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正义之殇>第7章 隐忍、张狂、对持

  粮食局小区早已没了灯光,只有几盏路灯在破旧不堪的路面上洒下片片斑驳。电视机的光亮透过小卖店的窗户,映在玻璃上闪闪忽忽。一阵疾风吹来,吹打着掉了色的木质玻璃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老板披着棉衣,从简易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嘀咕着今晚的风太大了,冷的很。忽然间,一团黑色的影子在窗户上略过,老板打了个愣,探头看了看。

  想起前几天隔壁引来一群警察,进进出出折腾了很久,老板明智地决定睡觉。这种见鬼的天气,谁会因为一个影子出去看个究竟?

  那影子在风中行的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后。玻璃上的字已经随着时间脱落,唯有诊所二字还能看得清些。

  司徒到了诊所的玄关,将钥匙稳妥地放在里怀口袋中,打开手里的电筒,直接朝着卫生间走去。

  事先看过照片,很快找到那扇通往地下室的小门。或许是前几天勘察过现场的缘故,当初令人作呕的气味已经散去很多,在楼梯上,司徒摸了摸墙壁,想起在U盘里的一些资料情况。

  水泥是速干水泥,去年这种水泥就已经停产了,根据鉴证组那边给出的意见来看,使用这种水泥建造而成的地下室,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时间。

  所以,地下室并不是417死者郑开所建。那么,将这栋公寓卖给郑开的“夏先生”就很值得调查一番。

  事实上,谭宁的确找过夏先生,根据房产局所提供的情况而言,夏先生拥有这栋公寓已经十一年的时间,但是,夏先生如今下落不明,说是生死未卜都不为过。于是,更加耐人寻味。

  司徒走到地下手术室,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存放在警局那边的证物室,以待仔细检验。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司徒摇摇头,心说:要我来干嘛?画大饼吗?

  唯一留给司徒的,只有无影灯了,估计这个玩意不好拆,不然的话,鉴证组肯定也带回去想家研究一番。打开了无影灯,司徒眨眨眼,短时间内有点不适应这么刺眼的亮度。

  就在司徒觉得白跑了一趟的节骨眼上,头顶上方忽然传来轻微的吧嗒声,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天花板,琢磨着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小东西掉在地上了一样。


  司徒乐了,自语道:“村里来人了?”当下关了手电筒和无影灯,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

  踏上最后一个调节,回到卫生间的隔间里,司徒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数秒钟后,又听见似有似无的脚步声,估摸着是在观察室那个屋子里。

  除了自己,还有谁对417案有兴趣呢?司徒特别好奇!

  司徒的脚步很轻,轻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靠近了观察室的房门,紧贴着墙壁。这一次,里面的生意听的更急真切,如果他没有判断错误,某人正在在里面找东西。

  突然,观察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找到了?司徒略急了些,不知道对方找到了什么,被拿走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愿意不愿意跟自己分享一下。

  几乎就在司徒还有心跟自己开玩笑的功夫里,一只手忽然从门框旁边伸了出来,如鹰爪一般抓住了司徒的肩膀。

  司徒当即疼的冒了一脑门的冷汗——尼玛,是个厉害角色!

  司徒也不是善茬儿,当即扣住对方手腕就是下压,身体用力一扭,把里面的人顺势拉了出来,肩背刚好挨着那人的肩背,司徒曲起手肘,照着男人的后脑勺恨恨打去!岂料,对方的动作比他更快,挡住了他的一击,下面一脚踢中了司徒的膝盖里侧。

  司徒疼得差点开口骂娘,可手上死活没松懈。压着男人的手腕,狠狠跺了脚,正正当当跺在对方的脚上!

  对方吃痛,急着退开。司徒还低着头,忽见这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上手便抢。俩人相互角力,只听嘶的一声,东西被他们撕成了两半。

  这会儿也顾不上先看抢到手的是什么了,司徒扑上去准备把另一半抢下来!

  俩人不逞多让,都挨了对方一击。但很快,他们摸清了路数,各自退了一步。黑暗的环境中,司徒喘着气,蹙着眉,死死盯着对手。袖长的身材,脑袋上戴着一顶发白的棒球帽。

  司徒冷笑了一声,说:“客车上让你跑了,今天你可没那么幸运。”

  站在司徒面前的人,正是数天前在客车上耍了司徒的正主儿。然而,这人并没有跟司徒纠缠下去的意思,缓缓的后退了一步。

  “想跑?”司徒冷笑着,上前一步。

  那人双手交汇,缓缓分开,在他的双手间有一条隐隐反光的线。

  不是线!司徒看着那东西,暗道:应该是细铁丝,或者是鱼线一类的东西。即有柔韧性,又不容易断裂。妈的,这玩意要是缠在脖子上,很难挣脱。

  事实上,对方完全没有把线缠在司徒脖子上的意思,猛地扬起手臂,银色的丝线像是忽然活了一般,朝着司徒飞去。

  卧槽,还会飞!

  司徒急忙躲闪,那银线抽在了墙壁上,硬生生地把水泥墙抽出一道深沟来。司徒还没站稳,就被勾起了战斗欲望!

  出来混,谁会不带个家伙呢?

  可惜,没等司徒从裤子上把那条可以充放电的腰带取下来,对方的银丝刷刷刷对着他飞来飞去。

  这是蜘蛛精怎么着?

