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钱。”

  “筹钱?”严鸿渡突然插话:“是锦花行资金问题?”

  “严大老板不愧是商场老手,你看出来了?”

  赵新城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事情,问:“为何会有资金问题?”

  “大哥啊大哥……难道你不知道,因为去年投茶园失败后,赵家,已经成了一副空壳么?”赵怀璧讽刺轻笑,那两声大哥,叫得赵新城羞愧不已。

  “楚江开大人。杀人,都要偿命对吧?”赵怀璧突然问。

  “对。”楚江开回答。

  赵怀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短刀来。

  “你想做什么?”楼陵问。

  “就将我的命偿了吧。”赵怀璧说罢竟是一刀扎向胸口,血瞬间喷出,似在一朵红色的优昙,盛开一瞬,败谢,亦是一瞬。

  “不要!!!”不知何人冲了上来,抱住赵怀璧。

  楼陵一看,却是赵潇栩。

  “怀璧!”赵潇栩抱着赵怀璧,满脸悲伤。

  血染红了赵怀璧的衣服,楼陵突然想到赵潇栩的画。

  原来那画中人,竟是赵怀璧!

  “二哥……”赵怀璧叫了他,吐了一口血。赵潇栩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二哥,对不起……”赵怀璧嘴巴动了动,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双眸缓缓合上。

  对不起什么,或许只有赵潇栩知道。

  半月之后,滨洲传出赵家锦花行倒闭,赵家人从滨洲搬走,赵家的大宅空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一年,楼陵看到有人在卖画,说是名赵潇栩,遗作。

 

  1.初春

 

  初春。

  窗外一树桃花,风过既落,飘飘撒撒,倒似几百只彩蝶绕树纷飞。

  严鸿渡懊恼地用笔杆戳戳结了一层薄霜的鲤鱼玉洗。

  “来人啊。”严大老板扬声喊到。

  半天,无人来。

  即使是开春了,天气依然带着刺骨的凉意,人们都不愿意离开暖炉。

  严鸿渡无奈,只有亲自起身,走到窗前,欲将它关上。春风抚面,带着刚逝去冬的冰凉,将一瓣桃花送到严鸿渡眼前,他伸手去捉,却意外地看到桃花树下的人。

  他背对着严鸿渡,看着满树桃花,一身月白色衣衫,似书桌上的玉洗。

  春风撩起他的衣绶,带起散落在背后的发丝,桃花缤纷,落在他的长发,肩头。

  花瓣柔软,严鸿渡几乎忘记了呼吸,捏紧了手中的桃花瓣。

  “这桃花开得可真好。”楼陵缓缓转过身来,停在他身上的桃花抖落下来。

  “是……是啊……”严鸿渡好容易找回心神。

  楼陵打开扇子,唇角含笑。

  严大老板的魂又丢了,半天才找回来。

  “你在写什么呢?”楼陵走到窗边,跨上窗台。

  严鸿渡赶紧扶住他,楼陵灵活地跳入房间中,“你的书房怎么那么冷?也不叫人烧个炉子。”

  楼陵走到书桌前,看到书桌上摆着未画完的画作,凑近了看,却发现那画中人,竟然是自己,便问:“画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