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因再度恢复意识时,先感觉到的是整颗头疼痛剧烈。

  像是要炸开一样的剧痛,这让他突然想到过熟的西瓜会爆掉,转速过度的脑袋瓜不知道会不会也像那样喷出。

  「呜……」

  抬起无力的手,他按着头,接着旁边突然有湿湿热热的东西舔了过来。

  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颗狗头贴在他脸旁,充满口水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脸,自己肚皮上还坐着只把人类当坐垫还很理所当然的猫。

  一见他睁开眼睛,小鱼干双眼放光,舔得更起劲了。

  「你怎么在这里……」用手摀住脸,虞因努力避开大狗热情的口水攻击,接着看到一双脚走过来。

  「你醒了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猫和狗的主人在上面对他露出微笑。

  停止了口水洗脸,小鱼干在原地坐下,巴巴地看着虞因,希望对方可以跳起来跟它玩。

  推开肚子上的猫屁股,得到了不悦的猫叫声后,虞因才慢慢恢复力气,等到脑袋剧痛减轻不少后,才在叶桓恩的帮助下坐起身来。

  他还是在严司家,可能是叶桓恩移动过他,他记得自己最后是在门口倒下的,但是现在却躺在客厅,头下还放了枕头。

  看了眼一旁的时钟,他失去意识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先喝点水。」把温热的杯子放到他手中,叶桓恩在一边坐下,「我接到你的电话。」

  原来那通电话是打到叶桓恩他家……也是啦,因为猫和狗的关系,所以他把叶桓恩的电话设在常用通讯簿里,「……对不起吵到你了。」不过虞因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出现在这里。

  「不用在意,你打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整理一些物品,只是电话有点奇怪,所以我转打给小聿,他说你应该在这边,我就觉得有必要要赶来看一下状况。」看到对方发白的脸色,状况外的叶桓恩其实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来到就看到外面的门和里面的大门都开着,你就倒在玄关,所以就擅自进来和动了屋里的东西。」

  「原来如此……啊!聿有讲什么吗?」猛然意识到对方打给聿,虞因整个惊吓了。

  「没有,实际上我打去时,是告诉他这两天想寄放小鱼干,还有一些事情想问你,但是你的手机打不通,问看看你是不是在旁边可以接电话,他就回复了你来严司家拿东西。」接到电话时的状况实在有点奇怪,所以叶桓恩没有直接向对方挑明讲。

  松了一口气,虞因解除警惕,「谢谢你了,叶大哥,你刚刚说电话有点奇怪是……」他昏过去的话顶多也就是无声电话吧?为什么对方会这么紧急赶过来?他不认为最后蚊子叫的求救有顺利抵达电话那端。」

  「你听看看就知道了。」拿出自己的手机,叶桓恩打开扩音键后放在桌上。

  那是一段录音。

  一开始是叶桓恩的声音,大致上就是很普通的接电话问候句,但是接下来就是好几秒的寂静与沉默,虞因大致可以核对得起来是他拨了电话后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

  无声持续了十几秒,就在他奇怪为什么叶桓恩竟然没把电话挂掉时,突然注意到电话的背景声传来电视噪声的沙沙声,而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慢慢靠近的感觉,一开始不明显,但接着声音逐渐转大,大得整个客厅开始回荡这种声响。

  最后,就像手机被放在声音来源的旁边,噪声声清晰得简直就像在现场播放。

  大约过了几秒,从那些机械音里开始传来了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嚎声……有点像牛在低嚎,但是很快地虞因听了出来,那是人类的声音,类似被放慢速拉长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不——是——我——那——不——是——我——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虞因那边来的通话瞬间被切断,叶桓恩这边的录音又持续了几秒才停止。

  「你自己应该有底吧。」看着整个发楞的大男孩,叶桓恩摸摸身旁的大狗,「虽然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不过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这听起来不像好事。」

  「……我知道了,谢谢。」摸摸后脑,还是有点痛,虞因想了想,「叶大哥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看到,如果你是要问奇怪方面的事情。」

  这次阿飘的方式看起来实在不太像善类,没有波及到别人就好。一边庆幸地这样想,虞因一边随意地转开了视线,突然瞥见被拉开流通空气的门外走廊上坐着个男性,对方朝他笑了下,就消散在空气之中了。

