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谢宇肯定了他的推测,“否则很难解释它的势力为何如此庞大,甚至能控制到公安机关的内部事务。”
身旁的齐谐一格一格地收起了折扇,在掌心缓缓敲着,谢宇见他神色有异,趁机问他是不是改变了想法。
“没有。”齐谐一口回绝,“我倒想听听你们两个的打算,是继续和归心堂这么杠下去,还是等这次事情结束了各回各家?”
“那要看你。”卫远扬的倔脾气上来了,“这次完事儿你要是能顺利脱身就算了,要是不行还得再接再厉,直到什么时候把你捞出来为止!”
齐谐轻笑一声:“我是你什么人啊,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卫远扬指着脚下,“就凭你是因为我们仨被要挟到这条船上的,就至于!”
齐谐笑着摇摇头,又转向谢宇。
“无论如何我都会继续查下去。”谢宇同样态度坚决,“不过我只为了解真相,从没想过对归心堂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即使它是恶势力我也没有打击它的兴趣,最多拿来写小说而已。”
齐谐嘲笑:“等你写出来估计也就没命了,然后家中失火,稿件丢失,从此再无真相。”
谢宇捧着笔记本的左手轻微一顿。
“怎么?”齐谐眼尖。
“没有。”谢宇面无表情。
“那就随便你们了吧。”齐谐没多纠缠,“总之我会尽力确保你们的安全,你们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毕竟若不是我,你们三个根本不会被卷进来。”
“你少在那自我抬举啊。”卫远扬反呛他,“事先声明我可没觉得啥时候欠了你的,这一趟过来纯粹是看不过归心堂的做派顺便帮你个忙,没要你好处就不错了!”
“好处么?”齐谐扇尖一点,“你手上那串珠子少说也值个五六千,就拿它抵账吧。”
卫远扬抬起左腕瞅了瞅:“这玩意是你送的?我怎么记得是几个月前在和平广场的地摊上买的。”
齐谐面露不屑:“要真能捡到这么个漏,估计你这辈子的运气也用光了,后半生就等着倒霉吧。”
“你能说点人话不?”
“我又没对人说,干嘛要说人话。”
“你——!”卫远扬瞬间找不到词。
齐谐一收扇子站起身:“今天先到这吧,有情况再联系。”
“你确定不要再考虑一下吗。”谢宇问了最后一遍。
“也是。”齐谐回头,“那容我再考虑个三年五载,保不齐到那时候会改主意。”
语毕他一笑,便扬长而去。
丁隶跟在后面出了427,刚走上船舷就听广播通知全体乘客参加救生演习。
“你去吧。”齐谐说。
“你不去吗?”丁隶问。
齐谐好整以暇地靠上栏杆:“我演什么习啊,就算船长弃船了我都不能跑。”
丁隶理所当然:“那我也不去了。”
二人望着海平线,一阵风吹乱头发。
“你不该让他们两个过来。”齐谐低声。
“我知道你会反对,所以一直瞒着你。”丁隶承认。
“算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现在什么打算。”
“先做完这个案子见了荀老板再说。”
“考虑过可能性吗?”丁隶问,“比如他会提出什么要求,然后你怎么应对。”
“不需要考虑,他会继续让我替归心堂做事,而我会继续拒绝。”
“如果他用强呢。”
齐谐一声冷笑:“现在的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如果他敢用强,我就回敬,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占便宜!”
远处一只海鸟箭一般掠过海面,刺起一条猎物冲回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