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渡突然搂住他,在他耳边吹吹气,可怜兮兮的样子,道,“陵,那个是鬼魂,好可怕!”楼阁主弓马屈身,将严大老板摔到门外,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迅速沉寂。楼阁主继续认真听两兄弟对话。

  “贤贤,为兄努力经商,就是希望能让你今后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并不愿意你为我报仇。现在可好,又是报仇又是被官府抓的,你这不是完全辜负我生前的意愿么,哥哥生前是怎么告诉你的,我教你的那些,你都拿去喂狗了么!”

  李诚道,似怜惜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不过更多的是严厉的斥责。

  “哥……”李秀贤满眼哀凄与委屈,“我……我当时只想着给你报仇,今后的事我没有考虑,哥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定然不会这样了……”

  李诚轻叹口气,转而向郑涟舒施了一礼,道:“谢谢这位道长让我死后重回到人间,使我再再次见到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而不是在黄泉底下相遇,今天还能当面阻止他继续犯错,全仗道长的一片善心,李某感激不尽。”

  “无妨。”郑涟舒温和地笑道,“令弟心念兄弟之情这本无错,只是方法让我们不能苟同,不过我相信他更多的也只是被扳指迷惑,并不是真正不分善恶之徒,若是使他远离那邪物,相信不久之后又能恢复本性。”

  李诚见郑涟舒为李秀贤说话,更是感激,连声道谢。

  接着他对屋内唯一身穿官服的楚江开也作揖,道,:“大人,舍弟秀贤虽然犯下滔天大罪,但大人能不能念在他是初犯,杀害的又都是杀人灭迹的凶手这件事上,从轻发落呢?草民一个死人,为替我报仇的人求情确实是有些奇怪,但恳请大人手下留情。”说罢还跪了下来。

  楚江开有些心惊,跟鬼魂说话实在是太惊悚了……

  “呃,这事情本官会详细调查,一定洗刷您的冤屈,至于令弟,虽说是为您报仇雪恨,但也难以逃脱罪责……啊,不过本官会酌情从轻发落……”

  “李诚谢过大人。”李诚弯腰一揖,慢慢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

  事情似乎很完美地结束了。

  因李逍愿与郑涟舒在追查的事情与那枚玉板指有关,故破例让他们带走证物。

  只是在两天后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楼陵急匆匆赶到滨洲府衙,楚江开正在书房中翻阅过往的宗卷,楼陵神色紧张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

  “江开!”楼陵一扇子敲上书案,那可怜的红酸枝书案裂了一道口子。楚江开无比心疼地看着它,心头在滴血。

  好一会,才抬起头,哀怨地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问李秀贤那玉板指的来历?”

  “……”

  滨洲府衙的地牢中,李秀贤愣愣地坐着。楼陵命人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鞋子踩到干草,发出吱吱的声音。

  “李秀贤。”楼陵道,声音不大。

  李秀贤缓缓转过头,看了楼陵一眼,不说话。

  楼陵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问道,“你的玉板指,是从哪里来的?”

  李秀贤嘴唇动了动,一个清晰的音节吐出。

  “沈。”

  他说。

  楼陵大惊。沈。那个留下迷团的男人,在他离开之后,楼陵曾经派人查过他的资料,终一无所获。他又是怀着怎么样的目的,将玉板指交给李秀贤,恐怕连李秀贤兄长被害的事情,也是他告知的吧?

  只是李秀贤再也不愿意开口,楼陵没办法,心情复杂地离开地牢。

  或许这种事情一开始就是沈策划好的吧?楼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刚踏出地牢的大门,便看到他,沈。

  沈依然带着斗笠,一身白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见鬼轻功,竟然半飘在空中。

  楼陵立即握紧扇子,摆开架势,紧紧盯着他。

  沈倒是轻松得很,微微一笑,道,“别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是为你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楼陵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你中的毒,名字叫‘方休’。它的潜伏期是一年,所以,一年之内你不用紧张,不过……”沈停顿了一下,向前跨几步,到楼陵面前,捏住他的下巴。

  “这毒有个强烈的副作用,至于是什么,我就暂时保密。”

  楼陵定定地看着他,不语。

  “嗯……”沈左右摇都楼陵的头,挑挑眉,道:“你长得与你娘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难怪那个人会放走你。”

  楼陵听到这话,再也沉不住气了,“铮”扇一横,直向沈的肩胛,招式又快又急。

  沈立即放开捏住楼陵下巴的手,闪身躲过攻击。

  楼陵收起扇子,道,“你知道我身世的事?”

  沈一听,哈哈直笑,道“岂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