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脸色铁青,表情扭曲,对于他来说,看解剖过的尸体,不如让他死了更痛快。

  “楚大人,您的脸色真难看。”

  楚江开痛苦地挥挥手,说:“剖了,让楼陵去看吧。”

  送信的人到乾坤含闲阁的时候,楼陵刚送走庄睿。

  楼陵一目十行读罢,收起书信,往滨洲府衙去也。

  做为一个忤作,何人觉手下经过的尸体无数。

  死相恐怖惨不忍睹的也不是没见过。上次还验过一具被锐物划烂皮肤,再用锅熬煮得半生不熟的尸体。

  那时楚江开楚大人在看过那个后,整整半个月对肉有莫明的恶心感。

  而这次,尸体并不恐怖,甚至可以说,是何人觉见过的,最完美的尸体。

  手起刀落,又细又利的刀刃划破了李麓的皮肉。

  被划开的地方不可思议地没有流出血,却是流出青绿色的水,臭气弥漫。

  楼陵皱起眉,以扇掩鼻。何人觉却是毫不在意。

  随着刀口越来越大,那种腐烂的臭气越来越严重。楼阁主两条眉毛都快扭曲纠缠在一起,何人觉不以为意,拨开了刀口。

  “天……!”何人觉脸部肌肉不正常地抽搐。

  楼陵好奇上前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让他退了好几步,连连干呕。

  那是怎么样的景象。李麓的内脏腐烂了,勉强可以分出器官的形状。呈青黄色,却又透明清澈水在腹腔中荡漾。

  “有这么夸张吗?”何人觉问,他比较好奇为什么李麓的内脏腐坏了,外表却完好。

  “臭死人了!”楼陵难过地扇扇子,企图扇走一屋子腐尸臭味。

  “死人当然是臭的。”何人觉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讲冒着寒气的笑话。与楼某人相处久了,不知不觉染上他的恶习。

  楼陵笑不出来,说:“还是快些检查,我觉得我全身都沾满了这种尸臭。”

  何人觉不说话了,专心致至做他的事情。

  好一会,他才开口:“他的心脏上有刀伤。”

  楼陵摒住呼吸,走近细看。李麓的心脏腐烂得并不严重,那刀口大约2指宽,穿透了整个心房。

  “这么说,凶手真是白云泉?”

  那边厢楼何二人忙验尸,这边厢,楚江开却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娇客。

  庄墨荷坐着,样貌温柔可人。

  “墨荷不请自来,实为失礼。”庄墨荷微欠身。

  楚江开连忙说不会不会,又问:“二小姐可是来找李麓?”

  庄墨荷微一愣,垂下头,眼睫阴影倒印在脸上,煞是好看。

  “即然大人都知道了,那墨荷也不相瞒。”她说。

  如果没有去年八月十五那场雨中的邂逅,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

  一年一度的中秋,庄老爷应允的女儿外出赏灯的要求。

  虽说是中秋,可是低垂压城的乌云,正预召一场将至的大雨。

  墨荷并不在意。她仍是心情飞扬地欣赏花灯。

  雨突然下了,人潮开始分散四处躲雨,墨荷与丫鬟被人群冲散,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柄油纸伞撑在了她头上。

  墨荷回眸,对上一双清亮却迷惘的眼睛。

  当她知道这个为他撑伞的男人除了自己的名字,过去已经全部遗忘时,她已经无法松手。

  今年初,庄老爷开始催墨荷嫁人,为她择婿。她已经十九了,是个大姑娘了,再不嫁,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墨荷慌了,她只想嫁李麓一个。

  他们选择了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