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得先保护好自己,如果过早暴露,可能会被白云明他们真的弄死。

    他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只能先装成另外那个愚蠢的人格,穿着他那些乱糟糟的衣服,说着那些不着调的话,幸好他以前经常在演,没有任何人怀疑,甚至连白云明也深信不疑。

    等到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检测仪器,出院后便急匆匆带着那个人格的东西和摩托车搬走。

    他是再也不想见到白云明,哪怕多看一眼都会有想杀死他的冲动。

    他在心中筹谋过无数种报复白云明的方法,但他还是先去了圆安寺,和老方丈住了一阵,心中的利器有所疏解。

    直到,白云明找到圆安寺。

    林逸和老方丈正在下围棋,忽的手一抖,心绪突然异常不安。

    听到有脚步声,透过满是雾气的玻璃窗见到白云明背着大背包走进院子。

    老方丈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怎么?”

    “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林逸捏着黑色棋子的手微微发抖。

    老方丈看向窗外的白云明说:“看来你们的缘分还未了啊。”

    “孽缘而已。”林逸眼露杀光。

    老方丈笑笑说:“你先进里屋,我去看看。”

    林逸放下棋子,愤怒的进到里屋,老方丈出门迎上白云明。

    他和白云明的谈话,林逸在里屋听得很清楚,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会拿把刀冲出来把白云明宰了。

    当爱情遭到被判,爱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等到老方丈把白云明带走,再次回来时,他气愤道:“为什么把他领到那里去?”

    “应该让他进去看看,我觉得这年轻人本性纯良,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坏。”方丈捻起白子放了一颗,他还惦记着这盘棋局的胜负。

    林逸嗤鼻:“你看谁都是好人,呃,刚才应该轮到我走!”

    老方丈一脸茫然的模样:“哦?是吗?我怎么记得应该我走?反正我都走了,你现在走吧。”

    林逸:“……”

    林逸只好下了一颗,接着说道:“你这寺里要是死一个人,埋后山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方丈说:“我就怕你将来搬到后山去住,以后我找人下棋还得上山,我老了,腿脚不太好。”

    “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认为我还喜欢他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把老衲用了几十年的念珠都偷走送他了,他一进屋我就闻到我念珠的味道。”老方丈看看放在桌上的念珠,这串虽然每天打坐念经也用了几年,可是自己那串用过几十年的丢了之后,感觉非常可惜,其实平时也没太在意,没想到随身带的东西会丢,等丢了之后才非常惋惜。

    刚刚白云明进屋后,衣服上的味道因为室内热气被蒸发出来,方丈立刻分辨出,料想一定是林逸偷走的。

    不过,人活的年头长了,往往能处变不惊,天大的事都可以不表现在脸上,老方丈更是如此。

    林逸心虚起来,其实偷念珠的事被揭发了还好,要是他鱼目混珠,将寺里的舍利子偷了两颗出来的事被暴露了,方丈肯定会暴走吧。

    (这里说明一下,一个高僧的舍利不止一颗,而是很多颗,数量有多有少,大小不一,形状基本就是不规则的圆形,所以常常有很多塔里都写着放有三藏法师的舍利,这也不奇怪。)

    “嗯?”方丈拿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这棋局不对呀,你动了手脚?”

    林逸回神,慌乱掩饰:“没有呀,和你出去时一样,我没动过。”

    “不对,你肯定动了,这两处明明还是活的,现在成死棋了。”

    林逸心想,谁让你帮白云明说话的,动你棋算轻的,嘴上还说:“你看错了,那里原本就是死棋,这都下好几手了,别管了继续下吧。”

    老方丈:“……”

    两人棋下到晚上,林逸心神不宁的睡到早晨天蒙蒙亮,便听到寺里有些喧闹,穿上衣服出去看。

    白云明半昏迷的被架出来,光线照射下,那花白的头发骇得他心中一惊。

    一个人得有多痛苦才会一夜白发?

    他体会过钻心的痛苦,可他并没有白发,所以……

    抱复什么的,他突然打消了这种念头。

    很多事都可以用因果来解释,白云明造的因,让他承受了比死还痛苦的果,用不着他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