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梦魇般的长路,周围的雾象是起伏不定的白烟,一切都如此虚无。
除了那橡木。
它在极近处,树干几乎是铁黑色的……铁黑色的橡树?
风并不强烈,树冠在微微颤动,地下散落着一片片干涸的树叶。
干涸的树叶……
这里没有下雨??
顷刻大脑一片空白,在没有发觉之前,我已直直的站起身体,慢慢看向四周。
是的,没有雨,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前方,没有后路。
只有我和这棵橡树。
一切骤然模糊起来,我摩挲下眼睛,才发现脸上全是冷汗。
是我开错了方向,心不在焉的开错了方向,是这样?事实是这样?
不,不,绝没有这样一条路。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是哪里?
风再次刮过来,我打个寒噤,手一抖,几乎握不住枪。
而四周仍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静几乎要让人发疯,哪怕出来一个人也好,哪怕他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好,可人在哪里?
我重重的喘气,从腰间摸出手机想给警局,不,随便什么人打电话。我只想证明自己此刻不是在做梦,也并没有精神错乱,然而手机上显示信息让我如坠冰窖―― 。
我终于确信自己肯定是没睡醒―― ?在通讯最发达的多尼森居然会没有手机信号?
……
除非这里不是多尼森。
寒意更浓了,侵袭到骨子里,让我几乎战栗。
管他是哪里,既然没有前后都没有车,那就先开出去再说!
我狠狠一攥拳,闪进车内,握紧方向盘,全力踩下油门,听到发动机大声轰鸣。
然而车轮却纹丝不动。
我一惊,忙加大力量猛踩油门,然而发动机只是空响不绝,连半寸也没有向前挪。
在徒劳的坚持半晌,我终于颓然的摊倒在座位上,感到自己的心象无尽的深处沉沦下去。
那棵橡树依旧在雾气中诡异的颤动着,如同残肢阵阵痉挛。
也许我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人悚然一惊,我用力甩甩头,企图把这沮丧的想法赶出脑海,同时打心底开始冒出一股愤怒。
是的,今晚的确很邪门,莫名其妙的浓雾,空无一人的长路,失去信号的手机,还有没有熄火却无法开动的汽车,我陷入了空前困难的境地,可能也是古怪的境地,管他什么形容词,总之现在情况非常糟。
可休想把我逼垮。
胸口一直压抑的怒气再也不能克制,我狠狠一拳砸到方向盘上,听到尖锐的车笛声穿破浓雾远远的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