒就觉得平日里任揉搓的小鸡蛋花一秒变装成了野玫瑰。
在所有人或探究或期待的目光中,齐晚抬起了头直视前方,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在他身上。
一,二,三。
他跨步大而果决,每一步韵律好像踩在鼓点之上,当跳水板被压至最低处时齐晚绷紧身体借力一跃。
他感觉自己被抛向了高空,余光是蓝色的天,蓝色的水。
在最高点时他迅速将自己折叠起来,手臂抱在膝弯利用腰腹的力量迅速翻转。
天地在失重感中颠倒,齐晚凭借良好的本体感觉精准判断出自己和空间的位置关系,成功卡在身体与水面呈90°时垂直入水。
入水的冲击力瞬间从交叠的双掌传至肩臂,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对抗发力,直至脚尖也没入水面,他终于完整的投入这个清凉温柔的怀抱。
一跳结束,场馆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几无的水花轻轻落在水面的声音。
从翻腾到入水,齐晚的长腿和脚尖始终绷直为一条线,动作轻盈有力像一把旋转的飞镖,最后化作一根针直入水下。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邵知寒也放轻了呼吸,他预想过齐晚的跳水技术不会差,但他没想到可以这么好,像是冰棱融化后的水滴落在深潭中。
直到齐晚上了岸,挂着水珠的脸蛋重新出现在镜头前时弹幕才热闹起来。
【卧槽刚才真有人跳下去了?】
【水:我花呢?】
【这大概要去问牛顿的弟弟吧】
【太牛逼了!】
【这他妈怎么练的?他怎么什么都会??】
对啊,其他嘉宾也想问,齐晚你怎么什么都会?
会就会吧,我们也会。
关键你怎么这么强?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就感觉你跟多活了一辈子一样?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诸位嘉宾,直到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大家也没想明白齐晚哪来那么多时间训练的,明明才21岁啊,打娘胎里开始练的?
陆望首先憋不住了,他在饭桌上带头问道:“齐晚,你为什么不管什么运动都能搞好的样子啊?”
艾心举手:“加一加一,我也一直好奇来着。虽然咱们能来参节目都是本身有点基础的,但晚晚怎么这么厉害啊。唔,连蒸馒头都这么好吃诶!”
齐晚正在给大家分甜心馒头,这倒霉节目组坑嘉宾上瘾了,这次美名其曰带他们入住农家乐,其实还是个什么都得自己来的条件。
几个人一合计,分开做饭太麻烦了不如轮流来,今天你炒个菜明天我炖个汤,后天录完节目就能一起去新东方。
齐晚小小斟酌了一下说:“其实很多运动刨除了技巧之后,都是力量、韧性和平衡。把这几个方面训练好了学其他的就会快一点。”
舒曼曼好奇道:“那你有什么训练的绝招吗?比如跳水吧对上下肢的力量要求就很大。”
齐晚咽下一口粥说:“我每天用零碎时间做20*100个蹲起。”
艾心皱眉道:“100组啊,那你零碎时间还真挺碎的,这么多组麻烦死了。”
齐晚摇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是20组,每组100个。”
众人:……
这得再吃一个馒头压压惊。
说完下肢力量,齐晚继续补充道:“上肢训练的话,我每天是早上起来脚顶书桌倒立半小时。”
邵知寒:?
等以后齐晚搬走了他一定要把侧卧书桌全换一遍。
大家决定闭嘴不问了,过于变态,还是干饭比较实在。结果还没吃两口,啪,灯灭了。
这是停……停电了?
吃没吃好,住没住好,现在连电也要停,嘉宾们不想说话。
诡异的安静中,齐晚小声说:“要不再扒拉两口饭试试。”
大家都没动,只有陆望想也没想就照做了,他扒拉了两口炒饭努力嚼着:“为什么啊?”
齐晚:“因为巴拉巴拉能亮啊!哈哈哈哈哈哈……”
陆望直接一口咽了下去,嚼东西的声音也没了,一下子比刚才安静的更诡异了。
齐晚越笑声音越小,越笑越尴尬,最后尬成了干笑:“哈,哈哈,不,不好笑吗?”
黑暗中听见一声叹息。
然后是艾心怜爱地发问:“宝,2G冲浪几年了?”
齐晚自闭地掏出手机一看:“呃,大家的网还好吗?”
大家一看,得,连2G也没了。
导演拿着一大包蜡烛赶过来:“哎呀呀突然停电大家应急一下啊,WiFi没了,山里流量也不好使,要不大家来个烛光座谈会?”
邵知寒无奈道:“有人带棋牌吗?”
没有,全部没有。
大家陷入沉默,以前没通网的时候人都怎么过的?
齐晚:“有绳子么?线也行。”
没人明白找绳子干什么,勒死导演吗?不过舒曼曼提议说:“我这个粗线马甲今天被石头勾坏了,给你拆点毛线下来?你要多少。”
齐晚揉揉鼻子:“曼曼姐你要是不能穿了那就……半米就够啦。”
舒曼曼豪爽一笑,拿着小刀两下下去就把线递到了齐晚手上,她好奇地问:“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齐晚把粉色的线头两端系在一起变成一个线环,两双修长的手指插进将线环撑了起来,手腕一翻一转,指尖又勾又挑——
一个网状的图形便出现了,像四四方方的平地上多了两条宽敞交叉的大路,叠成四个岔口。
他嘴角盛着暖洋洋的烛光笑起来:“翻花绳!会吗?我们接力!”
【他怎么还会这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玩过嘛哈哈233我们这里是叫“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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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为我浇水:舟载满落英 10瓶
我也要开出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