  「原来如此啊……」鬼赶鬼还是会发生的,尤其是有在保护人的鬼。

  「怎么了?」

  「没事。」快速喝完茶水,虞因确认脑袋状况恢复得差不多后,就急着回医院了。

  原本叶桓恩想载他一程,不过他还是婉拒了,好不容易回家把摩托车弄过来,丢在这里之后还是出入不便,还是自己骑过去比较好。

  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的状况,叶桓恩等他收拾好才一起离开屋子,还开着车在后面跟了一程,直到进了医院范围后才挥了下手,径自离开。

  「玖深,不要睡在地上。」

  清晨时,拿着文件的阿柳路过某人工作室,直接往地上卷成C字型的人体踩一脚,被踩的人过了几秒才开始动弹,「你在跑什么数据?」看见桌上的屏幕跳出了搜寻结果,阿柳放下东西点开来看,是指纹辨识的结果,「……结束了?怎么这么快?你搜多久了?」

  「咦、啊?」七手八脚从地上爬起,玖深靠到桌子边,还有点朦胧地回答:「没很久啊……下午阿因传来拜托我看看的……奇怪……」

  「似乎查到了两个。」拉过椅子坐下,阿柳打开了资料页面,「都是女性,一个已死,一个是失踪人口。你今天去医院没吓到吗?听说黎检那边的也很诡异。」

  「……不要再提醒我了。」瞬间清醒过来,玖深抹抹脸,完全不想回忆那些可怕的小手印,那些手印太可怕了,一般过度用力按压造成的淤青应该是从外往内,但是那些手印相反,竟然是从里面伤出来外面的,实际上伤得比肉眼看见的还要严重许多,很不合理。光想到那些层层迭迭的痕迹就让人鸡皮疙瘩狂冒,所以他把注意力转回屏幕上,「哪两个?」

  「已死亡的叫做胡欣蕾,失踪的叫做杨采倩。」稍微看了下,阿柳让开一点位置给同僚,「胡欣蕾是在二十六年前死亡,遗体在山区被发现,当时分析应该是不慎跌落山谷,登山队发现时已经死亡有几天了,遗体被山里的动物啃食大半,好不容易才查出死者身份……奇怪了。」看着档案照片,他有点疑惑地皱起眉。

  「死者穿凉鞋爬山?」同样也看到这部分的玖深歪着头,「这不太可能啊……山谷的位置还蛮里面的。」

  「是啊,真奇怪,不过也可能是初学者的失误吧。」虽然是这样说,阿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不过看脚底局部照片,死者的确穿着凉鞋走了好一段山路,脚上的磨伤很明显,掉落在旁边的素面凉鞋上有专柜的标志。

  「这鞋子一看就是超贵的,名牌,她身边散落的物品也是名牌,这种人穿戴这样爬上山干嘛啊?」这阵仗比较像是要去逛百货公司,二十几年前可以穿成这样的人不多,尤其这女孩年纪还很轻。玖深看了下资料,才二十岁,应该是大学生的年纪。不过奇怪的是,记录上当时女孩的家庭只是小康,并不像是可以让她这样买名牌的背景。当时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疑点或证据,就以意外结案了……只是光看数据就觉得非常奇怪啊。

  「另外一个好像比较单纯,杨采倩,十几年前失踪时约二十五、六岁,在会计公司上班,也兼职些外快,收入颇丰,看来也很省吃俭用,而且也常常去当志工,存起来的钱大部分寄回给家里或捐款救助。记录上写着她是在休假时失踪的,周末之后不管是公司或家里都联系不上她,至今仍未找到。」不知道算不算好运,前一个有点久的数据竟然可以在数据库里搜出来,看来是电子化整理时幸运地有输入,不然可能还得费不少功夫。阿柳把两名女性的数据打印出来,夹好后递给一旁的友人,「你要不要再去睡一下啊,你脸色差得好像都快变成……」

  「变成人干!绝对是人干!」拒绝再听到别种「gui」发音的字,玖深连忙抢白,「我给阿因回一下结果就去睡!」

  「你小心点。」

  拿着文件回自己的工作区,稍微赶了下进度后,阿柳按了按脖子。

  工作总是很多,时间总是不够,大概就是在说他们现在的状况。

  有点好笑地摇摇头,趁天色大亮之际,他拨了个空走出水泥建筑,打算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并买个咖啡,出门前还特地绕去休息室,确定玖深有乖乖地爬进去睡觉后,才步行去比较远的早餐店。

