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其它小说>枫花奇案+番外>第七章真相

 

  到了衙门的验尸房前,亦休便止了步:“我跟小包子在这里晒太阳,你们进去吧。”

  一进去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腥味,苏瑾抬眼:“线索?”

  徐少卿微微一笑:“其实只要将事情全部告诉鱼娘,就会有新的线索。”

  苏瑾眼珠子一瞪:“你故意耍我?”想起那个浅浅的亲吻,脸上又是一阵滚烫,同时万分羞恼。

  徐少卿捏捏他的脸:“再亲一个?”

  苏瑾笑笑:“行啊,再踢一脚,真断子绝孙了才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徐少卿这才正经了起来缓缓道:“御佐去问过,三年前在如玉阁确实有个如花似玉的琴妓,後来便失踪了听说是被一个有钱人带走了。”

  御佐点点头:“这与徐妈妈说的不谋而合。”

  徐少卿微微一笑:“没错,这就证明了徐妈妈所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苏瑾忽然皱了皱眉:“你为何会怀疑徐妈妈和刀子?”

  徐少卿望著正经的样子,他很想说其实我谁都不信,可是却有些迷惘,他在害怕,害怕少年听了他的话会对他产生误会,会有隔阂。

  徐少卿自然也是不信眼前的少年的,却冥冥中像是注定的一般,想去亲近。微微一笑:“因为漏洞百出。”

  苏瑾“哦”了一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只是问道:“还有线索呢?”

  徐少卿点点头:“确实还有,虽然不能查出凶手是谁,但至少可以证明,这件案子绝不是像你想象中那麽简单。”

  苏瑾忽然撅起嘴:“你怎麽知道我想象中是怎样的?”


  御佐御佑和徐少卿同时一愣,怎麽、怎麽突然这麽可爱啊……红嘟嘟的嘴唇撅著,衬的皮肤越发的白皙,大眼睛水水的,有些不服气却更有撒娇的意味。

  就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亦休推门而入,淡淡道:“如玉阁的老板徐妈妈死了。”

  

  

  

  众人赶到如玉阁的时候那里已经挤满了人。

  远远的便问到了一股血腥味。众人都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加快了步子赶到徐妈妈的房里,一推开门便是满满一屋子的腥红……红的摄人的眼。

  地上满是残肢,统统都已经血肉模糊,苏瑾站在原地,呼吸已经有些困难。徐妈妈死了,这算什麽?杀人灭口吗?

  苏瑾冷著脸转身,忽然一把抓住徐少卿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对著他吼:“如果不是你阻止我去抓鱼娘,鱼娘根本不可能杀人灭口!徐妈妈根本不会死!现在不止是徐妈妈死了,连抓鱼娘的证据都没有了!”

  “不!我不是凶手!是这个贱人该死!是她该死!”众人转过头去,只见鱼娘面色发白的站在门口,如同秋叶凋零一般的摇摇欲坠。

  苏瑾抿了抿唇,不再开口。现在空口无凭,连徐妈妈昨夜说的话都已经做不得数。

  就在此时,徐少卿开口了:“苏瑾。”

  苏瑾抬起头望著他。

  “你不验尸?”

  苏瑾一顿:“什麽?”有些迷惘的望著他。

  徐少卿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一早便发现了一件事情,却一直想不明白。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那一截断指的意义。凶手若不对徐妈妈出手,我根本没有证据,也无法确认到底谁是凶手。凶手杀了徐妈妈,间接也暴露了自己。”

  苏瑾望向他,安安静静的,竟是颇为乖巧。

  徐少卿摇了摇头,不愿往下说。

  苏瑾有些急了,推了他一把,徐少卿一个不稳跌了下去,一个趔趄被御佑扶了一把这才站住,下摆已经是血红一片。

  苏瑾怯怯的收回手:“谁、谁让你说话说一半的!”