  苦命的司徒忙着躲闪,一时间腰带卡在了下与不下的位置上,特别的不顺手!很快,他就被银丝逼到了卫生间门口,而对方却是一步都没动过。

  司徒不得不退到卫生间里,那银丝灵活的有些诡异,竟然把门都给甩上了。等里面的司徒缓了口气,再去推门……

  “我鬮你大爷,你他妈谁啊!”使了劲也推不开卫生间的门,司徒气得大骂!

  结果可想而知,外面那位早就走了。司徒骂了几句只好作罢,拿出手机找廖江雨前来援助。

  廖江雨听说司徒被反锁在案发现场的卫生间里,不厚道地笑了半天。司徒骂了了几句,他才拿了车钥匙出门。

  赶到司徒说的地方,廖江雨拍拍房门,说:“我来了。”

  司徒急道:“外面堵着什么呢?我踹门都踹不要开。”

  “一把明锁。”

  司徒嘀咕着:“估计是在那几个房间找到的。”

  “你往后退几步,我踹门了。”

  司徒抽抽嘴角,心说:如此简单暴力的活儿,也就廖和尚干得出来。

  虽然房门是朝外开的,也架不住少林寺真传的功夫猛踹一脚。廖江雨这一脚,足够司徒大赞一声——好!

  “好个屁,赶紧出来。”廖江雨没事儿人一样招呼了一声。

  司徒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卫生间,扯着廖江雨进了观察室。

  那孙子在这屋找到了东西,虽然现在再翻一次没什么意义了,但他至少要知道,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

  看着他忙前忙后,廖江雨站在门口,问道:“对方什么来路?”

  “不知道,前几天跟踪过我。绝对不是老实孩子,我差点就栽了。”

  廖江雨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儿,念叨着:“不应该啊,道儿上有点能耐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我说,那人有什么特征吗?”

  “一直戴着帽子,看不到脸。”司徒打开一个柜子门,往里面看着,“跟我差不多高,比我瘦点。对了,他手里有条鱼线不鱼线,铁丝不铁丝的东西。非常厉害,你去看看外面的墙,被那玩意儿抽出好几条沟来。亏着我躲得快,真要被抽中一下,我就可以去跟林遥作伴了。”

  听到这里,廖江雨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转身出去看墙了。不多会儿,司徒听到他喊了一声:“你真是惹着大麻烦了!”

  司徒一愣,放下废报纸,忙走出去。

  “什么大麻烦?”司徒问道。

  廖江雨指了指墙上的深沟,说:“这哥们,来头不小。”

  司徒闻言一愣,“你知道?”

  “我只是听说过。”廖江雨走到司徒面前,正色道:“他到底叫什么估计没人知道,倒是有个绰号叫‘饕餮’,据说,被他盯上的人,基本都剩不下什么,他做事太狠,所以被送了这么绰号。”

  司徒问道:“这孙子干什么的?杀人犯?”

  廖江雨摇摇头,“饕餮就像个杂食动物。私家侦探、堪舆看宅、商业间谍、古董鉴别等等,什么都沾点边儿吧。但是呢,他有几条原则,一不杀人,二不贩/毒,三,不碰跟警方有关的事件。他的标志,就是这个。”廖江雨的手指点了点墙上的深沟,继续说道:“不是普通东西,我听说是个老物件,也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

  饕餮到底何许人也司徒没什么兴趣,他想知道的是,这货为什么盯上自己。仔细想想近期的事情,除了挨了枪子差点送命之外,也没什么事了。转念一想,司徒便问:“和尚,这小子用枪吗?”

  听司徒日此一问,廖江雨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不可能是他,他不碰枪。”

  这会儿司徒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给了自己一枪的凶手也是十三年前杀害陆法医的凶手,那时候饕餮才多大?的确不可能是他。

  但是……

  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想办法拿到他的联络方式。”司徒说道。

  廖江雨闻言一脸的郁闷,本想劝劝司徒打消这念头,心思一转,却笑了笑,说:“给我点时间。”

  司徒点点头,又看了一圈这间观察室,心知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回到家中,司徒洗了澡,才开始研究抢来的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块儿报纸,显然是从一整张撕下来的。上面还有些数字和字母,写得很潦草,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辨认清楚。在数字和字母的右边,还有些文字,只可惜,被撕掉了。带文字的部分在饕餮手中。

  司徒将潦草的数字以及字母抄写下来,却看不懂了。

  60kg

  >600g

  50kg  -1000ml+300ml

  Kg是公斤、ml是毫升。

  上网查询了半天,只查到一个庞大的数据平台,其他的没有任何收获。这时候,司徒想知道被撕去的另一半报纸上写了什么,估计这会儿饕餮跟他一样,抓心挠肝!

  此路不通还有别路,司徒将没有写字的一面报纸拍了照,在网上搜索。瞬间,如海浪一般的信息量冲了出来,司徒哭的心都有了,这要查到什么时候?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书房的灯光直到太阳升起也没有熄灭。不知疲倦的司徒将罗列出来的信息又看了一遍,饥饿感提醒他,该吃点东西休息了。

  司徒揉揉眼睛,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林遥在疗养院住的怎么样,不会闹脾气为难娇滴滴的小护士吧?

  事实上,司徒想多了!

  护士韩丽颖敲了敲林遥的房门,等了片刻才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