  半小时回来之后,远远地就看见围墙外蹲着个人,然后还有一名检事官在和那个人讲话,阿柳马上辨识出那个检事官好像是和顾问萦一起合作的那位,他就站在原地,等检事官讲完,,离开之后才走过去。

  蹲在外面的是那个外来的小孩,可能也是出来透气吧。

  「抹茶和米浆你要哪一种?」翻着纸袋,阿柳想了下,拿出温热的杯子,「米浆好了,看你八成也是空腹,喝茶会胃痛。」

  接过杯子,东风摸着热度,「谢谢。」

  「你要去我们那边睡一下吗?」看他昨晚八成也没睡到什么,阿柳好心地多问了句。

  「不用了,虞警官的办公室可以睡。」

  「刚刚检事官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只是问我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因为他看见我在里面出入,我跟他说没有,我是虞警官的亲戚,他就走了。」并不想和陌生人说太多话,所以东风敷衍几句给那个检事官,至于要查证什么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大致上了解状况,阿柳想起另外的事,「阿因拿来的指纹你知道吗?」最近这三个小孩好像老混在一起,说不定他也晓得。果然问完之后,东风就点头了。

  「嗯。」

  「那顺便也和你说一下吧。」

  听着阿柳陈述的结果,东风越听越瞇起眼,最后等到对方说完才开口:「另外一个是胡欣蕾,不是芯香?」

  「是胡欣蕾。」阿柳挑起眉,「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吗?」

  「……还不晓得。我知道了,谢谢。」

  东风拿着杯子踏进警局时,里面正掀起不小骚动。

  原本扣押郑仲辉的房间传来巨大声响,远远就看到好几名警察正在喝止和压制暴起的男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狂的嫌犯力气变得很大,一时之间竟然压不下来,连外面其他案子的嫌犯也都被吓愣,探头想看发生什么事。

  「那不是我——!」


  混合着咆哮的声音,郑仲辉撞翻一旁的椅子,原本铐在手上的手铐竟然断掉了,也不知道是拉扯的缘故还是怎样,室内状况非常失控。

  「发生什么事了?」看见小伍就在旁边,脸上还有很大一块淤青,东风放下杯子靠过去询问。

  「不晓得,刚刚检事进去问了他几句,突然就抓狂,痛死人。」捂着被锤了一拳的脸,小伍只觉得牙齿差点被打断,脸和牙都痛,「你不要太靠近,老大他们应该快过来了。」

  的确看到刚才的检事官站在里面的角落,眼睛被打了一圈淤青,也不知道是什么话激怒了男子。

  东风并不打算蹚浑水,尤其在发生暴力的状况下,所以他也避到小伍后面去。

  就在他往后移的同时,室内的郑仲辉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怒吼得更大声,蛮力竟然达到撞开了旁边两、三名警察,整个人冲出去,见状,小伍立刻扑上去要挡人,但是也一样被凶狠地甩开,男子就这样一身是血地冲了出去,整片地上飞泼了不少血珠,他也丝毫不在意。

  伸出手,就抓住东风,狠狠将他压倒在地。

  「住手!」

  「快点把他抓开!」

  整个人被扑得头昏眼花,东风听见周围大呼小叫的,很多人冲了上来试图要把郑仲辉拖走,但是对方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让警察别不敢真的太过用力。

  接着他发现,嫌犯的另外一只手在摸他的头发。

  他睁开眼,看见半张脸都是血的男人竟然在哭,肿胀的眼睛掉出眼泪,与脸上的鼻水、血水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更狰狞。

  「对不起……对不起……采倩……」

  男人哭得很伤心,然后收回了手,放到了他的颈子上。

  「但是你一样该死。」

  徒然降温的语句和随之用力的双手开始夺取东风的呼吸,真的发起狠的郑仲辉用力地掐住他,双眼爬满了红色血丝,充满杀意的眼神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就在快被对方掐死之前,东风听见旁边传来了惊呼声,接着脖子一松,本来趴在他身上的巨大男人整个被踹开,十双手指离去时还不甘愿地硬生生从他脖子上扣下一层皮,接着他就被人整个拖起来,往后退开很大一段距离。

