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的手压在他的天灵盖上,安抚他心中不知名的情绪。祁宏刚刚觉着好了一些,便将他的手扯了下来:“过一会再说。他们,他们才是凶手!”

  寒玉子哼笑几声:“你倒是明白的很。”

  “当然!”祁宏急喘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面对寒玉子,“你们说最先被杀的人是茅山的弟子,而事实上却是龙虎门的钟明!你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却偏偏告诉我们一个假象。为什么?因为你们口中的第一个死者就是钟明所杀!”

  “你是说,钟明死后去找师傅的路上遇到一个有法力的人,那个人才是茅山的?”

  对楚文点点头,祁宏接着说道:“那个人只是个祭品,是他们专门为钟明所准备的。钟明被水清所杀,随后他们在钟明身上动了手脚,让钟明的魂魄恢复意识后,引着他去找自己的师傅。路上,遇到寒玉子事先骗过去的弟子,一人一魂在打斗中都受到攻击。对方被钟明所杀,而钟明的魂魄也因为他的攻击变成了怪物。他们把那个茅山弟子的死说成是水清做的,不管我们如何调查,死因都与其他人一模一样。自然会将这笔账算在水清头上。而事实上,水清只袭击过两个人,一个钟明,一个魏新。剩下的,都是他们操控钟明杀的。这也就是为何我们抓住钟明之后再也没人被杀的原因。”

  

  不等其他人发言,还没来得及跑开的柏叶爬起来就问:“那翁旭是怎么回事?”

  咦?他不知道?听过柏叶的疑问,祁宏这才明白柏叶只是被拉来送死的,这个糊涂蛋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一直跟着楚文吗?

  暂且不想这个。祁宏绕到楚文的左手边,看着五芒阵外的五个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那恨不得先杀而后快的得瑟样,心中暗笑。茅山也好,龙虎也罢,都小看了祭灵师。他们以为只要齐心合力就能达到目的,却不知在最开始他们就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寒玉子。”祁宏单单对她开口“你是这次阴谋的首脑吧?从T大灵异社那些学生们找到山洞开始,你策划了所有的步骤。”说罢,他将话题转给了楚文,“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杀钟明吗?”

  “因为翁旭?”

  “对。”祁宏点点头“翁旭是老九门的传人,也顺理成章的会认识几个道门中人。他找到了钟明,虽然钟明是个初学者,但我想他的天分极高。被杀后,他的魂魄稀里糊涂地去找自己的师傅,虽然我们早知道这一点,但有谁想起去问问,钟明的师傅是谁?”

  楚文一拍脑门哎呦一声:“我还真忽略了这事。”

  “我查了一下,他是龙虎门掌门马萧的关门弟子。想象一下,如果真被钟明查出什么来,那马萧也会知道真相,寒玉子和伍长空等人岂不是很麻烦?所以,他们必须杀了钟明。就是说,钟明原本不在他们猎杀的名单里。是因为翁旭找到了他。而寒玉子这些人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特别是马萧的怀疑,他们就让水清杀了钟明,并在他的魂魄上动了手脚。这样一来,谁都会把水清当做是凶手,那个被钟明所杀的茅山弟子也死的合情合理了。”

  

  话及到此,直肠子伍长空到底还是憋不住了,冷笑几声:“你懂个屁!照你这么说,那几个怪物是我们做出来的,那被杀的茅山弟子我们怎么没动手脚?”

  “因为符咒。”祁宏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仔细看过附在钟明和翁旭身上的符咒,明明只是一张纸而已却像薄铁一样坚硬。我敢肯定,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人,都没法力写出那种程度的符咒。那一定是很久以前一个道法高超法力深厚的人留下来的,数量不多,只有两张。最早之前,你们给翁旭用了一张,最后一张,在钟明和茅山弟子之间,你们选择了钟明。两张都用光了,你们还拿什么做怪物?”