  徐少卿瞪他一眼:“行了!凶手已经捉住了!在楼下,自己看去,少烦我。”

  苏瑾有些委屈,气呼呼的踩了他一脚便跑开了。

  徐少卿叹了口气,心说不过逗逗他而已,竟生气了!转过头问御佑:“刚才我的样子真的像是生气了吗?”

  御佑望天,心说徐少卿什麽时候开始也变得抽疯了。

  徐少卿笑眯眯的,这孩子嫩得很,待会儿就会来示好了。刚才是先亲再踢,现在可是先踩了,待会儿要亲哪里呢?

  御佑问道:“凶手真的抓住了?”

  徐少卿点点头:“你别看亦休整日陪著小包子吃吃喝喝的,他对这件案子可熟悉的很,这二品大官可不是忽悠人的!他一早便守在下面了,这会子估计凶手已经被他弄趴下了。”心说:和我真是默契的很,我在苏瑾面前表现,他在小包子面前表现。

  转身一扬袖:“下去了。”他表现够了,该轮到我了。

  徐少卿走到楼底下,便看见小包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休休,你好厉害喏,你比少爷还厉害!”

  徐少卿眼珠子一瞪!这小子反了!这还没嫁出去呢,怎麽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了?

  徐少卿走近了,果然看到桌子底下趴著个人,背朝天,一身狼狈,身上的包袱也散开了,露出了银票的一角。

  徐少卿笑笑:“怎麽著?杀完人打算出去过好日子去了?”

  苏瑾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一身粗木麻衣都男女不分,想走上去瞧瞧是谁,这一看便愣住了,“怎麽是你!!”

  

  

  

  徐少卿坐下,小包子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亦休凑过来:“我也要喝茶。”

  小脸皱了起来:“你自己倒麽。”

  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小包子又凑了上去,两人竟不理案情到一边去了。

  徐妈妈脸上抹了泥,又换了男装,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煞是有趣。

  苏瑾睁大了眼睛:“你没死?那里面的尸……体……”苏瑾说到深处,忽然一惊,脑袋里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难道……”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这就可以解释那一截断指。其实事情很简单,凶手狂性大发,杀了两名死者,又想到用其中一具尸体代替自己,那麽自己便可以完全解脱嫌疑。”

  御佐皱了皱眉问道:“有两具尸体,那麽另外一具?”

  “是若柳。”鱼娘开口道,眼眶已经红了。

  徐少卿点点头:“没错,是若柳。凶手将人剁成碎块,是为了掩盖尸体的容貌,同时也可以证明凶手是一个极其残忍的人。而那一节指节完全因为疏忽,这也是天意,让我想到了死的是两个人,如果仔细找找,或许还能找到另外的错乱的尸体部分。”

  御佐有些弄不明白了:“既然徐妈妈才是凶手,若柳和刘冲是在夜里死的,那麽鱼娘为什麽要撒谎说一大早见过刘冲?”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因为思思。”

  “思思?”

  “没错。”鱼娘走前一步,“我便是思思。”

  众人均是一惊!鱼娘早已满面泪水,哽咽了良久才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是鱼娘,也是思思!”

  “我是若柳的丫鬟,老爷夫人出了事之後我便随著她进了如玉阁。这贱人之所以没有将小姐送出来接客是想抬高她的身价。可是在这种地方能有什麽好日子,不少人喝醉了就都想轻薄我家小姐,我、我……”哽咽了一声才缓缓道,“为了救我家小姐,我最後被人给……”

  鱼娘哼笑了一声,抹了眼泪又道:“小姐待我极好,後来的一段时间也算安生,小姐喜欢上了隔壁街的刘冲,我便帮他传书递信。一不小心,竟被这贱人知道了!她逼著小姐接客,小姐死活不肯,几次险些丧命,最後这死贱人竟随便的将我家小姐卖给了一个有虐待癖的男人!”

