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究竟为什么会看见黑楚风的记忆,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他逼问出那个所谓的计划是什么!祁宏看了一眼鬼见愁,问:“有没有可能抓住他?”

  “死的没问题。”

  “我要活的!”

  “有点难度,他会邪术啊。”

  “没事。我听黑楚文说过,他们祭灵师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给你注射药物了。”

  “呵呵,你还真是乐观。那我就试试吧。”

  鬼见愁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黑楚风转身就跑进了燃烧着的火焰里,鬼见愁一点不惧怕,直接冲了过去。

  祁宏也不敢耽搁,抬头看看初升的太阳,断定那些邪灵是不敢出来了,趁机赶紧回去找黑楚文,把所见的事情告诉他。

  祁宏跑得飞快,顾不得酸痛的身体和仍旧昏沉沉的脑袋,他只想尽早见到黑楚文。这样的状态下,他还能打趣着自己,想:这是第二次为了他在山上疯跑了,见了面一定要让他给给做这个全身按摩。

  微微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他坚定地加快脚步。再然后……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力量,穿透了他的胸膛。祁宏惊愕地瞪着眼睛,扑倒在地。

  山林里刮起了风,准备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冷却的身体里流出滚热的血,染了土地和花草,山风呼啸,如悲鸣的腔调。祁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破晓的树林里死一般的寂静,一个身影的乍现,打破了周遭的死气。

  素净雅致的男人走到祁宏身前,低下头看这他,喃喃自语地说:“那天晚上我若是杀了你,你也不会死的这么痛苦,我说过,你挑不掉的。”

  弥留之际,祁宏听见一个声音说:“还有什么遗愿吗,我可以帮你。”

  遗愿……

  “我,我爱……不,我,我希望,他,他是个,普通人。”

  看着祁宏的血渐渐流干,男人无奈地叹息着,喃喃自语:“仅此而已吗?”

  巨大的,没有边际的黑色旋涡连同身体和意识一同吞没。自己仿佛像是暴风雨中的一片枯叶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凭死亡一步一步接近。生平所发生的事如白驹过隙。接受了现实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一个地下车库里,一名男子迎面而来,说:“真巧啊,祁律师。”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吵个不停,脸上微微有些疼痛的感觉,啪啪声好像是谁在打谁的耳光,恍惚中,这些都不太真实。

  耳鸣越来越严重,脸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怎么觉得是自己被打了?啊,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吵死了!睡得正香呢,能不能不要来打扰?

  “吵死了,闭嘴。”

  “啊,说话了。”

  “都叫你闭嘴了,别吵。”

  “这说的是梦话还是鬼话?心跳很正常,应该是梦话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说梦话也能聊天的人啊,了不起,了不起。”

  “啊!烦死了,能不能安静一会!”

  突然而来的光亮刺痛了眼睛,弯着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有些陌生,几秒钟的恍惚后,想起了这男人的名字。

  “你,凃班长?”

  “晚上好啊,祁宏。”

  咦?祁宏打量周围的环境,正是他和黑楚文的房间。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被弄到山上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脑袋又开始疼了,祁宏甩甩头,接过凃战阳给他的水一饮而尽,顿时觉得好了很多。神志清醒了,记忆回笼。

  “我,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确是没呼吸没心跳了。黑楚文说你是假死状态,他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有心跳了。我已经分不清是你比较神奇还是黑家老三比较神奇了。”

  祁宏没精力把每个细节问清楚并加以分析,他发现黑楚文并不在房间里,便问道:“他人呢?”

  说这话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黑楚文拿着一些吃的走进来,照旧是那副寻常的模样,说:“过来吃点东西吧。”

  轻松的口气,懒散的摸样,不知道为何,祁宏对这样的黑楚文气到不行。本想下床冲过去问个究竟,不料,黑楚文却说:“老实点慢慢行动。你的魂魄才稳定下来,这样乱动会减寿的。”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黑楚文避开了祁宏的目光,站在窗口:“说吧。”

  尽管觉得黑楚文有些古怪,祁宏还是把黑楚风的事情都说出来了。随后,他看见黑楚文纹丝不动地站在远处,追问:“你怎么看?”

  “暂时还不清楚。”

  “那你呢?我离开以后,你去哪里了?”

  “这个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