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夫人不信, 他伸手拽了拽自己娘的袖子,轻声问道:“是吧,娘?”

  夫人这次来, 明显不是为了他的傻子娘,而是别有多图, 她的眼睛在这座屋子里左右扫了扫,也不知道是在找些什么,但面上却温柔地笑了笑:

  “没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老爷让我来看看你娘这边缺什么,不是我说, 小霜你啊, 你平时老爱往外跑,也不知道顾着点你娘。”

  闫霜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夫人教训的是。”

  夫人满脸写着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 一边说着, 一边在屋子里走动着,东摸摸西看看,明眼人都知道她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闫霜隐隐约约也有了些感觉, 想坐下来把那封信藏里面一点, 又怕动作过于显眼,而直接被她发现。

  不过她看了半天, 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站在门口只是说:“你娘这屋也不知道烧个炭, 你娘可就你一个孩子, 你要照顾着点她, 知道吗?”

  闫霜在心里松了口气, 嘴上却连忙答应了下来:“谨遵夫人教诲。”

  送走夫人后, 闫霜关上门,快步走到床边,发现放在娘身后的信,真的不翼而飞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

  但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把棕色的信封从衣服里拿了出来,男人的眼睛依然无光,但他却颤抖着伸出手,拍了拍闫霜的手背,嘴巴哆哆嗦嗦了一下,仿佛在安慰着闫霜,让他别怕。

  闫霜抿了抿嘴唇,深吸了口气,努力微笑着打开信封:“我知道娘不想自己看,那孩儿把信读给娘听。”

  洛润并不知道卢府发生的事情,他拎着油纸正要去王公公院子的时候,被陆民安安排的下人拦住了脚步,不知不觉又到了吃解药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为啥,总感觉他把药丸递给自己的时候,眼神里莫名有些不怀好意,好像迫不及待想让自己把药吃下去。

  洛润本来想着,自己身上的毒都解开了,就藏身上不吃也无所谓,但今天的下人好像格外有些急切,端着水问自己:

  “洛公子现在不吃,是打算什么时候吃?”

  洛润皱着眉头,想到忠义侯府和安王的合作关系,因为这个下人经常跟着自己,掌管消息传输,所以洛润都没敢在信上,和阿兄说一声,自己已经和太子已经说过,现在忠义侯府不用和安王绑在一起了。

  所以现在戏只能一直演下去,洛润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自己不想为安王做事。

  洛润当着下人的面,用水把解药过了下去,看他死死盯着自己,洛润还张嘴给下人看了看,等他转过身离开后,洛润才把压在舌底的药,从嘴里吐在了手帕上。

  也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自己现在正好有个医师朋友,明天带去给他看看好了。

  洛润想得极好,把药丸包在手绢里,塞到袖子里放好,另一手拎着油纸快步往王公公的院子里走去。

  也不知道谁定下的院子,王公公的院子在这么里面的地方,先不说离他和小偌的院子远,而且还越走人越少,完全看不见几个下人,大半夜弄得莫名有些阴森。

  洛润搓了搓肩膀加快脚步,按照往常,洛润都会在门口看见花公公的踪迹,再不济也有几个侍卫站在门口,保护那位太子殿下的安危。

  但今日莫名一个人都没有,一阵冷风吹过,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洛润吓得都没敲门,直接一边推开门,一边大喊:“殿下在吗?”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位太子殿下的替身王公公,他正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坐在树下,看到自己更是一脸的哀怨。

  如果那张脸不是王公公脸的话,洛润一时间都有种撞鬼了的感觉。

  毕竟那表情,并不像是那位王公公会做出来的,洛润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关上了木门,深吸了口气才再次打开。

  那位本该坐在树下的美男子,在自己关门开门的间隙,人从坐着变成了站着,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撇了撇嘴大声招呼道:“还不过来?”

  现在王公公身上的衣服倒是黑色了,注意到站在王公公身后的白衣下人,洛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刚刚自己是看错了。

  只是,自己平时也会这么容易看错吗?

  洛润还没有想明白,顾长灜倒是先朝下人使了个眼色,看他滚蛋之后,顾长灜就慢慢走了过来,挑眉疑惑道:“怎么,你不就是出去和别人吃了顿饭,害怕让我知道啊?”

  洛润猜的到,小莫肯定已经回来过,还和王公公说过事情了,他一脸无奈,把手里的梅花糕塞到顾长灜的手里:

  “我有什么害怕的,朋友喊我出去吃饭还不行了,人家当时救了我的命,喊我吃饭我总要去的吧?”