  “我家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走,小姐拿了那个男人的钱,只好跟他走,我拦不住,被男子的家丁打了一顿扔在了荒野。我无处可去,又想小姐肯定放心不下刘冲,便将钱给了刘冲,让他做生意。我知道他在意小姐,只是不知道去何处找,後来那贱人上门来要我,刘冲万不得已才说我是他妻子,又给了那老婆子一点钱,我这才出来。相公待我极好,对小姐一片深情,我们这三年都是相敬如宾,未曾同房。”

  苏瑾叹了口气:“所以,当若柳找回来时,他们便在一起了,你自然也不会告诉别人若柳回来了。所以你给了刀子一笔钱,让他闭嘴?同时你又以为若柳还活著,你想保护他不被徐妈妈发现,所以撒了这些慌?可是徐妈妈会什麽要杀人?”

  说罢众人都抬头向著徐妈妈看去。

  徐妈妈忽然狰狞的笑了:“我为什麽要杀人?你胡说八道,若柳可以替我赚很多很多钱的,你不知道,有人千金买她的一夜呢!若不是那个那人有势力,我会将若柳卖给他?若柳终於回来了,又可以替我赚钱了,啊哈哈~~若柳在哪儿呢?”徐妈妈头发已经凌乱,面色奇怪,有些疯癫的模样。

  鱼娘缓缓走近,面色铁青:“钱?你已经命都没有了!”说罢,忽然举手,手心中一把匕首锋利尖锐。

  御佐御佑站的远,都没有注意,正当大家震惊之时,竟发现鱼娘停止了动作,瞳孔倏然放大,匕首从她的手心滑落,一脸惊恐的看著徐妈妈,手缓缓的捂住了腹部,那里红学的血液透过指缝流出,身体直直的倒下,苏瑾连忙上前,鱼娘已经停止了呼吸。

  徐妈妈在原地转了个圈,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染红一块,她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好哦,你终於死咯,以後再也没人挡著若柳帮我赚钱咯。”

  御佑上前一掌将疯癫的徐妈妈打晕,徐少卿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走了出去,身後是人声鼎沸,他却已经充耳不闻。

  这就是人,脆弱而渺小,却又不安於室,有著比天高的奢求。徐妈妈和鱼娘是两个极端,却同时得到了最悲惨的下场,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死後人们对他们的评价,然而或高或低都对已逝的人毫无价值。

  “想什麽那?”

  肩上突然被人打了一记,转过头去温润一笑:“怎麽了?”

  苏瑾撇撇嘴:“难受。”说著瞥了他一眼。

  徐少卿微微一笑:“要我安慰?”

  “恩。”有些撒娇似地摇晃著徐少卿的衣袖。

  徐少卿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颊:“走,请你别处喝花酒去!”

  苏瑾眼珠子一瞪:“老子打死你!”

  

  

  

  

  晚上还有一更。。。。试更。。。。

 

 

第二案一画千金──第一章新官上任

 

  第二案──一画千金

  来了枫花县已经数日,徐少卿却迟迟不去上任,苏瑾却有些急了,眼巴巴的围著他转悠。

  这一日徐少卿在客栈的院子里晒太阳,舒服的眯起了眼。苏瑾委委屈屈的望著他道:“你什麽时候上任那。”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急什麽,不是还不到时间吗?”

  苏瑾刚要说话,小包子便蹬蹬的跑来了,先是甜甜的喊一声少爷,然後拿出了一颗松子糖,甜笑著塞进了徐少卿的嘴里,糯糯的说道:“休休买给我的。”然後又拿出了一颗,小手伸到了苏瑾的嘴边,一塞便进去了。

  苏瑾叹气啊叹气,这孩子怎麽那麽可爱呢。捏了捏他肉呼呼的脸颊,然後把脸凑了过去:“小包子,亲一个吧。”

  小包子点点头,撅起红润润肉嘟嘟的嘴巴,凑过去用力的吧唧一口。

  徐少卿抬了抬眼,也把脸凑过去:“也给少爷亲一个。”

