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齐谐低斥,随即一挥剑指。
远处扑通两声,好似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水里。
“在那边!”黑制服听见动静,换了方向往岸边追去,虽不见人影,他们还是向水里开了几枪,接着拿出对讲机,说疑犯已入水逃脱,要求码头出船拦截。
几分钟过去,追兵总算散了。
长舒了一口气,卫远扬扭头看着齐谐:“你怎么在这?”
齐谐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
“你不是在上海吗?”
“我不能回来吗?”
“哦。”卫远扬没话了。
谢宇低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岛。”
齐谐踢了踢草丛里的三套水肺,笑问:“游泳会么?”
谢宇不屑回答:“人类必备技能。”
夜湖无浪,似一块漆黑的玻璃幕墙,毫无预兆,啪地迸裂一角。
三人破开水面,撑上岸来,归心堂的车已等在路边,径直将他们拉到蓝景轩。
“好久没回来,还挺想念的。”齐谐打开灯,向屋里环顾一圈。
“这有啥好想念的,想念被软禁的感觉?”卫远扬脱了衣服对花盆拧水。
“你要看他是和谁一起被软禁在这。”谢宇掏出微型相机检查着,下水前捡了两个塑料袋把它包住,所幸现在还能打开。
“你们聊着,我去洗澡。”齐谐走了。
“一语中的。”谢宇不忘自我评价。
“对了。”卫远扬将衣服一挂,拉开椅子坐下,“那冰块到底是什么玩意,真特么瘆人!”
“卷柏计划,一项愚蠢的实验。”谢宇翻着照片,“某些科学家以为只要将活人冷冻,再解冻时他们就能复活。”
“嗯?”卫远扬摸摸下巴,“好像国外是有这个技术啊?虽然解冻的方法还没确定,已经有一些志愿者参与了,希望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有办法把他们复活。”
“因为他们的冷冻剂是液氮,不是自来水。”谢宇嘲讽。
卫远扬凑过来看他拍的照片:“这些人的衣服像上个世纪的啊。”
谢宇回想一下:“风铁设定槲寄生计划始于2959年,我猜想这可能是1959年前后的事。”
“等等。”卫远扬拿过相机往前翻了一张,“你看这两个冰砖和其他不太一样,其他里头的人都拼命挣扎,这两个却站得很整齐,眼睛闭着好像在睡觉。”
谢宇放大了一些,那些人的头发都向后脑挂去:“可能这些人原本是躺着的,冻住之后才连人带冰竖了起来。”
“而且啊。”卫远扬又仔细看了看,“其他的冰里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这两个都是一些中老年人,穿得还很体面,像一群文化人。”
“也许可以这样推断,这是两类不同的冷冻者,一类是随机且被迫的,所以很混乱;一类是经过筛选且自愿的,所以很统一。”
说话间浴室门开了。
“上次没带走的,凑合穿。”齐谐将几件干净衣服扔过来。
谢宇和卫远扬轮流冲过澡,归心堂的人送来宵夜,饱足过后已近半夜三点,历险的亢奋彻底消退,疲惫感全数袭来。
倦态的静谧中,铃声骤然响起——
谢宇一个惊坐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自己竟在沙发里睡着了。
摸过手机,他清了清嗓子恢复常态:“喂。”
“谢宇吗。”一个不友善的男声。
“怎么。”他皱眉。
“你妹妹在我手里。”那人突然说,“限你中午十二点前到轮船码头报到,一个人,带着那些照片,不许报警,否则你知道后果。”
谢宇心中一惊,语气仍然极力克制:“我怎么相信你。”
“哥!”对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蛮不讲理混合着不耐烦,“什么十二点前!你半小时之内给我赶过来,不然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