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云南吗。”丁隶问。
“在四川。”齐谐随口说。
“我有事问你。”丁隶道。
“讲。”齐谐大约已经猜到了。
撒谎容易圆谎难,丁隶轻易发现了兔子的疑点,好在蜂群计划和破切一事没有暴露。
齐谐心想言多必失,催着他挂电话。
“我觉得顾又薇很不错,想和她以结婚为前提谈个恋爱,你觉得怎么样。”丁隶突然问。
齐谐知道他的言中之意,于是语气轻松地答道:“挺好啊。”
“你确定?”丁隶又问了一遍。
“这有什么不确定,到时候记得给我发喜帖。”
丁隶停了停,终于好似下定决心:“行,那你得回来给我当伴郎。”
齐谐笑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边还有事,回头再聊?”
齐谐刚问完,对面就说了再见。
缓缓地挂掉电话,他不禁开始想象丁隶结婚的场面。
穿着笔挺西装,打着红领带,满脸幸福地和心爱之人站在台上,一起应付损友的刁难,一起接受亲人的祝福,一起面对后半生的一切。
最坏不过如此,最好不过如此。
那一刹那,他忽然释怀了。
楚王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做伴郎也不错,至少能帮他挡几杯酒,结婚礼物的话……就送那对双鲤玉好了。
齐谐这么想着,从抽屉里找出了那只木盒子,接着取出玉佩,研墨润笔,在盒子的内底题上了四个字,“期颐偕老”。
倘若此言成真,我就做你一世挚友;如你孤单零落,我便与你相携余生。
连日的雨暂时停了,天还是阴得很,湿冷的寒风一刮,好像能把凉气直接吹进骨头缝。好在医院的空调常年维持在二十度,尤其是午休时间的职工餐厅,攒动的食客加上蒸汽腾腾的米饭热汤,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
姜妍端着餐盘找了很久,好容易发现一个座位,赶紧喊上顾又薇。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刚刚坐下她就激动地小声催问。
“也没有什么。”顾又薇笑着摆好餐具,“就是昨天晚上我们听完音乐会出来,他忽然问可不可以吻我,我说可以,然后就……了。”
姜妍瞠目结舌:“然后就……了?”
“不是那样。”顾又薇发现引起了误会,解释道,“我是说然后就在一起了。”
“吓死我了!”姜妍拍拍心口,“我说丁隶平时慢吞吞一个人,这种事怎么下手那么快。”
“他哪儿慢了。”董乾坤跨过凳子坐在对面,“他跟他那法国女朋友可是认识一个礼拜就同居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啊,还是不了解男人,平时再吃素的雄性动物,关键时候那都是吃肉的。”
话刚说到这,正好丁隶打了饭回来。
董乾坤顿时指着那一盘子荤菜:“看到没有?吃肉的。”
“什么吃肉的。”丁隶端起瓦罐汤,放到顾又薇的面前。
顾又薇柔声道谢,打开了手边的乐扣盒子。
“哇,曲奇饼干!”姜妍惊呼。
“昨天晚上烤的。”顾又薇把盒子摆到桌子中间。
“薇薇,这才是你们交往的第一天,你就这么惯着他!”姜妍白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大家一起吃啊。”顾又薇说。
“这哪里是大家一起吃的份量,明明就是做给他一个人吃的!”
顾又薇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的烤箱太小了,一次只能烤七八个,我也太久没烤过,昨天第一炉就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