  “放屁!老子用不了多久也能写出‘蚩魂符’。”

  被骂了一句,祁宏不怒反笑。而寒玉子却恨不得一掌拍死说漏嘴的伍长空!站在祁宏身边的楚文嘴角抽抽,语重心长地说:“伍长空,你还是闭嘴吧。”

  

  祁宏笑得不怎么厚道,没办法,看着伍长空像猪肝的脸色他就觉得畅快无比。楚文也是无可奈何,抬手轻抚着他的背,提醒他稍后再笑,眼前的事更要紧。

  好吧,祁宏正经了些,严肃了些,继续说道:“我一开始还很纳闷,为什么孔柳会单独接触我。现在想来就很简单了,当年水清死后,陷害他的那些人也相继死于诅咒,只有孔柳的先辈偷天换日巧取了几年的阳寿,也因为这个孔家人都会短命。孔柳为了结束这种命运,一直在调查解除诅咒的方法,故此,他比你们了解的更多。你们也不敢拉他入伙,而当你们个个都在声称是水清作祟的时候,唯独他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暗中调查。在事态未明前他找到我,暗示了第一个死者不是茅山,而是龙虎。孔柳在小心翼翼的提防之下将最为宝贵的手记交给我保存。”

  “娘的,那东西在你手里?”伍长空又吼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

  楚文忍着笑,提醒快被伍长空气死的寒玉子:“既然都这样了,隐瞒还有什么意思?”

  寒玉子原本狰狞的老脸继续扭曲,与楚文的那一眼对视后,逐渐放松下来。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耐不住杀意,她竟然坦然了下来。并有些骄傲地说:“是我让老伍杀了孔柳。不过无妨,现在看来,你们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倒是想知道,黑楚文到刚才才知道是我们设下迷局,那祁宏你呢?”

  “孔柳被杀,凶手肯定是他的熟人。排除事件中我最信赖的几个人不就剩下你们了,这还用特意去想么?”

  

  看到祁宏笑得爽朗,寒玉子更是咬牙切齿!此刻,她才明白错在哪里。她错在不该杀了孔柳,错在杀了孔柳却没处理好尸体,错在从一开始就没有解决孔柳。

  孔柳是整个事件中的“异端”,他们不敢拉拢他,却又不能排除他。只好把他夹在中间虚虚实实的糊弄着,哪知道孔柳还是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儿,在无法肯定的情况下,暗中接触了祁宏。

  祁宏,也是事件中的一个“异端”游弋在人与祭灵师之间,既不是普通人也不是祭灵师,更不是什么有道法的修士。他们吃不准他的修为,只能安排翁旭去试探他。更没想到,祁宏竟然硬生生咬下翁旭喉间的蚩魂符,这着实让寒玉子等人吃惊不小。

  想罢,寒玉子的身上阴气大盛,祭起法器飞剑,悬于空中,剑尖直指祁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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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柄飞剑悬于空中直逼祁宏,楚文动也没动单手一挥,便将那五个人打了个趔趄。他很不满意地看着他们:“当我是摆设?有我在,你们能伤到他?”

  伍长空是个武夫。动脑筋的事他是做不来的,这打打杀杀的勾当倒是和他的胃口。只是,他虽知道祭灵师厉害,到底还是在心里小看了这些年轻人一些。尽管被打了个下马威,他还是能第一个御剑攻袭!

  那柄闪着寒光的利剑在眨眼间直奔祁宏,带着道家独有的法力凌厉之气,穿透了楚文红色的保护层。古怪的是,楚文没动,也没开口,伍长空那柄飞剑与一道红光相撞,脆生生地一分为二!

  祁宏手握古邪,笑道:“我这可是上古邪刃,沾染了不知多少死人怨灵的鬼气,就你这个小铁片也来挑战?”说着,他把古邪往地下一扔,坚刃毫无声息地没入地面一寸!悬在空中的四柄飞溅顿时嗡鸣起来,其中有三柄剑的剑身在嗡鸣中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剩下的只有寒玉子那柄碧绿的飞剑,尚可与古邪抵挡一阵。

  祁宏微微扬起下巴,笑的邪肆:“看看,我们家古邪挑嘴,一般的兵器还如不了它的眼。”

  楚文脸红了,捂着嘴把脸扭到一边,只留个通红的耳朵给祁宏,后者极不纳闷地数落他:“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