  如果顾长灜不知道,救洛润的是闫霜的话,他一定就被洛润,这么简单地给糊弄过去了,不过他现在也没有质问的权利。只能打开手里的油纸,小声嘟囔了句:

  “算你还有心,知道给我带点东西回来。”

  洛润一听这话,看得出来王公公的气应该是消了,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做,眼下就是明日要暗中去一趟卢府,然后私底下再仔细调查一番,最后等小莫一来一回赶回来,就可以回京城了。

  这么粗略地算下来,至少还有二十天,可以供他们在江南随意玩乐,洛润也就继续提议:

  “明日一起去看黄梅戏吗,听说,乌衣巷那家可是有名的好听,属于是来了江南必去的地方。”

  顾长灜轻轻地“哼”了一声:“听谁说的,听那个救你的朋友说的?”

  洛润没有接茬,只是问:“那王大公公,可以告诉我那位公公的事了吗?”

  顾长灜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家伙一心都扑在别的事情上,指望他发现自己言语里的醋劲,怕是铁树都可以开花了。

  不过想到洛润小时候的一系列经历,也不是很难理解,他的重心为什么会放在别的上。

  顾长灜压下眼底的深意,拆开油纸,咬着还散着热气的梅花糕,在洛润充满好奇的眼神下,顾长灜只能充满无奈地把下午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

  “当时圣上的人,在那公公的屋里,找到了他和别人通信的证据,只是赶到的时候,正好被那人烧毁了,所以就想着要钓出后面更大的鱼,没有按照一开始的判决,对他执行斩首。”

  “只不过藏在背后的那人是谁,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了。”

  洛润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来言家和卢家的事情,当真和宫里也有些关系,“没事,我也就是听别人说那位公公并没有斩首,所以有些奇怪。”

  顾长灜虽然不知道,洛润和闫霜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但大致方向肯定是言家和卢家的事情。

  那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肯定比这俩暗中调查许久的人要多。

  顾长灜吃完手里的梅花糕,拿手帕擦了擦手,朝洛润提出了一个问题:“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卢家断袖会那么多啊?”

  卢家断袖多,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很多人都说,京城的断袖之风,其实是卢家吹起来的,就为了防止别人觉得断袖怪异。

  洛润能察觉到顾长灜这话里有话,只是还没说什么,顾长灜先笑了笑说道:

  “我在宫里有个师傅,他掌握着皇宫里的所有暗卫,所以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肯定要多一点。”

  这话完全就是顾长灜在向洛润敞开大门,一边大喊着:“你想要的我都知道!”,一边让他赶紧来问。

  只是洛润却有些纠结,最令他感到烦躁的一点就是,他并不想让顾长灜,牵扯到言家卢家的事情中来。

  自己是身不得已,闫霜看样子也是迫不得已,但王公公可不是,他这次来只不过是为了神医的药丸,而且作为自己难得,唯一的好朋友,洛润并不想让他陷入泥潭来陪自己。

  没必要也不需要,但后面如果需要知道宫里事情的话,肯定又要麻烦王公公……

  洛润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我们是至交好友对吧?”

  顾长灜好似看出了洛润的纠结,他又重复了一下:“自然,我们当然是,我就知道的,估计比你多一点,宫里的人,也不会那么好奇大臣私底下的事情,我还指望你调查清楚,让我能了解当年事件的原因呢。”

  洛润慢慢回过神,直视着顾长灜的眼睛,隆重而又严肃地“嗯”了一声。

  顾长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有可能是因为洛润现在的怪异表现,又有可能是因为洛润现在眼里慢慢泛起的水光,那眼神看得自己蠢蠢欲动。

  又或者是一阵微风吹过脸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擦过鼻腔,弄的他莫名浑身发紧。

  顾长灜察觉到身上某处的变化,有些惊慌失措地低下头,不敢和洛润对视。

  洛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头有些晕,浑身有些热,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受了风寒,所以才会有热症的症状。

  瞥见不远处树枝上,相依在一起的两只小鸟,又看到站在对面的顾长灜,他下意识伸出手,张开双臂,毫不客气地说道:“拥抱我!”

  “我看别人家的好朋友,心里开心的时候都会抱在一起!”

  顾长灜虽然有些懵,但还是按照洛润的要求,一把抱住了他。

  只不过凑近了顾长灜才发现,那股香味,正是从洛润身上传出来的。

  看着自己怀里动来动去不安稳的洛润,顾长灜更是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摆才好,他忍不住问道:“你出去喝酒了?”

  洛润直接就摇了摇头,嘴巴凑在顾长灜的耳边,语气无奈地说道:“我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副顾长灜怎么那么不懂事的样子,搞得顾长灜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洛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下面早已立起来的棒子,边摸还边念念有词地说着:“好大啊,这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身上会有棒子啊?”

  顾长灜都要气笑了,这是没喝酒的人?

  那这是在耍酒疯还是在耍流氓啊?!

  。

  当时谷德明没告诉洛润的是,他手里的那个蛊虫,暴动也就是发病的时候,会把一个人的感情,放大千倍万倍。

  作者有话说:

  所以洛润会觉得阴森有鬼,后面会开始担忧这个担忧那个。

  这个蛊虫的介绍前面有,总结来说,就是跟X药一样。

  不是作者想开车,是人家安王等不及了,说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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