  「快去拿医药箱来……没事吧!」

  用力咳了好几声,慢慢恢复视觉,东风才看到是虞佟在他旁边,另外一段果然是制住嫌犯的虞夏,嫌犯一被迫停止动作后,周围的警察全扑上去,直接将他五花大绑困地紧紧的。

  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东风缓过呼吸,连忙推了推虞佟,「……记者。」

  骚动太大了,把在外面走廊喝茶的记者引了过来。

  「小伍,挡住。」也留意到了想拿起相机的人,虞佟给其他同僚使了眼色,然后扶着东风拐进旁边的空办公室里,接着就有人拿药箱过来。

  在虞佟消毒完毕正要包扎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虞夏走了进来,甩着手上几道轻微的抓伤,「搞啥鬼,想抽空瞇个五分钟也有事情。」

  看着若有所思的东风,虞佟有点疑惑地开口:「怎么了吗?」

  「他刚刚应该是叫采倩没错……」虽然被抓个半死,不过东风的确听到很耳熟的名字,「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采倩?杨采倩?」

  突然听到虞夏这样反问,东风有点意外地睁大眼睛,「你知道?」

  「啊啊,不是说他被当地机构收养吗,早一点的时候我朋友汇整了探听到的消息,有提到他还在当地机构时,有个志工每隔一、两周的周末就会来带小孩们读书,也经常买零食过去,名字就是杨采倩,特别照顾郑仲辉,但是在他被收养那年就不再来了,似乎是离家之后就失踪了,园方也不知道确切状况。」说着,虞夏翻出手机,将那篇简讯递给东风看,发来的时间也不过半小时之前。

  盯着简讯看了很久,东风猛地站起来,「是这样啊……」

  他懂了。

  那个鬼故事。

  ?

  他杀了人。

  他们杀了人。

  虞因猛然惊醒时,发现有人在他旁边移动,他几乎立即反应地按住自己的背包,然后整个人翻起身。

  出现在他旁边的是个不认识的阿伯,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发现他醒了也吓了一跳,接着不知道在咕哝什么,一脸迷惑地又摸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病患的家属?

  昨天来借家属休息室睡觉前并没有看过这个人,不过好像有点眼熟……虞因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想起在急诊室和那个阿伯好像有过一面之缘,看来大概是乱走的病患吧。

  抹抹脸,他才发现聿已经不在室内了,看起来醒得比他早很多,瞄了下时间,虽然还不到中午,不过自己也睡太晚了。

  「哟,被围殴的同学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过中午直接吃午餐咧。」

  从外面走进来的严司看起来心情不错,虞因想了想,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袋,「黎大哥呢?」

  「早上是有醒一下,果然是蛮健壮耐打的,不过讲了几句之后又睡了。」在一边坐下,严司按按有点酸痛的肩膀,「我前室友被打傻了,完全忘记阵亡前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不过倒是记得自己又被关在几个地方过,还和我讲了一些有的没有的。」说道这个,他就有点不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一醒,居然是先给他一记白眼,接着说了什么觉得比他早死很吃亏之类的……这是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好朋友该说的话吗!

  好歹他要表示一下感动啊!

  算了,看在那家伙脑子还不清楚的份上,严司决定原谅他的胡言乱语。

  打开纸袋,里面是已经有点凉掉的汉堡,虞因一边啃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受到了好几通简讯,不但玖深有发给他,他家二爸也有发给他……二爸为什么发简讯给他?这实在很不像他二爸会做的事情啊。

  仔细一看,才发现内容不是他二爸写的,而是东风,八成是借了手机发简讯,里面写着要他去把那些碎纸片带去警局。

  碎纸片?

  虞因脑袋空了三秒,熊熊想起来应该是指那些鬼故事。

  为什么突然要那些碎片?

  虽然搞不清楚,但是会特地发讯给他应该是真的有某种必要性,虞因一边想一太那是什么鬼直觉,一边起身,「我回去一趟……」话还没讲完,就发现聿不知道啥时摸了进来,靠在他旁边看简讯。

  接着,聿突然从自己包包里翻出一小包东西,仔细一看,居然就是那些碎纸片和一太给的那一包。

  「你竟然带出来了。」拍拍聿的脑袋,虞因接过纸片,想想大概是聿想要在合适的时间拿给玖深他们,不过还没拿去吧.