  小包子点点头,又啾了一口。

  不远处的御佐和御佑一副咬手绢的样子,今儿个什麽好日子,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弯下腰:“也亲一个。”刚说完就听见了拔剑的声音,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只见亦休阴沈著脸站在旁边,剑已经拔出了一半。

  两人叹口气,规规矩矩的退後,亦休冷哼一声将剑放了回去。

  大步走到小包子面前,怒视著他。小包子有些委屈,连忙掩到苏瑾的身後,一脸害怕的探出半个小脑袋。

  苏瑾抿抿嘴:“什麽大事啊,气成那样,你看看小包子都被你吓成什麽样了。”

  亦休也不说话,看著小包子的眼神有些凌厉,盯了良久才冷哼一声走开了。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的看著亦休离去的背影。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心疼这个小宝贝,苏瑾搂著他,这不搂还好,一搂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掉。

  御佐也有些难受,嘀嘀咕咕的道:“老大真过分。”又揉揉小包子的脑袋:“乖,宝贝儿不哭,佐佐给你买糖吃。”

  小包子委屈死了,吸著鼻子软软的道:“不要糖,我要休休。”

  御佐倒吸一口气,小包子好可爱呀,大眼睛泪汪汪的,小嘴红红,一吸一吸的啜泣。

  徐少卿笑眯眯的,幽幽道:“休休不要七七咯~”

  小包子一听,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苏瑾怎麽哄都哄不停。忍不住瞪了徐少卿一眼:“你怎麽回事,小包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还胡说八道!”

  徐少卿仍旧是笑眯眯的:“你果然是个雏儿,一点情趣都没有。”

  “又胡说八道!”


  果然,话音才落,一个人影便一闪而过,一把抄起他怀里的小包子,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苏瑾有些愣住了:“小包子呢?”

  徐少卿叹了口气,从榻上坐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幽幽道:“後知後觉。”

  御佐叹口气:“老大果然心疼啊心疼。”

  御佑则是点点头:“我刚才根本看不清老大的身形,老大的武功何时到了这种境界。”

  徐少卿道:“有两种可能,一种亦休确实已经出神入化,第二种……”顿了顿才道:“你们老大,心疼的快要死了。”

  亦休确实心疼的要死了,怀里的小东西哭个不停,大眼睛红红的,小脸也涨的通红,抽抽噎噎的眼泪掉个不停,坐在亦休的怀里还不断的挣扎。

  亦休怎麽哄都不起作用,见他哭成这样生怕他一个抽噎缓不过气来。

  亦休对著窗口一声大吼:“御佐,给我拿好吃的来!”

  站在院子里的御佐身形一晃,耳朵险些被震聋,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御佑扶起他皱眉道:“怎麽了?”

  “你听不见?”御佐掏掏耳朵奇怪的问道。

  见御佑摇头,御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看来老大是真的快要死了。”

  小包子哭的快没气了,一把啜泣一边胡乱打他,突然一抬手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上了亦休的脸。

  亦休一开始便没想著要躲,这麽一巴掌倒是有些疼的,心说这小东西力气还真不小。

  小包子吓傻了,有些胆怯的往床角落缩了缩,亦休微微一笑,皱著脸皮凑上去:“疼死了,给揉揉。”

  小包子吸吸鼻子,脸上都是眼泪,慢慢的说:“不给你揉……”小手紧紧抓著衣角,声音有些委屈。

  “怎麽不给我揉?你打的啊。”

  小包子又委屈了,边用脚蹬他边说:“你都不要我了,我不给你揉。”

  亦休按住他的脚,连忙道:“胡说,谁说我不要你了?我去打死他。”

  “那你怎麽凶我?”

  亦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总不能说自己吃醋了吧,幽幽的望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小包子哇一声又哭了,亦休一把抱住他,狠狠的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一脸霸道的说道:“以後不准给别人亲!也不准亲别人,你是我亦休的!”

