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紧紧地皱着,楚文冷眼看着面前的黑虞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太爷爷八成属泥鳅的,总是抓不到打击他的致命点。最后,楚文急了!怨气十足地说:“你实在不想说我只能去麻烦何子杰老师了。”

  “麻烦人家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说。”

  他竟然肯说了!疑问在嘴边打了几个来回,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刚才还死不开口,现在......”

  黑虞不禁莞尔,说:“体谅你这日子过得不容易,我是把你和祁宏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道理?”

  听过他的理由,楚文吐糟:“差辈儿了吧?”

  “我只是不想继续保守秘密,让你们年轻人折腾去吧,我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终于逼迫黑虞开了口,听他讲了三五分钟后,楚文惊讶地问:“你是说,水清不是人?”

  “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你仔细想想,当年那个师爷给水清下了两次药,最后一次水清失身才觉得另有蹊跷。但是,普通人能察觉到那不是一般的春药吗?”

  “这个不好说。”楚文答道。

  “除了这个还有疑点。按照那些门派的叙述来看,大铁爷的确是中了诅咒,但那种诅咒怎么听都像是大铁爷耗尽了阳精而死。你听过有专门消耗阳精的诅咒吗?”

  “这个......”事实上,楚文还真不知道那种诅咒专门消耗男子的阳精。

  黑虞接着又说:“至少我活了一百多年从未听过哪种诅咒只针对男子的阳精。但你我都清楚,精怪中有很多是以男子阳精为食的。考虑到那些人对水清容貌的描述,我怀疑他是......“

  “狐精?“

  “不。”黑虞摇头,“狐精会更妖媚一些,而水清却是俊俏。”

  这可有点难度了。楚文琢磨着要不要问问凌歌哪种精怪化为人形后是俊俏的。而黑虞似乎早有定论了,他说:“我怀疑,水清是人类和精怪的孩子。”

  “人妖之子?”说完这话,他自己噗笑出来,惹来黑虞的白眼一枚。

  黑虞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到窗前轻声叹息,好像有很多的心事。楚文也不着急,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钟,才听他说:“我怀疑,水清是祭灵师和精怪的孩子。”

  一语惊人!楚文问他这个结论从何而来?黑虞转回身定睛望着楚文:“虽然到了你们这一辈没什么特别的禁忌了,但在百年前祭灵师还是被老祖的那些令法约束着的。事实上,祭灵师很少会多管闲事,除非是与本身有关,才会插手。当年的祭灵师不但扬言与几大门派为敌,甚至还带有了水清的魂魄。所以,我曾想过,水清若不是他的情人,就是他的孩子。”

  “不大可能是情人。”楚文也分析起来,“同性恋在祭灵师中是异类,灵力也会跟其他人不同。如果在你之前有这种人,一定会留下记载。但是,据我所知,莲轩之后第二个异类是在两百多年前,第三个才是你。我估计,那个人不是......”

  黑虞只是摇摇头,对楚文的猜测不予置评。在他看来,黑家的异类不只局限于同性恋者,一些生下来就有强大灵力的祭灵师也会被看作是异类,但这样的存在少之又少,而且,他反复思索过,在百年前也就是自己父祖那一辈也没什么出奇的人物。

  姑且不去考证那个神秘的祭灵师到底是谁,如果自己猜测水清是祭灵师与精怪的孩子,那么,眼下几起事件的发展趋势便是难以预料了。当年几大门派的人联手害死了水清,这笔账,该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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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警察局那边这时候会传来消息,楚文只听了几句话就紧锁起眉头,挂断之后告诉黑虞,“我要去局里看看,尸体好像出了问题。”

  黑鱼一想,“我跟你去。另外告诉祁宏,事态未明前,不要对其他门派的人动手。”

  楚文点头答应着,心中却想八成已经晚了。现在他们家的黑道律师正因为欲求不满而处于暴躁期,没直接动手打人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老太太,不要以为自己是老人家就可以蛮不讲理,真要撕破脸皮就不是现在这个谈法儿了。”

  祁宏稳坐在沙发上冷言冷语,把寒玉子气的老脸煞白!他却觉得还不够劲儿,起了身走到寒玉子跟前,单手插兜,腰板挺直,略歪着头,垂着眼,拿起桌上的咖啡壶亲自为她倒上。香浓的咖啡从壶嘴里倾泄出来,在洁白的杯子里打转,祁宏慢条斯理地说,“老人家就该有老人家的样子,喝喝咖啡品品茶,没事多研究研究养生之道,不要总是掺和年轻人的事儿。”

  杯子里的咖啡满了,祁宏的手却不停,寒玉子看着咖啡已经溢到了桌面上,慢慢地流淌下来。

  祁宏头不抬眼不睁,“凡事都要有个度数,过了这个度就像这杯咖啡一样,想喝也没的喝。老话说的好‘满招损,谦受益’这个道理,老太太应该比我明白。”

  咖啡已经溅到了寒玉子的脚下,她活了八十多岁竟然被一个年轻后辈镇住了!这也怪不得她,祁宏浑身都在散发着阴冷的杀气,好像这股子杀气就在他的血脉里隐而不发似的,那不着痕迹的隐藏和自然的泄露,一张一弛之间让他堪比索命罗刹。

  最后,他放下了咖啡壶,拿出纸巾擦擦手,温雅一笑,“老太太,要不咱换个地方说话?”

  

  寒玉子无奈地叹息一声,按住了身边气恼的徒儿不要跟祁宏较量。转而,才说,“现在是你们的天下了,我的确是老了,但老人也有老人的好处。你没听过‘老来是宝’吗?”

  “不好意思,我常年居住国外,对老祖宗的东西还真是不大了解。”

  祁宏开始耍无赖,寒玉子的徒弟却是急了。指着祁宏就骂,“你总念过书吧?不懂得尊重老人吗?你没有道德心吗?”

  “道德心?”祁宏冷笑一声,“那玩意儿因人而异。”

  “不要脸!”小姑娘狠狠瞪了一眼,“真不知道你种人是干什么的,太嚣张了!”

  祁宏笑的极其恶劣,开口道,“黑道帮派三义会财团坐下首席大律师,祁宏。女士,还请多多关照。”