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拍拍薛刚的肩膀,慢悠悠的说:“求而不得,才会想要破坏。这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家庭原因到外面四处闯荡,他年纪小又没有学历,肯定是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

  所以你能想象到他做的都是些什么工作,最简单的就是工地了,那个年代的包工头说跑就跑了,他每天做工累死累活最后却拿不到钱,一次两次他也许还有可能继续对生活抱有希望,次数多了以后,如果在加上有心人的带领,他很容易就会走上歪路的。

  先是小偷小摸,逐渐转变为打家劫舍,做的多了,人看不到前途也就麻木了。

  曾经有个姑娘拯救过他,但是当他再次被抓坐牢,几年后出来发现姑娘已经嫁人,说好的一直等他变成了谎言,受到刺激的他开始自暴自弃,然后转变成现在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他将所有过错都归结到了姑娘身上,他要来报复她了。”

  “你讲故事呢啊?”虽然袁术掰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薛刚坚定的认为自己虽然谈不上聪明,但起码不傻,他才不信袁术的话呢。

  “我当然是在讲故事,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所有事。”袁术耸耸肩,一脸‘你真蠢’的表情,从薛刚旁边走过上厕所去了。

  薛刚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冲袁术远去的背影猛戳痛脚,心说咱俩都别好过,“哎我说,你这人咋这样呢?怪不得他们都叫你袁妈呢,大妈才喜欢编故事呢,你妥妥的就是一个大妈。”

  袁术头也不回的,举起手冲后面比了一个中指。

  没过多久,郭和平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进来,“我只查到他父母的住址,驻山市西平区恒原镇陵运乡淄河村。社会关系我暂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们可能需要当地警方的帮助。”

  王局长是一位实干型领导,讲究说干就干,行动迅猛雷霆出击,在刚刚答应段崖通知下面好好调查刘新河的详细背景之后,就马上亲自带着人赶往淄河村,将刘新河的父母以及大哥一家带回了市公安局,并且派人挨个突审。

  段崖对王局长这种彪悍的办案风格很是头疼,一点证据都没有,就将犯罪嫌疑人的亲属抓起来审问,这事要搁国外早被人告上法庭了。

  不过县官现管,民情如此段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王局长除了这件事没经过段崖同意以外,其他地方那是相当配合的,估计是被这案子压得,才在知道凶手可能是谁的情况下如此急躁。

  不过王局长这种粗狂的办案方式,还真起到了那么一点奇效,经过突击审问,虽然没能问出刘新河在哪,倒是问出了刘新河曾经打工的建筑队,王局长又火速派人前去,最终打听到了刘新河的恋爱经历,与袁术编的故事差不多,99年刘新河因为抢劫被判两年,他前脚进局子,姑娘后脚就嫁人了。

  工地上的人说那姑娘叫赵秀秀,刘新河没进去之前就跟工地上的工头好上了,等刘新河进去了俩人转眼就结了婚。

  工头给工地上的人封了口,刘新河出来以后只知道姑娘跟人结婚了,并不知道是跟谁。

  前段时间刘新河从镜州回来,碰上工地以前的熟人,那人看刘新河怪可怜的,一时没把住嘴,就把当年那点事都告诉刘新河了。

  这下事情就很明朗了,段崖让王局长调派特警跟他们一起赶往赵秀秀家,实行抓捕行动。

  路上段崖接到了一个徐家村村长打来的电话,经过村长挨家挨户的做工作,终于问出了重要线索,徐建业的大儿子徐亮在案发白天的时候,曾经跟邻居小孩儿一块出去玩儿,由于就是在家门口玩,徐亮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将大门锁好,中间有几分钟几个小孩曾追逐着跑出胡同,徐村长怀疑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凶手趁机溜进了徐建业家。

  再次感谢了徐村长后,段崖根据凶手的谨慎,决定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感谢过凶手这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魏汉大笑着说道:“为凶手的机智点32个赞,哈哈哈。”

  特警的车一开进村子里,就将赵秀秀家给包围了,薛刚带着本村的村长上去敲门,“村长,啥事?”赵秀秀边说话边把门打开了,没等她因为看见门外荷枪实弹的特警而惊叫,薛刚一把上前捂住她的嘴带到一边,特警从打开的大门鱼贯而入,村长带路找到了赵秀秀家的地窖,段崖等人进到正屋搜索了一下,将赵秀秀的两个孩子带了出去。

  赵秀秀家的院子内,特警已经将地窖口给团团包围住,一个身材瘦小,长的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缓缓从地窖口内爬出,半个身子刚钻出地窖,就被特警一把拽了出来,并且迅速的戴上了手铐和脚镣。

  这个男人身上背着六十几条人命,谁也不敢在这个档口疏忽大意。

  审讯工作交给了王局长,办案人员在刘新河随身携带的工具包内,发现了他的作案工具,经过王局风格式的审问,刘新河没过多久就招了供,他对那二十八起案件供认不讳,并且详细的供述了作案过程。

  自此犯罪行为分析科的集体成员功成身退。

  飞机上,魏汉一个人占仨座睡得呼呼的,一点也没有即将重新面对郭和平的糟心,他挺大一坨子,把向珊挤得紧靠窗边儿。

  要说向珊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办公室的桌面卫生全靠她,平时跑个腿写个报告,众人的下午茶,晚上的夜宵,现在又多了一项新的任务,那就是还得兼带着安慰受害人家属,就这样人家也从来没抱怨过,可惜犯罪行为分析科的这帮老爷们儿没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

  这让前院公安局里的那些单身小青年们,每每看见国安这边的人都直甩眼刀,心说你们这帮败家玩意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艾玛这水准的姑娘在我们那还不得天天供起来,要星星不给月亮,你们可到好,拿人家当保姆用。

  真是好想对向珊说一句,姑娘到我们这边来吧!

  另一边段崖身上披着西服外套,几次想睡又几次睁开眼睛看向斜对面的老贺,心里欲言又止,他是真心不想让老贺走啊,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是这宝放谁那都让人惦记。

  段崖微眯双目心中响起田局之前来电时说的内容,心说这老头行动可够快的,这么快就找了俩人过来,段崖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老贺那是普通人吗?那都快赶上一个加强排的战斗力了,真以为随便谁都能代替吗?

  叹了口气,段崖动了动身体,眼睛不自觉的又飘到老贺那,不想让老贺抓了个正着。

  老贺拉低鼻梁上的眼镜,抚摸着手中书的封面冲段崖道:“不是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老看我作甚?我这把老骨头既不是美女又不是帅哥,你这视线欻欻我一晚上了都。”

  老贺私下里是一个十分幽默的老头,他哪里看不出段崖的心思,心说跟我这玩欲言又止也太嫩了点。

  段崖慢吞吞的坐直身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知道又能咋地,都同意人家那边了,我不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人说我言而无信吧?”老贺嗤笑了一声。

  “人家大学那么多教授又不缺你一个,反悔又能怎么地。”段崖才不听老贺的瞎侃呢。

  老贺一听乐了:“我又不是去当教授。”

  段崖幽幽的看了老贺一眼:“这年头校长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