  “那你不准不要我,不能凶我。不然不给亲。”

  亦休哭笑不得,心说这小东西要求还挺多。

  小东西见他迟迟不说话,又委屈了,小脸一皱又要哭了。亦休连忙答应。

  小祖宗总算是不哭了,吸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小手攀著亦休的脖子,眼泪全部抹在他的衣服上。

  亦休抱著他轻拍他的背,又在他头顶亲一口,鼻尖传来小宝贝甜甜的奶香味,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小包子,要不要亲亲?”亦休笑眯眯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紧张的一塌糊涂。

  小包子摇摇头:“不给亲,要洗脸。”

  洗好了脸亦休又笑眯眯的:“亲亲?”

  小包子委屈的皱著脸:“饿……”

  亦休有些丧气,又不能太严肃,怕吓坏了小宝贝,只好用恳求的语气道:“亲一口再吃?晚上带你去逛夜市,再买两串糖葫芦。”

  小包子思忖了一下,觉得占便宜了,这才点点头,把脸凑了过去。

  亦休有些紧张的别过他的头,轻轻的捏著他的下巴,滚烫的唇贴了上去。

  小包子一惊,脸瞬间涨得通红,双唇被舌尖轻轻的挑开,柔软的舌立刻滑了进来。

  天知道亦休有多紧张,小包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味,柔软香甜,双唇是软软的,仿佛能咬出水来,还有一股婴儿的奶味。

  小包子被亲的晕晕乎乎的,等亦休放开他,他已经软倒在了亦休的怀里,轻轻的说道:“休休,我的心跳得好快诺,怎麽办,好像要跳出来了。”

  亦休又亲亲他的脸蛋儿:“多亲几次就好了,要不然再亲一个?”

  小包子想了想,用力的点了点头,心说亲亲好舒服喏。

  在门外偷听的御佐叹息啊叹息,心说老大这个骗子!就这麽把大家的宝贝骗走了。

  苏瑾腆著脸在这里吃饭,才吃了两口便听到了楼下的喧闹声。

  尤为钱带著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冲到了二楼,也不敲门,一开门见大家都在,先是色眯眯的望了苏瑾一眼,又见到了慢吞吞吃东西的小包子,眼睛都看直了,心说这孩子真是一次比一次看著可爱。

  徐少卿站起身来,作揖道:“尤县令公务繁忙,怎麽有空到我这里来?”

  尤为钱摸摸小胡子,一把拉住徐少卿的手腕,“我们别处去说。”

  御佑站起身来,只见徐少卿摆摆手,便又坐了回去。

  到了隔壁房间,尤为钱张望了一会儿才关上了门,将徐少卿按到椅子上,语重心长的道:“这次你破了大案,本官要赏你!”

  徐少卿挑挑眉:“那在下先谢过尤县令了。”

  尤为钱摸摸小胡子:“好说好说,本官见你断案入神,就让你在衙门做个师爷吧。”

  徐少卿笑道:“在下并无功名。”

  尤为钱翻了个白眼,心说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扬了扬手自傲的说道:“徐少卿啊,你这就钻牛角尖了,这做师爷不还是为了两个银子吗?没功名又如何?只要本老爷一句话,以後你便财自横来。”

  徐少卿仍旧笑眯眯的:“可是,我听说衙门断案的是苏仵作啊。”

  尤为钱忽然一脸- yín -荡的笑:“苏仵作早晚是本老爷的人,以後这衙门的事自然还是要交给你的。”说著拍了拍他的手。又皱了皱眉:“那小东西倔得很,还给我下了什麽痒粉,让我不能越雷池一步,看我以後怎麽收他。”

  徐少卿忽然又道:“我听说有个新官要上任,那到时候在下的师爷之位……”

  尤为钱大手一挥:“你放心,这枫花县属我势力最大,那个无名小辈来了也顶不了事,到时候什麽都要靠本官撑腰的,说到底我还是大老爷。”

  徐少卿又作揖道:“如是如此,在下便先行谢过尤县令了。”

  “那是,你以後那便是财源滚滚啊。”

  “是是是,都亏了尤县令的相助。”

  尤为钱忽然嘿嘿- yín -笑:“那你是不是该给点什麽……”

  徐少卿挑了挑眉:“还请明示。”

  尤为钱凑上去低声道:“你把你那小厮给了我,到时候,有好处还怕本老爷不给你吗?”

