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你在偷笑?”

  “我在看你走路。”

  “我跌倒了,你还笑?”

  “我说过了,是在看你走路。”

  对于自己再次跌倒的事实祁宏只能咬牙忍着,没办法啊,这里荒郊野外的去哪里找人帮忙?身边只有这个扫把星而已。可接下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祁宏有点恼火。

  黑楚文不言不语地蹲在他身边,不顾祁宏的反抗双手飞快地脱下他的鞋袜,一边咂嘴一边说:“都肿起来了,难怪不能走路。祁律师,要不要我抱你去前面的监狱啊?”这几句话的话音刚落,黑楚文就以为听见了阵阵雷声,一阵恍惚的时候,才发现,是祁宏的磨牙声。于是,笑着问:“祁律师,你有话要说?”

  “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还适合去追人吗?”

  “嗯,不大适合。”

  “那你还说要抱着我去监狱?”

  “你不进监狱了?”

  “你才进监狱,乌鸦嘴!”

  黑楚文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行,已经是扫把星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乌鸦嘴的称呼。不过,祁律师,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我要回市区,我要去医院!”

  某人很满意地一笑:“这就对了。”说着,就起身又把手伸出去,要把人抱起来。

  “喂,你干什么?”

  “抱你啊,你这脚怎么走路?”

  “你可以扶着我。”

  “别开玩笑,扶着你走回去,天都亮了。祁律师,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能抽出大把的时间陪你,我可不是温柔的美少年,对你没那个耐心。”

  祁宏恨不得一口咬死黑楚文,他被气的脸色苍白,一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里冒着熊熊怒火。但是,黑楚文一点都没想让着他,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说:“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好歹我也是个警察,可不想死在黑道律师的手上。你就在这里等着凌歌那辆计程车吧。我们后会有期,祁律师。”

  看着黑楚文潇洒地转身就走,祁宏彻底懵了!这混蛋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肯定会依赖他帮忙是不是?妈的,要走就走!

  三分钟分钟过去了……

  深夜里,通往乡村的道路上格外寂静,只能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叫。郊外的风似乎比城市里大很多,吹的祁宏直打冷颤,本想在地面上找个小树枝什么的用来当做拐杖,可低头一看,好多不知名的虫子爬过……

  那个该死的计程车怎么还不回来!祁宏不愿再等了,吃力的站起来想要走路试试,结果,脚疼还是让他险些摔倒。

  五分钟过去了……

  肚子饿地叫起来没完,脚腕越来越疼,身上越来越冷,夜色越来越深。莫名的,祁宏突然又有几年前的那种孤独感,这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孤独,就像是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心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道上,祁宏坐在地上咬咬牙,终于……

  “扫把星,你给我回来!听见没有?回来!”

  连续喊了能有七八分钟,也不见有人应声。祁宏这就更气了,他都在屋檐下低头了,那混蛋还真就一走了之了?妈的,早知道宁肯在这里挨到天亮也不喊他。真是没出息,刚才为什么开口叫他?不就是因为扫把星替自己付了账单,陪着自己一路追来,还说了和夏凌歌之间真假难辨的那点事,怎么就……

  警察就是警察,混黑道的就是混黑道的,果然不论在哪里都是水火不容。自己也是真没出息,靠人不如靠己,就是一步一步蹭到天亮,也要自己走回去!

  当他咬着牙忍着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我背你。”


  惊愕了,祁宏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会动。身后的人却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来,又说:“来吧,我背你。”

  已经无法思考黑楚文为什么会出现自己身后,看着黑楚文的背脊,祁宏一拳打在上面狠力地推开,倔强地又走了一步。黑楚文笑笑,拉住他的手臂。

  “滚,不用你帮忙。”

  “刚才我去找了这个。”说着,黑楚文把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拿出来,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我真能大半夜的能丢下你一个人走吗?你以为当我是大力士,这么远的路我能一直抱着你走?我是想给你找个借力的东西撑一撑,咱们背一短路,走几步,算是让我喘口气。”

  祁宏不知道该说什么,拧着眉咬着牙低着头。

  “我所了解的三义会律师可是个工作狂,你能接受自己卧床几个月不去工作吗?”

  “你吓唬我啊?又不是骨折,那用得了几个月?”

  “夸大了一点。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说着,黑楚文把树枝塞进祁宏的手里,又在他面前弯下腰:“上来吧,我陪着你来的,就会陪着你回去。”

  身后的人好半天没动静,最后还是伏在了黑楚文的背上。淡淡的月色下,黑楚文背着自己心爱的人走得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