  看他们好像又要开启什么异度空间的虫洞还是大门,严司说道:「那你们两个一起过去吧,我前室友状况好一点之后,会再和老大回报、」

  把两个小的赶走之后,严司在无人的房间里坐了一下。

  空间非常安静。

  「从创伤方面来看,可以判断出攻击者的高度、力道,甚至是可能的年龄,虽然没有小东仔那种脑袋可以自动拷贝的本事,但是多看两次,记住两人的外型还是很够用的。」抛玩着手上的手机,严司打开了下载过来的截取画面,「说起来,动手打我朋友的是你还是另一个人?」

  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是刚刚去而复返的五十多岁中年人。

  「……那个人告诉你什么?」

  听着稍微有点混浊苍老的声音,严司耸耸肩。

  「快说。」似乎有点焦急,对方走进来后锁上门,接着就挡在门口,「你、你们一直搞错了,真正被害的不是他们,是我们。你们抓到的那个人才是真的凶手!他杀了很多人,你们绝对想象不到!」

  「喔,案情发展我才管不着,那个是老大他们的事情,我比较关心的事你拳头上的擦伤还有类似遭遇抵抗留下的痕迹,另外就是脸上的擦伤还有身体上的淤青我也都很好奇。」转过身,严司站起来。

  「附带一提,我现在是下班中。」

  ?

  「那个鬼故事是真的。」

  在虞因还没来之前,东风先默写了一份内容交给虞夏,「但不是故事内容的模样。」当初在看剪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件事,与其说是鬼故事,不如说是一个「故事」……不,不只一个「故事」。

  大致上看过了默写版本,虞夏递给一旁的虞佟,「如何?」

  「的确不知是故事。」点点头同意了这件事,一接过后,虞佟马上认出来这是第一天带东风回家后看见的纸张内容,这才恍然大悟他家儿子最近身上那些花样是哪来的,当天虽然想问缘由,但是实在太忙了,只想着先等手上事件落幕之后在好好处理,想不到竟然相关。

  「这上面有先后时间点。」东风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说着。

  「阿因拿到这东西多久了?」把东风从桌上拎起来,虞夏皱着眉问道。

  「……我被你们运回家那天?」

  「应该是,我也看过这些东西。」虞佟点点头,把纸张交回给兄弟,「我先去联系当地机构将事情问清楚些,顺便让那区的弟兄帮忙搜索一下,看看是否可以找到相关事件。」

  「我联络吧。」认识的人脉基本上比较广的虞夏拿着纸和手机走出办公室。

  留在室内钻研着那则故事,虞佟仔细地重复看了几次,走到一旁打开笔电,输进了一些数据先开启寻找。

  目前他们只能确定其中的杨采倩在故事中可能真有其人,如果将这个故事当做案件的话,那么比起黎子泓被绑,这里面的真实要严重得多。

  「至少有四个人可以确定已经死亡。」虞佟叹了口气。

  「而且都有些年代了。」窝在座位上,东风仰头看着天花板。

  「嗯……不过从叙述上来看,似乎又没有那么久。」 放下纸张,虞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纸张上的故事内容很多描述都是比较近年的,反而不太像杨采倩那个年代。「看来应该是那位餐厅老板修润不少吧。」

  「……算是吧。」转回视线,东风往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外面那个姓郑的是涉案相关人士,不如继续从他开始问起,搞不好能得到更多线索。」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那个男人的精神状况明显非常不稳定,刚刚大闹一番之后整个人被加强关押了起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恢复好好问话的状态,虞佟微笑了下,打算等稍晚一点再视状况探询,真的不行的话,就得请专人协助了。

  「佟。」推开门,结束各种通话的虞夏走了进来,「你去一趟医院,阿司说刚刚医院那边出现另外一个嫌犯……就监视器上的那两人中的另一个。」

  「人还在吗?」

  「跑了。」虞夏冷冷地说道,「阿司说正要把对方折成两半时,那个人就跑了,不过可以调医院监视器跟路口监视器,你走一趟,另外我刚刚让人调杨采倩的数据,按照那个故事,如果是大学登山社的话,学校或同学那边应该会找到点什么。」只是年代是在有点久,不知道可以找到哪些同学就是。

  「知道了。」

  虞佟离开之后,正打算继续处理事件的虞夏看见东风也站起身,「你又要干什么?」

  「……去嫌犯旁边坐?」

  「……给我坐下,你是多想找死。」老爱去刺激嫌犯,虞夏真不知道他到底活得多腻。

  歪着头想了想,东风环顾四周,「那给我一本空白本子、一顶帽子……或是剪刀也行。」

  「如果我觉得合理,我就会给你。」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