  徐少卿思忖片刻,幽幽道:“那现在便将人与了你,想必那七七以後也是荣华富贵不断。”

  “七七。”尤为钱舔了舔唇,“那孩子真是可爱啊。”

  徐少卿带著尤为钱回到了房间,笑眯眯的对著七七说道:“小包子,你以後就跟著尤老爷,好吃好喝一定不断的。”

  七七身体整个缩进了亦休的怀里,小手紧张的抓住亦休的衣襟,眼泪汪汪的。

  苏瑾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徐少卿果然没个德行,整天骗人家小孩子,弄得小包子不知哭了几次。

  亦休将小包子搂进怀里,亲亲他的脸颊:“不怕,我在。”

  尤为钱眯了眼睛,驼著背一挥袖:“把人带走。”说完,身後的侍卫便蠢蠢欲动。

  亦休一挥袖,风袭四壁,尤为钱一干人等都被打了出去,徐少卿亦受了牵连,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说这亦休果然记仇。

  苏瑾白他一眼:“活该。”

  徐少卿也不恼,捏了捏他的脸颊,被他一手拍开。

  尤为钱再往里冲,只见亦休阴沈著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只说一次,这枫花县内,谁敢打七七的注意,杀无赦!”

  尤为钱不只为人,还为面子。脸一沈瞪大了眼睛:“反了你!”

  亦休从怀里掏出一块沈甸甸的东西,一把扔到了地上,淡淡道:“捡起来。”

  尤为钱眯起了眼睛,只见那块东西金闪闪,上前一步看了个仔细,脚下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忙对著亦休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还请饶下官一命啊。”

  亦休面无表情冷冷道:“捡起来!”

  尤为钱看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颤颤抖抖的将令牌捡起来恭敬的递过去。

  亦休并没伸手去接,只是沈默了良久之後淡淡道:“尤为钱,枫花县县令,抢夺御前带刀侍卫官拜二品亦休之令牌,终、身、监、禁!”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亦休已经转身,温柔的在小包子的脸蛋的亲了一口,轻轻道:“听说有家酒楼的醉鸡很好吃,现在带你去,好不好?”

  小包子点点头,大眼睛闪啊闪,被亦休牵著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甩开他的手,跑到尤为钱的面前,忽然伸手将他手中的令牌拿了过来,软软道:“休休的,是我抢回来的。”献宝似地递给了亦休,然後便被亦休牵走了。

  尤为钱抽了抽嘴角,有些不甘,转头对著徐少卿道:“你看我,我没抢他令牌啊,现在也不在我手里啊。”

  苏瑾笑嘻嘻的:“你不记得小包子怎麽说的?他抢回来的!也就是说你抢了亦休的令牌,又被他抢了回来。”

  尤为钱笑著对苏瑾说道:“瑾儿,你不能这样啊,我们谁跟谁啊。”

  苏瑾眼珠子一瞪:“谁跟你我们?”

  徐少卿摆摆手:“行了,全部给我闭嘴,御佑,你带他走,然後把前科也查一查一并跟他算算。”

  尤为钱眼睛一瞪:“你小子也跟我摆谱儿?你算个什麽东西啊?”

  徐少卿微微一笑:“枫花县下任县令,官拜九品,只是个芝麻官。”

  待尤为钱被带走之後,徐少卿忽然笑眯眯的望著苏瑾道:“瑾儿?”

