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第32章 032

  穆瑞诧异的看了许风沐一眼,心想人跟人区别真大,他用尽方法讨不到话,怎么许风沐只是稀松平常的坐在这里,赵广就全部交代了?

  难道真是因为他长得命苦?人跟人的区别真大。穆瑞认命地拉过他面前的审讯本,掏出笔翻开新的一页充当起小笔录员。

  许风沐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位置,旁边他使用桌子。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下赵广交代的信息,抬眼跟朗歌交换了下眼神。

  许风沐用目光传递讯息,「他说的可信吗?」

  朗歌一直在视女干许风沐审案的状态,立刻回了个眼神,「可信,他都快被你吓尿了,肯定不敢撒谎。」

  许风沐拧紧眉,难道涂南自己把刀丢在那种地方?他脑子里划过到涂家查证的时候,后院一排莫名其妙的39码鞋印。

  涂南是40的脚,穿不进去39码。

  许风沐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你在警车上看到有人从涂家后院围栏翻过去,那个人影大概特征是什么?”

  “我没看仔细,反正是个挺瘦的人,个子跟你差不多…”赵广说完才意识到失言,连忙画蛇添足的补充,“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真的!”

  许风沐不耐烦地打断他,“你鞋码多少?”

  赵广愣了下回答,“啊?39。”

  “哦,”许风沐飞快的疏离着信息,面上依旧是不动如山的胸有成竹,“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赵广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拼命的摇着头。

  许风沐继续说,“好好想想,比如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刀?”

  西区改建虽然不繁华,但也不是特别荒凉的地方,往常还有上工地的民工和放学的孩子会从那里路过。

  现在人人都知道西区死了人,凶器的照片配在重金悬赏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要是凶器真的被扔到那里,怎么轮得到赵广来捡。

  刚才他刚进来的时候,说了顾爷给了他一笔钱。许风沐飞快的把线索串起来,冒出一个念头。

  “再比如——”许风沐拉长音,左手按住桌子,站起来上身压低前倾,脸凑到赵广眼前,目光终于落到他脸上,一字一句的问,“顾爷让你来给我当替死鬼的事情,你之前知道吗?”

  赵广脸色煞白,蠕动着唇再也说不出话。

  “赵广,你替我办件事。”

  五天前,赵广得到顾玖的指令。

  他在顾爷手底下打拼了十几年,第一次被顾爷指明要他做什么事。赵广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喜悦,以为顾爷终于看不惯许风沐那个没心没肺养不熟的狗,打算让他取代许风沐的位置了。

  结果顾玖只是给他一张地图,让他到西区改建后面荒地的下水管里取一把刀。

  赵广按地图找了两天,碰的灰头土脸才总算在一堆石头缝里挖出那把怪模怪样的刀。他估了下价,估摸着也值不了几个钱,便晦气的往口袋里一塞招呼兄弟们打牌通宵去了。

  第二天赵广打牌结束,在附近的工地上挑事,偏巧遇到许风沐,被他抓起来送进局子后才知道,自己捡到的是命案的凶器。幸亏他有不在场证明,咬死了不承认就行。赵广寻思着,却一直没想明白顾爷让他找个凶器是为什么?

  “你也知道,涂宏志遇害的案子第一嫌疑人是我,因为符合死者伤口的刀只有我身上有。顾爷眼线遍布整个东平,肯定知道这件事。”许风沐慢吞吞站起来,低睨着赵广,“你说,他为什么让你找凶器?”

  为了帮许风沐洗清嫌疑!只有这个可能了!赵广身体一震,全身血液都凉了下来。

  “怎么可能,顾爷还让我们给你带话。”赵广扶着桌沿垂下上神,脑袋埋在审讯桌上直愣愣盯着那把刀,艰难地复述顾爷先前说的话,“他说,这狗撒欢鸟上天他不拦着,但是总得记住圈在哪里,巢在哪里。”

  许风沐听他说完,一点都没气,直起身绕过穆瑞往外走,边走边轻飘飘的把话接过来,“没错,我是顾爷养的一条狗,但起码狗还是个活物,你们呢?”

  赵广瞬间会意,顾爷的意思是让许风沐回去,怎么可能找人把他弄死在外面?许风沐在他眼里起码是个活物,而其他弟兄在顾爷眼里,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死件。

  顾爷这么些年,就养过许风沐一条狗。

  “现在应该挺好审了,剩下的交给你吧。”许风沐朝穆瑞递了个眼色,大步踏出审讯室。

  朗歌慢条斯理的伸了个懒眼,目光从赵广的光头上滑过一瞬,才跟着走出审讯室。

  隔壁还是间审讯室,许风沐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这边条件比旁边要好,起码开了灯,高警察见朗歌进来,连忙翻出纸杯倒了两杯热水摆在他们面前,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朗歌态度依旧积极,没让人请就自觉坐在受审席上,挂着风流的眼浮起笑意,“真是精彩,叹为观止。”

  “后面都是临时瞎猜的,刚好撞上。我在警校的时候,审讯流程没来得及学,但是逼供、诱供、诈供都没落下。”许风沐端过一杯水,确定水杯是干净的,才掂量着抿了一小口,又迅速放过去。

  太烫了,他是猫舌。

  朗歌把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歪过头往熟悉的审讯椅上一靠,又一身金光的坐出太师椅的华贵。

  可惜今天对面换了人,许风沐不会因为他躺着金就礼让三分,“你比赵广聪明,我也诈不出什么,有事你坦白招了吧。”


  朗歌低垂着眼,他的睫毛又长又密,严严实实遮住眼珠子,隐藏起所有情绪。

  “我对你,肯定会保持最大程度的忠诚。”朗歌这么开了个头,悠悠地继续说,“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坦白,我确实害怕那种场景,从我幼年开始至今都深深恐惧特定的事情。你非要我交代缘由,我却说不上来。”

  许风沐口渴,端着纸杯小口喝着,藏在纸杯后面的眼睛打量着朗歌,判断他说话的时候每个细微的表情。

  目光坦然,语气舒缓,没有任何异常。

  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