  苏瑾活像只炸毛的猫,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给老子闭嘴!”

  徐少卿微微一笑:“不是笑话你,是觉得这麽叫其实挺好听的。”

  苏瑾有些失神,呐呐的转过了脑袋。

  徐少卿兀自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过头问苏瑾:“我要去衙门上任,你要不要一起,瑾儿……”

  这一声“瑾儿”叫的轻柔深情,苏瑾就像被猫儿挠了一下心脏,有些痒痒的。

  徐少卿上任的第一天一大早便看见苏瑾美滋滋的在书房里等他。徐少卿微微皱眉:“等我?”

  苏瑾笑眯眯的:“徐少卿,我是师爷啦。”

  徐少卿有些痛苦的抚额,这家夥还记著呢,有些苦恼的笑了笑道:“你没有功名,这师爷一职……”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苏瑾朝著他吼道:“你说话不算话!”

  徐少卿勾了勾唇角:“你仔细想想,我何时答应过你?”

  苏瑾皱著脸想了很久,徐少卿似乎真的没有明确的答应过,小脸涨得通红,对著徐少卿吼道:“我要当师爷!”

  浓重的鼻音带著埋怨和撒娇的意味儿,徐少卿有些心动,轻轻问道:“为什麽要当师爷?仵作不好?”

  苏瑾吸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说道:“就是要当师爷……”

  徐少卿张了张嘴,有些话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微微一笑:“那给我亲一下。”


  “臭流氓!”

  见苏瑾又炸毛了,立刻哄了起来:“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师爷就师爷吧。”

  苏瑾这才笑了,甜的不得了。

  徐少卿刮了下他的鼻子,调笑道:“那我的瑾儿师爷,是不是该去办公了?”

  苏瑾笑的甜啊,用力的点了下头,然後便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徐少卿苦笑,拿起桌上那封刚拆封的信无可奈何,拿出了火折子,微弱的火苗一触到纸业便迅速飞蹿,手中的信纸化成灰烬,散落在空中。

  徐少卿望著那封信的消逝,抬眼向远方望去,他仍记得那些尔虞我诈,而如今他只想简单的生活一次,给自己、给苏瑾一个机会。

  徐少卿刚上任自然是忙的一塌糊涂,苏瑾陪著他处理尤为钱留下了的烂摊子,在忙了十多天之後总算是空闲了下来。

  徐少卿有些讨好似的上前帮苏瑾揉捏肩膀:“瑾儿,幸苦了。”

  苏瑾撇撇嘴,瞧你那德行!“重点儿,累死我了。”

  御佐一头冲进来,见到的便是徐少卿凑在苏瑾的耳边说这些什麽,两人笑眯眯的,那画面和谐而宁静,像是历尽繁华之後剩下的最原始的东西,那麽的单纯动人。

  徐少卿听到声响,抬起头笑问:“御佐,发什麽愣?”

  御佐回了回神,递了张请柬来,说道:“城北丁家送来的,说是有赏枫会,想邀你去。”

  苏瑾撇撇嘴:“大冬天的有什麽好看的?”

  徐少卿笑说:“也累了这麽多天了,去看看也好,枫花县的红枫四季不败,是一大特色,再说丁家是枫花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丁老爷又是有名的善人,我去拜访也是应该的。”

  御佐摇摇头:“不是丁傲,说是丁傲的弟弟丁狂,不过丁傲也会去就是了。”

  徐少卿点点头:“无妨,枫花县是边远小县,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是少不了这些富人的帮助的,结交一下也好。”

  苏瑾白他一眼:“贪官!”

  徐少卿宠溺的捏他的鼻子:“胡说八道!”

  待御佐走开之後,苏瑾轻轻的用脚踢徐少卿的小腿肚子,问道:“徐少卿,饿了,去拿饭。”

  徐少卿摸摸鼻子,心说我哪里像个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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